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的新奥尔良

2010-05-30 23:02沈双
新民周刊 2010年17期
关键词:新奥尔良爵士乐福克纳

沈双

福克纳等人来到这里,欣赏的肯定不只是主流的法国文化,而且还有来自非洲拉美的黑人文化,混杂人的文化。奴隶和奴隶主虽然在势力上仍然是不平衡的,但是他们的文化在这里构成了非常特别的融合。

三年前的暑假心血来潮,约了几个国内的朋友一起做了一个美国南方文学文化之旅,现在想起来整个旅程还历历在目。我们从弗吉尼亚州的里奇蒙市(爱伦•坡的故乡)开始向南向西走,访问了美国总统杰弗逊的故乡蒙蒂塞洛,再到美国的乡村音乐和摇滚乐的圣地纳什维尔,探访了美国黑人作家阿历克斯•哈利的故居以及南方文学最伟大的作家福克纳的故居。再到孟菲斯,参观了“猫王”艾尔威斯奢华的庄园,以及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遇刺时所住的朴素甚至寒酸的汽车旅馆,之后踏上了一条18世纪的古驿道纳彻斯古道,直接抵达黑人作家理查•莱特的出生地纳彻斯。再之后沿着蜿蜒于密西西比河一侧的“老河道”寻访了一连串19世纪的种植园,包括曾被电影《飘》取景的美丽的橡树庄园,然后来到新奥尔良,在那里歇了脚,一呆就是好几天。

之后我们又看了很多地方,包括南方女作家卡森•麦卡勒斯的故居以及《飘》的作者玛格利特•米切尔的城市亚特兰大,还有菲茨杰拉德疯狂的南方老婆哲尔德做姑娘时的家等等。但是整个旅程好像分成了两个部分,前新奥尔良的部分和后新奥尔良的部分。我们心理上很自然地把新奥尔良看成了一个暂时的终点,一个过客的家。我们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风情万种的城市。关于这趟旅行需要更大的篇幅才能讲得清楚。更何况很多类似本能的选择后来想想都有更深的未解的问题。比如怎么样才能把一个作家的文字和他的生长环境联系起来解读,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就讲得清楚的。我们走了这一路实际上是在美国从19世纪开始的历史中行走,这个旅行的全部意义我至今还不是很清楚。

但不管如何,新奥尔良却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个记忆。还好今年4月底又借出差的机会重游新奥尔良,虽然没有什么新的经历,却加深了对它的印象和认识。

新奥尔良位于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历史上曾经是连接广褒的美国内陆和中南美洲以及大西洋的一个重要的口岸。任何海港城市都有同样的特点,人种杂,因此文化也就丰富。这个城市19世纪的时候由西班牙和法国掌管,所以法语直到上个世纪20年代还是比英语更加流行。新奥尔良最著名的景点是它的法国区,法语就叫做“老广场”,以前是一个灯红酒绿的消费区和红灯区,它的风情因为与美国主流文化非常不一样而成为令很多作家销魂的地方。福克纳和舍伍德•安德森都在这里有长期的寓所,福克纳的房子位于一条窄窄的“海盗巷”,面对一个天主教堂,夜深人静的时候对面寓所的灯光照上去鬼影幢幢。20世纪初美国作家把新奥尔良的法国区看成是巴黎,但是其实很不一样,这里是法国以及西班牙殖民地的边缘,是几个殖民帝国的势力重叠交叉的地方。正因为如此,这个城市被多重边缘化,因此也就格外地自由。福克纳等人来到这里,欣赏的肯定不只是主流的法国文化,而且还有来自非洲拉美的黑人文化,混杂人的文化。奴隶和奴隶主虽然在势力上仍然是不平衡的,但是他们的文化在这里构成了非常特别的融合。比如,新奥尔良的鬼文化,就与黑人的“Voodoo”巫术有关。

还有就是音乐。新奥尔良的爵士乐有它自己的节奏,抒情而懒散,与孟菲斯的和其他地方的爵士乐都不同。这次有幸去看了当地的爵士乐吧“精致的海港”的一场演出,音乐本身先不必说,那种气氛就像是回到了家。音乐家是土生土长的新奥尔良人,后来去了纽约寻求发展。这次回来是因为亲人去世,当地其他音乐家马上把他接到家里,凌晨3点做饭给他吃,之后为了安慰他,特地来到他的演出现场助兴。一行五个女人,全都能弹会唱,每个都美艳得令人不敢正视,却心甘情愿为一个刚刚出道的年轻男孩儿捧场。音乐本身因此也充满了生命力。让你觉得它不仅仅是一个表演,而是一种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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