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2015-02-06 13:47汤雄
椰城 2015年2期
关键词:金鸡湖

■汤雄

游戏

■汤雄

尤仁祥刚走进档案室,裘新娜就从后面贴了上来,两条嫩藕似的胳膊就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与此同时,一只手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捂在了他的裤裆里,硬是把尤仁祥吓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尤仁祥一边急忙转身挣脱,一边压低嗓音劝阻道:“老板娘,您不能这样,快松手!”

可是,裘新娜意犹未尽,还是涎着脸向前贴,一边不无渴望地说着“尤工我爱您,我真的快爱死您了。”一边奋不顾身地继续像条蛇似的缠向尤仁祥,两个高耸的乳峰,像两座山似的,直压向对方的胸膛。

尤仁祥被逼到墙边,无处退了,只得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惊慌而又无奈地再次提醒道:“老板娘,您冷静一些好吗?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绝对开不得的!”

“为什么?难道我哪里配不上您吗?”裘新娜痛苦地问道。

“什么都不是,因为我决定辞职了!”

“为什么?”裘新娜大吃一惊,“就为了躲避我吗?难道我是那么的令您讨厌吗?”

“您别瞎想。因为我觉得我再待下去,会破坏了一个家庭的完整。所以我想换个环境……”

“尤工!”尤仁祥的话不但没有遏制住裘新娜的单相思,反而使她更加喜欢他了!她竟然“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呜咽道:“您可千万不能离开我,您要知道,我是多么的爱您呀!”

看到这里,聪明的读者肯定已明白了八九分。是的,这是一段婚外情:已有家室的老板娘,一往情深地爱上了她家聘请的高级工程师。

裘新娜移情别恋爱上尤仁祥,已有些时日。这除了尤仁祥面孔像演员、身体像运动员外,还有尤仁祥超人一筹的高智商:自从尤仁祥被她的丈夫岳建驱聘为公司的总工程师后,公司的业务就眼看着像春笋出土节节高。这一切,都是岳建驱这辈子也无法达到的。不过,彻底点燃埋藏在裘新娜心底的那一股异情之火、使她不顾一切地向尤仁祥表白她那心思的,还是前不久她们三人一起去金鸡湖上泛舟那次引发的。

那天,酷爱摄影的岳建驱,又带上尤仁祥和裘新娜一起驾起快艇下湖去了。尤仁祥不但汽车快艇什么都会开,还对艺术很有造诣。所以岳建驱每次外出拍摄风景照,都要带上他,让他兼任艺术顾问与司机。这天,他们一行在湖中玩了半天,不知怎的,岳建驱一个脱手,居然把那台相机给掉湖中去了。岳建驱是只旱鸭子,不会游泳。无奈,尤仁祥只好自告奋勇,飞快地脱衣解裤,跳入湖中为主人打捞。不一会,那台价值万元的数码相机就打捞上来了。

裘新娜的那颗年轻的心,就是在尤仁祥举着那只相机、只穿着一条三角裤水淋淋地从水中钻出爬上甲板的一瞬间给彻底俘虏了。几乎全裸的尤仁祥,长着一副修长的三角身体,浑身疙疙瘩瘩的肌肉,就像一只只活跃的小老鼠;尤其让裘新娜看得口干舌燥、目瞪口呆的,是尤仁祥那肚脐眼下三寸的地方,那鼓鼓隆起的部位,其饱满、结实与硕大,可是四十多岁的岳建驱压根没有的!

裘新娜就是在那一刻,暗暗做出了非要把尤工程师掠夺到手的决定的。

可是,使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只猫居然闻鱼腥而不动!尤仁祥不但一次次地婉拒了她的明追暗求,而且竟然作出了躲避的决定!

裘新娜由于伤心与失望,跪在那里紧紧抱住尤仁祥痛哭流涕,她的眼泪鼻涕都把尤仁祥的裤子濡湿了,以致尤仁祥不得不伸出双手,叉住老板娘的双胳肢窝,使劲地往上拉。

就在俩人你拉我扯的时候,忽然从里屋传来一个男人威严的咳嗽声。

是岳建驱的声音!

顿时,裘新娜麻利地站了起来,并即刻恢复了常态,一边煞有介事地翻看着一卷资料,一边正儿八经地向尤仁祥问长问短。

尤仁祥见状,不由从心底里佩服:不愧以前当过演员,这演技可好生了得呀!

与此同时,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进里屋的老板也开门走了出来。

岳建驱扬了扬手中的一卷资料,以如释重负的口气对外屋俩木桩子似戳在那里的男女说了句:“这份东西终于找到了。”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好险哪!望着老板扬长而去的背影,尤仁祥掠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心里咬着牙齿说道:这职,必定辞了,而且得马上辞了!

使尤仁祥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所有善后工作都安排妥贴后,走到老板的面前,打算正式向他提出辞呈的时候,岳建驱却抢先开了口:“尤工呀,我正想去找您呢!您看今天天气多好,我正想请您陪我下金鸡湖去拍几张呢,这季节,正是湖鸥南归的时候呀!”说着,也不等尤仁祥开口,就兴致勃勃地提起摄影器材,打前走去了,“走,下湖去!”

尤仁祥一看这架势,不好意思扫了人家的兴,只好把辞职一事暂时咽了下去,跟着老板向湖边走去。他准备看时机再向老板辞行。

尤仁祥是个智商超群的读书人,玩了几次汽艇,很快就驾轻就熟了。不一会,汽艇就来到了金鸡湖湖中心。果然,此时正是湖鸥南归的好时机,成群结队的白色的湖鸥,在湖边盘旋起落,给碧波荡漾的金鸡湖又平添了几分活力与美景。岳建驱见此,兴致更高了,一边在艇尾甲板上架起三角架,一边快活地嗷嗷叫着,快门“卡嚓”、“卡嚓”地响个不停。尤仁祥在前面驾着汽艇,有的放矢地围着湖鸥起落的方向转。

转了一会,忽然,艇尾的声音没有了,尤仁祥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老板不见了!要知道,老板是只旱鸭子,要是掉到湖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尤仁祥连忙熄了火,一边大声叫着“老板、老板”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艇尾。

可是,艇尾毫无反响。尤仁祥急了,一头跳下船舱,钻进舱内去寻找。可是,不大的船舱内,空空如也!顿时,尤仁祥浑身的汗毛孔一起炸了!一颗心急得直往嗓门眼窜!他连滚带爬地跌到艇尾甲板上,回顾着茫茫的湖面,撕心裂肺地大吼了起来:“老板——老板——你在哪里呀——”

令人遗憾的是,偌大的金鸡湖湖面上,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吼声惊飞了一群群湖鸥。

老天呀!老板什么时候竟跌到湖中去了呀!艇尾甲板上,只孤零零地竖着那副摄影器材!

连急带吓中,尤仁祥连衣服也没顾得脱,就一头扎进了金鸡湖中。

可是,尤仁祥湖底湖上连着折腾了好几个来回,连老板的影子也没摸到!

这下可把尤仁祥给急坏了,只会像只掐了头的苍蝇似的,在甲板上胡乱地直打转。等他转够了,才蓦地想起了打“110”。

不一会,兵贵神速的水上警察就驾着快艇出现在尤仁祥面前。

“报案,我要报案!”尤仁祥站在甲板上直跺脚,“我的老板,刚才还在这里呢,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不会游泳的呀!我立即下去摸了,也没摸到……”情急使尤仁祥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不是报案,是报警!”警察们一边神情严肃地纠正着尤仁祥的措词,“根据规定,人失踪得满24小时,才是报案。”一边立即展开了紧急的寻找与营救。

很快,在警察的组织下,两艘装有滚吊的打捞船,来到了金鸡湖。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眼看从上午到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滚吊船也几乎把整个金鸡湖都搜遍了,就是没打捞到任何有关岳老板的一丁点信息。

在这段时间里,在尤仁祥的紧急通知下,裘新娜在家人的陪同下,也乘船来到了金鸡湖。面对尤仁祥像祥林嫂那样一遍遍的重复哭诉,面对眼前铁打的事实,裘新娜瞪着尤仁祥的眼神,分明从疑虑渐渐地转为了恐惧。最后,她居然趁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问出了“他真的是自己掉下去”的话,使百口莫辩的尤仁祥差点没一把扯开自己的胸膛让她看个是红还是黑。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无所获的人们失望地散去。临分手时,警察吩咐尤仁祥:如果24小时内失踪者还没回来,就得立即去派出所报失踪案。

尤仁祥点头如鸡啄米。

回到公司,尤仁祥哪里还坐得稳?他捏着手机,伸长头颈,像头关在笼中的狼似的,在大门内直转悠,瞪大双眼向外张望着,盼望着他的老板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擅于理性思维的他,这时也迫不得已地展开了想像的翅膀——当然是往好的方面想:老板不慎落水后,被路过的渔船救去了;老板是遇上湖仙了,被传说中的金鸡湖湖仙邀请去了,过一阵时间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然而,一切的想象,毕竟是想象,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尤仁祥的是从失望到绝望。他平生头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的滋味。

天黑了又天亮了,24个小时即将过去了,老板还没有回来。

尤仁祥彻底绝望了,他找到裘新娜,准备向她说一声,他要上派出所报案去了。

然而,裘新娜却像看见一头怪兽似的躲避着他,她的双眸中,昨天所有的疑虑与猜测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她低声问他:“是不是你让他永远消失的?”

本已被这一场突然袭来的变故急得六神无主的尤仁祥,自是拒绝回答这样弱智的质问,只是冷冷地说了句:“24小时快到了,我得马上去报案。”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派出所,尤仁祥受到了警察们极为细致的调查,细致的程度,甚至涉及到岳老板的私生活情况。直到警察们了解到其夫人本是个比他小了20多岁的演员出身等情况后,他们这才结束了调查,让尤仁祥在笔录上签了名。

然而,调查结束后,警察却不让他走了:“对不起,为了尽快有效地侦破这起失踪案,从现在起,作为此案的重大嫌疑人,你得留置在我们派出所了。”

“重大嫌疑人?留置?”

“是的,是留置,而不是强制措施的拘留。”警察严肃地解释道,“已经被采取了强制措施的叫犯罪嫌疑人,没有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叫重大嫌疑人。希望你能密切配合调查,暂时不得无故离开。”

尤仁祥无奈地长叹口气,点点头,然后在警察的引领下,去了隔壁一间只开着一个窗户、装着一盏吸顶灯、放着一张床与堆着一些报刊杂志的小屋子。

尤仁祥百无聊赖地躺在床铺上,心乱如麻。

就在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爬起身透过窗户向外一看,原来是裘新娜在一个女警官的前引下,大驾光临了。通过窗户,尤仁祥与裘新娜迎面相对,四只眼睛撞在了一起。就在这瞬间,他分明看到裘新娜瞪着自己的双眸里,喷射出一股充满着怨怼、仇恨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的光芒。然而,尤仁祥来不及用目光与她交流,她就被女警察领进了调查室。

她的这一种陌生的目光,让尤仁祥哭笑不得,有种被冤枉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警察叩门进来,把因身心俱疲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的尤仁祥唤醒。他起身随那警察再次来到调查室。

办公桌后端坐着的仍是刚才那两位警察。

尤仁祥刚坐下,主问者便劈头就问:“对不起,请问你和裘新娜有什么关系?”

尤仁祥差点从椅子上直跳起来:“除了主雇关系外,没任何关系。”在当地,提及男女之间的关系,则暗示着两性交往等私情。尤仁祥没做贼,心不虚,自是坦然而答。

“是吗?”主问者两眼如炬,直逼尤仁祥,但他脸上的一丝微笑,却分明告诉尤仁祥:他对这样的回答持怀疑态度。

尤仁祥被主问者这样的态度给惹得火起,忍不住主动出击道:“尊敬的警官先生,请千万不要往那个方面想好不好。实话告诉你们,我决不是为了达到骗色夺财的目的,而做下任何触犯刑法的事情的。尽管裘新娜确实很漂亮,也很有钱,但一向遵循社会公德的我,确实从来没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想,一点也没有过!”

“那么,她对你呢?有没有那种意思?”

尤仁祥实事求是地点点头:“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我更应该实话实说。她对我确实有过那层意思,她说她愿意为了我而与我老板离婚。可是,我做不到。我明确地婉拒了她,也多次劝阻了她。”

“可是,对不起,”主问者的两眼中依然充满着疑窦,“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你,也更没有与自己丈夫离婚的意思。她与他丈夫好得如胶似漆呢!倒是你,对她有没有这层意思,她说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听到这里,尤仁祥终于明白了警察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地向自己提这个问题了:八成是裘新娜为了竭力洗脱自己极有可能染上的共同谋杀的罪名,她把对我尤某之间曾有过的异情,洗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还把不会游泳的老公的突然溺水而亡之他杀的嫌疑,想当然地推到了我身上。顿时,一种被无端冤枉的气愤,迅速地在尤仁祥的心中结集了起来。他想大声抗辩,甚至想骂人,但情急中,他忽地想起了自己那封还没来得及交给老板的辞职书。于是,豁然开朗的尤仁祥一拍脑袋,从口袋里摸出那封已被湖水浸湿的辞职书,交给了警察。他知道,此时此刻,事实胜于一切的雄辩。

果然,警察在阅读了他的这封辞职信后,脸上的疑云消除了不少:“看落款,这封辞职信你是一周前就写下的?”

“是的。为了不因为我而无辜拆散了一个家庭,辞职之意,我早就有之。我想,就凭这封辞职信,多少可以洗脱蒙在我身上的故意杀人嫌疑了吧?!”

面对尤仁祥的坦率,警察们信服地点点头,然后结束了第二次调查,又请尤仁祥回到了置留室。

但这次回到置留室后,尤仁祥的心情就与上次大不一样了,莫名的冤屈与耻辱,使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痛苦与委屈,致使他无声地哽咽了起来。

天黑了,又亮了,又是一天过去了。一个警察走进他的置留室,不动声色地通知道:“对不起,尤先生,鉴于失踪者至今还没找到,同时,也鉴于《人民警察法》所规定的置留时间已超过48小时,不能再置留了。所以报请上级机关同意,我们得请您进入监视居住的程序了……”

“什么叫监视居住?”尤仁祥问。

“就是请你住到我所专门设立的招待所,监视居住。在这期间,被监视居住者不得到公安部门的同意,仍然不得随意活动……最长监视居住时间可长达半年。”

“那你们干脆把我拘留起来不就得了?”对我国司法制度一窍不通的尤仁祥愤懑不平,言语中有了种讥讽的意思。

“那可不行。”那警察对尤仁祥笑笑说道,“我国对拘留共有行政拘留、司法拘留与刑事拘留三种方式。但那都是对罪行或事实已经清楚的犯罪嫌疑人实施的。由于你报的这起失踪案到现在还没结案,任何事实都没有确定,所以只好委屈你继续以重大嫌疑人的身份,接受我们的监视居住了。”

尤仁祥听到这里,只得哭笑不得地站起身,说了句“想不到这回倒学到了一些司法知识呢。”便跟着那警察来到了派出所设立在大院内的招待所。

招待所的生活设施不错,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但尤仁祥心明如镜,在这里毕竟是没有家里那样自由自在。好在自己为了急于洗脱嫌疑,也不急着外出,所以只好忍气吞声地暂时住上一阵再说。

尤仁祥在招待所里又住了一天一夜。

自从留置到监视居住的整整72个小时中,除了勉强合眼睡上一会,尤仁祥的思绪始终没有停止过,他想得最多的是:这害人的岳老板究竟上哪去了呢?老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就是真的不幸溺水死亡了,这三天的时间,也该浮上湖面了呀!而自己,因早已准备辞职了,所以也早就和另外一家一直想挖他过去的公司老总谈好了,就等自己一辞职,就马上去他那里上班,人家都还在等自己呢!如今,自己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么一桩无头案中,除了迟到爽约外,还会给人家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呢?倘若岳老板当真溺水而亡了,死亡的原因一时查不清楚,人们也真的像警方那样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裘新娜联结起来,那自己可真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这对以后自己的名声,该会留下什么影响呢?

总之,尤仁祥这三天三夜胡思乱想的结果,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冤”字!致使他硬是把自己折磨得瘦了一身肉,对镜看看,眼窝都明显凹陷了下去。

第四天一早,天刚发白,就在尤仁祥准备起床的时候,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那个熟悉了的警察。警察微笑着对他说:“尤先生,你自由了,可以回去了。你们那个老板,今天凌晨回家了。”

什么?!尤仁祥一听这喜讯,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警察见他一脸的怀疑,即笑着补充道:“这我也会骗你吗?你们那个老板,水性好着呢,他可是当年市青少年游泳队的种子选手哪!”

啊?!尤仁祥这回听清楚了,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两眼瞪得更大了:“游泳队的……选手……”

“当时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是三公里呀!难道你们真的谁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水性吗?”

“什么……”警察的话,就像朝尤仁祥当胸砸了一拳,又把他“呼隆”一下砸回了床上,像尊泥塑木雕像。

“要不是我们深入调查,连我们也被你们之间开的这场要命的游戏给迷惑了呢!”

“游戏?!”听到这里,尤仁祥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旦清醒过来,他就来不及洗脸刷牙,甚至连向人家答谢一声也忘了,就奔出招待所,以百米奔跑的速度,奔向了公司。

尤仁祥因是公司的高级职员,所以住在与老板一幢别墅里。当他飞奔进别墅大厅时,正好看见岳老板与裘新娜双双抱坐在三人沙发上,“叭叽叭叽”地亲嘴呢,隐隐中,还分明听到裘新娜呢呢喃喃在说着什么“想死我了,爱死我了”等绵绵情话。回想起她以前曾N次地在尤仁祥面前公开蔑视、埋汰老公是“性无能”、“银样蜡枪头”等刻薄恶劣的话,此时此刻,尤仁祥就像看见一个人在捡拾他人的呕吐一地的污秽吃一样感到恶心。他连忙厌恶地转过身,直向自己住的房间走去。没想到岳老板一眼看见他回来后,也连忙松开年轻的夫人,追了进来,“尤工尤工”地叫了个亲热。

尤仁祥使劲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愤怒,一边整理行李,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纸辞职书,头也不回地递给岳老板:“我辞职了,这是我的辞职信。”

“为什么?为什么?”岳老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加薪?增奖金?买房子?尤工您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都会尽量满足您的呀!”

尤仁祥头也不回,只顾埋头整理行李。

“何必呢?何必呢?怎么这样小孩子气的呢?我们合作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行李整理好,尤仁祥满腔的愤怒与疑窦就再也抑制不住了:“我问你,你上哪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不起,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岳老板忽然压低了嗓门,尴尬地笑着说道。

“迫不得已?”

“还不都是为这娘们!”岳老板把嘴朝客厅里的裘新娜呶了呶,声音更低了,“这娘们,有外心了。您也清楚的。我这样做,什么都不为,只为让她在公安局面前,在所有人的面前,自己承认她始终爱着我,没有一点叛变我的心……”

“畜牲!”不等岳老板把话说完,尤仁祥压抑着的满腔的愤怒、怨怼与仇恨,就全部集中在了那只紧握的右拳上,以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拳猛地砸向了岳建驱的那张脸上。

“唔!”岳老板只发出了一声,双手捧着面孔,就倒了下去。

趁此机会,尤仁祥提起行李,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刚来到客厅,后面就传来了岳老板的喊叫声:“拦住他——”

沙发上的裘新娜闻声跳了起来,拦住了尤仁祥的去路。与此同时,她看见了尤仁祥身后那个双手捂脸、流着鼻血的岳老板。

“你、你怎么打不着跳蚤打苫席呀?”裘新娜轻蔑地乜视着尤仁祥,“我什么时候说爱上你啦?你竟然……”

“啪!”不等裘新娜把话说完,尤仁祥那张蒲扇一样的大手,已旋风般地刮向了她那张漂亮而又丑陋的脸蛋,把她刮倒在沙发上。

尤仁祥夺门而走,来到外面阳光灿烂、宽敞平坦的大路上,任凭身后一男一女杀猪般的大呼小叫,也任凭泪水无声地在自己脸上恣意纵横,只管大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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