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音（外一首）

伍小华

隔着几幢大楼也能听到

一处工地上传来的声音

很杂，如一场没有指挥的表演

这种靠用

秒针击打钢铁，骨头击打石头的演奏

虽然没有观众

甚至耳朵也正在逃亡的路上

但有一些细节

还是不经意钻进了身体。就像一根针尖

加速飞向灵魂

[一页书纸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那是一部诗集，普通

近乎无人知晓

打开封面的手早已远去

掀起目录和序的嘴唇，也已冷却

赤裸地显露出

精短而迟钝的第一首诗

风来了。风放上句子

用粗糙的嗓子打磨

此刻满月如盘

洒下如水的月光

在词与字的碰撞中，诗

发出喑哑之意

打磨，继续打磨……直至

月光变寒光，迟钝变锋利

直至一页书纸，发出

旗帜般呼啦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