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江南》

2022-06-02 00:11詹子乂
中国民族博览 2022年5期
关键词:格非

【摘要】《春尽江南》是格非“乌托邦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不同于《人面桃花》与《山河入夢》试图展示的革命乌托邦与社会乌托邦的溃败史,格非将目光投向了当下中国社会的精神现实,通过身为诗人的谭端午与律师的庞家玉之间长达二十年的悲剧性婚姻揭示知识分子群体在嬗变的时代下不同的精神困境与自我选择,直指社会中被边缘化的知识分子和精神乌托邦理想永恒的消隐幻灭。

【关键词】《春尽江南》;格非;谭端午;精神困境

【中图分类号】G63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2)05-181-04

【本文著录格式】詹子乂.《春尽江南》——从爱情悲剧看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J].中国民族博览,2022,03(05):181-184.

《春尽江南》带着草木凋尽的瑟瑟冷意为“乌托邦三部曲”画上了未尽的一笔。自古以来作为文人墨客精神故土的江南在现代社会面临着注定被侵蚀的命运。这不仅仅是精神与理想上“乌托邦”的幻灭,还有向往中神圣纯洁的爱情理想的陨落。格非以极为冷静克制的笔调叙述了八十年代小有名气的诗人谭端午与文艺女青年李秀蓉(后改名庞家玉)相识、背叛、重逢、结婚、离婚后生死相隔的长达二十年的婚姻爱情悲剧。谭端午和庞家玉两人挤身于蜉蝣众生,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被裹挟着亦趋亦行——他们的爱情悲剧是一面透明的水晶,折射了一整个时代的众多夫妻之间爱情幻灭与精神理想的失落。

一、自我放逐的烂泥与溺死的曼珠沙华

谭端午与庞家玉的爱情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招隐寺的那个月夜。那时的庞家玉还是李秀蓉,一个单纯纤弱、羞涩美丽的少女,就像夜晚皎洁月华下水池中静静含羞欲放的纯白色睡莲,怀揣着一个美好纯真的爱情幻想。而谭端午就是用力故意搅乱一池清水的破坏者。李秀蓉那时候热爱文学,怀有理想,认为诗人都是美好的化身,于是懵懂无知的她在诗人谭端午的引诱后失去了童贞。她将那时满腔的爱与热情奉献给了她心目中理想爱情的化身谭端午,当她对着二人的未来充满美好憧憬,想要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谭端午时,谭端午却只是把秀蓉当作一个性伴侣,一个解决自己性欲望的对象。当谭端午用男性力量去征服纤弱单薄、姿色清丽的秀蓉时,脑海充满着没有留下更加丰满的宋惠莲的遗憾悔恨。在“诗人”这样美好崇高的名号下的他却猥琐、自私、自命不凡,毫无责任心。他鄙视不屑于“小地方的女孩”秀蓉,这场对于谭端午来说的情事只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欺骗与凌辱,将秀蓉的爱与真心就这样毫不在意地揉乱抛弃至水中淤泥,践踏羞辱。

早期秀蓉的爱是盲目又自卑的。幼时丧母,在重组家庭中的呵斥和冷眼中长大的她,使她不论是在作为李秀蓉还是庞家玉时都充满无所依傍的孤独与不安。她无比渴求爱,渴求一个栖息港湾的温暖——在不知道谭端午家世、为人的情况下,短短半天的相处中就失身于他,并且想与他共度余生。但谭端午却背叛欺骗了她,在她发高烧时拿走她口袋中的钱弃她而去。秀蓉在爱情的失落幻灭中走向了一个有关于死亡的结束,纯洁无暇的睡莲被恶意扯下摔进淤泥,糜烂腐化,在废尸上开出新生的明艳夺目、带来强烈视觉冲击、存在强烈的曼殊沙华——庞家玉。

与往事彻底决裂的李秀蓉在唐燕升的帮助下改名为庞家玉,完成了自我的身份的转化与新生。“秀蓉”身份的终结伴随着那个充满诗意的八十年代远去,属于自然生命的终结,“庞家玉”的开启则是整个时代嬗变的证据,一个“春尽江南”的时代。重逢后,庞家玉与谭端午的婚姻开始得莫名其妙。在鹤浦新开张的华联百货里她挑结婚戒指时与谭端午相逢,她毅然离开马上就要结婚的唐燕升,一个月后与谭端午结婚。作者刻意没有详细描写他们结婚的原因以及心理活动,依然是用冷漠的局外人视角陈述结果,甚至在结婚第二天,谭端午就想着要离婚——在这里已经埋下他们爱情、婚姻悲剧的伏笔。

两人的身份在新的时代与社会中发生了双重的反转。谭端午的诗人光环在世俗功利的时代变得一文不值。与被形容为“烂人”的谭端午不同,家玉成功地投身进这个经济利益驱动的时代。庞家玉原本学船舶制造,之后考取了律师执照后与合伙人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从此家庭生活水平得到了极高的改善,买车购房、雇保姆,儿子成绩倒数却转入全市最好的小学。家庭的变化让谭端午感到“眩晕”,他始终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被动接受一切。这是一个典型的“女强男弱”家庭,曾经鄙夷秀蓉的谭端午后来被庞家玉嫌弃厌恶,他们之间发生了基于社会地位上的反转。在庞家玉看来,以世俗的成功标准来说,谭端午是一个正在“烂掉的人”,是情愿自我放逐的烂泥。

秀蓉到家玉的变化是这样发生的——“我曾经想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陌生人,把隐身衣换成刀枪不入的盔甲。一心走到自己的对立面去,去追赶别人的步调。除了生孩子之外,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厌恶的。好像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什么都不想。渐渐地就上了瘾。自以为融入这个社会。每天提醒自己不要掉队,一步都不要落下。”世俗的成功并没有给她带来快乐与精神上的满足,婚后与谭端午彼此之间同床异梦、互不理解的陌生感不断裂变繁殖,羞怯的李秀蓉成为遥远记忆泛黄的一角。理想主义的爱情离她渐渐远去,取而代之是家庭琐事、冷漠沉迷于精神世界的丈夫、职业上的道德叩问、婆媳问题、教育孩子的压力。身体对于庞家玉来说再也不是理想爱情的象征与自我献祭,它代表的是她精神荒原的贫瘠,是可以交换儿子去重点学校的筹码,是满足自身欲望的工具。在被谭端午背叛抛弃过一次后那朵睡莲枯萎死亡,她成为盛开在生者与死亡的荒凉黑泥地中摇曳生姿的曼珠沙华,美丽放肆的外表下,绿茎爬满了细细密密的蚜虫,侵蚀着最后的盛放,直至在世俗的漩涡中被裹挟着溺死。

自我放逐的烂泥与慢慢溺死的曼珠沙华是一组视觉奇怪但耐人深思的组图,它不是才子佳人的桃红秀绿,而是处处充满着死寂的诡异,苟延的残喘,未尽的毁灭。世俗与精神——二人之间世界观的巨大差距使他们之间出现了难以愈合的鸿沟。这是被世俗生活抹平后无尽的残冷败灰,是现实真实颜色的呈现。理想爱情的无情颠覆、精神追求的崩溃瓦解在冷漠的叙述中就这样被分解剖析,直指二人之间爱情的本质——家庭、爱情、自我——究竟又该何去何从?那燃尽的余灰下是否还残存着一星温情的火苗?

二、未尽的心愿与失落的爱情

谭端午与庞家玉的婚姻在同样的孤独、猜忌、不信任之中渐行渐远。那个多年前的月夜谭端午绝情的抛弃诡异地梗在两人心里,双方心里都怀着鬼胎,尽量不去触碰记忆中伤痛的纽结,假装从未发生过,但粉饰太平并不会真正解决问题——这是表面的和谐,它永远是埋在平静海面下巨大的冰川,是致命的隐患。谭端午选择与世俗进行软弱地抗争与逃避,在年轻美丽的知己绿珠上寻找慰藉,在婚姻中精神出轨;庞家玉则在道德良心与现实社会、家庭琐事、丈夫长时间冷暴力的压力下精神崩溃,她在肉欲中沉沦——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她所想要极力体知的是作为一个“自己”的存在证明。肉体上的出轨带来的只是虚假的快乐,在清醒之后,现实仍然是悬头上令她焦虑忧虑的达摩克利之剑。

家庭矛盾的彻底爆发是在一个平常的雪夜。庞家玉在给儿子讲解习题的时候再次失去理智,谭端午则在阻止她的过程中与她展开激烈的争吵。谭端午的辱骂与啐在她脸上的痰使她突然冷静——“似乎他打她,踹她,朝她的连啐唾沫,都不算什么,而随口骂出的一句话,却让她灵魂出窍”。庞家玉苦心经营多年获得的尊严在谭端午轻飘飘的一句脏话面前瞬间瓦解,“温柔的绝望”是她霎那之间的顿悟——她精心为自己编织、拼命追逐的美好向往、世俗成功堆砌的精神满足瞬间坍塌,她所有努力与付出成为了一场烂俗笑话,她看似固若金汤的自尊再次被谭端午否认践踏,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甚至什么都从未拥有,她再次回到了“原点”。

这场热暴力是这段充斥着冷暴力的婚姻中一个高潮与转折点,努力经营平衡和谐的婚姻生活被打破,露出表面平静下的残忍真相。谭端午机械的和好安慰、庞家玉的半推半就似乎只是对已经习惯的生活与婚姻的一场无奈的妥协与演戏——面对无法解决的误会、思想上的鸿沟与现实问题,只能选择忽视逃避。他们的婚姻生活实际上是现代社会中多数夫妻的真实写照,在暴戾与疯狂的背后,读者不禁进行追问——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爱情?

庞家玉身患绝症是他们婚姻的重大转折,于她而言不僅是一场人生中的重大打击,还是心灵上的再一次彻悟。王守仁的死亡让她感到害怕,尽而对自己进行反思。她被钝化的爱与柔情开始渐渐复苏,她卸下自己坚硬的盔甲,她终于可以在这个纷乱的年代不为任何目的任何形式改变自己,不用追赶社会的步伐走到自己的对立面。不再那么功利执着,不再逼自己孩子学习,甚至带他看电影,照顾一直没有共同语言的婆婆,试图做一个贤妻良母,不再对谭端午恶语相向,而是尝试理解喜欢他的爱好。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庞家玉选择用离婚告别谭端午和儿子,一个人面对病痛的折磨,始终没有告知他们离开的真相。癌症是她想要逃离的一个逃避失落的爱情期望与消磨殆尽的人生理想的借口。庞家玉想要在最后的时日中去寻找自己的精神向往——西藏。但这个心愿到最后都未曾实现,成为了抵达不了的远方和永久的遗憾。

在谭端午心中,令他心动的是当初身为弱者的秀蓉,他无法也不知如何面对成功转变的庞家玉,正如他无法面对这个巨变的时代一样。现实生活中家玉让他觉得越来越陌生,甚至对于她的背叛而愤恨怨怼。当家玉离开他后,那个曾经死去的秀蓉形象开始复活鲜明。网络聊天让他们心灵与精神相通,互相牵挂,死寂的爱情燃起温情的火苗。

谭端午在家玉离开后才慢慢发现自己对家玉其实是有着爱意的。当他找到庞家玉身处的地方时,她已经孤独地自尽,他能带回的只有骨灰盒。他最后能给家玉的,是横跨二十年的《睡莲》与无尽的思念。家玉一生追求的爱却未得,死后才等到了迟来的所渴望的爱,理想爱情画上了一个失落哀婉的句号。如果说二十年前失身于谭端午是她对爱情理想的献祭,那么她选择体面地自缢则是最后对自我尊严的献祭,她终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实现了自我意义上的反思和救赎。

家玉在遗书的结尾中说:“现在,我已经不后悔当初跟你相识。如果你仍然希望我在临别之前,跟你说上最后一句话,我会选择说:我爱你,一直。”经历生活的磨砺、婚姻爱情的风风雨雨后,这份深埋心底的真诚告白在家玉生前隔着种种误会猜忌未能说出口,死后寥寥几笔却蕴藏着满腔深情,让端午震惊与感动。死亡冲破、消解了二人之间的隔阂,但爱情的悲剧结局是无限的失落与憾恨。这段多年前看似一厢情愿、充满偶然性的爱情故事从背叛欺骗到接受,从相看两厌到倦怠离婚,再到失去之后回归的真情流露,让人唏嘘感叹命运的无常的错过——每次都是关注了生活的其他而不是生活本身。

作者选择用庞家玉最后的死亡来回避家庭与婚姻中的矛盾,燃起希望——当死亡的威胁降临时,隐藏在深处的爱情才能破冰而出宣诸于口。

三、被围困的孤岛——幻灭与永恒

在婚姻和社会中,庞家玉与谭端午代表的是两种不同的知识分子群体,他们两人都是被水围困的孤岛,孤独地守望着自我,面临着不同的精神困境。而作者从较小的切入点介入大的历史空间,通过谭端午与庞家玉组合的小家庭向外延伸,从他们的过去与现在,他们的朋友亲人,串联起从私人空间到公共空间、从底层到精英构成的整个社会,勾勒出一部由芸芸众生用自己人生书写的当代生活史。

谭端午与庞家玉两个人被赋予了意味深长的身份——诗人和律师。诗人能够以其敏感的诗心观察社会,见微知著,同时承载着人类对生命的感知与精神文化。律师则是现实社会“成功人士”的标志,更多接触的是社会问题的阴暗面、失范的可怕。律师以其特殊的职业需求最切实地观察这个世界的病痛,又不断经历着道德与良知的拷问。谭端午与庞家玉身上相冲突的理念隐喻的是现下社会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因此二人的婚姻注定伴随不理解与争吵。谭端午选择做精神的贵族,作为社会的边缘人进行自我放逐——反复阅读《新五代史》是一个强烈的象征。面对失常的社会现象,在他心目中,当下中国社会人们的思想意识尤其是知识分子的精神现状令人忧思——他身边的知识分子,朋友王守仁、徐吉士、方志办的同事,还有参加诗歌研讨会的专家学者甚至谭端午自己,他们或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放纵自我,或用状似高深的术语讨论着不知所云的议题,或沉迷于经典传统中自我冥想但一无所用......他们缺少担当的勇气,大部分表面是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伪君子。谭端午是孤独的,就连绿珠也并不懂他,他心目中的诗歌、社会理想在冰冷的现实中走向幻灭,他自我同时也走向了永恒的自我放逐。相比于谭端午,庞家玉面临着精神上受到的灵魂拷问。她的本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就导致她无法像同事一样把辩护的案子当作一场游戏,无法忽视社会中的阴暗丑陋,甚至作为律师的她不能通过法律而是要通过黑社会的力量解决房子的纠纷。作为律师的职责要求她履行所有必要的程序,使她心力交瘁,陷入难以自拔的自我拷问的忧郁。她面临着理想与赤裸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产生的荒谬感——地痞流氓成为时间通畅无阻的通行证,神圣的法律却成了一纸空文。她的内心面临着与谭端午同样的理想主义式的幻灭。

事实上,不只是谭端午与庞家玉,《春尽江南》中出现的每一个有血有肉的知识分子在后现代文化盛行的今现代社会都宛如被水围困的孤岛。这是一个“个人精神病的时代,大多数人”只是作为“非人”存在着,而“正常人”成为了一个已经失去原本含义的象征符号,它是未知的“X”,少数负隅顽抗的人最后也走向了溃敗,这是“人”到“非人”的异化。在这样一个时代中知识分子的精神也就尤为痛苦,从“文化英雄”转变为时代“边缘人”,现实处境与他们内心的世界的深刻冲突更加剧烈而不可调和。王元庆在经历花家舍项目上一系列打击后,乌托邦梦想彻底破碎,精神无法承受走向“疯癫”;绿珠找不到在现实生活的意义而抑郁,在漂泊之后 选择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徐吉士则是在欲望的煎熬和物质过剩的环境下,不断突破自我的道德和伦理底线......而“花家舍”这个曾经被水环绕、与世隔绝的桃源式隐喻的“精神乌托邦”也在畸变的社会中变得乌烟瘴气,成为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走向了永恒的幻灭。

四、结语

《春尽江南》以冷寂的笔调勾落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开放式结局。由盛到衰、从生到死,从前的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繁华变成了春尽江南草已调的荒凉。怀揣着对家玉的怀念,谭端午在《新五代史》的影响下拿起笔开始写小说,故事的开端就是《人面桃花》的情境,三部曲成为了叙事的时间与空间上的循环使整个故事充满了“虚构”与“梦幻”。它暗示了人生和历史不过是一场繁华与荒芜之间循环往复的梦境。而谭端午与庞家玉之间悲剧性的失落爱情折射出来的当代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价值观的巨大差异,一个时代的痛苦,全人类的精神症候带给我们深思。或许文学只是提出问题,并不能提供方法论上解决现实问题的途径,但它能够抵达心灵深处的真实,让我们在这个不断追问存在意义与精神世界的社会中寻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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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詹子乂(2000-),女,重庆奉节,湖北大学学生,本科,研究方向为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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