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路 春 光

_喻国强

每一双眼睛里都盛着不一样的春天，有人认为春天在春节、在立春，有人认为春天在发青的柳枝、在万紫千红的花园，有人认为只要把春天安放在心头，四季都是春天的笑脸。

前段时间某晚路过碧沙岗公园，无意发现公园里的柳枝上长出了一排排锯齿般的叶蕾，几棵梨树和杏树也结满了红红白白的花蕾，有的已经悄然开放。

怀着发现春天到来的惊喜，在第二天回程的大巴车上，我总试图在沿途的风景中再次找到春天的踪迹。可一路上所见的山岗和树木依然还是满目枯黄，尽显荒芜，心里不由得想，难道只有在省城才能看到含苞的柳枝，才能找到春意？难道是热岛效应让城市的春天早行？以致在我500公里长途中，丝毫没有看见返青的迹象。

我的家乡在河南的最南端，应该是春天最早眷顾的地方。但今年不知什么缘故，从2月起就没完没了地下起了雨。在冷雨的浸淫中，从立春到惊蛰，我都等待着家中的迎春花开，可迎春花始终没有开。接连不断的雨水让天气异常寒冷，在家中不开空调、不生炭火，肯定待不住。街上到处都是穿着厚厚棉衣的路人。在山阴处，春节时下的雪，依然随处可见。在金刚台的顶峰上，残雪和枯叶相映，一眼望去蔚为壮观，很像苍茫而壮阔的国画。

在沿途没有春色的大巴车上，我和一名大学生村官闲谈，他很苦闷和无奈地告诉我，由于地方政府的配套资金没有到位，每月只能领700元左右的生活费，可在省城的同学月薪早已过了5000元，有车有房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而自己却还要为生计而奔波。这时，我忽然想起的《晏子春秋》中的名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现在想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经过7个小时的长途颠簸，回到湿漉漉的商城，我特别留意门前小溪旁的垂柳是否发青，可柳枝还是稀稀疏疏的，毫无生机。路旁几根干瘦的杂草，依旧在风中形影相吊，让人找不到丝毫春天的感觉。我不禁失望地对那几根杂草踢去，随着杂草被踢到一旁，一片殷殷碧绿猛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浅浅的、绒绒的绿色，虽弱弱地匍匐着，但却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充满了向上的生机和一种不可阻扼的气势。只要阴霾一过，只需一缕阳光，家乡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春天，就会铺天盖地的呈现在你面前。不！只需要今夜一缕朦胧绰约的月光，明天一早，它们就会随着叽叽喳喳的鸟鸣，猝不及防地拥进你朦胧的睡眼，随着你的浅笑，在你的脸上尽情地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