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对比

2014-02-25 15:28唐嘉敏
青年文学家 2014年18期
关键词:左思曹植

唐嘉敏

摘要:建安时期,女性题材的诗歌创作很风行,而中国古代女子很少有机会用文学艺术表现自我,往往要通过男性这媒介传达,在女性题材诗歌创作中体现为“男作女声”,实则是诗人把自己的情感移植到描写对象身上,本文将通过曹植的《美女篇》与左思的《悼离赠妹诗二首》来进行对比,体会其中诗中的“我”。

关键词:曹植;左思;代言诗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8-0-01

整体上说,中国古代社会是一个男权社会,当时无论政治还是文化上都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性的心都是由他人所写,此“我”非我,此我非“我”,“我”中无我,无我之“我”。出现一种“男作女声”的创作,“代言诗”应运而生。我们从曹植的《美女篇》中感受一下其中的“男作女声”。

一、《美女篇》中的“我”

《美女篇》这首诗通过优美生动的语言把一个花容月貌、出身高贵、才貌双全的女子栩栩如生地展示在我们眼前。

《美女篇》中,曹植以自身独特的自身经历以及审美趣味赋予美女不一般的气质,虽同是感叹美人迟暮,但其中的女性只是抒情对象而非抒情主人公,诗歌中的“我”不是真正站在女性的角度进行叙述,而是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者说一个媒介。《美女篇》写了美女的花容月貌“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环,以及娇嫩的肌肤“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还有高贵的出身“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借问女安居? 乃在城南端。”可见词女子之优秀,非一般人也。实则此处所写的美女的貌美和高贵出身隐喻诗人自己的身份和才能。此处则可隐约感受到“我”不仅仅是诗中的“美女”,诗人也融入“我”之中了。

接下来的部分则发出疑问,为这位长相标致,花容月貌,出身高贵的美女竟无人下聘跟感到懊恼不解,“媒氏何所营? 玉帛不时安。”写出美女为自己选择夫婿时的担忧以及如今孤身一人的寂寞,写美女的担忧焦虑只是表面,实际上写的是自己,即“男作女声”。诗中夸赞美女的花容月貌,华丽服饰以及出身之高贵,都是来比喻自己高尚的品德和出众的才华。此美女才貌双全,而且家住城南附近的大路,表面上感叹美女难求一好夫婿,实际上是哀叹自己怀才不遇。

二、《悼离赠妹诗二首》中的“我”

在建安时期,女性题材的诗歌创作很风行。涌现了大量像《美女篇》这样的“男作女声”、此“我”非我的代言诗。而西晋时期又是一个女性题材的诗歌创作的兴盛期,大多数诗人的写作依旧离不开“男作女声”、此“我”非我的倾向。然而有一些诗人也脱离了这种主流创作风气。如较为我们熟悉的有潘岳的《悼亡诗三首》、《内顾诗二首》,左思的《娇女诗》、《悼离赠妹诗二首》等。诗中的女性不再是一个仅仅作为媒介的对象,不再形同虚设地只剩躯壳的存在,也不再有“我”的形象却没有“我”的思想,而诗中的“我”便成为真正的我(即诗人)。

关于诗中的“我”的回归,我们可以通过左思的《悼离赠妹诗》来体会。左思在妹妹左棻入宫后,创作两首《悼离赠妹诗》,从小与妹妹相依为命的左思在这离别中感到十分伤心难过,写下《悼离赠妹诗二首》以抒发深深的兄妹之情谊以及分离的痛苦。《悼离赠妹诗》其一主要是夸赞妹妹的德才出众,作为哥哥的他感到十分自豪。“惟我惟妹,定为同生。早丧先妣,恩百常情”,由于早年失去了母亲,兄妹俩相依为命,互相依靠,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两兄妹感情自然深厚于一般兄妹,此句亦有体现。与《美女篇》的此我非“我”不同,虽然描写对象同样是女性,但此时已不再是借他人的身份抒发自己的感情,不需要他人作为自己的抒情媒介,而是直抒胸臆。

《悼离赠妹诗》其二主要是写兄妹分离的悲痛:

“以兰之芳,以膏之明。永去骨肉,内充紫庭。至情至念,惟父惟兄。悲其生离,泣下交颈。”在那个年代里,女子被选入宫,意味着从此一辈子将在宫中度过,意味着左思与妹妹的永别,“悲莫悲兮生别离”,要这样硬生生地割断兄妹之间深厚真挚的情谊,谁又能够不“泣下交颈”呢?写骨兄妹分离时的践行的场面:“将离将别,置酒中堂。衔杯不饮,涕洟纵横。会日何短,隔日何长。仰瞻曜灵,爱此寸光。”面临分别,诗人痛感兄妹相见时极短,而离别时漫长,这巨大的反差使人更加懂得此次聚首的弥足珍贵,这也在诗中的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写兄妹离别依依不舍的思念:“既乖既离,驰情仿佛。何寝不梦,何行不想。静言永念,形留神往。忧思成疚,结在精爽。”诗人的心已不由自主,无法控制,可见两兄妹的情之深思之切。《悼离赠妹诗二首》,用朴素简单却情真意切的语言把兄妹相依为命的深深的亲情写得淋漓尽致,所有真挚的感情均是诗人心中所想心中所感,全以自身立场淋漓尽致地抒发出来。

三、小结

通过《美女篇》与《悼离赠妹诗二首》的对比,我们看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题材的诗歌创作,一种像《美女篇》,则是“男作女声”,把自己的情感移植到描写对象身上,通过女性形象这一媒介抒发情感,成为诗中女性情感的体现,女性没有成为拥有真正话语权的“我”,而诗中的“我”的真正身份便是背后男性作者自身;另一种则像《悼离赠妹诗二首》,全诗的情感均发自肺腑,真实而深切,将对妹妹的自豪之情,悲痛不舍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诗中的“我”则是诗人本身,并不是寄情与他人的“男作女声”抒情方式。

参考文献:

[1]钱志熙《魏晋南北朝诗歌史述》,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2]谭正碧《中国女性文学史》,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

[3]裴正峰,张因《曹植作品中女性美的象征意义》,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94年第4期。

[4]王萍《曹植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

[5]绿江《曹植笔下女性形象的文化意义》,社科纵横,2000年第2期。

[6]吕斌《浅议建安七子之女性题材创作》,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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