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经验及启示

张草芋 王全旺

摘 要：芬兰的职业教育一直受到广泛关注，其职业教师队伍建设更是在不断地发展与探索中逐渐成熟，体现出其独特的优点，对我国的职业教育改革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本文从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背景、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概况，以及对我国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启示三个方面进行研究。

关键词：芬兰 职业教育 教师队伍建设

教师是教育改革的主力军，职业教育的转型迫切需要加强师资队伍建设。我国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在教育事业的发展中取得了长足进步，但由于历史原因，我国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建设还存在不少问题。《2022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将职业教育的工作任务调整为“发展现代职业教育，改善职业教育办学条件，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增加了“发展现代职业教育”与“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也就是说，我国要大力扩展及大力发展现代职业教育，需要建设优质的职业教育教师队伍。［1］目前，我国职业教育正处在提质增效关键时期，如何才能实现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芬兰的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建设经验对我国提供了一些参考和借鉴。［2］

众所周知，芬兰的职业教育在世界领域名列前茅。在芬兰，教师这一职业备受社会尊重和认可，自然竞争也异常激烈。据相关数据统计，芬兰教师的职业满意度在世界范围内名列前茅。但芬兰也有着全球最严格的师资标准：一是要拥有硕士以上的学位；二是全国多輪角逐，层层把关，多次评判合格后才能成为一名职业教育教师。这样的高标准为芬兰职业教育师资力量提供了保障。［3］

一、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背景

进入21世纪以来，芬兰积极推动国内外教师教育机构之间的交流合作，不断完善“研究本位”教师教育体系的运行框架，培养面向未来的研究型教师。大体来说，芬兰职业教育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

（1）第一阶段：1965年以前。这一阶段主要是借助培训机构针对不同职业开展职业培训。1966年初，荷兰教育文化部颁布了《职业教师教育法案》，将职业教育教师的专业性培训列为重点。

（2）第二阶段：1965年至1987年。这一阶段荷兰政府成立了国家职业教育委员会，主要负责职业教育是行政管理及资金保障，并在1969年建立了第一所职业院校，用于培训手工技能和工作岗位技能。

（3）第三阶段：1987年至今。随着新型多科技术学院和实现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融合，2019年7月，欧盟职业培训与发展中心公布了芬兰政府的《2019—2023》计划，提出要加大对职业教育领域的经济投入，不断改善职业教育教师的工作环境，强化教育教学职业技能和职业教育教师在岗培训相关工作［4］，

以提高职业教育教师的专业运作能力。芬兰政府在职业教育体系领域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基本形成了层次分明、体系严谨、多样性及比较完整的现代职业教育教师培训方案和发展政策，为促进芬兰职业教育师资力量的发展提供了有效方案。［5］芬兰的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成为全球教育行业的典范，并为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借鉴。

二、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概况

人才是教育的保障，建设一支高素质、高水平的职业教师队伍是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重要基石。芬兰职业教育经过长期发展，加上不断改革和进步，目前已经形成了非常成熟的人才培养体系，其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入职资格严格

在芬兰，由于教师职业有着相对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和职业满意度，非常有吸引力［6］，自然也聚集了各类优秀人才。但芬兰不同于其他国家，非常注重教师的学位和工作经验，建立了非常严格的教师入职制度：第一，教师必须在所从事的职业领域具有学士或硕士学位，如果学历不满足相应的要求则必须具有行业要求的最高资格认证［7］；第二，教师需具备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学水平，如果社会人士想要入职教师行业，必须通过教育学院进行单独的教育理论知识学习和专业技能培训，具备从事职业教育教学的资格和相关操作技能，方可拥有任教资格。此外，有的学校还要对新入职教师的专业技术能力进行考核，如未达到要求则无法通过入职申请。

（二）培养模式完整

芬兰非常重视教师的职业教育与培训，职业教育教师需要接受多科技学院的教育与培训，也可以通过学徒制培训、教学单位组织的在职培训，或者网络课程的形式获得相应的职业资格证书。接受培训的大部分专业教师都要求在培训之前有工作经验，工作时限要求因身份而不同，如全职教师需6个月及以上的工作时间，兼职教师需24个月及以上工作时间，在相关领域工作的教师需要3年及以上的工作时间。［8］

参加培训的教师不仅需要有相应的工作经验，还需要修满60学分的相关课程，课程内容包括：教师能力识别、展示和评价发展计划，5个学分，分析职业教师的教学能力；教学基础学习，25个学分，学习职业教育理论知识；教师团体活动，6个学分［9］，开发教师的团体合作能力和集体意识的培养；教学实践，13个学分，对培训教师进行实践教学，最后根据实践教学情况进行评价；教师工作研究开发，6个学分，扩展培训教师的专业领域；深入学习，5个学分，培训教师教师发展的其他任何领域。以上课程促进了芬兰职业教育教师各种能力的提高，尤其是实践能力。

芬兰职业教育教师培训不仅注重培养教师的创造性，还提高了教师的职业能力。与其他国家相比，芬兰教师教学的自由度较高，可以自行选择教材、制订教学计划和教学方案。［10］同时，为开阔职业教育教师的国际化视野，提高国际化水平，使其接触到世界最前沿的技术，学校还会设置相应的项目，为教师提供更多学习机会，如让教师到企业参观、实地考察、参加国际学习交流等，学习先进的前沿科技，及时更新和丰富教学内容，保证教学内容与市场接轨，与时代同步。调查表明，芬兰大约有22%的教师每5年有两个月以上的时间在企业参加专业实践学习。［11］教师参加培训的态度积极，并对培训感到满意，此举进一步促进了职业教育的发展。

（三）教师评估体系完善

职业教育教师的质量需要评估体系的监控和保障，一方面，芬兰针对职业教育教师培训制定了严格的评价标准，要求每位在岗教师每年必须参加一定的培训，培训期间需完成相应的考核，考核达标后才能回校任教；另一方面，芬兰的职业教育教师评估非常注重培训的质量和效益，结果和影响是考核的重要评估维度。结果考核关注培训教师的受益情况，重视其成功经验的分享。受益评估为教育提供者、教师和工作场所等之后的改进和培训收集相关信息，经验分享包括两部分，一是按照前期设定的主题分析目标达成情况和自身学习和技能的发展情况，二是重点介绍活动、实践、在岗学习机会和教学理念经验的分享。经验分享通常会通过定期会议形式，通过照片、作品集、PPT（幻灯片）、Facebook（脸书）和录像等方式进行分享和反思，经验分享的资料会收录于在线资料库。影响考核则是为了确定教师培训的效果。教师返回工作岗位后，首先通过在线系统提交反馈，其管理团队会对其业务方面的变化进行内外评估，对内为教师的自我评估，对外采取他评和团队相结合的评估模式，评估培训目标是否达到，相关资源是否成功得到利用。

（四）保障机制完善

教育各项事业的长期持续发展始终离不开国家政策和资金支持。为了保障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有效运作，芬兰政府不仅建立了完善的法律保障制度，如《职业教育与培训法》《职业教育与培训法令》《职业成人教育法》《职业成人教育法令》《多科技教育法》《多科技教育法令》等文件的颁布，为芬兰职业教育教师的建设发展提供了非常充沛的教育财政支持。［12］

高质量教师队伍的重要保证是强大的财政经费支持，芬兰每年对于教师培训的财政拨款高达 GDP 的5%。近几年，芬兰职业教育支出持续上涨，教师的工资和津贴水平也相应得到提升。据相关数据显示，芬兰教师的工资普遍高于市政部门的平均工资，教师的职业培训不仅是免费的，而且在职培训期间教师的工资不受影响。芬兰政府除了提供财政支持外，还鼓励社会各界人士的大力援助。根据《国家公务员在职培训集体协议》，学校每年至少为各种专业的教师组织一次免费的带薪培训，培训费用由国家资助。［13］此外，芬兰还会通过高等教育奖学金项目为教师提供全球性访学交流机会，开阔教师的国际视野。［14］

芬兰教师的职业价值感较高，没有职称评审的压力，其工资取决于教师工作年限和相应的课时量。在这种没有评审职称评估压力的情况下，芬兰的教师依旧保持了相互竞争的发展意识。［15］经合组织数据显示，芬兰的教师职业满意度在整个欧洲各国排名居首，在世界范围内也名列前茅。［16］

三、对我国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启示

（一）建立健全职业教育教师资格认证工作体系

芬兰采用以“学位”和“能力评估”为导向的社会职业资格和培训体系认证机制，为实现“社会所有成员均有资格成为职业教育教师”这一人人平等的准入模式提供了保障。我国职业教育院校教师主要来自普通本科院校，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职业教育培训，职业教育理论知识贫乏、实践能力欠缺、教学水平和职业操作能力不足。职业教育教师队伍要走专业化道路，首先必须在学历、职业能力等方面提高准入标准，打破唯学历、唯证书的准入模式，不仅对学历、学位提出要求，更要对教师的教学水平和相应专业的操作技能进行认证和考核，通过考核者方具备入职资格。

为了帮助教师不断进行知识更新，与市场需求进行接轨，学校还可根据本校实际情况聘请一些校外专家或者企业人员担任兼职教师，实现理论与实践的有機结合。因此，我国应借鉴芬兰在职业教育管理方面的经验，建立独立健全的职业教育教师资格认证体系，对从事职业教育的大学生和社会人士进行全面、专业、系统的认证和培训，以“能力”为主要导向，使其既具备扎实的职业教育理论知识、教学水平，又具备专业所必备的技能，成为真正具备“双师素养”的教师。

（二）加强校企合作与培训

目前我国职业教育的教师基本上是从学校到学校，大部分教师没有企业工作经验，实践能力弱、对行业新技术新产品学习不足等问题已严重影响了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质量。［17］职业教育院校教师应成为“双师双能型”人才，不仅仅在专业知识上要能带领学生学习，还要能在技术技能的实践中带领学生操作。但事实上，很多“双师双能型”教师还远远达不到教学实际技能要求，仅依靠一两个月的企业实践尚不足以了解行业最新或最前沿的先进技术，遑论深入掌握企业核心技术，教给学生的知识也只是最基本的岗位技能。要想进一步提高职业教育的质量，就必须在职业院校教师身上下功夫，让中青年教师通过以岗代教的方式融入企业的经营管理流程，和企业员工一起完成产品技术、产品研发、产品过程改良、技术管理服务改进、技术方法革新等流程［18］，这样才能把企业生产的最新技术和最前沿的核心技术带到课堂，最终提高职业教育的教学质量，为整个社会培养发展所需的应用型高素质人才。

（三）保持职业内驱力，高质量提升教师队伍

目前，我国职业教育师资中国际化人才缺乏，严重制约了我国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我国职业教育学校很少从国外引进职业教育教师，鲜有外国学者在中国承担职业教育领域的任务，这使得中国职业教育难以与国际职业教育接轨。在面向教师展开教育培训方面，我国教育工作者还应向芬兰学习。芬兰的职业教育教师在从校内教师培训到学徒制的培训学习的每个阶段都受到严格的监督，我国应学习芬兰的教师培训计划，为职业教育教师提供教育和教学的培训，使每一位走上讲台的职教教师都有除了专业知识以外的职业工作经验，能够掌握足够的教学技能和方法，跟上国际水平。

当然，中国的职业教育已经有了相关举措，如旨在提高职业教育有效教学技能和提高教师教学热情的国家培训计划。教师队伍的稳定是教育均衡发展的关键因素，只有造就一支更高素质、更专业的教师队伍，现代职业教育事业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四、结语

芬兰职业教育教师的培训遵循校企合作培训管理的理念，规范了职业教育教师的教学能力和学术水平要求。同时，为更快更有序地发展积极推动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建设，芬兰政府为职业教育教师提供资格等级认证、法律法规、综合素质评估标准和经济支持等提供重要保障。我国的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体系还不够完善，可以吸取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过程中的相关经验［19］，从入职资格、培养模式、评估体系以及保障机制等方面加强对职业教育教师强化管理。决定职业教育均衡发展的关键因素主要是教师，只有彻底提升师资队伍，打造更专业、更高素质的师资队伍，职业教育的发展才能进一步壮大、更具可持续性。

参考文献：

［1］ 张东.周洪宇解读2022《政府工作报告》教育相关内容——涉及教育的14处修改，透露出什么信号？［J］.湖北教育（政务宣传），2022（3）：5-8.

［2］ ［5］ ［9］ ［12］ 王梦云，牛晓曼.芬兰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特色研究［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20（4）：69-73.

［3］ ［8］ 馬妍.芬兰职教教师培训概况及启示——以Haag-Helia职教教师教育学院为例［J］.职业技术教育，2013（29）：88-91.

［4］ ［13］ ［14］ ［15］ ［18］ ［19］ 叶学文，熊妮.芬兰的应用科技大学师资队伍建设透视［J］.武汉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1（3）：95-99.

［6］ 孔令元.“生活价值”类作文押题导练［J］.求学，2020（A1）：105-110.

［7］ 朱蕾.芬兰职业教育改革动向——新《职业教育与培训法》解读［J］.世界教育信息，2019（6）：51-56.

［10］ 汤玉川，雷天晓.浅谈芬兰的职业技术教育［J］.湖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3）：37-40.

［11］ 曹大辉.芬兰中等职业教育师资建设概况［J］.世界教育信息，2010（7）：61-63.

［16］ 芬兰教育为何全球瞩目［J］.山西教育（管理），2022（2）：69-70.

［17］ 吴龙.芬兰职业教师教育对我国高职教师能力发展的启示——以Oulun应用科学大学为例［J］.职教论坛，2017（36）：94-96.

基金项目：四川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义务教育高质量发展研究中心资助/四川省农村义务教育师资队伍建设研究（YWYB-202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