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上竹海赛仙游

刘永胜

六月十六日清晨，我们应赤水友人相邀，到赤水市复兴镇凯旋村榜上组友人亲戚家做客。

男子家小院，有简单别致的院门。于是，喝茶，小坐片刻，90 岁高龄的老妪就忙着去做饭，男子带着我们朝房子后山的竹林走去。

钻进竹林，我就被眼前的奇景迷住了。一根接一根碗口粗的竹子笔直地竖立在眼前，竿上有一层浅白的灰，仿佛行军战士穿的迷彩服。继续前行，不时见到奇草，有蕨根、兰草、柴胡、折耳根等，但更多是不知名的野草。行约半个时辰，到了尽头，一堵二三十米高的红褐色山崖挡在眼前，那种压迫感，让人怵然。山崖顶流下来一挂水帘，扑扑扑击打在崖底红褐色的石头上。一根黑水管从崖顶垂下，连接到一块大石头上银色的储水罐里。红崖上遍布青苔，随青苔生长的还有一种类似于爬山虎的绿藤，这绿藤枝枝蔓蔓，爬满了山崖。随行者有一位中医，认识这些绿藤，就说：“这就是崖爬藤，割去喂猪喂牛，猪和牛都不会生病。它还是中药材，可用于凉血活血，治疗哮喘、肝炎等。”男子说：“是的，是的，我们这里的人有什么头痛脑热，都来掐这些草叶熬汤喝，病就好了。”说完，男子用手指着前方低洼处，说：“你们看，那些小树丛，就是板蓝根。”我便惊喜地走过去，掐了几张叶子放到鼻前，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平时常喝板蓝根冲剂，没想到在这深山竹海里，见到了其真容。一大丛板蓝根杂乱地生长在这阴湿的洼地，每株大拇指那么粗，高約两米。板蓝根叶呈椭圆形，嫩绿肥厚，风吹摇曳，似株株翠绿玉树。中医说：“这原生态的板蓝根，药用价值可比板蓝根冲剂强得多哟！”

就这样在竹林里徜徉了两个多小时，恍如隔世。走出竹林返回时，我忽然看到路边那些椭圆的红石头上，生长着石斛。

我在书中读过，石斛被古人称为仙草，就欢喜地喊：“大家快看，好多仙草呀！”男子见我痴迷的样子，就说：“这些都是我养殖的，大家想要了，就一人搬一坨回去，石斛不但药用价值高，养在家里还可以观赏，开花的时候，可好看了。我放在网上卖，都卖到新疆那边去了。”

我问：“老哥，这一株网上卖多少钱？”

男子说：“不贵，五六百一株，我是连这个栽种的红石头一起发货的。保证货发到买家，而不损坏。”

我又问：“大哥一年到头除了种植石斛卖，还有别的收入吗？”

男子回答：“主要收入是砍竹子卖，年收入大约也有七八万吧。”

回到屋里，老妪已做好一桌饭菜：水煮嫩南瓜，白切腊肉，糊海椒汤，油炸洋芋片。电磁炉上，煮着小西红柿河鱼汤，一锅青红，十分诱人……男子从酒坛里倒出石斛泡的高粱酒，给我们斟满。我们就着喷香的农家菜，开始大快朵颐，大口喝酒。

爽朗的笑声，在这空旷阒寂的红色山野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