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22-11-14 09:41蒋蓝
广州文艺 2022年8期
关键词:羽翅云海史诗

读卓然先生的两篇文章,纯净而清丽,触及的许多暗生的念头,渐次开始摇曳生姿。

《小镇》不疾不徐多向度地展示了藿谷洞的前世与今生,将个人的生活断代史置入景色之间,风景就不再是西洋的风景,而是中国的山水韵致。卓然深谙将情绪匿于细节中的笔法,行云流水,举重若轻,如盐融水,有四两拨千斤之妙。他呈现出来的这一段三晋风物,在逆风里散发出生活的本质气息。至于每一段结尾之处的“有诗为证”,也许是卓然作为诗人的职业唤起,但宛如浑然一体的九尾狐,身体之外又延宕出了一条尾巴!

我更喜欢《太行云海》,有凛然之气。云海之怒,不可方物!卓然工笔一般记录了这白云苍狗的变幻……记得我在峨眉山间,就多次置身这样的奇丽语境。

这促使我想到的问题,是诗性。诗性是人们对大地、出路的乌托邦设置。而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大地,其实拥有最本真的自然性(散文性)。看似无心的天地造化,仔细留意,却发现蕴含玄机与天道的安排。黑格尔曾言:“中国人没有自己的史诗,因为他们的观察方式基本上是散文性的。”这是特指东方民族没有史诗情结,它道明了实质:让思想、情感随大地的颠簸而震荡,该归于大地的归于大地,该赋予羽翅的赋予羽翅。而一面斜飞而起的太行山与云海下的世界平行而居,相对而生。

如果问一问将“诗性”命名为智慧斗拱的美学家维科,估计他不会同意这种移花接木的“散文性”。诗性是以智慧整合、贯穿人类的文学形态。作为人类文学精神的共同原型,诗性概念属于本体论的范畴。回到诗性即是回到智慧,就是回到文学的本源。任何企图对文学的根性进行终极追问和价值判断的思维路径,都不能不在诗性面前接受检验。所以,个别高人把散文性视为与诗性“分庭抗礼”的设计,肯定弄错了庙门。

读到卓然的诗性散文,腋下生风,就像突遇一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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