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用定性研究方法对大学英语教师角色进行分析的可行性研究

［摘           要］  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今天，教育与网络结合得越来越紧密，对于教师的要求也从传统的单一课堂教学模式向更加网络化和智能化的模式转变。教师只有清楚地认识到在互联网+教育这个大背景下自身所扮演的角色，才能更好地传道授业解惑。在这样的背景下，对教师角色进行分析是一项复杂而又必要的研究课题，对教师角色的分析有很多途径和手段。在研究方法领域，定量研究以其更接近于科学的范式得到了很多研究人员的青睐。但是定性研究方法也有很多可取之处。对比了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的区别，提出定性研究的优点和不足，试图用这些内容去佐证用定性研究方法进行大学英语教师角色分析的可能性。

［关    键   词］  定性研究；定量研究；教师角色

［中图分类号］  G64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3）33-0101-04

一、教师角色分析的复杂性和必要性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些角色我们无法选择，而有些角色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不管哪种角色，我们都需要用心去经营。

阿加伊（Aghaei）和他的研究团队认为，角色在本质上是复杂的，包含各种元素，所以很难对角色的概念进行定义，教师的角色亦是如此。他认为，即使在教室里，教师也有不同的角色。班达和穆坦博（Banda and Mutambo）认为，教师的不同教学角色取决于机构的类型和他们教学的水平。例如，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的教师都有不同的角色。莱特（Wright）认为，“期望”是角色理论中一个基本的概念，也是分析教师角色一个重要的因素。这个因素使教师角色分析的过程中充满了复杂和不确定性。他曾经得出以下结论：如果教师无法从自己所期望的角色中得到认同，或者教师对角色的期望与他人的期望不同，或者教师根本不相信自己所传达的内容，都可能会让他们对自己的角色理解产生一些误解和矛盾。除了上述观点之外，还有很多研究人员注意到教师的角色还受到一些诸如社会和学校对教师行为的具体要求等客观因素的影响。

由于影响教师角色的因素多种多样，因此，对教师角色的定义也各不相同。巩建华在自己的研究中提到教师角色是一种特定的行为方式，表现为教师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和自身所具备的能力的集合。黄强将教师角色定义为教师在不同教学情境下的教学过程中所做或被期望做的所有与教学相关的活动和行为。Fareh认为，教师角色是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承担的职责、功能和责任。谢勒（Keiler）给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定义：教师的角色就是教师在课堂上做什么。从以上几种对教师角色的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到，大多数研究人员在对教师角色进行研究的过程中都有一个化繁为简的过程，他们更倾向于关注教师在教学实践中的实际行为，对教师角色的研究通常是以行为为基础、以实践为导向的。这些定义给未来进行教师角色研究的人员提供了一些方向。

对教师角色的研究是复杂的，但也是十分必要的。在互联网发达的今天，传统教学和网络教学相结合的教学模式已经不是新鲜的事物。很多高校也顺应新形势在很多不同的网络平台上建立课程资源。教师可以通过这些平台上传课件、教案、测试、练习等内容。学生通过在平台上注册即可轻松、便捷地共享这些资源。教师也可以在平台上实时掌握学生的学习动态。目前很多高校在英语教学过程中普遍使用这些平台辅助教学活动。区别于传统教学模式下的教师“一言堂”和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方式，新型的教学模式使教师的角色变得更加丰富。他们倾向于在教学过程中以学生为中心，致力于通过各种现代化的手段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兴趣。因此，只有教师对自身的角色建立正确的认知，才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转变教学方法，设计教学内容，提高教学效率。所以，新时代，要成为合格的教师，就应该在新理念的指导下，积极做好自身角色的定位和转换。

二、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的不同

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作为社会科学研究的两大研究方法，经历了较长时期的使用和检验，并在研究实践中不断得以发展和完善。这两种方法在认识、研究的逻辑过程、理论基础、研究方法等方面有很大不同。

林德洛夫和泰勒（Lindlof and Taylor）对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进行了比较。他们将定量研究描述为活动的线性顺序，研究人员根据所选择的理论论点清楚地将项目的每个步骤联系起来。这些步骤很少偏离原来的计划，因此定量研究者十分强调研究程序的标准化、系统化、操作化，并且高度依赖于研究人员的控制。对于定量研究人员来说，这些控制包括确保研究工具的完整性、有效性和可靠性，以及控制影响研究测试的因素。定量研究通常具有演绎特征，它从一开始就倾向于以理论为基础。当一项研究以理论检验为目标时，通常也是采取定量研究的方式进行的。

对于定性研究来说，林德洛夫和泰勒用归纳、涌现、不羁三个词来形容。他们认为定性研究很少是线性的，很少是可控的。大多数定性研究会通过多次相同的步骤循环往复，如在数据收集、数据分析和解释的过程中的循环。这个循环的過程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得出一个深刻的解释。定性研究者通常从一些宽泛的问题开始他们的研究，而对于研究结果来说，他们无法预测，事实上，他们通常不去尝试预测结果。定性研究方法的使用者更注重现象与背景之间的关系、现象的变化过程、现象和行为对于行为主体具有的意义。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深入“理解”社会现象。因此也可以说定性研究基于描述性分析，在本质上是一个归纳的过程，即从特殊情景中归纳出一般结论。

除了上述特点外，定性研究者更加强调研究程序、研究方式和研究手段的灵活性和特殊性，他们获得的资料通常是具体的、个别的实际案例。对于研究成果，他们靠文字的描述来进行说明。通常以其资料的丰富性、细致性和理解的深入性区别于定量研究。

从以上描述中得出结论，定量研究主要用于探索是什么和如何去做这两个问题。它致力于找到事物和现象之间的相关关系或者因果关系，其得到的结论一般具有精确性和概括性。而定性研究主要用于探索为什么和如何做两个问题。它关注人类行为和影响人类行为的方式。对于定性研究可以回答的具体问题，德鲁和他的团队成员认为有些问题适合定性研究方法，其中包括探究某些行为产生的原因和这些行为开展的方式；对整个现象或背景进行探究和分析；考察正在开展的事件；等等。

在针对大学英语教师角色研究的这类问题上，有很多研究者选择定量研究的研究方法，但是我认为定性研究也有很大优势。

三、定性研究的优点和不足

我认为全面和灵活这两个词能够概括定性研究的优点。首先，定性研究有助于研究者在数据收集过程中收集到更为全面的数据。拉赫曼（Rahman）认为定性研究方法提供了更多的机会来收集关于任何主题的重要线索，而不是局限于有限的视角。这是有道理的，因为不同的人对数据、事实或事件等事物有明显不同的看法，参与者的独特经历给了研究人员不同的数据视角。一些定性研究方法中使用的工具，如非结构化访谈、直接观察和焦点小组访谈，给予定性研究人员直接与参与者互动的机会。这使研究人员可以从声音、面部表情甚至一个人的情绪中收集各种信息。这导致在定性研究中收集的数据是主观的、详细的和全面的。这种数据收集的全面性可以得出更深入和准确的结论，这对研究人员获取有价值的数据并进行分析十分有利。

其次，定性研究过程中的数据收集是灵活的。定性研究具有灵活的结构，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对研究进程进行构建甚至于重构。它不依赖于通过一个特定的截止日期、格式或问题来创造一个成功的结果。在定性研究的过程中，研究人员可以提出他们认为合适的开放式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可能会帮助他们收集到更多数据。与此同时，在整个数据收集过程中也没有时间因素干扰，因为定性研究可以无限期地继续下去，直到从事项目的研究人员觉得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从参与者那里收集。因此，定性研究方法可以对一个问题进行适当的甚至彻底的分析，它为研究人员提供了解决复杂问题的有效途径。

除了上述两个优点之外，定性研究允许研究人员推测他们选择调查的领域以及进行调查的方式。它使研究人员本能地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好的信息，从而促进数据收集。这是灵活性特点另一个例证。当人们在相似的环境中长大，拥有相似的世界观和相似的目标时，收集到的关于个人或小群体的数据可以预测大量其他志同道合的人的态度和观点。总之，定性研究的灵活性和全面性有助于研究人员获得丰富而准确的数据，有助于分析教师在复杂的教学环境中所起到的作用。

但是有些研究人员并不认为灵活性是定性研究的优势。在这一点上，拉赫曼曾经表示，定性研究将研究人员作为工具，因此通过这种研究方式收集上来的数据质量高度依赖研究人员的技能和观察水平。因此，对于定性研究可信度的怀疑一部分来自研究人员本身。罗斯曼和拉里斯（Rossman and Rallis）给出了相同的观点。他们表示，定性研究有两个独特的特点，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研究人员是进行研究的工具和手段。他们认为，采用定性研究方法的研究人员将他们的直接经验与他们现有的理解结合起来，通过复杂的推理，使他们探索的世界变得有意义。在这一过程中，研究者的主觀主义可能对研究过程和研究结果产生影响。其实，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的主观主义主要体现在一个研究人员认为重要和必要的数据可能是另一个研究人员认为没有意义的数据，因此不会花时间去分析它。然而拥有个人观点并结合直觉进行决策也未必不能获得令人满意的研究数据。当然，这也可能导致一般化甚至不准确的数据。因此，必须采取适当的控制措施，帮助研究人员消除潜在的偏见，以便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全面审查。这要求研究人员对研究主题有必要的了解。如果研究人员的观点因缺乏相关的知识或者经历而被扭曲，数据就不能得到正确的解释。

对定性研究可信度的质疑也反映在获取数据的过程中。拉赫曼认为定性研究方法有时会忽略语境敏感性，而更多地关注意义和经验。他认为定性研究的一个重要缺点是对于参与者的选择特别有目的性和选择性，而完全没有考虑情境的影响。他曾经引用了卡明（Cumming）的文章来说明这一点。卡明在采用定性研究方法对48名专业知识水平较高的教师进行访谈的过程中，希望了解这些教师对写作的评估是具有特殊目的还是只有一般目的。卡明的抽样被认为是有选择性的，因为他只专注于具有高水平专业知识的教师对写作的评估，而忽略了环境，也就是当时、当地的文化对写作评估的影响。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虽然通过定性研究方法所收集到的信息在结构上是流动的，视角是独特的，范围是广泛的，但这些结果很难在定性研究的世界中得到验证和复制。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正是这种不具备客观性和可重复性的特征使定性研究的结果具有更大的阐释空间。

四、对于教师角色进行定性研究的实例

我认为，在对教师角色研究的过程中，运用定性的研究方法进行研究是十分有效的。教师在日常的教学过程中扮演着很多角色，这些角色的形成通常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可能来自他们的个人生活、环境、教育背景、所教的课程、教师的信仰以及他们所教的学生。根据之前对定性研究的分析，我认为定性研究方法适用于对参与者的感受、观点和经历进行大量并且详细的描述进而对其行为意义进行解释的研究。因此，在对教师角色进行分析的过程中，定性研究方法比定量研究方法更能全面分析教师在大学英语教学环境中的行为，明确教师的角色。

在搜集对教师角色进行研究的案例过程中，我发现研究人员对这类课题的研究主要采用的是访谈与观察这两种手段。这两种手段的优势十分明显。比如，访谈法在被使用的过程中总是会强调建立一种延伸的、开放式的交流。这种交谈的机会可以让访谈者看到受访者是否真的清楚主题，而想方设法地鼓励受访者畅所欲言，可以为访谈组织者提供洞察他们的想法更好的机会。而观察法在被使用的过程中也要求研究人员尽力保证在一种极其自然不受干扰的环境中进行。这些都会影响研究结果的客观性和准确性。

林和劳伦斯（Lam and Lawrence）曾经就教师和学生角色的变化进行研究。他们研究的背景是在大学教育背景下基于计算机实验室所进行的外语教学。通过使用课堂观察、开放式问卷调查和访谈这些定性研究的工具，研究人员发现教师在课堂上依旧保留了专家和权威的角色，角色转换并不显著。学生依旧认为在语言学习中，教师是教学的权威人物。课堂观察显示，教师在计算机实验室的主要角色是回答问题，这些问题主要涵盖了技术和语言两个方面。学生仍然认为教师是标准答案的主要来源。尽管研究人员最后得出结论，教师作为专家和管理者的角色似乎在计算机实验室中基本保持不变，但教师的管理者角色仍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更确切地说，教师不再需要发起项目，也不需要激励学生。因此，教师的管理者角色被削弱了，创造学习条件的一些责任被传递给了学生。

兰和林（Lan and Lam）在2020年也进行了一个案例研究，考察了英语教师在口语课程中的角色信念。这项研究是在中国一所理工科大学大三学生课堂上进行的。在进行定性研究之前，研究人员对于教授“话题辩论”课程的教师进行了访谈。教师向研究人员分享了自己对于这门课程的看法。例如，在教学理念上，授课教师认为要在课程准备的过程中，选择当下热门或者有争议的话题进行讨论，能夠融入文化元素更好；要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语言自信和批判性思维能力；要注重学生语言表达的流畅性，及时纠正语言错误，指出学生的不足，并为学生提供支持性的环境。对于教师和学生的角色，授课教师普遍认为他们是促进者或帮助者。对于学生的学习信念，他们表示，将重点让学生学会展现团队精神和表达能力，表现出学习的主动性。在访谈结束后，研究人员对该课程的授课教师进行了五次课堂观察，他们得出以下结论：该课程的授课教师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角色与他们在访谈过程中所描述的有一些差异。这种差异在于对教师角色的描述有前后不一致的情况。在访谈中，授课教师认为教师的角色是一个促进者或帮手。但是在观察中，这些教师大部分时间担任课程的讲授者。兰和林认为，教师角色的转变受儒家教与学的方式影响很大，另一方面也受到他们所教授课程的内容的影响，因此教师对自身所扮演的角色的理解确实对教学过程有影响，但对教师在课堂中实际扮演的角色没有明显的影响。也就是说，教师在课堂上扮演的实际角色与他们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从上述实例中，我们可以看到，用定性研究方法对教师角色的研究有十分明显的优势。它能够在考虑到环境、背景以及被调查者的经历和感受等诸多条件之后，得到最全面以及准确的答案。当然，在实际的研究中我发现，上文中提到的定性研究的一些不足也有十分明显的体现，比如以定性研究中最常见的访谈法为例，在访谈过程中会有一些很难避免的偏见发生。偏见主要来自两个方面：被访谈者的偏见和研究者的偏见。被访谈者的偏见源于受访者或参与者根据他们认为的正确答案或社会可接受的答案，而不是他们的真实感受来回答问题。而访谈者的偏见是由参与者和研究者之间的地位差异引起的。如果参与者担心研究人员的地位，那么这将导致他们要么同意向研究人员讲出他们所认为的一切内容，要么不同意。例如，当访谈发生在同一部门时，当访谈的参与者被要求参加其领导组织的访谈活动时，他们不会公开反对，最后通常会给出研究者（领导）想要的答案。阿特金斯和华莱士（Atkins and Wallace）根据自身的研究得出同样的结论：访谈过程中出现的偏见通常绕不开以下两个问题，即研究人员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知道受访者告诉他们的是真实的内容；研究人员有多确定，不同的采访者向同一受访者提出同样的问题，会得到与他们相同的答案。因此，他们认为研究人员需要培养其与受访者之间的信任关系。

因此，在阅读每个使用定性研究方法进行研究的文献中，我通常会发现作者会对受访者的身份、受访者的筛选过程，以及研究人员和受访者的关系问题做出十分详尽解释。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定性研究所带来的偏见，力求在获得深入、全面的数据的同时，也获得对数据可信度的认可。

参考文献：

［１］Aghaei， P.， Bavali， M.，Behjat， F. 教师角色认同的深入定性研究：以伊朗英语教师为例［J］.国际教学杂志， 2020，13（2）：601－620.

［２］Banda， M.，Mutambo， P.P. 教师的角色：哲学角度［J］.国际人文社会科学与教育杂志，2015，2（10）：111-124.

［３］Cumming， A. ESL/EFL教师写作评估实践：专业目的还是一般目的［J］.语言测评，2001，18（2），207-224.

［４］Wright， T. 教师和学习者的角色［M］.牛津大学出版社，1987.

［５］巩建华.国外教师角色研究评述估［J］.教师教育，2011（10）：36-38．

［６］黄强.教师在混合式英语课程中在线学习与在线学习的角色比较［J］．语言智能教学，2019，32（3）：190－209.

［７］Fareh， S.教师的特征与角色［M］．TESOL英语教学百科全书，2018．

［８］Keiler， L. S. 以学生为中心的课堂中教师的角色和身份［J］ ．国际职业教育期刊，2018，5（34）：1-20.

［９］Lam， Y.，Lawrence， G.基于计算机的第二语言项目中的师生角色重新定义：计算机是授权变革的催化剂吗？［J］．语言智能教学，2002，15（3）：295-315.

［１０］Lan. W，Lam. R．探讨中国大陆英语教师在话题辩论教学中的信念与实践［J］．伊朗语言教学研究，2020，8（1）：25-44．

［１１］Rahman M. S.语言测试与评价研究中使用定性与定量方法的利弊：文献综述［J］．教育与学习，2017（6）：1．

◎编辑 尹 军

①基金项目：“江苏省社科应用研究精品工程”外语类课题“传媒院校大学英语课程思政建设研究”（项目号：21SWB-09）。

作者简介：李璐（1982—），女，汉族，河北石家庄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大学英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