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障碍患者氧化应激反应与冲动攻击行为的相关性

阿地拉·阿吉，芹那尔·波拉提江，阿力甫·吾甫尔，穆卡代斯·艾力，张丞

双相障碍表现复杂，终身患病率为2.4%，主要发生于成人早期，复发率高达90%，对患者身心健康造成极大影响[1]。冲动是双相障碍发病过程中常见表现，有冲动攻击行为的患者容易出现暴力、自伤或犯罪等行为。研究显示，近年来双相障碍患者攻击行为发病率较高，既往存在神经心理功能缺陷可能进一步增加攻击行为发生风险，给社会及家庭带来一定困扰[2-3]。因此，寻求可评估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发生风险的标志物十分必要。氧化应激参与精神疾病病理过程，在双相障碍发病机制中起到重要作用。研究发现双相障碍患者体内氧化及抗氧化系统功能紊乱，氧化应激与双相障碍患者结构性大脑变化、认知功能障碍等方面密切相关[4]。本研究观察双相障碍患者的冲动攻击行为发生情况，并分析冲动攻击行为与氧化应激反应的相关性，为临床早期预测、干预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提供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为2017年1月至2020年3月在本院治疗的双相障碍患者85例。纳入标准：①符合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5]中双相障碍诊断标准；②患者或家属对本研究知情；③临床资料完整；④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6]评分>53分；⑤轻躁狂症自评量表(HCL-32)[7]评分>14分。排除标准：①合并脑器质性精神障碍者；②合并重要脏器病变或功能不全者；③伴躯体疾病史者；④因精神活性物质导致的心境障碍者；⑤存在精神发育迟缓或人格障碍者；⑥非双相障碍因素，如环境因素导致的诱发性攻击行为。

1.2 方法

1.2.1 研究方法 采用回顾性分析方法，双相障碍由两名经验丰富、高年资的精神科医师确诊。对患者一般资料如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体质量指数(BMI)进行问卷调查。患者接受合理治疗并进行随访。

1.2.2 冲动攻击行为评估 采用修订版外显行为攻击量表(modified overt aggression scale，MOAS)[8]评估患者入院时冲动攻击行为，该量表包括言语攻击、对财物攻击、自身攻击及体力攻击4个项目，根据冲动攻击行为严重程度，采用5级评分法(0～4分)，对各类行为进行加权，4项内容加权分合计作为总分，总分越高，提示患者总攻击性越强；MOAS总分≥5分，同时满足量表中“体力攻击”项≥1分，则为有冲动攻击行为，纳为有攻击行为组；MOAS总分<5分，同时满足量表中“体力攻击”项为0分，则为无冲动攻击行为，纳为无攻击行为组。

1.2.3 氧化应激反应指标检测方法 采集所有双相障碍患者入院时清晨空腹外周静脉血5 ml，于非抗凝管中混合均匀静置30 min左右，以3 000 r/min转速离心10～15 min，然后将样本放置在-70 ℃环境下保存备用；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患者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过氧化氢酶(CAT)水平；采用溴甲酚氯法检测血清白蛋白(Alb)水平；采用氧化法测定血清总胆红素(TBIL)水平。

2 结果

2.1 两组相关资料比较 经MOAS评估结果显示，有攻击行为组26例(30.59%)，无攻击行为组59例(69.41%)。两组性别、年龄、BMI、受教育程度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攻击行为组血清SOD、CAT、Alb、TBIL水平均低于无攻击行为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0.01)。见表1。

表1 两组相关资料比较(例数，

2.2 氧化应激反应相关指标对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影响的单项Logistic回归分析 经单项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血清SOD、CAT、Alb、TBIL低表达可能是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的影响因素(OR>1，P<0.01)。见表2。

表2 氧化应激反应相关指标对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影响的单项Logistic回归分析

2.3 氧化应激反应相关指标对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影响的多元回归模型分析 将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作为状态变量(1=有攻击行为，0=无攻击行为)，并将血清SOD、CAT、Alb、TBIL作为协变量，同时纳入性别、年龄、BMI、受教育程度等资料，建立Logistic多元回归模型，在校正性别、年龄、BMI、受教育程度等基线资料带来的影响后，结果显示，血清SOD、CAT、Alb、TBIL水平低表达是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的影响因素，其中TBIL带来的影响最为显著，可能作为独立危险因素(P<0.05或P<0.01)。见表3。

表3 氧化应激反应相关指标对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影响的多元回归模型分析

3 讨论

本研究纳入85例双相障碍患者，经评估结果显示，有26例发生冲动性攻击行为，占30.59%。贺长兴等[9]研究中，汉族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性攻击行为发生率为31.28%。这也提示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性攻击行为发生风险高，故寻求可早期预测、评估双相障碍冲动性攻击行为的指标十分必要。

氧化应激参与精神疾病的病理过程，氧化应激损伤机制可能是精神疾病患者一种生物学改变，可反映机体内氧化应激水平生物标志物的主要有酶类抗氧化物及非酶类抗氧化物[10]。酶类抗氧化物主要包括SOD、CAT、丙二醛等，其中SOD是临床常用的氧化应激指标，其水平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机体抗氧化能力[11]。CAT水平升高可产生较多过氧化氢，引起蛋白过氧化，增加神经元损伤。杨婵娟等[12]研究显示，双相障碍患者认知功能中的言语功能与SOD水平呈负相关，延时记忆与CAT水平呈正相关，而冲动攻击行为已证实与双相障碍患者认知功能损害有一定联系。本研究结果显示，有攻击行为组血清SOD、CAT水平均低于无攻击行为组，且经Logistic多元回归模型分析结果显示，血清SOD、CAT可能是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的影响因素。分析其原因可能与双相障碍的发生与SOD及CAT活性有关，但SOD及CAT在双相障碍冲动性攻击行为发生的具体作用机制尚未明确，仍需进一步证实。

Alb、TBIL是氧化应激机制的重要成分，属于非酶类抗氧化物，其中Alb不仅可抑制脂质过氧化作用，还可直接清除某些氧自由基，检测其血清水平可直接推测是否存在氧化应激[13]。TBIL作为体内主要的内源性抗氧化剂，属于常见非酶类抗氧化物，在血浆总抗氧化能力中占有较高比重[14]。张长春等[15]研究显示，Alb、TBIL在双相障碍发生及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可能与患者病情程度有关。故推测Alb、TBIL与双相障碍冲动攻击行为发生具有密切联系。本研究结果发现，有攻击行为组患者血清Alb、TBIL水平均低于无攻击行为组，经Logistic多元回归模型分析结果显示，血清Alb、TBIL可能是双相障碍患者冲动攻击行为的影响因素，分析其原因可能为，Alb、TBIL均是重要的抗氧化剂，可直接推测机体是否存在氧化应激反应，占血浆总抗氧化能力85%，其水平异常下降，提示双相障碍患者体内抗氧化能力下降，故可能加重病情，增加患者的冲动攻击行为风险。但具体作用机制尚未明确，还需临床进一步研究证实。但本研究并未对纳入的Alb、TBIL、SOD、CAT指标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分析，关于各指标是否相互作用、共同参与双相障碍冲动攻击行为发生尚不可知，这一关系具体机制还需进一步证实。

综上所述，双相障碍患者氧化应激反应与冲动攻击行为有一定联系，Alb、TBIL、SOD、CAT等氧化应激主要指标低表达与双相障碍患者攻击行为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