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与骚动》女主人公凯蒂形象嬗变之解读

2013-08-15 00:52唐国卿1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班吉喧哗与骚动尔顿

唐国卿1,2

(1.广西民族大学 外语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2.广西科技职业学院 教务处,广西 南宁 532100)

福克纳的小说《喧哗与骚动》是关于两个失落女人——凯蒂和她女儿的故事。女主人公凯蒂从始至终没有直接出场,全书也没有她自己直接叙述的章节,她的形象完全依赖她的兄弟班吉和昆丁等人所叙述的故事和所有的感觉来塑造。福克纳自己评论说:“我使用了我认为合适的所有方法来讲述、设计、描述凯蒂的形象”[1]6;“对我来说,凯蒂太美,太动人,故不能把她降格来讲述那些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从别人的眼里来观看她更激动人心”[1]1。这就是《喧哗与骚动》常评常新、魅力永恒的原因,也是凯蒂形象最令人感动、最令人心痛、最令人争议的原因。历来有关凯蒂形象的评论,见仁见智、各执一端,缺乏全面的、动态的、全程彼此联系的分析。本文试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以综合凯蒂兄弟的叙述为新切入点和新角度,以凯蒂性格和形象的嬗变为新框架和新内容,客观地、全程地、动态地分析凯蒂的一生及其形象嬗变,探讨引起凯蒂命运沉浮、形象嬗变的原因,以拓宽和深化对凯蒂形象和主题意义的讨论。

一、从姐姐到母亲的嬗变

凯蒂和她的兄弟们一起在一个缺乏母爱的家庭中长大。凯蒂的母亲康普生夫人对丈夫和儿女毫无关爱和体贴。她公然说,除了杰生,其他孩子“都不是我的亲骨肉……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2]118。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凯蒂,是康普生家中唯一具有怜悯之心、关爱之心的女性。她对智障弟弟班吉百般照顾,体贴入微,其感情、角色、形象在班吉的回忆中也由姐姐嬗变成了母亲。这就展现了凯蒂形象的第一次嬗变。

班吉精神失常,人虽然已经33岁,却只有3岁孩子的记忆。他不会说话,情感只靠嚎叫、呻吟或沉默来表达。几十年间班吉所经历的事像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汇成各种混杂的前后颠倒、混乱模糊的印象之流、意识之流。这“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3]5。透过班吉那云雾般零乱、捉摸不定、转瞬即逝的意识片段,读者可以了解到凯蒂姐弟的童年时代以及这个南方贵族家庭的环境、背景、堕落以及时代的变迁。在班吉貌似零乱的回忆中,一个充满爱心、母亲形象的凯蒂逐渐展现出来。

小说一开始,班吉一听到高尔夫球场上“球童”(caddie)的叫声,就想起了离家多年的、母亲般的姐姐凯蒂。凯蒂总像母亲般地照顾他,帮他脱衣服,穿衣服,向他解释周围的事物。“她砸碎冰面,捡起一块贴在我的脸上。‘这是冰,说明天气有多冷’。”[2]13。“什么呀……你想跟凯蒂说什么呀”[2]7。她还常常通过语言和行为让班吉感受到爱的温暖。当母亲康普生夫人说班吉是个不幸的孩子时,“凯蒂跪下来,用两只胳膊搂着我,把她那张发亮的冻脸贴在我的脸颊上”,安慰说:“你不是一个不幸的宝贝儿。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你不是有你的凯蒂姐吗?”[2]7-8。凯蒂还将她的镜子、红黄色的垫子和拖鞋等令人愉悦的东西送给班吉,让他感到安全和温暖。

为了照顾好班吉,凯蒂甚至不惜顶撞母亲康普生夫人。当母亲不准凯蒂抱弟弟班吉时,凯蒂怕他哭,坚持把他抱起来,并把他放在母亲膝上。而母亲却像碰到烙铁一样跳起来,连忙说:“不,不。别放在我膝上”[2]70。为了哄班吉,凯蒂把他喜欢的坐垫拿来,母亲却严厉吩咐她拿走。但凯蒂则不顾她的严令,悄悄地躲在母亲身后,把垫子“举在母亲头上”[2]72。与凯蒂的拖鞋一样,那个坐垫是班吉最喜欢的几样东西之一。即使多年后,当他哭嚎时,也只有这些东西才能使他平息下来。在他33岁生日这天,他手里还拿着凯蒂给他的那只早已发黄的拖鞋。只有从这些东西上,他才能够多少感受到幼年时代姐姐凯蒂给他的母亲般的关怀和疼爱。

不幸的是,凯蒂出嫁后,班吉永远失去了凯蒂,永远失去了凯蒂给他的母亲般的呵护。自那以后,多少年来,在放学的时候,班吉总是双手抓着栅栏,站在门口,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外面,就像当年等待着凯蒂放学回家那样,等待着那个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的慈母般的凯蒂。其实,班吉甚至不知道他自己在等什么。他只是在无望地等待着某种永远失去了的美好的东西能再回来。这是一幅多么悲惨动人、催人泪下的场面!它象征着一个失去了亲生母亲之爱的家庭和世界中,弃儿在渴望理解,呼唤关爱!

由于班吉只能索取,不能回报,对他的爱只能是无私和真诚的。在班吉这里,凯蒂是人性的最美好体现,也是母爱的最美好体现。难怪连福克纳后来也禁不住评论凯蒂:“对我来说,她是最美的,深为我所心爱。这就是我这部书要表达的……要塑造凯蒂的形象”[1]6。

二、从妹妹到情人的嬗变

作为康普生家族的继承者和美国旧南方的守望者,昆丁同旧南方其他遗老遗少一样,“在他们姐妹的生活中往往扮演父亲般积极、夸张的角色……他们都很敏感,并以家庭的名义监视妹妹的所有行动……为了妹妹的名誉,这些兄弟也许会对其他男性采取行动”[4]55-57。为了南方贵族的“高贵”血统,昆丁干扰妹妹凯蒂与其他非贵族男性接触,赶走她的最初恋人,阻止她的婚事。昆丁把凯蒂当成美和贞操的化身、康普生家族荣誉的象征以及他的精神支柱和生活基础,也当成他母爱、情爱的寄托以及他的整个爱的世界,更当成他永远占有而不能被人夺去或失去的恋人。他们兄妹之间的亲情变成了畸形的兄妹恋。凯蒂也由单纯的亲妹,变成了“情人”,凯蒂的形象也由此进入了第二次嬗变。

保护凯蒂贞操并与凯蒂的恋人、从北方来的穷白人、建筑工人达尔顿·艾密斯“决斗”,是昆丁既爱家族的荣誉又爱妹妹的肉体的典型表现。发现凯蒂失身给达尔顿、未婚先孕后,昆丁怒不可遏,对凯蒂发誓说:“明天我要把他杀了我发誓明天一定这样做”[2]171。他约达尔顿到桥头决斗。达尔顿按时来到桥头,但是昆丁马上怂了,并不敢真正地与达尔顿刀枪相对、拳脚相向地决斗,而是虚张声势地叫达尔顿立即滚蛋,马上消失。达尔顿毫不买账,岿然不动。昆丁外强中干地叫达尔顿太阳下山前滚蛋。达尔顿不以为然,反问昆丁,如果他不离开就会怎么样。昆丁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向达尔顿扑去,但他的双手马上被达尔顿抓住,动弹不得。达尔顿从身上掏出手枪,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扔进身旁的小溪,待树叶漂远后,举手枪响,把树叶打得粉碎。接着,达尔顿把枪塞给昆丁,自己跃身上马,不紧不慢,扬长而去。昆丁被吓得目瞪口呆,瘫坐在树下,没有半点胆量向达尔顿开枪。对昆丁来说,保护凯蒂,就是保护家族荣誉,也是保护自己心中的爱神。但是,与达尔顿的“决斗”对昆丁来说是灾难性的。它彻底粉碎了昆丁要作南方淑女贞操、南方贵族家庭荣誉和自己心中爱神的守护神的梦想,使昆丁看到了时代的变迁以及自己的逆流而动和软弱无能。

除了“决斗”外,昆丁还自欺欺人地想要凯蒂自己承认她的失身不是自愿的,是达尔顿强迫的。言下之意,要妹妹承认她是并不爱达尔顿的。昆丁宁愿凯蒂被强奸,也不愿意她心甘情愿地把她自己奉献给达尔顿。昆丁对凯蒂说:“是他硬逼你的吧?那么是他硬逼你就范由他摆布的吧?他比你力气大。”[2]171实际上昆丁完全知道是凯蒂自愿的,但他一厢情愿地想使他自己和别人相信,凯蒂是被达尔顿强奸的,她是爱哥哥昆丁的,是昆丁的情人,而不是达尔顿的恋人。这样,他不仅仅是一个家族荣誉受害的哥哥,更是一个感情上受到打击、满怀妒意又无法战胜情敌的落魄情人。他珍视的不仅是妹妹的贞操,更是他对妹妹的爱。他们的兄妹亲情已嬗变为具有乱伦性质的、扭曲了的情人般的爱情。凯蒂也由被呵护的妹妹嬗变为被争夺的情人。凯蒂却承认是她自己情愿的,不是被达尔顿逼迫的。她把昆丁的手放在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说:“我情愿为他死去,我已经为他死过了,每次都有这样的事,我每次都一次一次地为他死去”。[2]156出于对昆丁痛苦心情的理解,更出于对昆丁的感情,凯蒂同意昆丁的建议,和他发生乱伦关系。她对昆丁说:“好吧,如果你要我那样我愿意”,“好吧,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什么都行好吧”[2]194。昆丁一听,被吓坏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她”,并吼叫道:“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2]194。为了维护康普生家族的荣誉,昆丁竟然幻想凯蒂所怀的孩子是自己的。他后来告诉父亲他同凯蒂发生了乱伦行为:“我犯了乱伦罪,我说,父亲啊,是我干的,不是达尔顿·艾密斯”[2]189。昆丁试图用乱伦来达到维系他与凯蒂之间的超出兄妹感情的不正常关系,让南方贞操观的大旗永远在康普生家族飘扬,让它成为康普生家族和整个旧南方内部违背传统道德罪孽行为的遮羞布。

当然,凯蒂对昆丁的感情也是暧昧的。对于这一点,婚前连凯蒂的未婚夫赫伯特也看得出来。在凯蒂与赫伯特结婚前夕,赫伯特对昆丁说:“凯蒂在里克的时候,整天都在谈你的事,我都吃醋了。我对自己说,这个昆丁到底是谁呢,我一定要看看这个畜生长得什么模样……我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不断提到的男人原来就是她哥哥。如果世界上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她提到的次数也不会更多一些”[2]122。由此可见,兄妹的亲情嬗变成了母子的柔情和恋人的温情!凯蒂的形象,也由纯洁的姐妹嬗变成了温柔的情人!

小说对凯蒂嬗变形象的塑造有力地揭示了在过去和传统控制之下的家庭对青年一代的心灵的毁灭性影响,表现了南方沉重的历史负担造成缺爱寡情的家庭,导致下一代那难以得到满足的爱的愿望畸形发展。

三、从天使到妓女的嬗变

凯蒂在康普生家族代表了同情、怜悯、自我牺牲精神。她知道自己在弟弟班吉和哥哥昆丁心目中的地位,从小就扮演了母亲的角色,弥补了康普生家中的母爱缺失。然而她的爱和奉献从未得到应有的回报。她多么希望得到家人的理解和关爱,但是她孤立无援,得不到家人、丈夫和社会正确的引导和爱的回应而迷失了方向,走上了歧途。是娘家人、丈夫、社会及其传统观念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把她赶上了邪道,害了她一生!

凯蒂14岁时,有了朦胧的性意识,第一次开始穿成人的衣服,戴帽子,撒香水,注意穿着打扮起来。这合情合理,无可厚非。但班吉的反应极为强烈,大哭大闹。平时班吉总是能在凯蒂身上闻到“树的香味”,而每次凯蒂穿着打扮起来后,班吉就在她身上闻不到这种香味;无论她如何安慰,都不能使班吉的哭嚎停下来。这时的凯蒂只好站在那儿,“眼睛里的神色就像一只被猫逼在角落的老鼠那样”绝望[2]154,直到她洗干净香水味后,班吉才停止哭。当班吉看见凯蒂和男伙伴一起打秋千并拥抱亲吻后,他照样哭闹。凯蒂明白班吉的感情和需求,极力控制自己,再次向班吉发誓:“我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再那样了。班吉,班吉”。凯蒂失身给了恋人达尔顿后,班吉一见她马上就“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然而这次无论怎样洗,凯蒂再也没有像树一样的香,“凯蒂伸出胳膊来搂住我,她那闪闪发亮的披纱也再我的身上,我一点也闻不到树的香味”[2]78。班吉表面上是在“挽救”凯蒂,阻止凯蒂“沦落”,实际上是在阻止凯蒂的正常成长和成熟,要永远占有凯蒂给他的母爱。

如果说,班吉对凯蒂的成长的阻碍是被动的、无意识的,那么昆丁对凯蒂的爱情婚姻的阻碍和沦落的推动就是主动的、有意识的了。早在凯蒂童年时代,作为哥哥的昆丁就竭力用旧南方传统毒害她。凯蒂进入青年期,又是昆丁实际上把她引导入性行为,接着又拼命阻止她成长,妄图永远把她禁锢在童贞之中。昆丁出于对凯蒂的不正常的爱,想吸引她的注意,故意在她面前同邻居女青年跳下流的舞蹈,想引起凯蒂注意和嫉妒。正是为了报复昆丁的挑衅,15岁的凯蒂才在街上当着昆丁的面同一个小伙接吻。后来,她爱上了青年达尔顿,昆丁又横加干涉,破坏了凯蒂和达尔顿之间爱情的发展,也破坏了凯蒂可能获得真正爱情的机会。就是在昆丁和达尔顿“决斗”的那天傍晚,看到昆丁没有被伤害后,凯蒂马上要去追赶扬长而去的达尔顿,但昆丁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去追。凯蒂脱不了身,急得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放开我!我一定得追上他!放开我呀!昆丁,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2]168这叫声何等凄惨,何等绝望!正是昆丁的阻拦,凯蒂失去了向达尔顿解释的机会,失去了真爱。凯蒂的第一次爱情就这样悲惨地结束了,留给她的只是家庭和社会的嘲笑、鄙视和训斥。为了哥哥扭曲的爱,凯蒂被迫放弃了自己心爱的恋人,牺牲了正常的爱,抑制了自己人性的自然欲望。这正是凯蒂的形象由天使嬗变为妓女的转折点。

康普生夫人更是把凯蒂推向沦落深渊的主要推手。“她至少是她丈夫陷入酒精犬儒主义的直接的根本原因,并且毫无疑问她对凯蒂的沦落要负主要责任”[5]334;“康普生家族正在死去,就是因为康普生夫人对孩子既不会关心也爱不起来”[6]47。凯蒂失身后,康普生夫人派了杰生整天跟踪监视她。凯蒂怀孕后,康普生夫人竟然带着她到里克给她找一个丈夫,给孩子找一个名义上的父亲,给家族荣誉找块遮羞布。为了家族的声誉和旧南方传统观念,为了让杰生在银行里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为了家人幸福,凯蒂被迫放弃了反抗,把自己交给家族、传统观念和命运去摆布,同意了毫无爱情可言而且绝不会给她带来幸福的包办婚姻,成了康普生夫人淫威、家族压力和世俗观念的牺牲品。凯蒂被丈夫赶出家门后,康普生夫人不但禁止她回娘家避难,永远不准她同女儿小昆丁见面,而且不准家里的人在家中提起凯蒂的名字,并与她断绝了所有的联系。正是由于康普生夫人的拒绝和推动,由于经济上的困窘和精神上的痛苦,凯蒂被迫卖身,一步步沦落了。

沦落风尘后,凯蒂仍然坚持每月从自己出卖肉体挣来的血汗钱中省出一些来支付女儿小昆丁的生活和学习费用。为了女儿的幸福和前程,她甚至答应不正面探望女儿。凯蒂只希望“为女儿买到一个她无法提供的家庭般的生活”。[7]101在小说的最后一章,读者除了知道凯蒂15年如一日,每月寄给女儿200美元的生活学习费用外,几乎关于她的什么消息都没有。小昆丁因不能忍受杰生的虐待与人私奔后,凯蒂也失去了生活的最后一线希望,彻底崩溃了,变得“不再希望得到拯救,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拯救了,因为她能够丢失的东西都已没有什么价值了”。[8]716她只能在沦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永不回头了。在小说的最后,有人在一本杂志上看见凯蒂和一个纳粹军官在一起的照片,意思是她成了这个军官的情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没有戴帽子,头上系一条高贵的头巾,身上穿一件海豹皮大衣,那张脸竟让人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纪,只觉得艳丽、冷漠、镇静,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2]328凯蒂自己也曾说过:“我身子里有一样可怕的东西,黑夜里有时我可以看到它露出牙齿对着我狞笑,我可以看到它透过人们的脸对我狞笑。它现在不见了,可是我病了”。[2]117这象征着凯蒂在现实世界里迷失了,消失了。凯蒂的一生从纯洁仁爱开始,竟以沦落受辱告终,这多么令人心酸,令人深思!

四、结论

纵观凯蒂的一生,她既是康普生家族兄弟们的姐妹,又是他们的母亲;既是圣女,又是妓女;既是天使,又是魔女;既代表了对纯洁的向往,又代表了对堕落的追求。凯蒂陨落了,造成她陨落的原因正是封建家族、旧南方社会和传统观念!正如福克纳指出的,凯蒂“命中注定是要毁灭的;作为背景,我为她提供了一个注定要分崩离析、由一幢破败的房屋做象征的家庭”[9]277;旧南方“不是建立在坚实的道德基础上,而是建立在投机主义和道德掠夺的流沙上,正在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10]260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凯蒂的沦落和毁灭是不可避免的,旧南方与传统观念的崩溃和灭亡也是不可避免的。

[1]Frederick L.Gwyin and Joseph Blotner.eds.Faulkner in the University[M].The UniversityofVirginia Press,1959.

[2]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M].李文俊.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

[3]威廉·莎士比亚.麦克白[M].朱生豪,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

[4]Catherin Clinton.The Plantation Mistress:Women’s World in the Old South[M].NewYork:Pantheon Books,1982.

[5]Cleanth Brooks.WilliamFaulkner:The Yoknapatawpha County[M].Yale UniversityPress,1963.

[6]SallyPage.Faulkner’s Women[M].Everett/Edwards,1972.

[7]Edmond L.Volpe.AReader’s Guide toWilliamFaulkner[M].NewYork:Octagon Books,1974.

[8]MalcolmCowley.Portable Faulkner[M].Penguin Books,1967.

[9]Philip Cohen and Doreen Fowler.Faulkner’s Introduction tothe Sound and Fury[J].American Literature,1990(2).

[10]威廉·福克纳.押沙龙,押沙龙[M].李文俊,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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