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去不归来——写在教师节来临之际

七台河市勃利县抢垦中学 高玉霞

很早以前，我在小城读高中。

那时，我有着十七八岁少女的冲动，想要离开那座城：离开那颓败斑驳的墙，那略紫略浓的藤。离得越远越好，此生不再归来。

枯燥的高中生活中，给我留下印象的老师不多，让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当数教数学的班主任李老师。她身材微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唇上也总是涂着一层淡淡的口红。但当时我们谁也不认为她美。

她的课讲得极好，语言生动、分析到位，遗憾的是，我对数学一直不开窍，怎么也学不好，于是极恨数学，也恨她微笑对我们说：“青春一去不归来，要珍惜。”

一天晚自习时，和同学愉愉溜出校园去看刘德华的电影。放电影的地方就是小巷的棚子，脏而且乱。满眼都是抽烟的少年，戴着大耳环的少女，斑驳的墙，破烂的棉布门帘，又大又破的音箱。

当所有灯哐的一声黑下来时，心也一下子空了，再看四周，一群古怪发型的男子吹着口哨。我和同学紧紧地握着手，靠在角落不知所措。正当这时，棚子的厚布被扯开，一束强光照了进来。

原来是李老师，她头发微乱，很焦急地用手电筒扫着里面的每一个人，终于发现了眼里满是惊慌的我们。

第二天，自然少不了她的批评，再看她那涂着淡淡口红的唇却亲切了不少。转眼，我们就各奔东西，离校时，她一直流着眼泪向我们挥手告别，我知道我的青春在此画了一个逗号。

最终没有走出那座城，也当了一名教师。上班前，也一丝不苟地梳着头发，画着淡妆，微笑着对着镜子，揣度着学生是喜欢还是厌烦。想起那时的李老师，才明白她也美过，只是我们不懂。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奔波、烦乱，正印证了她的那句话：青春一去不归来。

夏天的一个早晨，偶然间又见她，她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转角的十字路口，头发还像以前一样梳得整整齐齐，只不过里面已经有些许灰白。

我喊了一声李老师，她回过头，还是涂着淡淡的口红，但眼角的皱纹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脸上。她微笑着，努力地搜索着我的名字，也记起了我们那一届学生的趣事。很想和她再聊聊，可是因为有课，李老师和我匆匆告别。看着李老师的背影，那些和青春有关的回忆全都回来了，送走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李老师的青春早已不在。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大热的天，我已经分不清脸上滴下的是汗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