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影响的实证研究

2016-09-03 01:23翼,杨
成都工业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广度工作记忆母语

何 翼,杨 丽

(西南民族大学 外国语学院,成都 610041)



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影响的实证研究

何翼*,杨丽

(西南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成都610041)

工作记忆广度与外语听力理解间的结构方程模型表明:工作记忆广度随着材料容量的增加而适度增长,并呈现凸性;非母语者的外语听力理解更趋于把握结构和整体含义,工作记忆资源更多的分配于此目标;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与外语听力理解效果间无直接影响;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具有较为显著的影响,但非唯一因素;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工作记忆广度有较强单向影响,说明母语工作记忆实质上对外语听力效果具有一定的间接影响。

工作记忆广度;外语听力理解;结构方程模型

Baddeley等提出了三成分结构的工作记忆模型[1]以及多成分模型[2]。后续学者的研究愈发证明工作记忆与高级认知活动间的关系。工作记忆为稀缺的认知资源,Köpke等认为其不会随着职业技能熟练程度外生性增长。[3]

对工作记忆与听力理解理论研究,Clark等认为在听力理解四步骤中,工作记忆为基本环境条件,最初和最末阶段更显重要。[4]Was C A等认为可获得长期记忆(ALTM)与工作记忆需共同作用,因为背景知识来自长期记忆。[5]Service认为外语听力理解需要更多的工作记忆容量,因为有效的理解需要听力过程中前置或者并行处理阶段的信息,如语音分析、词识别等。[6]实证研究中,Beni R D等指出听力广度与工作记忆广度呈显著正相关。[7]Janusik L A认为对话听力广度能可靠预测对话听力能力。[8]Andrews等认为个体生理成熟可扩大工作记忆容量且促进听力广度增长。[9]

但研究表明工作记忆广度并非是听力理解广度唯一的影响要素,不同人群与听力理解类型的需求函数不同。Tyler认为认知资源的消耗是主题知识资源的函数,非母语者更依赖主题相关的知识来帮助理解,故更需要资源[10]。Wingfield等认为工作记忆等认知资源约束负面影响理解效率,但可以采取策略应对,存在工作记忆系统最优化的路径。[11]Andringa等发现母语者对听力理解的效果是语言知识与加工语言信息效率的函数,即加工的信息量越大,理解效果越好,而非母语者则是语言知识与推理能力的函数,即利用信息掌握材料表达主题的能力越强,则听力理解的效果越好。两者的差异不仅在于工作记忆的区别。[12]

对于母语为中文的英语学习者,乔丛丛认为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水平的预测性为 21.1%。[13]唐芳州认为中文工作记忆广度宽的学生,大多数英语工作记忆广度也较宽;中文工作记忆广度较英文工作记忆广度广,说明母语记忆效率更高;英文工作记忆广度与细节信息的相关性大于宏观信息。[14]Han Zhaohong等认为母语对外语的听力理解存在间接的影响。[15]

综上所述,理论与实证研究均表明工作记忆广度与听力理解间存在密切和复杂的影响关系,对于中文母语的英语二语学习者,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间存在较为显著的关联关系,因此母语工作记忆对英语听力理解相应存在影响,有必要对这种影响结构进行研究。

一、 研究方法

(一)研究设计

研究对象为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外语工作记忆广度与外语听力理解效果,将其作为隐变量,分别以ML、SL、LC表示,并通过测量其可观测的结构性属性变量来量化,然后从不同角度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影响关系是否成立及程度。

对于母语工作记忆广度(ML)的测量,是通过测试对分组播放的母语短句的记忆和逻辑判断准确性进行计分。为获得稳定的测试成绩,分组内均独立测试3轮次,3轮测试得分的合计数为分组最终得分。测试共编排了2、3、4、5句4个分组,通过不断增加分组中的短句数量来测试记忆的广度。每轮次测试总分值为1分,每句分值为1除以分组内的句子总数。4个分组的得分分别用变量C2~C5代表。这4个变量即为母语工作记忆广度的观测变量。外语工作记忆广度的测量方法与母语工作记忆广度相同,设计有4个观测维度,分组内的句子数量由2句逐渐增加到5句,得分分别用E2~E5代表。

外语听力效果的测试问卷设计是结构性的,分别针对两大类能力,即测量被试在把握英语材料细节和整体方面的能力,共计4个测试部分,分别用变量A~D表示得分情况,其中A、B测试对细节问题的把握能力,C、D测试对材料整体情况的把握情况。每个测试部分的满分均为5分,各部分内的测试题分值为5除以组内题目数量。

(二)研究抽样

以大学三年级学生为被试对象,共计199名,其中男生47名、女生152名,汉族102名、其他民族97名,英语专业18名、汉语专业45名、其他专业136名。抽样结构具有综合性。

(三)研究模型

设计了3种模型场景,分别是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的影响;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的影响;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的综合影响。前两种为独立影响模型,第三种为综合影响模型。综合影响模型根据不同的影响路径进一步细分为3种子模型。

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的影响模型路径如图1所示。该模型拟合了母语工作记忆广度(ML)对听力理解效果(LC)的独立影响,同时模型还反映出母语工作记忆广度所属测量维度(C2~C5)的变动趋势,以及相应的听力理解效果得分(A~D)的变化情况。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的影响模型路径与图1类似,区别在于将ML替换为SL,C2~C5替换为E2~E5。

图1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影响路径

研究设计了3种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效果的综合影响子模型。图2为第一种子模型影响路径。该影响路径是假设母语和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均单独作用于听力效果,同时考虑母语和英语工作记忆广度之间还存在着相互的影响路径。这种影响又分别通过各自独立的影响路径作用到听力效果。

图2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效果影响路径A

图3为第二种综合影响子模型路径。这个影响结构中认为对于外语听力过程而言,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效果的影响应该更为直接,因为二者接受的是同一套符号系统。母语的工作记忆效率体现了二语习得者工作记忆能力的基本面貌,是所有类型工作记忆的起点,其对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应当能形成某种程度的直接影响。第三种综合影响子模型类似第二种综合影响子模型,不过路径为“外语(SL)—母语(ML)—听力效果(LC)”,目的在于研究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效果的间接影响。

图3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效果影响路径B

二、结果与分析

(一)独立影响模型

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效果的具体影响程度以及自身的测量维度载荷如表1所示。a部分为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听力理解效果的影响情况,b部分则为英语工作记忆广度的影响情况。

表1 独立影响模型拟合结果

*:P=0.417。

a部分母语工作记忆的测量维度载荷,C2~C5的值逐渐上升到最大值后下降。C2、C3相对较低,C4、C5的载荷值明显比C2、C3高,C4的值为极大值,即此点之后,再增加工作记忆的容量,被试将普遍反映出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下降的趋势。因此,工作记忆似乎存在唤醒过程,便于充分发挥工作记忆能力。其中C、D的值比A、B的值高。这表明被试对外语听力材料的细节把握能力较弱,整体把握能力相对较强。C的值明显高于D,印证了非母语者听力理解效果是语言知识与推理能力的功能函数。变量C测度了在给出一定文字信息的情况下对重要和关键信息的听力理解能力,而变量D则是测度的完整语言段落的听力理解效果。a中母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效果的影响程度很低,其相关度约0.129,且统计检验未通过,表明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不必然直接成为外语听力理解效果的预测因子。

b部分E2~E5的值逐渐增加。当材料容量逐渐增加,工作记忆广度也相应增加。听力效果部分,测试细节信息部分的A、B值整体水平较低,测试结构与整体含义部分的C、D值较高。其中C值显著增加。表明对于二语习得者,在完全外语环境中,被试更趋向于整体把握材料,在资源调度收益上,在整体含义把握方面的投入回报更明显。b中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的影响相关度达到了0.357,检验获得通过。这既说明二者间存在较强的影响,也说明还存有其他影响外语听力理解效果的因素。

(二)综合影响模型

表2为母语和外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效果的综合影响程度和各测量维度载荷情况。a、b、c部分分别代表了3种路径模型下的数据拟合结果。

表2 综合影响模型拟合结果

*:P=0.516;**:P=0.384。

由a部分可见,在同时考虑母语和外语工作记忆的情况下,母语和外语自身的测量维度结构特点与独立结构相比,基本态势一致。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广度之间存在较小相关度。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对听力效果的直接影响度相差较大,母语工作记忆广度的影响是负向的,并未通过检验。

b部分,各测量维度值与前子模型类似。各隐变量间的影响有较大变化,母语工作记忆广度能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很可能是因为二者的活动均基于相同的生理基础。这种基础决定了工作记忆效果,母语或外语工作记忆只是形式差异。

c部分中外语工作记忆广度与母语工作记忆广度间存在非常低的相关度。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效果的直接影响程度与独立模型中表现相当,但仍较低,且检验并通过,说明这种“跳跃式”路径无效。

三、结语

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影响独立模型表明,存在一个最佳工作记忆广度区域,该区域极可能体现出工作记忆材料容量相对较大时工作记忆效果较佳。母语的工作记忆能力与外语听力测试效果无直接的影响,且检验未通过。因此,母语工作记忆能力强,外语听力水平不一定就高。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影响独立模型同样表现出工作记忆广度随着记忆材料容量增加而上升,二者间的关系是凸性的。模型表明外语工作记忆广度直接影响着外语听力理解效果,但非唯一的影响因素,印证了相关研究。母语、外语工作记忆独立影响模型均在外语听力效果载荷值上趋同。测量把握结构和整体含义的载荷较掌握局部和细节能力的值高,证明非母语者的外语听力理解效果是语言知识与推理能力的函数,即被试在推理过程中不断整合信息,完善对主题内容的理解。工作记忆等认知资源更多地分配于此目标,而对整体性把握的效果也较优。

在同时考虑母语、外语直接影响听力效果的综合影响子模型中,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之间关联极弱,可基本忽略。在对听力效果的影响方面,母语对听力效果的直接影响结构不成立。在“母语—外语—听力效果”影响路径中,研究发现母语工作记忆广度直接影响着外语工作记忆广度,说明不同类型的工作记忆活动很可能具有共同的生理基础。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效果直接影响显著,进而说明母语工作记忆实质上对外语听力效果存在间接影响。在“外语—母语—听力效果”影响路径中,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效果的直接影响不成立,所以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仍不能可靠地预测被试外语听力理解效果,也表明外语听力广度对听力效果的影响不存在通过母语工作记忆广度的间接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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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ical Study of the Impact of Working Memory Span on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HEYi*,YANGLi

(The Foreign School,Southwest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 610041,China)

Based on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he paper aims at carrying out the empirical study on the impact of the working memory span on the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The research reveals that there is the convexity of the increase of working memory span as well as the increase in the working material capacities. Non-native speakers tend to grasp the structure and the overall meaning and their native language working memories span has no direct impact on the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Foreign language working memory span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but is not the only factor, and the native language working memory actually has indirect influence on th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to a certain extent.

working memory span;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SEM

10.13542/j.cnki.51-1747/tn.2016.01.021

2015-12-29

中央高校青年教师基金“语言工作记忆在语言理解中的作用”(13SZYQN09)

何翼 (1975— ),女(汉族),四川宜宾人,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教学,通信作者邮箱:691501206@qq.com。

G424

A

2095-5383(2016)01-0074-04

杨丽 (1980— ),女(土家族),四川都江堰人,讲师,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心理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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