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人（外一首）

阿 成

惊喜在山水的变化之中——

草芽吐绿，野花隐忍

河边，叶尖上露珠或水滴的

跳跃，山林悄无声息的幻变……

——忍不住的生长

在风雨中回转反复……

——树枝上的故人，草叶中的故人

天空里的故人，河水中的故人

相对于沧桑陈旧的我，它们

都是春风中的故人……

[砍 伐]

再不会用到这些词了

再不会将生活

比喻成激烈的砍伐

身陷泥土的，都是

再见老胡是2015年9月初，我在上海图书馆目录大厅见得一颇有规模的展览——“文化抗战：民族危机之中的中国话剧人”，其中照片、资料之丰富足以让我确证办展人一定是上戏图书馆、一定是老胡他们。四周望去，果然在展览一角看到老胡正向读者讲解。打听得知他们不忍如此专业而精彩之照片等深居库房、散见于各收藏机构，便广征博览，竭力搜罗，以展览形式先期布告，教育大众，并计划逐步积累形成著作。

命运所包容的——

譬如根茎，譬如石头

幼时看到祖父在门前晒场上劈柴

一把钢锯那么自如，一柄板斧那么轻盈

躺卧的粗大松木、杂木圆条

在他粗糙的手中，分身为

一爿爿散发木香的柴火

檐下堆叠的新鲜柴垛，支撑了

我对斧子、刀锯的崇拜……

成长中我承受了诸多的砍伐：

没有来由的，不明就里的

有时暗剑藏身，有时明火执仗

仿佛我生来就是一根木头

要承受刀斧的奴役……

现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丢掉身上仅有的一寸铁

我是一个柔如灰泥、倦怠无欲的人

与一切达成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