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秋风记得谁

2023-10-21 08:00广西李肖容
金山 2023年10期
关键词:通感月色宁静

广西/李肖容

明月秋风,应该记得谁吧?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一直有这个奇怪的想法,并固执地认为在明月秋风的夜晚,云上、人间、心中,一定少了些许功名利禄,多了份恬淡释然。

不喜欢春天,姹紫嫣红,多了一份红尘的缱绻。也不喜欢冬夏,或冷或热。只有这明月秋风的心境,可以不带任何表情,穿过落寞的清宵,看惯那身外的风景和聚合离散,任自己在这如水的天上恬淡地旅行。

天上的月并不遥远,“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邀月者,月邀乎。其实人间也有月的,在水中。

在纷扰的世界中,水中的月似乎更显宁静。说不定哪片月色,曾经从琉璃湖畔飘到了潇湘水边,从太白的杯中飘到了玉川子的井里。飘吧,飘吧,莫记还期。

只有秋风可以读懂月的漂泊。

一直很喜欢中国的古典诗词,平平仄仄,抑扬顿挫。它们没有西方文字的直接和坦率,有的只是空灵的意境、通感的情趣、飘忽的幽怨,随风而来,随云而逝,去留一无所系,静躁两不相干。

试想,若是少了那一丝月的畅想,任凭一群文字放纵,怕是要少很多韵味了。

月的简约,风的含蓄,点缀了中国文化飘忽的衣袂。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

不记得这是谁的诗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读懂了秋,也看懂了纷繁的尘世,因为山中的叶就是天下秋的缩写。

“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苏翁应该是读懂了,琴、酒、云触手可及,虽说是天上人间,却又近在心里。以酒当歌,笑傲江湖,酣畅人生。明月秋风,在苏轼的心里了然自悟,了然自知。

唐月宋风,千年以后,早已物是人非,相差甚远矣。但明月秋风的心境应是不变的吧,不变的从容与宁静,不变的坦荡与释然。

月色通幽,风声渐老。在这样的夜晚,你又记得谁?谁又能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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