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大众化的实践与思考

文|金重庆

杂技有着三千多年的传承发展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理应在建设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承担和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这既是新时代赋予杂技事业的使命，也是杂技繁荣发展的内生需求。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离不开文化的繁荣发展，“杂技大众化”则是文化繁荣发展的内容之一，而“如何要”“怎么要”的问题就成为重中之重。

中国杂技的本体特色、艺术风格、表演形式及民族性、区域性的辨识度很高，是增强中国文化传播力、影响力非常有效的抓手与发力点，近年来更是涌现出了一大批本体技术技巧过硬、编创有新意的优质杂技节目。但是这些作品虽然在圈内“家喻户晓”，但在圈外的影响力和传播力与其实际价值并不相匹配，“曝光度”和“影响力”尚未被充分挖掘和展示出来。即便杂技演出活动的频次已在增长，文旅融合的脚步正在加快，但大众对杂技的全面认知依然与中国杂技发展的实际水平有所差距，“杂技大众化”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笔者在调研中发现，形成这种局面的成因较多，最主要的还是人民群众了解和认识杂技的渠道比较单一，这是“外因”，也是“供给侧”的问题；群众对杂技没有形成强烈的探究欲望，这是“内因”，也是“需求侧”的问题。杂技进入大众视野，与人民生活高度“嫁接”“融合”，不仅是万众所期，更是新时代繁荣发展杂技艺术的路径之一。杂技与其他艺术一样，只有多层面、多渠道、全方位地融入生活、影响生活，只有被充分利用，不断提高利用率和利用价值，才能实现真正的繁荣和“出圈”，才能走进大众，实现大众化。

笔者认为，杂技实现大众化就要真正与人民生活高度融合，成为大众文化品，使其从人民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可选项”，变成人民品位构成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杂技大众化并不是以一句简单的口号或是理念就能实现的，到底应该如何实现杂技大众化，使其真正成为人们精神生活和产业发展的组成部分呢？近年来，江苏省杂技团在这方面做出了积极努力和有益尝试。

江苏省杂技团在改革创新和发展实践中，始终将杂技艺术与人民需求相结合，将杂技的大众化发展置于重要位置。建团近70 年来，江苏省杂技团编演了300 多个节目，访演了80 多个国家和地区，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创演了《猴·西游记》《小桥 流水 人家》《芦苇青青菜花黄》《四季江淮》四部大型剧目，相继在国内外商业演出、交流演出达700 余场次；原创性作品《炼——倒立技巧》《武伶人》《问天鸟》《惊风荡》等先后多次获国内外奖项，取得了一定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自2016 年以来，连续8 年成功举办“建湖杂技村村到校校到”和“建湖杂技周末剧场”展演活动，年演出至少300 场次，这两个活动已成为品牌文化活动项目，在当地的社会知晓度、群众参与度、认可度都比较高；常态化与美术馆联合举办青年摄影爱好者杂技主题摄影展，从摄影创作的角度挖掘、解析和普及杂技之美；在水乡名镇周庄常年驻点演出；在国家4A 级九龙口旅游度假区布置杂技文化小院、非遗杂技艺术馆，搭建杂技演出流动舞台，售卖杂技文创产品，创作杂技演艺项目；在商业综合体、加油站、高铁站等人流密集处设置杂技打卡点等；与地方美术家、剪纸艺术家等联合开展研究和主题创作；开放演出场馆、训练场馆供市民与游客参观体验，供网红打卡直播等；组织杂技教师深入校园，开展杂技基础知识和技艺的宣传与普及指导；将杂技知识纳入《盐阜文化》通识课本，盐城全市中小学生人手一册。通过这一系列举措，江苏省杂技团跑出杂技融入生活、服务人民的加速度，拉近了杂技与大众的距离，展示了杂技的美好，达到了促使杂技走进大众的初步效果。

借江苏省杂技团已经实施的系列项目和对这些项目进行“智慧化”改造升级的构想，以及对杂技如何积极融入文旅产业规划，融入城市发展，笔者有一些粗浅的思考和建议。

一是要联合发力。杂技的大众化需要集合多个行业力量，从基础开始、点滴做起。在今天这样一个以“传播为王”的注意力经济时代，“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变成了一种极为重要的竞争力。杂技的大众化之路，需要由各相关单位和部门齐参与、同负责、共推动，树立主人翁意识、服务意识，整合宣传、文旅、教育、交通、城管、媒体、剧院、商超、文创及各类相关企业等资源力量，多视角、多维度挖掘、展示和利用杂技的艺术内涵，从不同的切入点使杂技与城市形象、国潮美学、人文精神、体育健身、旅游演艺、夜经济、特色文化街区、文旅发展、乡村振兴等深度融合，将其转化为可供消费和利用的产品与活动，并逐步渗透到人民生活生产的方方面面。这其中最为关键的是要有一个既懂艺术运营，又懂市场运作，更懂年轻人喜好和网络推广的专业规划团队。没有好的规划，一切必定是枉然。

二是要多趣合一。杂技的大众化需要汇聚多维创意的人气活动和品牌项目。要引流年轻群体，聚焦青年“流量”，就必须进行杂技的趣味性挖掘和创意创造。西安全国示范步行街——大唐不夜城中的“盛唐密盒”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借鉴：两位身着唐装的“房玄龄”和“杜如晦”替唐太宗选拔贤才，与游客进行问答互动，每个游客回答三个问题，如果全部回答正确，就会得到“百宝箱”中随意抽取的一个礼品作为奖励；回答不上来的人，则可以和“房玄龄”和“杜如晦”合影留念。这个项目的现场效果非常好，有很多游客围观、参与并拍视频在自媒体上展示，起到了非常好的宣传和引流效果。作为参考，杂技也可以有选择性地设计开发一批娱乐体验项目，旨在吸引群众参与进来。杂技院团可以在正式演出前设计与观众的互动环节，进行趣味暖场；可以让市民走进杂技排练厅，感受真实的杂技训练过程；研发一批杂技特色明显的趣味体育运动项目或竞技项目或街头健身项目，并逐步对外推广；将杂技与漫画艺术融合起来，创作造型夸张可爱的视觉作品等。总之，要想办法让杂技的趣味性得到挖掘和彰显，以增强对年轻人的吸引力，有意识地将年轻人的注意力聚焦到杂技或杂技的某一个点上来。与此同时，年轻人也会将他们对杂技的解读，通过创意创作，形成二次、三次甚至是多次转化和传播。这样也会吸引一批富有创意的年轻人以杂技为基点进行创业，从而加速杂技大众化的发展进程。

杂技要发展，“大众化”是必然趋势，也是有效途径，我们必须从不同层面、不同视角思考和推动杂技由“小众”变成“大众”。真正推进杂技艺术繁荣发展的，不仅仅是杂技从业者这一支力量，更要依靠和发动那些喜欢杂技、支持杂技的人民群众，他们才是推动杂技发展的基础和不竭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