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英译本的显化翻译研究

2013-08-15 00:54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3年8期
关键词:霍克英译本文化背景

黄 云

(南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南通 江苏 226007)

一、《红楼梦》英译本的翻译现状

翻译,作为不同语言社会之间的文化交流工具和交际方式,可以促进各国之间文化、经济、社会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从而相互学习,增强本地文化等方面的进步与繁荣。翻译的本意就是在尽量保持原有语言环境及特点的基础上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的过渡,从而达到文化上的交流。然而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语言环境对翻译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很多时候都无法直译,只能用相近的词或者意会的词去代替,这样的情况不仅破坏了原有的语言特色,对于原著的本意也会曲解,误导了大众对名著的向往。由此可见,好的翻译对于名著的把握是需要特有的语言去表达和直译的。

《红楼梦》是我国古典文学的重要代表,其文学地位及文学价值都是我国甚至全世界的瑰宝,甚是值得探究一番。《红楼梦》的英译本近年来逐渐增加,这不仅展现了中国文化的魅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世界之间的文化交流打破了原有的界限,逐渐开始敞开胸怀,进行互相之间的交流。由于语言、文化的不同,翻译的工作就显得尤为困难,好的翻译并不只是体现在对语言的把握上,更多的是对于两国文化背景的把握。正如美国翻译家尤金·奈达所指出的:“对于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熟悉两种文化甚至比掌握两种语言更为重要,因为词语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义。”《红楼梦》这部长篇名著,可谓是中国的百科全书,小说中涉及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国家礼仪,小到每个人物出场的穿戴、表情等,这些主要反映在文化背景、地域差异、宗教文化、生活习性等方面的差异,这样的差异就给翻译者带来了极大的困难。目前的十余种外文全译本中,以著名翻译家杨宪益与夫人戴乃迭翻译的ADream of Red Mansions和英国汉学霍克斯及其女婿闵福德翻译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影响最大。

(一)《红楼梦》的翻译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在文化因素上,而非语言环境的差异上

通过比较,我们不难发现,杨译本比较注重原语文化,翻译时尽量保留原文的语言内容及形式,把对原语文化的理解与消化的空间及权力完完全全留给了译文读者。而霍译本则更加注重译语文化,翻译时尽量用译语文化来取代原语文化,或用没有明显文化倾向的语言形式来处理原语文化色彩浓重的词句,让译文读者有一种宾至如归的美好感觉,这样的文化形式或语言形式让读者倍感亲切。

对《红楼梦》第一回中有个《好了歌》,其中有一句“世人都晓神仙好”,杨宪益夫妇的译文是“Allmen long tobe immortals”,而霍克斯先生的译文是“Allmen know thatsalvation should be won”。这两种翻译的不同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文化背景之间的差距。“神仙”是反映我国道教中的概念,“世人都晓神仙好”是因为神仙可以长生不老、超凡脱俗,“神仙”是道家修炼的最高境界,在此句的翻译中,杨宪益夫妇使用的是直译的方式,把“神仙”直接翻译成“immortals”,而霍克斯则使用了“salvation”一词,用“拯救”的意义主要在于其宗教文化背景的不同,这样的翻译方法使得《红楼梦》的译本与原著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

(二)《红楼梦》的翻译没有一个特定的译法,这使得各国之间的翻译千奇百态,各有各的不同,致使《红楼梦》的译本出现了实质上的差异

因为很多译者都是根据自己国家的语言形态、文化背景以及自身对《红楼梦》的理解来进行翻译的,其中很多词语的翻译并不能展现原文的意思,这就造成了《红楼梦》实质上的差异。例如,对王熙凤这个人物外表的描写,中文“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这两个比喻其实都有一点贬义,用它们形容女子通常指比较刁蛮、内心狠毒的女子。可是无论杨译还是霍译,他们所用的英文“eyes like a painted phoenix”,“the almond -shaped eyes of a phoenix”,“eyebrows like willow - leaves”,“Slanting eyebrows as long and drooping as willow leaves”却都是褒义词,所以仔细研究可以发现,他们的译文还是丢失了一些原作的语用含义。

二、《红楼梦》英译本翻译的显化研究

对于原著的翻译最好的把握是采用显化的翻译原则,翻译的前提本来就是用另一种语言进行原著的再现,直译是最好的翻译,不会曲解和改变文中的意思,尽量把原著的风貌展现在读者面前。但是由于译者所承受的文化背景的不同,再加上自身对于原著的把握也不尽相同,使得《红楼梦》的这种显化趋势存在一定的困难。

(一)《红楼梦》的英译本在翻译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1.译者的主体性不同

译者的主体性主要体现在译者的翻译习惯和对于原著的把握上。很多译者在翻译《红楼梦》时趋向于用意会的方式进行翻译,虽然是在对原著做了足够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但其翻译的过程仍然不能逃脱自身的主体性所引发的局限性。很多时候,译者的任务主要是展现原著中的人物特点以及原著的审美情趣,但是由于我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一个词语就包含多方面的意思,再加上人物之间关系的复杂等情况,就增加了翻译的难度。特别是在人物称谓、数量词、宗教文化的翻译上,译者的主体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1)人物称谓的不同翻译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

无论是在哪个朝代,人物的称谓都有着明确的规定,这不是临时修订的,而是一种长期发展的约定俗成的社会现象。每个民族的人物称谓也不尽相同,具有明显的民族化特征。再加上《红楼梦》的写作背景是处于几千年封建制度的熏陶下,那时候人物的称谓有着严格的要求,其称谓也是相当复杂,这就对译者的翻译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但是译者的不同,对于原著的翻译虽不同,却有着各自的新意。例如“宝玉忙笑道(对袭人):‘好姐姐,好亲姐姐,别说两三件,就是两三百件我也依的’”(第十九回)的翻译,霍克斯和杨宪益夫妇就有明显的不同,杨宪益夫妇采用的是直译,“I agree to them all,dearsister,good kindsister.I...”霍克斯的译文是“I promise toobey you.Dearest Aroma!Sweetest Aroma!”,霍克斯在不违背原文背景的情况下,用另一种方式保留了原文的亲切感。

(2)数量词的运用

我国的数量词存在着很丰富的意思,有时候是指数量,有时候是虚指,有时候是用一个代替整个,这样的特点使得译者在翻译的过程很难把握该用怎样的词语进行合适的表达。但是好的译者总能运用适当的词语进行适当的翻译,不违背原著的意思,还能使原著显得更加灵活生动。例如第十六回中:虽不十分准,也有八九分了。杨译成:Not quite,but ten tooneitwillbe.而霍译成:Well,not absolutely.Eight or nine parts settled,you mightsay.两个译本在这个例子上的处理绝采用了数字替换的直译,直接运用了英文中现成的表达法。

(3)对于《红楼梦》中宗教文化的翻译也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发挥

宗教文化的不同使得译者在对于《红楼梦》语言的处理上有很多自身主体性的发挥,虽然信仰的宗教不同,但其信仰宗教的目的和形式上存在一致性,因此,对于《红楼梦》的翻译显化就显得尤为突出。

2.译者的文化背景及语言环境的限制

《红楼梦》的宝贵之处在于再现了那个时代大家族的兴起、发展、高潮和末落,是一个时代的缩影。译者在对于《红楼梦》的翻译上不得不彻底地了解其写作的背景和当时的语言环境状态如何。不同的译者对于《红楼梦》的翻译对其文化背景都有着自身的理解和把握,特别是对于人物语言的揣测和当时语境的把握上甚是要下功夫。例如在第六回里,刘姥姥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杨宪益夫妇的翻译是:“Man proposes,Heaven disposes”,霍克斯的翻译是:“Man proposes,God disposes”,两者在这句话的翻译上就充分的体现了其文化背景,特别是宗教文化背景的不同。中国人信仰“天”,“民以食为天”,“天地难容”等词语都体现了中国人把“天”作为信仰的主宰,“天”在中国人的心中是至高无上的;而霍克斯的翻译是“上帝”,这主要源于西方文化中“上帝”的角色是不容置疑的,是其主要的信仰,虽然在翻译的用词上有所不同,但是翻译的显化上都有其各自的特色,基本上保存了原著中的意思。

3.译者的翻译原则不同,对于原著的把握也存在一定的差异

在对于《红楼梦》的翻译上,杨宪益夫妇的翻译原则主要是直译,尽量保持原文的形态,这不仅忠于原文的写作,体现了作为一个翻译者所应有的素质,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译者的翻译习惯与原则。而霍克斯的翻译原则更加注重迎合本国读者群体的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虽然对于原文的词语把握上运用了自身的理解和本国的用语习惯,但也相对完整的体现了原文的意思,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原著的活泼型和灵活性。

如第三十二回目录: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含耻辱烈死金釧

杨译:An vowal Leaves Baoyu Bemused

Disgrace Drives Jinchuan to Suicide

霍译:Baoyu demonstrates confusion of mind by making his declaration to the wrong person;

An Golden shows an unconquerable spirit by ending her humiliation in death

此章回目录的两个英译本详简分明,词数形成鲜明对比。杨译言简意赅,而霍译把原文文字翻译得滴水不漏,甚至还增补了文字以外的内容:to the wrongperson.

(二)《红楼梦》英译本的显化翻译是一种重要的文化传递方式

译者在对《红楼梦》进行显化的翻译时,其实是一种对外文化的交流与渗透。两种文化甚至多种文化的碰撞必定是一个提高的过程,文化之间的交流是一种文化上的拓展,在阅读外国名著的同时对于自身的文化也是一种深入的消化。而翻译成了两种文化之间交流的重要媒介,因此,翻译的水准就直接决定着文化上交流是否顺畅,是否容易被读者接受。

在《红楼梦》英译本的翻译中,显化的翻译趋势有利于文化原汁原味的呈现在各国的读者眼前,有利于外国读者对于《红楼梦》时代中国文化的了解。由此可见,文化的交流体现在很多方面,无论是翻译的水准上,还是翻译的原则、方法上,都会影响文化交流的渗透性和原创性。在《红楼梦》的翻译中,杨宪益夫妇的翻译趋向于直译,这是显化翻译趋势的重要代表,直译的方式有助于文化的交流与传播,而霍克斯的翻译趋向于迎合外国读者的阅读习惯及本国的文化背景进行意译,虽然使得外国读者更容易理解《红楼梦》的人物关系及细节性的描述,但是没能完整的展现《红楼梦》的原貌,对于文化的交流欠缺一定的中国特色,就像是用英文讲了一个中国故事一样,缺乏对原文情节性的把握和文化背景的相关描述。

三、《红楼梦》英译本的显化翻译为其他名著的英译本翻译提供了依据和翻译的方向

《红楼梦》的文学价值在我国的文学地位以及国际上的地位是不可小觑的,因此,对于《红楼梦》的翻译也就有了很重要的意义,对于其他的文学名著提供了实践性的借鉴意义。显化翻译的研究有利于保留原著的原貌,有助于国与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在翻译名著时应把握的原则:首先尊重原著的写作状态和方式,在不改变原著意思的基础上实现翻译的显化;其次由于翻译者主体性的发挥不一致,尽管对于原著的文化背景和文学价值都有了很好的了解,但是很难再现原著的真实状态,因此要实现翻译的显化,必须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使翻译工作有实质上的超越。第三,《红楼梦》翻译的显化是基于中外文化的差异,运用显化的翻译模式是为了让读者在一种似曾相识的氛围中轻松、愉快的领略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和丰厚的文化底蕴。

在翻译名著时,无论是像《红楼梦》这样的大著作,还是其他形式的著作,其特别之处主要在于文学的样式是否新颖,写作的文化背景是否特殊等,而翻译是一座桥梁,其中所担负的责任是巨大的,包括对外文化的宣传与交流,使读者能够欣然接受,对于中国的古典文学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这才是翻译的重点和根本所在。

四、结 语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特别是我国加入WTO以来,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日趋紧密起来,不只是经济之间的交流,文化上的交流与合作逐渐兴盛起来。由于各国之间语言上的差距,翻译成了连接各国文化的重要纽带。

《红楼梦》在我国古典文学乃至整个文学史上是一座里程碑式的巨著,它的光芒终究不能被掩盖,我国的“红学热”一时风起,成为了是新时代的文学热点。对于《红楼梦》英译本的翻译逐渐趋向于显化的趋势,这不仅是翻译的本职所在,更是一种原则性的标准。这种显化的翻译特征有助于实现各国之间文化的交流与合作,特别是《红楼梦》中特殊的文化背景、政治年代、人物形象、礼仪风俗、宗教文化、诗词歌赋等方面的描述更是给翻译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这种翻译的显化趋势不仅保证了原著的原有状态,从更深层意思上来说,有助于外国读者对于中国博大精深文化的向往和了解。这种显化的翻译原则不仅实现了原著的意图,更为其他著作提供了翻译的依据。

纵观整个文学史,文学的渗透性是极为强烈的,但是前提是翻译的准则要把握直译的原则,只有直译才能体现翻译的显化,才能把原著的魅力分毫不减的展现在大众面前,使读者领悟到我国文学的魅力,展现我国的文学背景的特殊以及深厚的文化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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