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收入差异研究

代晓静

【摘  要】论文主要探讨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员工的收入差异问题，并回答产生收入差异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是来自于人力资本、工作时间等市场性因素的差异，还是性别、户籍等其他非市场的不合理的因素。通过调查问卷获得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小时收入水平及差异现状，通过Oaxaca-Blinder的平均分解分析表明：外资企业的收入水平高于私营企业且这种差异完全是由非市场因素引起的，市场因素反而起到缩小收入差异的作用。

【关键词】私营企业;外资企业;收入差异

【中图分类号】F276.5;F279.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069（2022）06-0083-03

1 研究背景

广州市是华南地区的政治、经济、科技、教育和文化中心，历史悠久。2021年广州GDP为2.8万亿元，同比增长8.1%，常住人口为1 011.53万余人，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大城市。广州市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迅速，特别是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再到发展强劲的过程，市场地位日渐突出。由于公有制企业规模较大，工作稳定性高，福利体系非常完善，在劳动力市场分割理论中属于一级劳动力市场，备受求职者的青睐，因而职位竞争非常激烈，进入门槛相对于非公有制企业来说比较高。对于相当一部分普通劳动者，特别是像农村转移劳动力这类人力资本存量相对较低的群体来说，能够进入公有制企业就业的机会微乎其微。2022年上半年，广州市私营企业168万户，占实有市场经济的54.52%，同比增长9.06%;外商投资企业37 134户，占1.2%，同比增长8.04%。不仅为地方生产总值和税收作出了突出的贡献，还为国家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劳动力前来就业，极大地缓解了广州市的就业压力，为广州市经济的腾飞、人民收入的普遍提高以及社会的和谐稳定发展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本文研究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劳动者的收入差距问题，对于广州市非公有制企业发展和和谐劳动关系建设有着现实的意义。

第一，研究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间的收入水平及差异状况，探寻收入差异形成的深层次原因，可以帮助政府了解现阶段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劳动力市场的状况，尽量消除由于性别歧视、户籍歧视等不合理的非市场因素导致的同工不同酬现象;第二，有助于加快广州市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的步伐和粤港澳大湾区战略的实施。本研究对于政府大力发展非公有制企业、建立和谐劳动关系提供有益的参考。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报告运用的主要数据来源是2022年进行的广州市问卷调查。本问卷主要通过网络问卷进行，“广州市私营和外资企业员工收入情况调查问卷”共设置了13道题目，其中题1调查了是否在广州市工作，题2调查所在企业的性质。如果被调查者不是在广州市工作，或者企业的性质不是私营企业或本研究中的外资企业就会立马结束问卷，从而保证被调查者确实是我们所要研究的对象。题3～7是被调查者性别、年龄、户籍、婚姻状况、学历等个人基本信息，因为这些个人差异也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被调查者的收入水平。题8～13是被调查者岗位、劳动合同、工作年限、收入、工作時间等职业信息，为我们研究收入差异提供了确切的依据。本问卷通过网络发布并由在广州工作和生活的朋友帮忙传播，匿名填写，被调查者包含了从农民工到高学历，以及各个年龄阶层的人群，具有一定的完整性和科学性。本问卷共回收问卷624份，其中198位被调查者不在广州市工作，60位被调查者在企事业工作，故有效问卷为366份。

2.2 研究方法

Oaxaca（1973）为了估计美国对女性工人歧视的程度以及各个因素对性别收入差异的影响程度，将男女两个组群分别记作M和F，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均衡平均小时收入分别记为WM和WF， XM和XF为这两个组群子样本的个体特征向量平均值，相应的回归系数向量估计值分别为BM和BF。这两个组群以Mincer人力资本的收入决定方程为基础的半对数形式的收入估计方程表达式分别是：lnWM=XMBM+μM和lnWF=XFBF+μF（μ为随机干扰项，男性和女性样本方程中的随机干扰项分别记为μM和μF）。根据最小二乘法（OLS）的性质，将残差均值看作为零，则这两个组群的收入均值之差可表述为：

lnWM-lnWF=XMBM-XFBF=XMBM-XFBM+XFBM-XFBF

=（XM-XF）BM+XF（BM-BF）

公式将男女平均收入差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由个体特征差异如人力资本差异、职位差异、技能差异等带来的可解释部分;另一部分是无法解释的，由性别或其他特征差异带来的部分，即我们通常理解的“歧视”。因而，均值收入差异分解方法被经常用于研究歧视的大小程度。Blinder几乎同时也对收入差异提出了相似的分解方法，且更加注重处理收入决定的内生性问题。

3 实证分析

根据Oaxaca-Blinder的平均分解的思想和模型，借助Stata分析工具对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各个平均水平上的收入进行了平均分解，研究和刻画两类企业平均收入差异情况和主要影响因素。同时，为了避免这种薪酬差异是由于工作时间的不同而导致的，我们还计算出来两类企业小时收入水平及其差异情况，根据员工问卷中的调查数据，将小时收入的计算公式记为：

其中，q=1，2分别代表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类型，i=0，1表示员工从未接受过企业的某项人力资本投资或者接受过某项人力资本投资，hourwage为小时收入，wage为月收入，mouthdays表示员工的月平均休息天数，dayhours表示员工每天的平均工作小时数。分解结果如表1所示。

私营企业与外资企业小时收入对数的总差异为

0.145 2，意味着外资企业的小时收入比私营企业高出

15.63%（=e0.145 2-1）。两类企业间的收入水平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差距不算特别大。如果这种差距是由于员工的个人特征或者职业特征等市场因素造成的，那么就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是我们进一步发现，特征差异的结果为-0.018 9，占总差异的-13.02%，系数差异的结果为0.164 1，占总差异的113.02。特征差异的比例为负数，而系数差异的比例大于100%，表示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之间的收入差异完全是由系数差异造成的，有113.02%的差异是市场因素无法解释的，由于员工个体和职业特征等市场因素形成的合理的收入差异部分反而缩小了两类企业的总的收入差异。

这反映出在广州市的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中，竞争性的市场机制并没有在其收入水平的决定中起到主导作用，所有的收入差异均来自不能解释的非市场因素的影响，个体特征因素反而起到了缩小两类企业间的收入差异的作用。

将总的收入差异具体到各解释变量的分解项来讲，年龄、性别、婚姻状况、较高的教育层次、管理岗位、合同期限等都会形成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收入差异，而户籍、低教育层次，技术岗位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这种差异。其中由于岗位原因导致的收入差异所占比例最大，占总收入的56.8%，即外资企业的管理岗位比私营企业平均收入高7.82%。其次是学历，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员在外资企业更受到重视，引起的总收入差异部分为31.4%。紧接着是年龄，外资企业年龄越大，平均小时收入越高，男性的工资比女性總体偏高，已婚比未婚更容易获得较高的收入。户籍的影响较弱，高中及以下学历人员在外资企业就业没有明显的优势。导致收入差异的原因，学历的非市场因素相对较高，也就是说，外资企业愿意以高出市场的价格吸引人才，并且在外企性别歧视依然存在，企业更愿意给男性更高的薪资条件，年龄越大工资越高，可能跟企业的工龄工资制度有关，企业愿意与员工保持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4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提高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收入水平

在研究中发现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平均小时收入还不是太高，对此，政府除了要进一步完善相关收入政策和制度并加强监督和实施，还要重视工会在维护员工合法权益方面的重要作用，使得工会在协调劳资关系中发挥以下作用：一是代表员工与企业进行平等协商签订集体劳动合同，缩小劳资双方的力量差异，当发生企业克扣和拖欠员工工资、延长工作时间、节假日工作没有按3倍工资标准支付等情况等违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的有关规定，侵害到劳动者的合法权益时，工会可以帮助员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与企业进行谈判和沟通，调节劳资纠纷，切实维护劳动者的利益;二是工会最重要的是就员工的收入福利问题与企业进行谈判，改变由企业单方面决定收入福利水平的局面，根据GDP、物价、企业效益等向企业提出合理的工资增长机制和更加合理的收入和福利方案，完善企业的收入福利制度，为员工争取到更高的收入水平和更好的福利待遇;三是由工会与企业进行协商，促使劳动者也能够参与到企业的管理中去，提高劳动者的主人翁意识和劳动积极性，增强企业的凝聚力和竞争力，构建和谐的劳动关系。

4.2 消除收入差异中的非市场因素

非公有制企业中外资企业的收入水平高于私营企业且这种差异完全是由非市场因素引起的，市场因素反而起到缩小收入差异的作用。对此，政府要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政策，逐渐减少直至消除因性别歧视、学历歧视等非市场因素引起的收入差异，积极发挥市场对收入的决定作用。针对性别歧视，政府应该从以下两方面入手：一方面，致力于通过教育和培训手段提高女性的人力资本水平，较高的人力资本不仅能够提高女性的收入水平，更能够降低其在劳动力市场上遭遇性别歧视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制定专门反对性别歧视的法律法规，不仅要消除女性在就业时面临的职业隔离，还要为女性提供职业内部公平的岗位竞争和职位晋升机会保障，从法律的层面加强对女性劳动者劳动权益的保护，也促使广州市的市场经济运行更有效率。针对学历歧视，要引导企业不拘一格降人才，在招聘环节重能力轻学历，工作中以能力考核员工，以能力定薪资而非学历。

4.3 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促进粤港澳大湾区战略实施

非公有制经济作为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一个城市的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加快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会促使港澳联合科技创新体制机制更加完善，产业合作不断深化，区域创新和产业转化体系初步构建，对于发展非公有制经济，提高企业员工的收入水平至关重要。通过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也可以提升市场因素对于员工收入的影响，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是对市场的深入改革，用市场化的薪酬水平吸引人才，会减少年龄、性别、婚姻等非市场因素引起的收入差异，使得收入决定的市场因素占主导地位。

广州作为大湾区发展的核心引擎之一，应该充分发挥国家中心城市和综合性门户城市引领作用，全面增强国际商贸中心、综合交通枢纽功能，培育提升科技教育文化中心功能，着力建设国际大都市。广州作为粤港澳大湾区的核心城市，为加快推动粤港澳全面合作，打造成为立足湾区、协同港澳、面向世界的重大战略性平台中发挥着引领带动作用。十年来，从国家级新区到自贸试验区，再到粤港澳全面合作示范区，广州的战略地位不断提升，成为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重要载体。加快广州市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培育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加强人才引进和服务政策，加快培育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产业集群，塑造发展新动力，为现代化产业体系注入“强心剂”，进一步强化广州对粤港澳大湾区的战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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