帮外婆逃跑

2022-01-10 03:09白雪歌
少年文艺 2022年2期
关键词:浩浩身份证外婆

放寒假了。

吃过早饭,妈妈上班去了。爸爸出差不在家。我正在换衣服,准备去公园和同学玩滑板,外婆轻轻推门进来,又顺手轻轻关上。

“阳阳。”

“外婆。”

“你换衣服做啥去?”

“和同学去玩滑板。”

“噢。”

“外婆您有事啊?”

“那……那你回来了再说。”外婆口里这样说,可站那儿并没有动,一看就有事儿。

“您说您的,我不着急。”让外婆坐在床边,我挨着她坐下,“有啥事?您说。”

外婆瞧了瞧我,说:“外婆想回去。”

“回去?这大冷的天,不行不行不行。”我立马摇着头说。

外婆家在数百里外的农村,比城里可冷多了,家里还没暖气。

“这孩子,咋跟你妈一个口气。”

“抱歉抱歉!这事您外孙我帮不了您,您还是找您女儿吧。”我说着就要起来。

外婆一把拉住我,“你先听外婆说完,外婆有事呢。”

“您别哄我了,您还能有啥事。”

“马上过年了,你老舅、你老姨都要来,我却躲在这儿。一年就过这一回年……”

“这您不用操心,有我舅我妗子呢。”我不想跟她多说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而且我也办不了。

“哪有娘在女儿家过年的。”

“外婆,这您就是老皇历了。我们这院子里多的是。我爸也不讲究这个,您就安心住您的吧。”

“这都快俩月了,我也不认识人,天天待在屋里,实在是待够了。”外婆愁眉苦脸地说。

这倒是实情。爸爸妈妈要上班,我要上学,家里就剩她一个。外婆谁也不认识,也没人说话。不像在老家,一伙老头老太太,靠南墙一排排坐着,说说笑笑就是一晌午。而且我也有这样的切身体会。暑假去青岛姑姑那儿,出门还雄心勃勃,这下到大城市了,而且还是沿海,可得好好地玩它十天半个月,结果一星期不到就要回家。主要是没有小伙伴们,那些景再好,时间一长也就兴味索然了。

看外婆無助的样子,我就劝她:“这样吧外婆,过了三九四九,天也不那么冷了,我跟我妈说,送您回去。”

“哪冷啊!村里那么多的老头老太太,冬天就不过了?”

“这也没几天了,您就再忍忍吧。”

“啥没几天?大半个月呢。我得赶紧回去把屋子打扫打扫,过年的东西准备准备。”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妈把您专门接来就是因为老家冷,您现在要回去,我妈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你不要跟你妈说。”

“啥?不跟我妈说?您啥意思呀?”我诧异地问。

“我说啥你妈都听不进去,说得多了还冲我发脾气。”

我被外婆逗乐了,“看来咱俩是一个待遇,我打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好在有爸爸护着我。

外婆可怜兮兮地说:“我也不想让你妈生气,所以你也不要跟你妈再说了。”

“外婆,您是不是都密谋好了?”我打趣道。

“啥谋不谋的。你妈把我的身份证藏了,找也找不着。你给外婆找找,买张火车票,外婆一个人坐着就回去了。到家了她也就不说啥了。”

“呵呵,您是想先斩后奏呀。”

“外婆就是想叫你找找,看你妈藏哪儿了。”

“这我可找不着。”

“你没找咋知道找不着?”

“跟您老说实话吧,我上小学老偷家里的钱,现在您女儿藏东西的本领是越来越高超了。”

“你这孩子。那咋办呀?”

“您为啥非要回去,就等不了几天吗?要不我陪您玩吧。”

“你艳艳姐、浩浩都放假了……”一提起舅舅家的艳艳姐和浩浩,外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好办呀,手机视频您可以天天看呀。”

“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越看越想回去。”

“呵呵,画饼充饥,越瞧反而越饿了。”

“你这孩子,外婆跟你说正事呢。”外婆可没心情跟我开玩笑。

外婆急切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楼下的陈爷爷。陈叔叔星期天给儿子报了班,没时间回来。陈爷爷终于忍无可忍,对着手机大发脾气:“我和你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再活几天?就这么一个念想,你还不叫娃回来……”

我都上初中了,不需要爷爷奶奶接送了。可一放学,常常发现爷爷奶奶站在学校门口……

我打定主意,决定帮外婆去说服妈妈。

外婆非但没开心,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我向她保证:“您就放心吧。您外孙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保证完成任务,让您满意……”

“唉!你妈把我焊这儿了。”外婆无可奈何地说。

中午回到家,妈妈把饭已经做好了。

妈妈今天做的羊肉羹,说这个补身子,给外婆舀了满满一大碗。外婆却把碗放到我面前,自个儿拿起勺子给自个儿盛了少半碗。

“妈,那点咋够?”

“天天坐那儿又不干活,哪饿呀。早上吃的都还没消化呢。”

“我再给您添点。”

外婆端起碗躲到一旁,“不要不要,你赶紧吃你的,我还能不知道饥饱了。”

妈妈天天变着花样儿做饭,这样那样的水果买了一大堆。

一吃完饭,我把妈妈拉到房间。谁知刚一开口,妈妈立马吹胡子瞪眼,“这大冷的天回啥回!你外婆刚安宁了两天,你少给我胡生事!”

“我外婆哪安宁了?她跟您说多少回了……”

“你外婆的事不用你管。”

“妈,您也站在我外婆的角度想想……”

“你外婆啥角度?我咋没替你外婆想了?哪冷哪暖和我分不清?”

“这不是暖和不暖和的事,关键是我外婆不开心。”

“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有这闲工夫把你作业好好写写,将来考个好大学,叫我和你爸少操心,这才是你该管的事。”

“妈,我外婆是大人,不是小孩。她跟您和我爸一样,都有自己的事干,都有自己的喜好。”妈妈常说老小老小,说老人就跟孩子一样。

“咋?干了一辈子还没干够?你还想叫你外婆干到啥时候?现在就是歇,啥也不干,啥也不想,啥心也不操!”

“叫您这样您能行不?”

“到时我能像你外婆我就知足了。”妈妈话里有话地说。

“到时我也不让您打麻将,天天叫您坐家里可以吗?”妈妈可爱打麻将了,为此爸爸说,外婆说,谁说她也不听。

妈妈一下子恼了,“我打麻将咋了?是没给你做饭,还是没给你洗衣服?你说!”

“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各人都有各人的爱好,您有您的,外婆有外婆的,不能强迫……”

“打麻将能跟这一样吗?去去去,甭再烦我了……”

外婆进来,妈妈不再说了,拉开门,生气地走了。

外婆劝我:“要说就跟你妈好好说,不要惹你妈生气。实在不行,我就不回去了……”

我怎么都想不到,妈妈会这么蛮不讲理。即便是孩子,也应尊重他们独立自主的权利。

妈妈一上班,我就跟外婆说:“您别担心,我爸回来我俩一块跟她说,人多力量大……”

比起妈妈,爸爸可开明多了。打小他就让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自己动手,自己探索,这样才能不断地自我更新,自我完善,而不是人云亦云,轻信盲从,那样只会抱残守缺,陈陈相因……

可外婆却摆着手说:“别再让你爸为难了。唉!没想到你妈变得这么犟!”

原来外婆早已托爸爸跟妈妈说过了,妈妈却说爸爸不想叫外婆在这儿住……

看来,只剩下找身份证这一个法子了。

我开始在家翻腾……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连柜子里的衣服缝里都齐齐摸过了,就是不见身份证的踪影。

“你妈会不会没放在家,拿到她上班的地方去了?”外婆疑惑地说。

“不会的,她单位晚上只有个看门的老头,重要的东西妈妈晚上都要带回家。”

我爬上爬下,弄得灰头土脸。原以为外婆见此情景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迎难而上,不断地催促我:“再找找,再找找。”

“您就这么急着想回去呀?”

“待这儿也没事干,天天干坐着也着急。回去还能帮你舅舅剥剥玉米;过年了,也帮你妗子蒸蒸馍,做做饭。你艳艳姐、浩浩晚上都爱跟我睡……”外婆说着就帮我搬凳子,“你别的地儿再找找,再找找。”

“您也让我歇会儿。”我累得坐地上都不想起来了。

“歇会儿歇会儿。”

我突然想到了个好法子,“外婆外婆,我有个好主意,保证您高兴,我妈也高兴。”

“啥主意?”

“把我艳艳姐和浩浩接来,这样您也不用回去了,还有人陪我玩。”

艳艳姐上初三,浩浩比我小,上四年级。

外婆手搖得像电风扇,“不行不行不行,都过年哩,还要走亲戚,去他舅家,去他姨家。不行不行。”

“您是不是担心我妗子不愿意?”

“你家这小锅小灶的,你妈咋忙得过来,又不是一天两天……好了,你别添乱了,赶快找吧。”

我两手一摊,“您也看到了,该找的都找了,我也没办法了。”

外婆唉声叹气地坐在那儿。

我于心不忍,站起身来,“好了,外婆,您别难过了,我想办法,我帮您想办法。”

找是甭指望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妈妈自己拿出来,可这得需要充分的理由。现在用身份证的地方,一是去医院看病。叫外婆装病,这个不行,妈妈肯定得跟着。再就是坐车买票,这更不行了,妈妈肯定会问:“这大冷的天,你要坐车去哪里?”

还有什么要用身份证的地方?

我想起了,门票,对,景点门票。

我大喜过望,“外婆外婆,我有办法了。我妈回来您就这样跟她说……”

我和外婆合计了再合计,演习了再演习,自认为万无一失,稳操胜券,便坐在那儿等着妈妈回来。

跟往常一样,五点半一过,门咔嗒一声开了。妈妈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了,我殷勤地上前接住。

外婆已经把稀饭烧好了。

妈妈换了拖鞋,往厨房走去。我紧随其后。

妈妈接过菜篮,把菜拿出来放在案板上。

“妈,我跟我外婆说好了,不回去了。”

妈妈扫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我接着说:“我外婆主要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孤单,也不认识人,没人跟她说话。我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领她四处转转看看,您看行吗?”

妈妈择着菜,头也不抬,“行,那你就领她转转。”

“我外婆想去少华山,山也不高,路也好走。”为了证明,我叫来外婆,对她说,“那咱俩明天就去少华山?”

外婆忙不迭地点着头,“行行。”

“那我明天就领我外婆去了?”

妈妈把择好的菜搁水池里洗,“去呗。”

“我算了下,一张门票五十,两张一百。来回路费两人四十,吃饭四十,一共一百八……”

妈妈很干脆:“给你三百。”

“谢谢妈妈!”我转过身,对外婆说,“那您就准备准备,衣服穿暖和。对了,身份证记得带上,买门票要身份证。”

外婆说:“身份证你妈拿着。”

“我妈拿着?”我问妈妈,“我外婆身份证您拿着?”

“嗯,咋啦?”

“买门票要身份证。”

妈妈正在切菜,突然把刀往案板上一扔,“要啥身份证?买啥门票?”

“给我外婆买门票。”我故作镇定。

“你外婆啥时爱旅游了?这大冷的天,山上都是冰,旅啥旅,游啥游?”

“我……”

“你啥你?要身份证给你外婆买火车票,是不是?”

“啥,啥火车票?”

“牙都还没长齐,就在我跟前装神弄鬼!”

“谁装神弄鬼了?”

外婆把我挡在身后:“你别说孩子,是我让的。”

“妈,不是都说好了,过了年天暖和就送您回去。这么冷的天跑回去,叫人家怎么说?人家还以为在这儿住不下去了。”

“好好好,过了年过了年。”外婆说着拉起我就走。

没想到我们苦思冥想地费了半天神,被妈妈一招便杀得七零八落。

外婆泄气地说:“算了算了。”

外婆回她房间去了,我一个人坐在那儿。

想想都觉得可笑,两个回合竟都一败涂地,这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妈妈头一回合采取的是蛮不讲理、以大欺小,虽胜之不武,但也怪我太过于轻敌。第二回合妈妈却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对外婆和少华山了如指掌,而我却闭门造车,纸上谈兵,以致漏洞百出,焉有不败之理。

这次草率行动,显然已经打草惊……不是,是引起了妈妈的警觉,再想做身份证的文章,比登天还难。可自古华山一条道,舍此又别无他途……

我一时没了主意。

就这么认输,也不是我的性格。老师经常跟我们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正在那儿绞尽脑汁,就听妈妈喊外婆:“妈,妈,艳艳、浩浩要和您视频哩。”

我跑到厨房,从妈妈手里拿过手机,艳艳姐和浩浩的头在里面挤来挤去。

外婆凑了上来。

“艳艳姐。”

“小帅哥。”

“你放假了?”

“还没有,学校补课,放假到年跟前了。”

浩浩抢过手机,“奶奶。”

“哎——”外婆眉开眼笑。

我把手机递给外婆。

“奶奶,您还不回来?”

“过了四九就回来了,你放假了?”

“放了。您不是说我放假就回来吗?”

“你姑说再待上几天。”

“您快回来吧,我晚上要跟您睡。”

外婆没再说话。我急忙拿过手机,“喂,哥们,你都多大了,还要跟外婆睡!”

“要你管!”

妈妈一把夺过手机,“浩浩,你听姑说。这两天正冷,你奶奶年纪大了,路上怕感冒了。天一暖和,姑就把你奶奶送回去。姑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叫你奶奶回去给你带上……”

我忽然眼前一亮:近取不成,那就远攻……

第二天妈妈一走,我就跟艳艳姐打电话,她有手机。

“艳艳姐,说话方便不?”

“咋了?”

“可不敢让舅舅知道。”舅舅对妈妈那可是言听计从,忠心耿耿。

“方便,你说。”

“外婆要回去呢。”

“咋啦?”

“还不是想你们,要回去过年。”

“那就叫回来呀。”

“我妈不让……”

我告诉了她外婆的情况和我跟妈妈过招的经过。艳艳姐笑了,最后她答应帮我想主意。

我心有余悸,叮嘱她说:“你想好了一定要告诉我。你可千万不要轻敌,我妈精着呢,这回可不敢再搞砸了……”

“行……”

晌午,我们刚坐下吃饭,妈妈的手机响了,“哥。”

我听见舅舅在里面说:“你把妈的身份证拍下用微信给我发过来。”

妈妈一听,回过头注视着我。

尽管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一到临场,腿肚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哗哗乱颤。难怪人们常说做贼心虚,“做贼”确实心虚。

我低着头,若无其事地往面碗里调着辣子。

就听妈妈说:“要那做啥?”

“村上要呢。”

“村上要呢?”妈妈依然满腹狐疑。

“七十岁以上的都登记呢。”

“登啥记呢?”

“我也没细问,村会计通知的。”

“村會计通知的?”

“嗯。”

妈妈顿了顿,“行,我给你发过去。”

妈妈关了手机,外婆急忙问:“你哥打电话啥事?”

“没啥事儿,您吃您的。”

妈妈起身到她房间,把门一关,咔嗒一声上了锁。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耳朵贴近门缝。

我听见搬凳子的声音,又听见纸盒子的声响。

我返回饭桌,妈妈出来,我已经吃掉了大半碗面。

妈妈坐下后,我三两口扒拉完面,碗往桌上一放,“妈,我约了同学,先走了。”

我拿起滑板,门一开,滑板往地上一放,刺溜一声滑出好远。

吓死我了。

妈妈上班走了,我返回家里。

到妈妈房间,搬过凳子。

果然在那堆鞋盒其中一个的夹层里找到了外婆的身份证……

我朝外婆眼前一放,外婆眼睛瞪得老大,“你咋找到的?”

“我都说了,这事包您孙子身上了。您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我妈一上班咱就走。”

外婆忙打开柜子,把她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我把身份证放回原处才醒过神来,忙拦住外婆,“外婆外婆,先别收拾别收拾。不能让我妈看出破绽。明天再收拾……”

我稳了稳神,镇定,镇定,这回无论如何要做到万无一失。

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次多亏了艳艳姐,还有她的同学,就是村会计的侄女……

吃晚饭的时候,外婆不住地望着妈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明显就不正常,吓得我不住地给她递眼色。

从找到身份证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处在紧张亢奋的状态中,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妈妈一走,我和外婆就提着包出了门。

坐公交到了高铁站,外婆让我回去,说她一个人能行。

我说:“把您放走了,您女儿还不打死我;再让您一个人回去,那还不吃了我。”

此时正值学生放假、外来务工人员返乡,售票大厅各个窗口全是排队买票的人。轮到我了,我把钞票和身份证递了进去。谁知九点零五分那趟车车票已经售罄,只好买了下一趟十点十分的。

坐一个多小时火车,接着是一个半小时的汽车……

终于到站了。

我和外婆下了车,往站外走去。

“奶奶!阳阳哥!”

我一看,是浩浩。他飞跑过来,一下子扑到外婆怀里,差点把外婆撞倒。

我一推他脑袋,“喂!你小子竟敢顶撞我!”

“对不起!对不起!艳艳姐都跟我说了。谢谢阳阳哥!谢谢阳阳哥!”

“这还差不多。”

外婆催我:“赶紧回家,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

浩浩说:“我爸在那个路口等着呢,我叫他去。”说着就跑开了。

“喂喂喂,该你提东西了……”可浩浩已经跑远了。

舅舅急匆匆地赶来,“妈。”

“舅舅。”

“你这孩子!走时也不告你妈一声,把你妈担心坏了!赶紧给你妈回个电话。”

舅舅打开视频,“都回来了回来了,都好着好着,没事没事,你放心放心!”

外婆接过手机,“你看,一点都不冷。你以后也不要为我操心了,我走了你也歇歇……”

外婆把手机给了我,我本以为妈妈会骂我一顿,没想到妈妈泪流满面,手擦了这边擦那边,擦都擦不过来,最后捂着嘴,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发稿/庄眉舒  朱云昊

一个人既要在身体上长大成人,更要在精神上长大成人。只有精神上长大成人,才会通过自己的观察思考,得出正确的判断;也才会思索人生的价值和意义,而不是跟样学样,人云亦云。

——白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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