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 的我国红色文化研究进展及趋势分析

易璐， 刘志刚， 曾智斌

(江西理工大学， a. 经济管理学院； b. 党委组织部； c. 学生工作部，江西 赣州341000)

红色文化是广大人民群众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以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为指导创造的中国特色先进文化，蕴含着丰富的革命精神和厚重的历史文化内涵。红色文化凝聚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和优良传统，具有特定政治内涵和价值意义[1]。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到2035 年我国将建设成为文化强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一步发掘和利用红色文化独特的价值功能，打造出红色文化产业新品牌，对于丰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标识中国特色、提升国家认同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也是新形势下文化强国建设的现实要求[2]。因此，只有充分把握我国红色文化领域的研究态势，才能更好地促进红色文化的科学发展。

近年来，国内众多学者从红色文化内涵、传播及思想政治教育等方面开展了视角多元的研究，但应用可视化文献计量手段分析红色文化研究现状和热点的成果较少。 鉴于此， 文章基于中国知网（CNKI） 数据库中红色文化相关研究的文献数据，梳理了我国近20 年关于红色文化领域的相关文献和理论研究成果，运用可视化软件，通过文献量化、共现网络、关键词聚类等分析手段，以知识图谱的方式探讨红色文化的研究进展、热点和前沿，为我国红色文化的高质量发展和学术创新研究提供参考。

一、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文献计量分析是基于经验统计定律来探讨文献分布的，以便研究者了解所研究领域成果的整体状况和方向[3]。 知识图谱作为文献计量学的新发展,通过绘制共现图谱形象地展示主题之间的关联，分析研究的演进和趋势[4]。借助CiteSpace 可视化文献计量软件对红色文化相关文献数据进行分析，采用关键词共现、聚类和突现功能分析国内红色文化领域的前沿发展与未来发展方向，直观地将研究热点以图谱形式展示。

（二）数据来源

文章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学术期刊数据库，以“红色文化”为检索主题词和篇名,出版起始时间设置为不限，时间截至2020 年12 月31 日，期刊来源限定为中文核心期刊及CSSCI，初步检索到549 篇相关文献。为了保证文章研究的科学性与精确性，本文剔除了会议通知、报刊消息及与研究内容不相符的检索条目，最后得到487 篇文献作为数据样本，并以Refworks 格式导出。

二、文献总体分析

（一）年度发文数量

年度发文数量反映了不同时期内红色文化研究领域文献数量的变化及研究者对红色文化的关注程度，是研究相关领域动态变化趋势的重要指标[5]。 图1 为2004—2020 年红色文化领域研究的文献数量年度分布图。 由图1 可知，2004—2009 年，红色文化研究领域发文量处于平稳不变阶段，每年数量不超过10 篇；2010—2015 年， 发文量大体上处于波动增长趋势， 年均发文数量在20 篇左右波动，仅2012 年达46 篇；2016—2020 年，发文量呈快速增长趋势，从2016 年的35 篇迅速增至2020 年的93 篇。

（二）发文作者

图1 2004—2020 年红色文化文献发表量年度分布

国内红色文化领域的核心作者和合作情况可通过作者共现网络图展现出来，见图2。 共现网络图中的节点代表作者，节点大小与作者发文量成正比，节点间连接表示作者共现关系，连线粗细与共现强度成正比。 由图2 可知，作者共现网络中节点有309 个，连线有86 条，网络密度为0.001 8。根据普莱斯定律，发文数量在2 篇及以上的学者为核心学者，数据统计有54 人，其中学者马静的发文数量最多。 目前虽然已有一批核心学者，但作者大多处于分散状态，尚未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合作网络联系松散，仅学者李水弟形成了研究合作团队。 就合作情况来看，两人之间的小规模合作居多，大多数作者为独立研究，结果反映出红色文化领域内选题的广泛性、分散性。

（三）发文机构

发文机构共现图谱如图3 所示，红色文化研究的发文机构主要是高校，如西南大学、遵义医科大学、遵义师范学院、东北师范大学、南昌大学和贵州大学等机构在红色文化研究领域拥有较多的研究成果。图谱显示网络密度相对较小，结构比较松散，尚未形成紧密的合作网络，说明目前大多为独立研究，研究人员和机构缺乏合作意识，知识的共享与流动性不强。这些发文机构高度集中于我国红色革命与红色文化发源地，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但在跨区域合作上相对不足。

图2 作者共现网络图

图3 机构共现图谱

三、研究热点分析

（一）关键词

从高频关键词的词频统计及中心度来看，频次和中心度越高说明该关键词越重要。见表1，“红色文化资源”“红色文化传播”“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红色旅游” 等关键词初次出现的年份早，频次和中心度较高，表明该类概念在研究领域中奠定了基础。 后期出现了“文化自信”“红色基因”“新时代”等关键词则紧密贴近时代主题，体现了研究的发展方向。红色文化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如图4 所示，节点数量为427 个，连线数量为590 条，网络密度为0.006 5，节点越大，关键词的词频越高，说明该关键词的研究越深入；共现节点数量和连线数量较多，说明研究范围逐渐扩展，相关研究的联系程度也越密切。 可以发现，2004—2020 年间红色文化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红色文化的内涵、红色文化教育、传播和资源上，各关键词具有时代特征和意义。

表1 红色文化研究高频关键词

图4 关键词共现图

（二）研究主题

将时间切割设置为1 年， 通过Log-Likelihood Ratio 算法对关键词知识图谱进行聚类分析， 得到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见图5）及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见表2），形成包括“先进文化”“红色文化资源”“传播”“大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红色文化传播”“传承”和“红色旅游”8 个聚类标签。 通过整理， 本文将红色为文化研究分4 大主题热点：

（1）红色文化思想内涵。 红色文化是由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群众创造的一种理论意识文化，体现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质内容，其根本特征是“红色”[6-7]。 红色文化蕴藏着理想信念、核心价值、传统美德、党纪法规等丰富的思想政治教育基因，对于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8]。 从研究成果来看，学者们从思想教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执政党建设、文化建设等多个视角总结红色文化内涵、价值，讨论其德育功能及作用[9]。新形势下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大力弘扬红色文化成为现实需要[10]。 因此，对红色文化深入系统的理论研究，特别是在丰富内涵、表现形式、内在机理、体系建设等方面仍然是热点。

图5 关键词聚类知识图

表2 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

（2）红色文化传播路径。 不同时期红色文化的宣传方式和传播策略有很大的区别，革命时期是以报刊为主的传统媒体对红色文化进行广泛深入的传播，如今网络媒介成为红色文化传播的重要渠道之一。 网络媒介可以融合红色文化资源的各种形式，以更快的传播速度通过数字化方式进行立体传播。李爱娟提出通过数字化展览、网络动漫、红色网络游戏等全方位拓展沂蒙红色文化传播方式[11]。 张怀鹏等提出推进5G 网络与VR、AR、MR 技术的高度连接融合，优化与在线旅游平台的合作方式，综合利用多种媒介方式进行胶东红色文化的传播[12]。 为了提升红色文化传播效率，研究内容充分体现与时俱进的特点，学者们还从媒介融合[13]、全媒体[14]等视角探讨路径的选择与实践，推进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从相“加”迈向相“融”，不断探索红色文化传播的新方法、新途径。

（3）红色文化教育与传承。 红色文化的教育与传承既是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的内在需要，也是增强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的现实需求[15]。在思想政治教育方面，文丰安主要从教育方向、教育载体和教育资源等方面进行了相应研究，更加注重将红色文化教育融入理想信念教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16]。 韦红霞从加大供给投入、增强传播力量、提高社会参与度等方面分析了高校红色文化教育资源供给的路径[17]。 陈九如等认为深度解开红色“密码”及其立德树人意义, 创新方式方法拓宽红色文化传播平台是推进红色文化教育的使然路径[18]。 同时学者们积极探索红色文化传承的新方式，着力推进红色文化的影响力与凝聚力，如通过举行有组织的仪式活动、开展群众性的生活化教育、推进个体自觉的实践参与等渐进路径，将有利于红色文化更好地传承发展[19]。

（4）红色文化资源开发。 彭央华等首次提出红色文化资源的概念[20], 之后学者们对红色文化资源的定义和分类有不同的阐释和概括。梁长根等提出注重红色文化资源的科学开发与保护，充分发挥出红色文化资源的价值功能[21]。 阮晓菁认为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离不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将红色旅游与民俗文化游、生态游相结合,创新红色文化的表现形式[22]。 由于在红色文化资源开发利用的过程中，会出现过分商业化、庸俗化等问题，所以需要关注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打造红色文化精品。 饶志华提出从品牌设计、品牌塑造、品牌推广、品牌升华、品牌保护五个方面推进红色文化产业的品牌创新[23]。 总体来看，如何开发红色文化资源及红色旅游是热点问题，研究内容包括结合时代特征挖掘和整合红色文化资源、创新红色文化产品、开发优质旅游资源等。

四、研究趋势分析

（一）研究演进

关键词突现度体现出一段时间具有一定影响的研究领域，有助于分析该研究领域阶段性热点问题。 如图6 所示，从关键词的突现度来看，排在前15 位的依次为红色旅游、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先进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红色文化遗产、文化自信、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红色基因、青年、新时代、红色文化教育、红色资源、思想教育。 从突现性关键词出现的时间节点来看，红色旅游出现时间最早，出现最晚的关键词是新时代、红色文化教育等。 本文将研究演化过程共分为3 个阶段：

图6 关键词突现图谱

第一个阶段是研究探索期 （2004—2011 年），这个阶段的突现关键词有“红色旅游”“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等。 红色文化的理论研究是从2003 年展开的， 主要集中于红色文化的内涵和德育价值、红色文化资源保护与开发等方面。 学者从区域文化、德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视角探讨红色文化的内涵与价值。 邓显超等以赣南革命老区为研究视角，认为弘扬苏区精神、发展红色旅游对提升赣州红色文化软实力具有战略意义[24]。 万生更为增强陕西文化的影响力，研究了陕西红色文化资源的价值实现路径[25]。 徐朝亮等通过对红色文化的定义和特点分析，认为红色文化教育活动是提高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水平的有效途径[26]。 诸葛毅探析了红色文化的德育价值，特别是在大学校园文化建设中挖掘红色文化的内涵，有助于开展青少年德育教育[27]。 汪勇认为，红色文化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产物，是人民群众共同奋斗所创造的民族文化、大众文化[28]。 第一阶段高频关键词的类别单一， 但关键词的频数较高，说明此阶段研究以探索红色文化的内涵、 基本特征、德育功能和独特价值为主，为之后的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

第二个阶段是起步发展期 （2012—2016 年），该阶段研究的前沿集中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先进文化”“红色文化遗产”等方面。党的十八大以来，为了进一步推动红色文化的研究，党中央制定了一系列有力度、 有实效的红色文化建设政策[29]。第二阶段中国学者发表红色文化相关文章的数量有一定的增加，包括红色文化融入思想政治教育[30]、区域红色文化遗产保护及红色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关系[31-32]等内容。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是新时期党和人民重要的理论与实践任务，科学合理地保护、开发及利用红色文化资源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具体实践[33]。 王芬认为在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融入红色文化，有助于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助于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及社会核心价值体系的构建，提出了高校加强红色文化教育的实施路径[34]。 红色文化资源内容丰富,将红色文化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利用红色文化资源与加强高校思政教育紧密结合是研究的重点方向。

第三个阶段是创新发展期 （2017—2020 年），这个阶段的突现关键词有“文化自信”“红色基因”“新时代” 和 “思想教育” 等。 与前一阶段相比，2017 年至2020 年间相关期刊论文数量出现了爆发式增长， 高频关键词的类别呈现出多样化特征。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红色文化的论述成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行动指南[35]，学者们进一步以新的研究视角创新性地丰富了红色文化研究的内容，与其他领域相结合的交叉研究逐渐增多。红色文化资源的传播需要改变以往单一的传播方式，更多地利用新媒体传播及新型体验活动等方式。滕慧君认为全媒体视域下红色文化传承要加强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填补红色文化全媒体适用载体技术短板，创新宣传方式，扩大红色文化宣传影响力[36]。 王雄青等分析了江西红色文化旅游的现状，提出大力促进文化创意，以古色生态、绿色生态与红色文化旅游“三色融合”的产业新业态促进红色文化旅游高质量发展[37]。 第三阶段的研究内容更具有一定的时代特征和现实意义，学者积极运用跨学科的研究方式，并从融媒体、国家治理现代化及乡村振兴战略等视角探讨红色文化研究问题。

（二）研究展望

从研究演进过程看，学者们关于红色文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丰富的成果。为了更好地传承红色文化，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今后的研究应关注红色文化的传播方式、红色文化教育的新思路、红色文化产业发展等方面，综合利用多学科的理论与方法对红色文化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1）红色文化传播方式研究。随着网络化、信息化进程不断加快，融媒体时代的多元文化对红色文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冲击，新时代如何进一步挖掘红色文化资源的深刻内涵和价值意蕴、分析其传播过程中的困境与问题、找寻提升其传播效果的传播路径、创新发展红色文化传播方式等研究内容值得关注。在多元价值文化的冲击下，需要建构红色文化新媒体传播的话语体系及红色文化资源大数据库， 并强化红色文化传播技术的支持以保障红色文化传播的有效性。 目前红色文化能通过新技术、 新媒介更好地展现自身的精神力量， 发挥其功能作用，如充分利用VR、AR 等新媒体技术，增强在场传播的互动性、沉浸感；充分利用“两微一端”和视频传播、游戏传播等形式，提升媒介传播的影响力[38]。

（2）红色文化教育研究。 构建红色文化教育教学体系、科学规划红色文化教育教学机制将有利于红色文化教育目标的完成，提高教育质量。 优秀红色文化资源在大学生核心价值观教育中具有重要的作用, 注重红色文化教育内容的挖掘和整理，将红色文化资源融入大学生的教学实践、文化教育实践和社会实践之中， 如创新红色文化教育教学形式，在实践体验的过程中强化认知、创新内容；深入探索红色文化资源引入思想政治教育的途径方式，通过开展校园红色文化活动,构建高校新媒体团队等强化红色文化宣传工作。在学生党员教育培养工作中也应当融入红色文化元素，丰富学生党员教育内容，增强学生党员教育效果。

（3）红色文化产业发展研究。 目前红色文化产业的研究以梳理区域红色文化资源、评价红色文化产业现状与发展策略为主，对红色文化产业政策的关注明显不足。 为加快推进红色文化资源有序发展，推动红色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可成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对红色文化资源进行研究、开发、管理，同时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政策体系及构建完善的保障机制，如从立法层面、保护机制、保护模式等方面对红色文化知识产权的保护进行分析,为红色文化的传承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 综合利用经济学、社会学、艺术学等学科的理论支持，探讨红色文化产品的创新设计、开发和营销推广策略，以此带动红色旅游发展和区域经济健康发展。红色文化产业政策对我国红色文化产业的扶持、 保护力度还有待加强，如何进一步调整和优化红色文化产业政策值得进行深入研究。

五、结 论

本文利用CiteSpace 软件对CNKI 收录的国内红色文化研究领域2004—2020 年的487 篇文献进行文献计量与可视化分析，通过对样本文献的统计分析与知识图谱的绘制，对该领域一定时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进行了系统分析，具体结论如下：

（1）研究的基本概况。文献年度分布显示，国内相关研究的文献数量呈逐年上升趋势， 特别是在2016 年之后激增； 从发文作者及研究机构可以看出，目前大多仍为独立研究，研究人员之间、机构之间缺乏合作意识，尚未形成紧密的合作网络。 高频关键词的统计及共现图谱结果显示，国内现有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于红色文化思想内涵、红色文化传播路径、红色文化教育与传承、红色文化资源开发等方面。

（2）研究的演进阶段。 通过关键词突现图谱分析可知，研究演进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研究探索期（2004—2011 年）主要集中于红色文化的内涵和德育价值、文化资源保护与开发等方面的研究；起步发展期（2012—2016 年）研究的前沿主要集中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先进文化、红色文化遗产等方面；创新发展期（2017—2020 年）以新的研究视角创新性地丰富了红色文化研究的内容。

（3）研究的未来趋势。 今后的研究应进一步丰富红色文化的内涵， 深入挖掘红色文化的价值意义；以红色文化资源整合优化为抓手，积极探索新时代红色文化传播的有效路径；全面深入地开展红色文化产业发展及管理机制探讨，建立相关法律保护体系，最大程度地保护好红色文化的“原真性”，在新时代传承好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