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漢交惡辨
——兼論《九國志·東漢世家》之史料價值

2017-01-28 14:12
隋唐辽宋金元史论丛 2017年0期
关键词:太祖契丹

林 鵠

五代中的後漢王朝滅亡後,後漢宗室劉崇以太原爲都,在山西建立了北漢政權。北漢雖然國小力弱,但與五代時的其他割據政權不同,對後周時期及北宋初年的北中國政局有重要影響。在宋太祖先南後北的策略中,北漢是最後考慮削平的割據政權。甚至趙匡胤本人,也未能親眼看到這一目標的達成。直到宋太宗太平興國四年(979),大宋王朝建立近二十年後,北漢方告滅亡,山西纔最終納入宋朝的版圖。究其所以,關鍵在於北漢與契丹的特殊關係,遼朝一直保護著生存在夾縫中的北漢政權。不過,吊詭的是,文獻中又出現過遼漢交惡的記載。本文分别對遼漢交好及不和的記載作了全面梳理分析,發現交惡説均源自並不可信的《九國志·東漢世家》。

公元951年,後周代漢,劉崇遂於太原稱帝,史稱北漢,亦曰東漢。遼漢結盟,共圖後周。是年九月,遼世宗遇弒,穆宗耶律璟即位。不過,皇位更替並没有影響遼漢關係。按《遼史·穆宗紀》,應曆元年(951)十一月,“漢、周、南唐各遣使來弔”;十二月,“漢遣使獻弓矢、鞍馬”;二年六月,“漢爲周所侵,遣使求援,命中臺省右相高模翰赴之”;十月,“漢遣使進葡萄酒”;十二月,“高模翰及漢兵圍晉州”;三年閏正月,“漢以高模翰卻周軍,遣使來謝”;三月,“漢遣使進球衣及馬”;五月,“漢遣使言石晉樹先帝《聖德神功碑》爲周人所毁,請再刻,許之”;八月,“漢遣使求援”;四年二月,“周攻漢,命政事令耶律敵禄援之”;五月乙亥,“忻、代二州叛漢,遣南院大王撻烈助敵禄討之”;丁酉,“撻烈敗周將符彦卿於忻口”*《遼史》卷六《穆宗紀上》,中華書局,1974年, 69—72頁。。

周宋易代後,契丹同樣積極援助北漢,以應對宋人。按《穆宗紀》,應曆十年(960)六月,“漢以宋兵圍石州來告,遣大同軍節度使阿剌率四部往援,詔蕭思温以三部兵助之”;十三年七月,“漢以宋侵來告”*《遼史》卷六《穆宗紀上》,76、78頁。。《遼史》未載應曆十三年(963)遼朝對北漢求援作出的反應,但據中原文獻,穆宗同樣出師相助。《續資治通鑑長編》(下簡稱“《長編》”)載:“(八月)丁亥,王全斌言,復與郭進、曹彬等帥師攻北漢樂平縣,降其拱衛指揮使王超等及所部兵一千八百人。北漢侍衛都指揮使蔚進、馬軍都指揮使郝貴超等悉蕃漢兵來救,三戰,皆敗之,遂下樂平,即建爲樂平軍。”*《續資治通鑑長編》(下簡稱“《長編》”)卷四,太祖乾德元年八月丁亥條,中華書局,2004年, 103頁。《太平治跡統類》則曰:“北漢都指揮使蔚進、郝貴超與契丹悉兵入寇,又擊走之。”*《太平治跡統類》卷二“太祖太宗親征北漢”條,《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408册,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 51頁。《統類》誤繫此事於建隆三年(即遼應曆十二年)四月。知前所謂蕃兵即契丹。《長編》又云:“是(九)月,北漢主誘契丹兵攻平晉軍,命洺州防禦使郭進、濮州防禦使張彦進、客省使曹彬、趙州刺史陳萬通領步騎萬餘往救之,未至一舍,北漢引兵去。”*《長編》卷四,太祖乾德元年九月, 106頁。

應曆十四年(964)正月,“漢以宋將來襲,馳告”;二月壬子,“詔西南面招討使撻烈進兵援漢”;壬申,“漢以敗宋兵石州來告”;四月,“漢以擊退宋軍,遣使來謝”*《遼史》卷七《穆宗紀下》,81頁。。《長編》云:“是月(正月),昭義節度使李繼勳、兵馬鈐轄康延沼、馬步軍都軍頭尹勳等帥步騎萬餘攻遼州……刺史杜延韜危蹙……籍部下兵三千人舉城來降……北漢尋誘契丹步騎六萬入侵,繼勳復與彰德節度使羅彦瓌、西山巡檢使郭進、内客省使曹彬等領六萬衆赴之,大破契丹及北漢軍於遼州城下。”*《長編》卷五,太祖乾德二年正月, 121頁。另參《宋史》卷二五四《李繼勛傳》,中華書局,1977年, 8893頁。據《宋史·太祖紀》,杜延韜降事在二月戊申朔*《宋史》卷一《太祖紀一》, 217頁。,則“契丹步騎六萬”當即撻烈援兵。

又按《遼史·穆宗紀》,應曆十六年(966)八月,“漢遣使貢金器、鎧甲”;十月,“漢主有母喪,遣使賻弔”;十二月,“漢遣使來貢”;十八年七月辛丑,“漢主承鈞殂,子繼元立,來告,遣使弔祭”*《遼史》卷七《穆宗紀下》,84、86頁。按是年七月劉繼恩即位,九月爲侯霸所殺,繼元方立。《遼史》七月作“繼元”,誤。。《新五代史》載:“承鈞卒,繼恩告哀於契丹而後立。”*《新五代史》卷七○《東漢世家》,中華書局,1974年, 869頁。《長編》亦曰:“繼恩遣使告終稱嗣於契丹,契丹許之,然後即位。”*《長編》卷九,太祖開寶元年七月, 206頁。

君位更迭,正是可乘之機,宋人遂出師討漢,但遼朝早有準備。據《穆宗紀》,是年九月,“知宋欲襲河東,諭西南面都統、南院大王撻烈豫爲之備”;十月,“宋圍太原,詔撻烈爲兵馬總管,發諸道兵救之”*《遼史》卷七《穆宗紀下》,86頁。。《長編》載:“繼元始立,王師已入其境,乃急遣使上表契丹,且請兵爲援……是月(十一月),契丹以兵來援北漢,李繼勳等皆引歸,北漢因入侵,大掠晉、絳二州之境。”*《長編》卷九,太祖開寶元年九月、十一月, 208、212頁。《遼史·耶律撻烈傳》云:“既出雁門,宋諜知而退。”*《遼史》卷七七《耶律撻烈傳》,1262頁。與《長編》合。

應曆十九年(969)二月甲寅,“漢劉繼元嗣立,遣使乞封册”;辛酉,“遣韓知範册爲皇帝”;甲子,“漢遣使進白麃”*《遼史》卷七《穆宗紀下》,87頁。。當月,趙匡胤親征北漢。《長編》載:“彰德節度使韓重贇來朝,上謂之曰:‘契丹知我是行,必率衆來援。彼意鎮、定無備,將由此路入。卿可爲朕領兵倍道兼行,出其不意破之。’”*《長編》卷一〇,太祖開寶二年二月, 217頁。宋太祖的話,正説明遼漢同盟之穩固。不過,宋師尚未出境,遼穆宗已於是年二月死於肘腋之變,景宗耶律賢繼位。

但這次皇位更替也没有影響遼漢關係。保寧元年(969)三月,趙匡胤親至太原,率軍圍攻北漢都城。四月,契丹分道援漢。《長編》載:“初,棣州防禦使何繼筠爲石嶺關部署,屯於陽曲。上聞契丹分道來援北漢,其一自石嶺關入,乃驛召繼筠詣行在所,授以方略,並給精騎數千,使往拒之。……戰於陽曲縣北,大敗契丹,擒其武州刺史王彦符,斬首千餘級,獲生口百餘人,馬七百餘匹,鎧甲甚衆。……北漢陰恃契丹,城久不下,上乃以所獻鎧甲、首級示之,城中人奪氣。”李燾注曰:“《孔守正傳》云:‘上征太原,守正隸前鋒何繼筠麾下,會契丹南大王沙相公來援,守正接戰於石嶺關,契丹敗退,奔過關北,斬首萬餘級,獲僞排陣使王破得,太祖壯之,召令從駕。’按守正從繼筠破敵,當是此役也。其斬獲數皆不同,疑必有一誤,今但從繼筠本傳。”*《長編》卷一〇,太祖開寶二年四月, 220—221頁。此役不見《遼史》。所謂“南大王沙相公”,當即南府宰相耶律沙。

《長編》又云:“(五月,契丹)分道由定州來援,韓重贇陣於嘉山以待之。契丹見旗幟,大駭,欲遁去。重贇急擊之,大破其衆,獲馬數百匹。”注引《李漢超傳》曰:“太祖親征太原,漢超爲北面行營都監,其子守恩從在軍中,會契丹遣兵來援,衆至定州西嘉山,將入土門,守恩領牙兵數千與戰,敗之,斬首三千級,獲戰馬器甲甚衆,擒首領二十七人。”*《長編》卷一〇,太祖開寶二年四月, 221—222頁。

在契丹援漢的同時,北漢亦遣使賀景宗即位*《遼史》卷八《景宗紀上》,90頁。。遼朝並未因援兵失利而放棄北漢。是年閏五月,“(契丹)復遣兵來援”*《長編》卷一〇,太祖開寶二年閏五月, 224頁。。由於太原久攻不下,又天會暑雨,宋軍染疾,且外有強援,薛化光建策言:“今河東外有契丹之助,内有人户賦輸,竊恐歲月間未能下,宜於太原北石嶺山及河北界西山東靜陽村、樂平鎮、黄澤關、百井社各建城寨,扼契丹援兵……如此,不數年間,自可平定。”*《長編》卷一〇,太祖開寶二年閏五月己未, 225頁。因此,宋太祖決定班師。

而契丹又一撥援軍亦於六月到來。《長編》云:“契丹遣其將南大王來援,屯於太原城下,劉繼業言於北漢主曰:‘契丹貪利棄信,他日必破吾國。今救兵驕而無備,願襲取之,獲馬數萬,因籍河東之地以歸中國,使晉人免於塗炭,陛下長享貴寵,不亦可乎?’北漢主不從。南大王數日北還,贈遺甚厚。”*《長編》卷一〇,太祖開寶二年六月, 228頁。

保寧二年(970)十二月,“漢遣使來貢”;三年六月,“漢遣使問起居,自是繼月而至”;十月,“漢遣使來貢”;四年二月,“漢以皇子生,遣使來賀”;五年正月,“漢遣使來貢”;六月,“漢遣人以宋事來告”;十二月,“漢將改元,遣使稟命”*《遼史》卷八《景宗紀上》,91—93頁。。顯然,無論是耶律賢還是劉繼元,都著意維持遼漢同盟,並無任何破裂跡象。

蹊蹺的是,文獻中又多處記載遼漢不和。其一,《新五代史·東漢世家》云:“自旻世凡舉事必稟契丹,而承鈞之立多略。契丹遣使者責承鈞改元、援李筠、殺段常不以告,承鈞惶恐謝罪。使者至契丹輒見留,承鈞奉之愈謹,而契丹待承鈞益薄。承鈞自李筠敗而失契丹之援,無復南侵之意。地狹産薄,以歲輸契丹,故國用日削,乃拜五臺山僧繼顒爲鴻臚卿。繼顒,故燕王劉守光之子,……即其冶建寶興軍。”*《新五代史》卷七○《東漢世家》,868頁。

《長編》乾德元年(遼應曆十三年)閏十二月亦曰:“初,北漢主嗣位,所以事契丹者多略,不如世祖時每事必稟之。於是,契丹遣使持書來責,其略曰:‘爾先人窮來歸我,我先兄天授皇帝待以骨肉。洎余繼統,益修前好。爾父即世,我用命爾即位匶前,丹青之約,我無所負。爾父據有汾州七年,止稱乾祐,爾不遵先志,輒肆改更。李筠包藏禍心,舍大就小,無所顧慮,姑爲覬覦,軒然舉兵,曾不我告。段常爾父故吏,本無大惡,一旦誣害,誅及妻子,婦言是聽,非爾而誰?我務敦大義,曲容瑕垢,父子之道,所不忍渝。爾宜率德改行,無自貽伊戚也。’北漢主得書恐懼,遣使重幣往謝,契丹執其使不報。北漢主再遣使修貢,契丹又執其使不報。北漢地狹産薄,又歲輸契丹,故國用日削,乃拜五台僧繼顒爲鴻臚卿。繼顒,故燕王劉守光之子,……因即其冶建寶興軍。”*《長編》卷四,太祖乾德元年閏十二月, 113—114頁。

兩書似出同源,《長編》可能更接近原出處,《歐史》則將前半部分壓縮改寫。

其二,《長編》乾德二年(964)末記曰:“北漢主四遣使詣契丹賀正旦、生辰、端午,契丹皆執其使不報。”李燾注云:“此據《九國志》。然諸書多言北漢引契丹兵入侵平晉軍,遼州之役,契丹兵皆在焉。而遣使修好,輒被執,豈雖執其使,猶借其兵乎?當考。”*《長編》卷五,太祖乾德二年末, 140頁。

其三,《長編》乾德三年(965)末云:“是歲,北漢主遣駙馬都尉白升奉表謝過於契丹,具請釋遣前使,契丹不報,又遣其子繼文及宣徽使李光美往,亦被執。自是文武内外官屬悉以北使爲懼,而抱負才氣不容於權要者,乃多爲行人矣。”*《長編》卷六,太祖乾德三年, 161頁。

其四,《長編》開寶三年(遼保寧二年)載:“北漢主遣使持禮幣賀契丹主,樞密使高勳言於契丹主曰:‘我與晉陽,父子之國也。歲嘗遣使來覲,非其大臣,即其子弟。先君以一怒而盡拘其使,甚無謂也。今嗣主新立,左右皆非舊人,國有憂患,寧不我怨?宜以此時盡歸其使。’契丹主曰:‘善。’乃悉索北漢使者前後凡十六人,厚其禮而歸之。即命李弼爲樞密使,劉繼文爲保義節度使,詔北漢主委任之。繼文等久駐契丹,復受其命,歸秉國政,左右皆譖毁之。未幾,繼文爲代州刺史,弼爲憲州刺史。契丹主聞之,下詔責北漢主曰:‘朕以爾國連喪二主,僻處一隅,期於再安,必資共治。繼文爾之令弟,李弼爾之舊臣,一則有同氣之親,一則有耆年之故,遂行並命,俾效純誠,庶幾輯寧,保成歡好。而席未遑暖,身巳棄捐,將順之心,於我何有!’北漢主得書恐懼,且疑繼文報契丹,乃密遣使按責繼文,繼文以憂懼死。”*《長編》卷一一,太祖開寶三年正月, 241頁。

以上第二則記載,李燾明確説源自《九國志》,而第四則可證實亦出自《九國志》。《長編》李燾注提道:“《郭守文傳》又云:‘劉繼元弟繼文據代州,依契丹以拒命,守文討平之。’按《九國志》則繼文前死矣,此蓋守文墓誌所載,《國史》因之。”*《長編》卷二○,太宗太平興國四年五月甲申條李燾注, 452頁。所謂“按《九國志》則繼文前死矣”,證明《九國志》正是上引開寶三年記載之來源。

《九國志》乃宋真宗朝路振所撰,由《世家》《列傳》兩種體裁構成。其書久佚,清邵晉涵自《永樂大典》中輯出一百多篇列傳,然《世家》仍付缺如。《長編》徵引此書頗多,據統計,太祖朝(卷一至一七)直接注明取自《九國志》的共四十處,太宗朝卷二○共三處*裴汝誠、許沛藻《續資治通鑑長編考略》,中華書局,1985年, 41、45頁。。上引四則記載,内容通貫,疑均出自《九國志》之《東漢世家》。

但這一系列記載,疑點不少。首先,第一則所謂援李筠不以告,核以《遼史》,係不實之語。《穆宗紀》明明白白記載,應曆十年五月,“漢以潞州歸附來告”;七月,“潞州復叛,漢使來告”*《遼史》卷六《穆宗紀上》,76頁。。

其次,李燾對第二則已表示懷疑。他所謂入侵平晉軍、遼州之役,即上引應曆十三、十四年事。事實上,除了李燾指出的這兩次契丹出兵助漢,上文已經指出,應曆十年契丹亦援石州,十三年又援樂平。因此,李燾的懷疑頗有道理。

又次,第三則劉繼文事亦不確。據乾亨三年(981)《劉繼文墓誌》,繼文非承鈞子,乃其侄,其兄承贇之子。繼文使遼事在應曆十二年(962),亦非《長編》所謂乾德三年(遼應曆十五年)。他留居遼國的原因,《墓誌》則謂係“質而未還”*向南編注《遼代石刻文編》,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 72頁。。

最後,第四則也有疑點。其一,《遼史·宋王喜隱傳》載:“(喜隱)見上(景宗)與劉繼元書,辭意卑遜,諫曰:‘本朝於漢爲祖,書旨如此,恐虧國體。’帝尋改之。”*《遼史》卷七二《宋王喜隱傳》,1214頁。究竟如何卑遜,已不得其詳。不過可想而知,景宗刻意籠絡北漢,恐怕不會因劉繼文而冒與北漢決裂的風險。其二,劉繼文並未因漢主譴責憂懼致死。按《遼史·景宗紀》,乾亨元年(979)五月,大宋滅漢之役,劉繼文奔遼*《遼史》卷九《景宗紀下》,101頁。。據《劉繼文墓誌》,劉氏没於契丹*《遼代石刻文編》,73頁。。

總而言之,遼穆景二朝所謂遼漢不和之記載似均出《九國志》一源,别無它證,且疑點重重,恐難據信。按宋人對《九國志》評價頗高,如《郡齋讀書志》卷七“《十國紀年》”條云:“温公又題其後,云: 世稱路氏《九國志》在五代史之中最佳,此書又過之。”*晁公武撰,孫猛校證《郡齋讀書志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 278頁。但這一評價,恐怕並不適用於《東漢世家》。

在討論北漢主劉崇所卒年月時,《資治通鑑考異》曰:“河東劉氏有國,全無記録,惟其舊臣中書舍人、直翰林院王保衡歸朝後所纂《晉陽僞署見聞要録》云……右諫議大夫楊夢申奉敕撰《大漢都統追封定王劉繼顒神道碑》云……諸書皆傳聞相因,前後相戾,惟《晉陽見聞録》、《劉繼顒碑》,歲月最可考正,故以爲據。”*《資治通鑑》卷二九二,後周太祖顯德元年十一月“北漢主疾病”條《考異》,中華書局,1956年,9520頁。

據此可知,北漢歷史,由於没有留下官方文獻,在北宋中期就已經成爲難題。《九國志》出現錯誤,完全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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