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抑或闹剧:赵雪君的京剧剧本《祭塔》批判:台湾文学中的白蛇传改写之研究

2014-08-15 00:45
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4年4期
关键词:差役白蛇传白素贞

李 斌

(东华理工大学 江西戏剧资源研究中心,江西 南昌 330013)

“白蛇传”作为中国的四大民间传说之一,古往今来受到众多作家的青睐,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区的作家笔下不断复活与新生,给读者带来了不同的审美感受和认识、思考。台湾作家赵雪君改写的京剧剧本《祭塔》(硕士毕业作品),却是一部很另类的作品——许仕林祭塔与白素贞产生不伦之恋,最终许仙替天行道,白素贞为救护许仕林而殒命,许仕林为白素贞殉情。如何看待《祭塔》对于民间著名传说的改写,这是不容回避的严肃问题。

一、“白蛇传”传播中的乱伦故事

早在赵雪君创作《祭塔》之前,“白蛇传”就存在乱伦之作。王增勇在《神话与民俗》中记录了一篇有关白蛇传乱伦的故事:

许子祭塔完了,只听一声巨响,塔就塌了。白娘子站在塔前,容貌一点没变,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样子。许子看到白娘子,一下子就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娘子是这样的艳美,真不愧是神仙,他立刻产生一种邪念,心里头想,要是自己娶妈妈为妻,这一辈子才没有白活。这时只听一声霹雷,许子当场被雷霹死。白娘子看到这种情形,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望着死去的儿子,悲痛得不得了。只好回到原来的山里,继续修炼去了。

王增勇说:“这是一种复杂的文化现象,绝不可简单视之。故事能在较大的范围内流传不息,就说明它具有一定的群众基础,里面隐藏着深刻的社会内容”,“有人根据许子遭到雷霹,主张故事情节是对母子乱伦欲念的批判。这是一点儿不错的。但同时也应看到,事实是否定的基础。对母子乱伦的否定,前提是承认母子乱伦意识的存在。”

从赵雪君在《〈祭塔〉剧本分析》中的表述来看,她似乎没读过类似乱伦的“白蛇传”,而认为自己的作品是独创的,并且赋予自己的作品以“省籍认同”的文化与政治含义解读:“台湾人的本省与外省情节(结),现在想来,亦可视为许仕林心中那‘妖精世界’与‘人类世界’永难相容之对立的母型吧”。在作者泛化的解释中,《祭塔》具有一定的现实依据;然而通过深入解读,不能不说,这是一部比较糟糕的丧失真实性的荒唐闹剧。

二、《祭塔》中的人物对于乱伦缺少抵抗与挣扎

《祭塔》中人物形象的塑造都不成功,原因就是作者缺少对于人类文化的深刻体认,将自己的想法生搬硬套地安排在作品人物身上。作者对丑恶的人物持肯定的而不是否定、批判的态度,这当然导致作品的失败。

许仕林在明明知道白素贞是自己母亲的情况下,还竭力挑逗,与之结合;白素贞同样知道许仕林是自己的儿子,却接纳他的情欲,完全抛却了与许仙的往日恩爱与人间伦理。

许仕林推塔门之前想到的竟是母亲的姿色:“听闻她、容颜貌、丽质天生,可似那、西施女、雁落鱼沉?”在白素贞的美貌面前,自我完全被色欲控制,不能自持:

许仕林:一声官人、叫得我、胸如水滚,两只星眸、望得我、心似火焚。……

许仕林:但见她、泫然欲泣、面颊微晕,我已是、情迷骨酥、颠倒神魂。

当白素贞要说出两人的真实关系后,许仕林的回答相当“无厘头”:

白素贞:你过的……不好么?

许仕林:好的很好的很,见了小娘子,什么都好。

白素贞:痴儿,胡说些什么,我是你——(被打断)

许仕林:(很着急,一直不想让白素贞说出关键字)小娘子,我求你了,别说……别说……别说要做小生义妹,那便是叫我肝肠寸断、如入刀山油锅,我不如在此碰死算了。

两人终于置人伦于不顾:

白素贞:由得他、为我将名儿取,就当是、换了名姓、人间再无白素贞。

许仕林:哪管他、犯天条、伦常违逆,得了红妆、这一生、别无所需。

白素贞与许仕林是母子关系,剧本仅仅是描写两人“新婚燕尔”,丝毫不触及在文明人看来应该有的内心挣扎。白素贞与许仕林生活在封建伦理观念浓厚的社会,难道竟没有感到来自礼教的压力?

许仕林年幼时就表现出恋母情结,看雷峰塔的神情一日较之一日不同,有时候不喊娘亲而是喊“素贞”。作者对恋母情结理论囫囵吞枣,没有考虑到许仕林所处的文化环境、家庭身世和幼小年龄时的生理特点。难道恋母就一定要喊母亲的名字?弗洛伊德认为,男性在幼年时期会有恋母情结,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母亲是男孩最早、最亲密的接触对象。许仕林家庭分崩离析,他被姑母抚养,从未与母亲接触,受的教育又是封建礼教,怎么可能有异样的神情,喊娘亲的姓名?许仕林作为状元,他的封建伦理观念应当是极为深厚的,可是他对乱伦竟毫无抵制,实在令人不解。

白蛇形象的感人之处在于她遵守人间法度、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对爱情坚贞,而乱伦和她被镇压前的品格是不相称的。许仙姐姐评价白素贞“知书达理”,许仕林说她比人还要像人,那么白素贞怎么会对乱伦没有强烈的抵制和痛苦的挣扎?作者说:“贯穿其中的,是白素贞对于人间一种纯粹爱情的向往。”然而人间的爱情是有社会性的,“纯粹爱情”是以不违背人类的基本伦理为前提的。作者说:“白素贞之所以没办法抗拒许仕林,也是因为她是受过情伤的女子。”白素贞“受过情伤”,但是并不会必然接受许仕林,她完全可以从已经“自我改造”的许仙或者对她一往情深的青蛇那里得到安慰。

不仅是许仕林和白素贞,就是青儿与许仙也摒弃了人类的伦理规范。青蛇反对白蛇与许仕林成亲,不是因为青蛇在意伦理观念,而是因为青蛇没有得到白蛇的爱:“人间那套理法,与我无关,我问的是,你竟将许仙抛弃在脑后,又弃我于不顾,凭什么是他许仕林?”青蛇决定不再为难白素贞,还要保护白与许仕林的爱情,她要等许仕林老死后再去追求白素贞。青蛇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然而并不感人,原因就在于青蛇维护的是一种违背人类伦理的情爱。

许仙也是如此,他口口声声要杀白素贞和许仕林来“替天行道”,然而“替天行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幌子,深层原因却是白素贞背叛了他,“气难平”。青蛇问许仙为什么非杀白素贞不可,许仙回答:“她背叛我。”“我逃离她身边,并未另结新欢。她她她、连二十年都等不了么?”许仙的伦理观念同样薄弱,他更在乎的是白素贞被抢走的事实,而不是被谁抢走。

乱伦并非不可以写,古今中外出现过很多乱伦题材的杰作,鲁迅说过:“写什么是一个问题,怎么写又是一个问题。”同样是母子乱伦,《俄狄浦斯王》(Oedipus Rex)却是传世之作。《俄狄浦斯王》之所以会成为千载传诵的悲剧,其原因就在于《俄狄浦斯王》重视文化因素、伦理观念对于个人的制约,一个人并非是完全动物性的,还具有社会性。俄狄浦斯自始至终在抵抗乱伦事件的发生,他的逃跑和对自己的惩罚,是对人伦与文明的维护。阿诺德指出:“人具有思索和感情的天赋,文化认为人的完美就是这些天赋秉性得以更加有效、更加和谐地发展,如此人性才获得特有的尊严、丰富和愉悦。”《祭塔》则不然,剧中人物缺少对乱伦的抵抗。赵雪君答辩时,口试老师对《祭塔》也不认同,认为白素贞与许仕林相爱缺少依据,并建议将剧本修改为“为父还情债”——许仕林为了弥补许仙的薄情而爱白素贞,这种建议同样荒唐透顶。“随着科技进步、经济发展,以及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凸显,强调审美经验的‘人文内涵’越发显得重要。”而《祭塔》缺少的就是这种引领人类进步的“人文内涵”。

三、作者的创作心理分析

《祭塔》具有强烈个体性色彩,赵雪君说:“有强烈的个人人格贯穿角色,亦即乃是有意识的分别以‘自身性格’镕铸与塑造角色。”为了更准确地理解这样一个具有强烈个体色彩的作品,我们需要全面、深入地了解赵雪君的创作心理——幸而赵雪君写有《〈祭塔〉剧本分析》一文。

剧本写许仕林与白素贞乱伦,“俄狄浦斯情结”自然是不容回避的,对此赵雪君说:

创作之时这样安排许仕林并无任何学理上伊底帕斯情结的预先设想与套用……

《祭塔》共有三层底蕴,最浅一层的是伊底帕斯情结。其实用伊底帕斯情结来讲祭塔的乱伦,是非常不正确的。伊底帕斯的弑父娶母是出于骄傲与暴躁的惩罚,而许仕林对白素贞,是混血认同的皈依,亦即《祭塔》最主要表达的内涵。我个人的好恶个性不止决定了人物性格,也与认同问题相互交织作用。

尽管作者声称剧本没有以任何理论为创作根据,然而作者不得不承认,许仕林是否会有“伊底帕斯情结”是其所思考的重要问题。“伊底帕斯情结”尽管是作品的最浅层次,然而这种理论毕竟渗透于作品之中,成为塑造许仕林形象的理论来源。作者构思的漏洞就是忽略了许仕林的环境毕竟与作者的“高度欧化”的环境不同,乱伦行为与许仕林的身份及其所处的时代不相称:许仕林处于封建社会,所受的是封建文化教育,许仕林就算有“伊底帕斯情结”,也只能竭力压抑,如《雷峰塔传奇》中的许仕林一样,“趋近人性”。赵雪君说:“许仕林半人半蛇的血缘,鄙弃功名、厌恶人世的个性,造成他不顾世俗、离经叛道近乎任性而为的强娶白素贞。”许仕林性子烈,非常任性,“人情世故怕是不及九岁小儿半分”,然而这些还不足以认定他可以离经叛道至乱伦的地步。事实上,许仕林对姑母非常孝顺,姑母评价他“是个好孩子,人孝顺,官声也好”,没有“劣质恶性”。差役说许仕林“会读书会做文章”。许仕林读的毕竟是“圣贤书”,接受的是封建伦理观念的教育,他越会读书,受到的封建伦理观念则会越深刻。一个深受封建文化教育的状元岂能对母亲见色起心,毫不顾忌伦理?

同样是“祭塔”,台湾作家张晓枫的散文《许仕林的独白》所揭示的情感更为真实、感人:“当我读人间的圣贤书,娘,当我援笔为文论人间事,我只想到,我是你的儿,满腔是温柔激荡的爱人世的痴情。而此刻,当我纳头而拜,我是我父之子,来将十八年的愧疚无奈并作惊天动地的一叩首。”在这里,起作用的是“圣贤书”,其情感是“爱人世”,是人子对于蛇母的“愧疚无奈”,父子、母子伦理得到维护与遵守。

赵雪君在生活中始终存在“不被选择”的失落心理,如此造成她对于乱伦关系的错误认识:“霜儿跟赵云是我心中美丽的梦,血缘加上爱情,母子天性与真情挚爱,霜儿怎么样都不可能抛弃许仕林……”禁止乱伦是人类基本的伦理观念,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必备条件;尤其是血亲乱伦,更是与文明相悖。“血缘加上爱情”更容易破灭,因为这践踏人类文明,定然不会被社会认可。

为什么许仕林会爱上白素贞,作者说“无从回答”,其中有不为他人理解之处:

男女之间的爱情,真要说出个道理,还不是那么有道理可说,简而言之,便是“吸引力”的作用。爱就是爱了,要解释为什么而爱,实不知从何解释而起。故此,《祭塔》的问题并不在于“为什么许仕林会爱上白素贞”,而是为什么许仕林不压抑这份感情,为什么反而硬要娶母,白素贞又为什么会接纳许仕林……这种种问题的答案,都在开塔之后的场次陆续展现,并不是很直接的回答,而是展示出许仕林的“环境”与“个性”。

问题是许仕林与白素贞之间并不是正常的“男女之间的爱情”,作者对此尚且不能做出圆满的解释,读者当然更不能理解。许仕林爱白素贞主要是垂涎其美貌,而不是单纯的爱情,作品并没有充分展示出许仕林的“环境”与“个性”。

“混血认同”是剧本最主要的内涵,是作者思考并试图表达的问题:

生为人父蛇母之子,生长于人类社会,本当认同自己是人类的许仕林,受到人类社会的排挤,他不是用趋近人类社会价值的方式获得认同,相反的,他想要否认自己体内一半的血液,这一半既不能全然接受他,那他就选择认同另一半,亦即妖精世界。我个人的好恶与个性便在混血认同的大议题上产生作用:如果我所属的社会不认同我,我会选择自绝于社会。

所谓的“混血认同”并不能完全解释乱伦,因为白素贞的性格恰好与许仕林相反,她知书达理。吸引许仕林的并非是白素贞与他有相近的蛇性,而仅仅是美貌。

四、《祭塔》受到的西方解构主义影响

“白蛇传”作为一个主题、情节、人物形象固定的古来的民间传说,尽管有不同时代的作家予以改写,然而故事内核大体一致。赵雪君怎么会写出《祭塔》这样盲目认同乱伦的作品?除了上述创作心理分析之外,西方解构主义思潮影响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解构主义思潮在西方产生以来,对整个世界的哲学社会科学等领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解构主义与传统的认识论、方法论不同,对确定性予以消解。赵雪君从自身所处的时代环境和在生活中始终存在“不被选择”的失落心理出发,来诠释白蛇传,解构原有的故事内核与人物形象,注重个人情感和认识的表达,赋予传说以新的内涵,这正是解构主义的特点。“感受式的解构阅读是指接受主体在解读中抛弃了以往文本的神圣化观念,把接受主体的自我放在第一位,完全凭自我的兴趣进行阅读,对作品中的人物命运和事件,采取随感式的多角度、多层次的解构与延伸。”赵雪君自己也说,“《祭塔》是十分富于当代性的作品”,“我所成长的外在环境高度欧化,环境刺激思考”。赵雪君正是在时代的和个人心理的因素下,以自我的感受来解构古老的白蛇传故事并予以新的诠释。

五、插科打诨的低级趣味

解构主义思潮的影响还体现在剧中人物的插科打诨,解构原有的意义和真实性,消解崇高和庄严,冲淡了作品的悲剧意蕴,并使得作品染上游戏之嫌。如许仕林祭塔前,差役乙、丙的对话:

差役丙:这么说,今天没蛇妖可看了?

差役乙:可能没戏看了。

差役丙:没戏看就回家看老婆吧。

差役乙:老婆有什么好看?

差役丙:你老婆好看。

差役乙:去你妈的,你奶奶好看。

差役丙:不不不,我奶奶没你老婆好看。

许仕林喝退众人时,差役丙说:“谁叫他娘是稀有动物,当然不能轻易给人看的嘛。”白素贞作为一个“义妖”被镇压在雷峰塔下本是个悲剧,她理应得到众人的崇敬,如此才能衬托出剧本的悲剧气氛。然而差役乙、丙的谈话却带着猥亵的语调,看“蛇妖”、“稀有动物”与看“白娘子”显然不是同等范畴,二者所具有情感色彩是截然不同的。

差役乙:我叔叔的表妹的丈夫的弟弟的大嫂的堂哥他儿子亲眼瞧见,那日西湖畔,大雨倾盆,状元公脱了官服同一位姑娘遮雨哪。

差役丙:浪漫!真浪漫。

差役乙:浪漫你个头。

到底是谁亲眼瞧见并不是作者想要传递的信息,作者只是想以俏皮话来哗众取宠;许仕林以官服为姑娘遮雨才是作者想要传递的信息,因此差役乙的第一句话改为“有人瞧见”即可。“浪漫”是一个明显具有现代色彩的语汇,与剧本中人物生活的时代背景和古朴典雅语言基调不协调。

差役丙:人家是蛇生的嘛。没吞蛋蜕皮就不错了。

差役乙:说到这吞蛋蜕皮……

差役丙:怎么,难道状元公真有这等蛇性?

差役乙:有没有蜕皮我是不知道,不过吃蛋倒是有的。

差役丙:可有人证?

差役乙:见过状元公吃蛋的可就多了,先不说我,老张正月二十八看状元公吃了颗蛋,小王二月初二又见着他吃蛋,二月初六是老蔡看见的,二月十五状元公还让小陈到市街上买鸡蛋哪。

差役丙:那倒真是蛇性不改了?

差役甲:呸,谁不吃蛋哪?光看人家吃蛋就说人家没个人样,这不是亡铁意邻么?就有你们这种人一天到晚说人闲话、两只眼睛死命的盯着人家瞧,巴不得从人家身上找出点蛇样儿,照这种瞧法,我看你(指着差役乙)娘是只老鼠,你(指着差役丙)娘是只企鹅。

差役乙:老大,你怎么说我娘是老鼠?

差役丙:我娘怎么又是企鹅?

差役甲:(指着差役乙)你这小子专门在人背后嘀嘀咕咕、咕咕嘀嘀,你不像只老鼠?你娘要不是只老鼠精,你这副鼠目鼠嘴是打哪儿来的?(指着差役丙)还有你,一年四季喝的醉醺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还挺个大肚皮出来,不像企鹅吗?(踢差役丙)快滚到动物园去孝敬你娘亲吧。

差役乙、丙捕风捉影地谈论许仕林的蛇性很滑稽,差役甲拿别人的母亲开玩笑、咒骂,也不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这类谈话与作品的悲剧基调不符合,这说明,赵雪君在改写白蛇传时缺少深刻的悲剧体认,也没有意识到“幽默”与“下流轻薄”的区别,朱光潜说:“幽默之中有一个极微妙的分寸,失去这个分寸就落到下流轻薄。大约在第一流作品中,高度的幽默和高度的严肃常化成一片,一讥一笑,除掉助兴和打动风趣以外,还有一点深刻隽永的意味,不但可耐人寻思,还可激动情感,笑中有泪,讥讽中有同情。”

赵雪君受西方解构主义思潮影响,从时代的和个人心理的因素出发,解构经典,消解道德,盲目认可“混血认同”,没有写出文化、伦理对于人物的影响,没有写出人物的痛苦挣扎,因此《祭塔》并不是引起读者灵魂震撼的悲剧,而是荒唐的闹剧。李渔说,文学创作,“凡说人情物理者,千古相传;凡涉荒唐怪异者,当日即朽”。《祭塔》注定是速朽的,它的存在只是作为个案为“白蛇传”的改写敲响失败的警钟。

[1]王增勇.神话与民俗[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

[2]赵雪君.《祭塔》剧本分析[C]∥(硕士)毕业作品集.台北:台湾大学戏剧研究所,2005.

[3]赵雪君.祭塔[C]∥(硕士)毕业作品集.台北:台湾大学戏剧研究所,2005.

[4]赵雪君.创作与剧本分析·前言[C]∥(硕士)毕业作品集.台湾大学戏剧研究所,2005.

[5]鲁迅.怎么写——夜记之一[M]∥鲁迅全集(第 4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6](英)马修·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政治与社会批评[M].韩敏中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

[7]李春媚.当代语境下“审美经验”的多维观照[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12).

[8]张晓风.许仕林的独白[M]∥步下红毯之后.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

[9]张向东.解构主义与中国当代文学批评[J].中国比较文学,1997(2).

[10]朱光潜.文学上的低级趣味(下)[M]∥谈文学.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

[11]李渔.闲情偶寄[M].单锦珩校点.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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