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隙（三首）

舟自横

[天 空]

窗外有雪。像字与字的勾连，

又镌刻面孔。

人子即大地之泪。

一年又一年，身体里不断涌现的峻岭，

疑似地平线丢弃的灰尘。

仰望能探寻什么？只有小鸟飞过，

先是一只，之后是一群，

如今只选择一只。它是我从虚无里，

留下的小天空。

[空 隙]

黑白老电影，

在另一个时空垂下藤蔓。

有人悲悯饥饿的天空，

有人看到大善跌入深渊。

霓虹涂抹银幕上的脸。

人影稀落。身边两三颗小星星溺进手机。

怀旧的容器本就朴素。

锡酒壶。蓝色墨水。行进的马车。

“哦，那些流水，可又垒起城堡？”

风包不住火。空隙敞开之中，

隐喻正在走神。

[春 天]

所用的春天不多了。

东山的大象，原是蚂蚁堆积。

它们从垃圾场里分拣出粮食，苍茫之欲。

小马达穿过巡逻路，

不知名的候鸟，背回炊烟赠予的行李。

露珠已经先期抵达。

溪水尚未抬头，边境线哨所为迷途指路。

那些树芽叽喳叫，

仍是人间大泪养育的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