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诗经》女性容饰描写的特点

2017-03-11 01:53杨林夕肖燕知
关键词:郑风诗经

杨林夕,肖燕知

(1.惠州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2.华中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

论《诗经》女性容饰描写的特点

杨林夕1,肖燕知2

(1.惠州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2.华中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

《诗经》注重从描写女性的容貌和服饰来展现女性美,并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具体体现在:对女性的容貌描写擅写意传神,喜用喻作比;配饰显身份,容饰比德。《诗经》女性容饰描写所展现的女性健康、自然、自主之美,是后世所难及之处。

《诗经》;女性;容饰;审美观照

女性的容貌服饰体态气质等所形成的女性美是文学的一个永恒话题。《诗经》主要是写女性的情感婚姻生活,专门写女性美的诗歌几乎没有。描写较多的几首是:《卫风·硕人》、《鄘风·君子偕老》、《陈风·月出》、《小雅·都人士》等。其他诗歌如《周南·桃夭》、《邶风·燕燕》,主要是从性情品德方面写女性而兼及容貌。《郑风·野有蔓草》、《卫风·出其东门》、《王风·有女同车》、《周南·关雎》、《桧风·隰有苌楚》、《卫风·氓》、《陈风·泽陂》、《小雅·隰桑》等只是偶尔涉及到女性美。但是《诗经》依然提供给我们一些鲜活的女性形象,他们丽质天成、花颜月貌、素服朱颜、健康丰润,是一群“却嫌脂粉污颜色”的天然硕人。《诗经》注重从描写女性的容貌和服饰来展现女性美,并有自己鲜明的特色。

一、容貌描写:写意与用喻

(一)擅写意

1.提纲挈领。《诗经》总是以直觉把握女性的外貌美与气质,不细致刻画具体形象但勾勒出一个总的印象,往往以一二字简洁明了地点明,如“姝”、“娈”、“美”、“婉然”、“清扬”、“僚”、“懰”等。《齐风·东方之日》:“彼姝者子”, 《邶风·静女》:“静女其姝”,《风诗类钞》释:“姝,美色也,大概指朱颜”。《邶风·泉水》:“娈彼诸姬”,《毛传》:“娈,好貌,指美态”。《郑风·野有蔓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朱《传》谓“清扬,眉目之间婉然美也”,《毛传》:“婉然,美也”。《陈风·月出》:“佼人僚兮”、“佼人懰兮”,僚指面目美好,懰意为妩媚,形容女子的美丽娴静。

2.以点概面。《诗经》写女性往往强调某一个部位,一首诗往往突出女性某一方面。如写身材,《卫风·竹竿》以“巧笑之瑳,佩玉之傩”状写女性佩戴美玉的优美身姿,《陈风·月出》以“舒窈纠兮”、“舒忧受兮”、“舒夭绍兮”多次描绘月下美女的体态轻盈、身段优美、身材苗条。《诗经》更多的是描写女性的身材高大丰满健壮,《卫风·硕人》中的庄姜可以说是《诗经》时代美女的典型。她出身高贵,一出场引人注目的就是身材高大:“硕人頎頎”、“硕人敖敖”。《陈风·泽陂》也是“有美一人,硕大且卷……硕大且俨”。而《郑风·有女同车》中美丽的孟姜“洵美且都”,通体美妙且丰满。其他如《唐风·椒聊》“硕大无朋”“实大且笃”、《小雅·车舝》“辰彼硕女,令德来教”、《郑风·丰》“子之丰兮”“子之昌兮”等,都突出女子的丰满和健壮。又如写肤色,典型的是“肤如凝脂”、“有女如玉”等。《鄘风·君子偕老》:“扬且之晰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 瑳谓玉色鲜白,是说主人公皮肤白皙、容光焕发。再如写眼睛、额头、眉毛等,《卫风·硕人》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写硕人水灵灵扑闪的大眼睛会说话,《齐风·猗嗟》的“猗嗟名兮,美目清兮”赞美眼睛美丽清亮。《君子偕老》“扬且之晰也”、“扬且之颜也”,扬,也指眉,孔颖达疏:“盖以眉毛扬起,故名眉为扬”,朱熹:“扬,眉上广”,元江认为“且”指“眉之下,即额”[1]。《陈风·月出》的“螓首蛾眉”也是以女子前额方正、眉毛像蚕蛾触须细长而弯曲来比况女子美丽。

3.画龙点睛。《诗经》也偶有对女性作全面精细刻画的,《卫风·硕人》描写庄姜的美,就从其双手、皮肤、颈项、牙齿、额头、眉毛、酒窝、眼睛以及气质笑容等方面:“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以铺叙的手法、形象的比喻,工笔画般细致地刻画了她艳丽绝伦的肖像——柔软的纤手,鲜洁的肤色,修美的脖颈,匀整洁白的牙齿,直到丰满的额角和修宛的眉毛,真是毫发无憾的人间尤物!但这些工细的描绘,其艺术效果得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八字的动态描写来提升,这美妙的笑靥和闪闪的大眼睛才是画龙点睛之笔,将静态的美女写活了。

(二)喜用喻

1.用植物作喻。《诗经》写女性外貌喜用植物尤其是花作比,如《周南·桃夭》和《召南·何彼禯矣》用桃花的美丽来比喻女子之美艳,《陈风·泽陂》和《陈风·山有扶苏》用荷花作喻,《郑风·出其东门》 “有女如荼” 用白茅花(芦苇花)作喻,《陈风·东门之枌》“视而如茭”用锦葵花作喻,《郑风·有女同车》“颜如舜华,颜如舜英”用木槿花作喻等等。其他如《卫风·硕人》的“手如柔荑”,柔荑即茅始生的嫩芽,用以形容手的嫩白柔滑;“齿如瓠犀”,瓠犀是瓠瓜的籽,因其细小方正洁白用以形容女子牙齿整齐洁白之美。《诗经》也喻女为树。如《卫风·氓》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以桑叶的肥润和陨落象征弃妇的青春年华和因操持家务的变老。树枝则有桃树、枤杜即杜梨树、苌楚即羊桃、椒聊即花椒树。还有将花、树甚至果实一起比喻,如《周南·桃夭》之桃花、桃枝、桃子比喻新娘丰乳肥臀和有利于生育;《陈风·泽陂》之“蕳”是莲蓬,“菡萏”才是荷花;《桧风·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猗傩其华”、“猗傩其实”,以苌楚的枝条婀娜、肥茂而有光泽,以及花朵的妖娆、果实的茁壮形容女性的青春美丽。

2.用星月天体作喻。其中比较典型的是《月出》,整首诗以月亮衬托美女的皎洁素雅。此外,《东方之日》的“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用太阳和月亮比喻女子的美貌,突出她的皎洁素淡、皮肤白皙;《绸缪》描写新婚之夜的缠绵与喜悦,诗借“束薪”作象征,用“三星”作背景,描写了夜的过程和时光的流动,将新娘子的情深意长和新婚之夜的激动憧憬展露得淋漓尽致。

3.用动物作喻。《诗经》中描写女性美的作品,最引人、最新奇的并非以鲜花等植物或以星月等天体来比喻女性美,而是以蛾、蝉和蝎子等昆虫来比喻、赞扬女性美。《卫风·硕人》的“领如蝤蛴”,蝤蛴即蝎虫,天牛的幼虫,色白身长,像蚕,形容女子颈项细长而白。“螓首蛾眉”,螓是一种蝉,其头方正晶莹,形容女子额头之美;蛾的两只触须细长微弯,形容女子美眉细长而弯曲得恰到好处。《都人士》写男子爱慕的女子是“卷发如虿”。《说文》曰:“虿,毒虫也。象形。”其实,“虿”与“蝎”本同指一物,即蝎子,这里是说他所钟爱的女子有天然翘起的双鬓,就像是蝎子的尾巴翘起一样。

4.用玉石等作喻。《诗经》还用山、河尤其喜欢用玉石比拟女性。《鄘风·君子偕老》的“委委佗佗,如山如河”,以山与河比状宣姜的雍容自得、安闲自在:静处时如山一般安静,活动时如河流一般活泼。《诗经》的女性不仅如花,亦似玉,《召南·野有死麕》:“有女如玉”,《郑笺》:“如玉者,取其坚而洁白,”此处以玉显示少女清纯的风采和洁白的肌肤。

二、配饰显身份,容饰比德

(一)配饰显身份

《诗经》女性衣饰尚素,配饰尚玉。《卫风·硕人》“衣锦褧衣” 、《郑风·丰》“裳锦褧裳”都是说里面穿着锦衣、外罩白色麻质纱衣。《郑风·出其东门》“缟衣綦巾”,缟是薄缯,不染色,故曰白。可见《诗经》时期女性服饰以素净为主,以白色最为时尚。祭祀和节日等盛大的欢庆活动时,女子都是白衣,甚至在婚礼上也是身着白纱,素淡典雅,如《大雅·韩奕》:“诸娣从之,祁祁如云。韩侯顾之,烂其盈门”。此外,《诗经》人物的配饰很多是佩玉,如《王风·丘中有麻》:“彼留之子,遗我配玖”,《卫风·有女同车》:“佩玉琼琚”、“佩玉将将”,《郑风·女曰鸡鸣》:“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卫风·竹竿》:“巧笑之蒫,佩玉之傩”,《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等等。远古先民的配饰只是一种习惯,到了阶级社会,配饰发展成为身份、等级的象征。周天子的配饰是“大圭长三尺,抒上终葵首,天子服之” (《周礼·冬官考工记·玉人》),下面各等级的臣子们,其配饰从形状到大小都有所区别。《诗经》中配饰的作用在于显现人物身份,如《鄘风·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副,王后和公侯夫人的首饰。毛传:“副者,后夫人之首饰,编发为之。”珈,加在笄之上的玉制的首饰。毛传:“珈,笄饰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一说是指凤冠,首饰和发簪上有六颗玉饰,象征高贵。“玉之瑱也,象之揥也”,“瑱”是玉制的耳饰。以上《鄘风·君子偕老》的配饰表明所描写的女性国君之妻的高贵身份。又如《卫风·淇澳》:“有匪君子,充耳琇莹”,戴着玉制的耳环的是高贵如同圭和璧的武公;《齐风·著》:“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可见戴耳环还有很多讲究,即使是丝绳颜色都要注意与玉瑱相配,搭配适当就显得特别的持重与华贵,显示身份之高。

(二)容饰比德

《诗经》以女性的容貌衣饰比德,有反比即讽刺,如《鄘风·君子偕老》的“委委佗佗,如山如河”,以贵妇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动静得宜,状其雍容自得、安闲自在的气度和沉稳的品德,此处是正话反说;《魏风·葛屢》以缝衣女的“纠纠葛屢”(烂麻鞋)和女主人的新装及象牙簪子形成对比,以讽刺女主人的“褊心”。但更多的是正比。如上文所述用衣服的素雅来象征女性的纯洁,以女性的气质来状写娴雅端庄等。《诗经》也以玉喻女德,如《召南·野有死麕》“有女如玉”。《诗经》以玉喻德,男女一般。如《魏风·汾沮洳》“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美如玉”比喻品质无暇;《卫风·淇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以玉石经琢磨才能成器比喻人要经过磨练才能提高修养。

《礼记》中详细记载了孔子赋予玉的“十一德”,即仁、知、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此十一德,实乃儒家道德规范的大全。其相对应的是玉的物质属性,如温润而泽、缜密而粟、清越以长等。作为中国传统思想核心的儒家思想认为君子应“比德于玉”,玉佩光洁温润,可谓之“仁”;不易折断,且断后不会割伤肌肤,可谓之“义”;佩挂起来整齐有序,可谓之“礼”;击其声音清越优美,可谓之“乐”;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可谓之“忠”;人人皆珍之爱之,可谓之“道”等等。这些美德是君子的必备条件,因而佩玉以洁身明志,“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守身如玉”亦是必然。《诗经》描写玉及玉饰品的种类有近20 种之多。其中有35 篇涉及到玉的描写。有不少涉及到玉器或与玉有关的名篇名句,如《郑风·女曰鸡鸣》“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秦风·小戎》“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等。《诗经》中饰品用得最多的是玉,这是因为玉除了代表人物的身份地位,更是道德品质的象征,在诗中一提到玉,就会让读者从中体会到它的温润的道德意义,表现了一种泛德论的色彩。

值得注意的是,《诗经》中,懒梳妆成为女性坚贞的象征。《卫风·伯兮》写思妇因思念丈夫而“首如飞蓬”,以之作为忠于丈夫、守志不移的标志。自《诗经·伯兮》后,不事修饰成为思妇的标准姿态,并引发了很多《自君之出矣》的系列诗作。

三、健康、自然、自主:《诗经》女性容饰描写的审美观照

《诗经》对女性的欣赏一方面体现了人类对自身的审美意识的提高,另一方面更体现了女性意识的觉醒。

(一)以健康壮硕为美

《诗经》的女性美在外在形式上首先着眼于健康。因为只有健康的身休才能显示机体的生机和无限的活力,才能适应当时的劳动等社会生活实践,也才能更好地显示人的内在精神力量,使人的本质得到完美的显现。《诗经》时期女性与男性一样是以壮硕为美。这既是健康的标志,也是适应社会生活、生产劳动的实际需要。女性特别是贵妇,多是高大丰满的形象,如“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小雅·车辖》)、“考盘在涧,硕人之宽”(《卫风·考槃》)、“有美一人,硕大且卷……有美一人,硕大且俨”(《陈风·泽陂》)、“啸歌伤怀,念彼硕人(《小雅·白华》)等。“硕”即大石,在早期人类劳动生活中既平凡朴素又不可替代。以“硕”字形容女性外貌,表现了早期人类对健康的重视,艺术地映现了以女性劳动力为主的意识残留。同时对健康体魄的喜爱,也反映了人们对生殖的崇拜。“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大雅·思齐》)、“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也”(《唐风·椒聊》),即歌颂妇人的丰腴、健康而多子。

(二)以自然实用简洁为美

不同于汉代女性的重修饰不重自然、详于服饰而略于容貌,《诗经》的女性有一种天然生成的美,她们不施脂粉,不是红粉佳人,而是素面红颜,丰腴颀长,呈现女性的自然美、健康美;《诗经》对女性的衣饰虽说不是毫不在意,但也不是浓妆艳抹的雕琢,而是崇尚自然美,女性服饰尤其尚素,突出其高贵。描写女性容饰最多也最有名的《卫风·硕人》,其纤手、皮肤、额头、眉毛、牙齿等都是以动植物为喻,显示了女性不施脂粉的天生丽质。她们的衣饰也是去却奢华,多是麻、葛,固然那时候可能没有绸缎,但是他们衣裙常常是白色的,“缟衣諅巾,聊乐我云”,洁白的裙裾飘洒的是自然美的风姿。《诗经》女性描写也不同于曹魏女性题材诗以色为主的观念下,注重刻画女性的容颜、服饰、体态和风姿等外在美。《诗经》时代的女性美是一种璞玉浑成的自然美、出水芙蓉的天然美,是一种有价值的美、实用的美,而不是摆设和花瓶。《诗经》写女性的容饰不仅以鲜花等植物和星月等天体为喻,又以蛾、蝉和蝎子等昆虫作比,这是因为先秦时代以农业生产为主,下至平民百姓,上至高官贵族乃至天子,都会定期参加农业劳动,所以人们熟悉自然生态环境,并产生感情,哪怕在蝎子身上,人们都能找到“闪光点”,自然界中的事物由于熟悉而变得美丽,昆虫也堪与贵族美女相比。时代、环境决定了《诗经》中天然富含生态美学思想。在农业社会,由于生产、生活和家族发展的需要,男性对女性的看法,是以劳动能力和生育能力为评价标准,而非美貌。这也是《诗经》爱以昆虫来比喻、赞扬女性美的原因之一。南北朝宫体诗对女性美的描摹就成了“争构纤微,竟为雕刻”了。作静物写生般的写女性的体态容貌服饰,艺术技巧是提高了,但是女性形象却不是鲜活生动的。《诗经》只画龙点睛、提纲挈领式地写精神气质,或者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地写女性外貌,如同“颊上画三毛”,却能形象毕现,气韵生动。

(三)男性明艳,女性素雅

《诗经》的男性服饰绚丽耀目,而女性服饰却素朴清淡。《诗经》中39次写到人的服饰色彩,33次是写男性的服色,女性只有6次。男性服色大都是朱、绿、玄、黄、青、金等艳色,而女性服饰以白色为主,如《卫风·硕人》、《郑风·丰》中的新娘都是锦衣外罩白衣,宣姜也是“蒙彼绉絺”,即穿着洁白的外衣。所以《诗经》以白色的花朵喻女性:“何彼禯矣,棠棣之华”(《召南·何彼禯矣》),王姬出行,繁盛装饰却一片洁白,如盛开的棠棣花。一般女性也是“出其东门,有女如荼”(《郑风·出其东门》),如白色的荼草花。男子也比作花,却是明黄鲜红,如“芸芸黄矣”的“裳裳者华”(《小雅·裳裳者华》)和水红的甘棠(《召南·甘棠》),所以钱钟书在《管锥篇》中说:“卫、齐风中美人如画像之水墨白描,未渲丹黄。”[2]。这是女性担当审美主体对男性进行审美观照的结果。

《诗经》是一个注重男性审美的时代[3-4]。审美是与社会生产力相适应的,女性地位的丧失导致对男性审美的弱化。女性的社会地位高,人格魅力强,不需要特别的外在装饰,亦能获得社会的尊重和爱戴。先秦时期,女性的社会地位虽未必高于男性,但是其时尚有母系氏族社会的某些历史因素残存,妇女的社会地位一定高于秦汉以后的男权社会,因此女性不需要以色事人、以容悦人,女性美便呈现于“素美”的特点。而秦汉以后,当女性沦为男性的附庸和赏玩之物,不得不以色事人,需要精心装饰以取悦男性,女性美就呈现出“艳美”、“韵美”的特点。

[1] 元江.风类诗新解[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6:110.

[2] 钱钟书.管锥篇:第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92.

[3] 马凤华.一个男装艳丽 女服素淡的时代——《诗经》服饰色彩透视[J].嘉应大学学报,2000(2):52-55.

[4] 马凤华.孔雀现象与诗经服饰色彩的性别错位[J].学术交流,2006(7):143-145.

[责任编辑 文 俊]

2016-11-03

本文为广东省社科规划后期资助项目“先唐诗歌的女性题材研究”(批准号:GD14HZW01)的阶段性成果。

杨林夕(971—)女,湖南岳阳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古代诗歌、古代小说、女性文学研究。

I222.2

A

1009-1513(2017)02-005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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