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寒战》系列电影中的人物形象构建

周世鹏

（云南艺术学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寒战》系列电影是香港警匪动作电影。对于千禧年后的香港电影产业来说，很多影评人都认为《寒战》系列电影是继《无间道》后新的警匪电影的代表作。近年来，观众对于《寒战》系列电影的评价褒贬不一。最主要的负面评价就是大多数观众并没有在第一次观看电影时理清人物关系脉络，这主要是因为人物形象设置不完全，使得观众的观影体验变差。最后，观众对于影片的走向与影片呈现的效果只能依据猜测与个人理解，才使得电影的评价褒贬不一。并且，最重要的是，对于《寒战》系列电影来说，其与之前的警匪电影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寒战》系列电影文戏更多，在追求所谓“警匪电影”的核心之余加入了权力斗争的戏码。

一、人物形象塑造的本质

电影创作者在塑造一个或者一些人物形象时常将电影主题的深化与人物性格的体现深深地结合在一起。对于影片中的人物来说，其性格是创作者实践与观察结合的产物。从艺术概论的角度来说，凡是成功的人物形象一定经过创作者的精心创作，一定融入了创作者的情感，并反映出创作者对于生活的思考与对社会的反思，成功的人物形象一定是极具代表性的。

对于电影来说，其最基础的部分在于人物形象的呈现即人物影像，而人物影像则是构成电影文本时最为常见的影像符号之一。从电影符号学的角度来看，人物影像符号的表达常有两种方式：一、对人物本身进行正面的细致入微的展示与呈现；二、对人物影像进行模糊化处理或者延后其正式出现的时间，这是制造意味深长与神秘感符号最为常见的一种方式。当然，一部电影中的符号类别还有许多，如音乐符号、实物符号等，这些符号都是分析一部影片的关键点。

二、具体人物形象分析

在分析具体的人物形象之前，我们需要清楚而明确地分清电影中出现的人物形象的类别，并将其分类进行分析与讨论。常规意义上的警匪电影常将人物形象分为警察与罪犯两种人物，在电影《无间道》中又出现了一种“卧底”式人物形象。如果按照这种分类方式，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几种人物形象：一、权力中心式正面人物；二、黑恶势力反面人物、三、过度符号化的中间人形象。

（一）权力中心式正面人物

权力中心式的正面人物有两个：一、由郭富城饰演的警务处长，二、由梁家辉饰演的警务处副处长。这两者虽然都为警队内部高层人物，并且同为权力最中心，但是这两个人所代表的势力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想探寻二者之间有什么样的区别，就必须先搞清楚香港警队的历史变迁。1842 年，《南京条约》签订之后，英国对香港开始了一百五十多年的统治。1844 年，香港殖民政府宣布成立殖民地警察队，香港警队正式成立，建立起一支具有纪律性及专业化的执法机构。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97 年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香港警队也变成了新的香港警队。香港警队的执法风格受大陆的法治精神和英式法治精神共同影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并且在大部分的警匪电影中有所体现。香港的电影制作者们也十分善于在影片中讨论二者的冲突对香港警队带来的影响。

从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出，刘杰辉所代表的是中国大陆的“法理”，也可以称刘杰辉是大陆法治在香港的化身。我们可以从很多的文本符号中看出这些特点。例如，香港保安局的陆明华与刘杰辉达成合作并且很器重刘杰辉，而由于香港保安局职能的特殊性，保安局所代表的一定是涵盖着中国大陆的法治精神，所以通过“凝缩/移置”的方式，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刘杰辉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中国大陆法治精神的化身，或者说刘杰辉所追求的绝对法治可能也是中国大陆的法治精神所希望的。从影片人物的动作中我们可以看出，刘杰辉是以一种文官的形式走向了警队高层，例如影片中刘杰辉与李文彬对峙时，刘杰辉选择引用紧急状态法进行法理上的夺权，而李文彬则直接叫来了警察，从这些中项偏边的符号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些不同的结论。即除了人物身份上的对立之外，二者还存在性格对立。《寒战I》中并没有明确说明李文彬的前史，但是从叫来的警察和其对寒战行动的一些指挥上，我们可以推断出李文彬可能是从底层警察做起，一步步走到警务处副处长位置上的。

李文彬在影片中是以寒战行动早期总指挥的形象出现的，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得知，李文彬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警务处副处长的位置上的。正是这种经历使得李文彬做事没有那么“守规矩”，并且对于这部影片来说，相对法治和绝对法治是《寒战I》中李文彬和刘杰辉的主要矛盾冲突点，正是因为这种法治精神的对撞使得电影看起来像一场政治斗争剧。

（二）黑恶势力反面人物

对于《寒战》系列电影来说，其黑恶势力的反面人物也与传统意义上的反面人物不同，在《寒战》系列电影中存在着一种可以被称为“魔警”的人物形象，这种“魔警”原本是警察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转换成反面的人物形象。这种警察的角色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灰色警察”的形象。传统意义上的“灰色警察”的形象从根本上来说依旧是警察，而这种“魔警”则是一种反派人物形象。

影片中的典型的反面人物例子是前警务处长蔡元祺，他为了争取权力而选择支持和默许李家俊及其党羽对香港警队发起挑战。这种人物形象的塑造很简单，其追求的只有权力和欲望。

而“魔警”李家俊却不同于蔡元祺，李家俊是底层警察，他渴望的是权益，是能让基层警察更加舒服的权益。在影片中，李家俊有一段台词是“刘杰辉一上来就只懂得减少开支，只会把账目做得漂漂亮亮的，拍上面的马屁。你知道我们前线的士气有多么低落么？现在的处长太让我们失望了，处长这个位置，我绝对不会让他坐上去。”从这段台词中我们可以看出，李家俊只是在争取更大的权益，哪怕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也在所不惜。当然，从更多的台词中我们可以知道，由于李文彬是从基层警察一步步晋升的，所以更多的警队前高层希望激进派的李文彬出任下一任处长。正是由于李家俊的特殊性所以使得李家俊的人物定位是“魔警”，而非通常意义上的反面人物形象。

（三）过度符号化的中间人形象

对于警匪电影来说，从最早的“陈家驹”式的孤胆英雄警察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卧底式警察电影，其中都少不了夹在正义与邪恶之间的中间人的形象。但《寒战》系列电影中的中间人形象与传统意义上的中间人形象完全不同。在《寒战》系列电影中，这类具有代表性的中间人形象有《寒战I》中廉政公署首席调查主任张国标、《寒战II》中的资深大律师简奥伟。对于这种中间人来说，他们被符号化了。尤其是《寒战I》中的廉政公署首席调查主任张国标，张国标的第一次正式出场是在电影的第五十五分钟，对于一部时长为九十七分钟的电影来说，其出场时间过于靠后并且也没有铺垫，所以，对于张国标这样的小人物来说，《寒战I》必然没有更多的时间对其进行刻画。从《寒战I》张国标的台词中可以了解到张国标这个人物的根本。如果说刘杰辉是为了香港的绝对法治，那么张国标就只是为了完成他本身作为调查主任的责任和义务。而这种责任和义务对于《寒战I》来说是中立性的，因为其既不属于正面人物的目的也不属于反面人物的目的。可以说从某种角度来看，张国标的出现就是为了推动电影的剧情进展下去，从电影本身来看，刘杰辉使用狗车将余下现金送回金库，这属于对刘杰辉完成破案目的而设置的阻力，但是张国标的出现使得这个阻力有了新的突破口，所以在看电影整体的人物构建时张国标就变成了一个“工具人”，他这个角色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而设置的。

对于《寒战II》中的资深大律师简奥伟来说，《寒战II》依旧将其设置为一个工具人，但简奥伟的作用却与张国标有本质的区别。这两个人物形象相对比，简奥伟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更加真实。简奥伟是有性格的并且简奥伟在影片《寒战II》中也占据了不少的笔墨。简奥伟在《寒战II》中的作用是引出香港警队特事特办与香港的法治精神之间的矛盾，只不过这对矛盾从《寒战I》中的绝对法治和相对法治转移成了香港警队特事特办与香港的法治精神之间的矛盾。简奥伟这一角色也被片面化了。对于简奥伟来说，如果欧咏恩没有死，那么简奥伟可能不会与刘杰辉站到同一个阵线，可能简奥伟依旧选择使用司法程序将蔡元祺缉拿归案，所以尽管张国标与简奥伟的功能不同，但对于《寒战》系列电影来说，他们的角色性质是相同的，都是被片面符号化的人物形象，都是为了向观众展示或传达某些信息而设置的人物形象。

三、结语

本文通过对《寒战》系列电影中的人物分类，结合具体符号进行分析，明确了《寒战》系列电影中出现的人物形象的构建，分类讨论人物形象背后所传递的深层次信息，使得整个电影的人物形象与信息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