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的故事》中的创伤记忆研究

2017-03-23 20:18吴海林
长春大学学报 2017年11期
关键词:虚空创伤性博士

廖 峻,吴海林

(四川外国语大学 德语系,重庆 400031)

《象棋的故事》中的创伤记忆研究

廖 峻,吴海林

(四川外国语大学 德语系,重庆 400031)

作为一种特殊的记忆形式,创伤记忆近年来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本文以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生前创作的最后一本小说以及他中篇小说中的代表作《象棋的故事》为研究对象,借助于心理分析理论和德国学者阿莱达·阿斯曼的记忆理论,对B博士由囚禁经历所导致的创伤记忆以及由此带来的躯体症状和心理影响进行分析,从而得出B博士创伤的缘由及他的创伤记忆特点。

《象棋的故事》;斯蒂芬·茨威格;创伤记忆;心理影响

1 “创伤”与“创伤记忆”

“创伤”一词源自希腊语,意指伤口[1]。在医学上它指的是细胞组织受到伤害,如身体受外部力量侵害导致的流血、骨折等。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隐喻性地使用“创伤”这个词,比喻人类的心灵就如同皮肤组织一样,亦会受到意外事件的伤害[2]10。因此,在心理学上,“创伤”指的是心理伤害。心理创伤是人的一种强烈情感反应以及与人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的负性影响,它一般由主体的创伤性经历所引发。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我们所称的“创伤性”经历,指的是在短时间内某事件对人产生的一种刺激,这种刺激的强度让人无法像往常一样自我缓解,因此,它持久干扰内驱力[3]。它不仅损伤人的身体健康,也影响其情绪和行为,因为人们在经历这些创伤性事件后极易产生身体和精神上的问题,甚至患上心理疾病。在《心理创伤学》一书中,德国心理学家费希尔(Fischer)和里德塞尔(Riedesser)将“创伤”定义为:心理创伤是由于身处极端困境同个体防御功能之间失衡所引起的经历,个体往往伴随有无助和无法防备付出代价的感受,并且这种感受持续对自身和周围世界的理解产生动摇[4]。由此,我们可以认识到,心理创伤发生在对生命有威胁的极端情况下,如绑架、迫害、战争、强奸、虐待或是威胁生命的疾病以及危及生命的天灾等。但它不仅仅是由这些事件所引发,而是由危险的事件同个人的克服可能性之间的矛盾形成的。其次,并非是恐惧和压力引起了心理创伤,而是由于在受到威胁的环境影响下的无助和无法防备地付出代价的感受引起了心理创伤。最后,主观上不可思议的事件能够持续冲击我们对自我以及世界的认识。这种对自我认识的冲击往往表现为,他们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一种罪责感。与此同时,他们在心理上失去了对外界、对社会公正以及实际交际的现实原则的信任。这就是心理创伤的加工,特别是表现在与社会中同时代人的关系之中[5]。能够引起人们心理创伤的事件往往超越了人们日常经验的范畴,心理创伤便在创伤性事件以及当事人对此事件强烈的恐惧和无助感的共同作用之下使患者陷入极度的痛苦当中。这种状态会由于当事人无法自行消化创伤经历而渐渐渗入他们的行为和认知模式,并使之陷入抗争或逃避的矛盾之中。

创伤记忆是一种记忆主体记忆创伤性经历的特殊记忆形式,它能够引起个体心理、情绪以及生理的非正常状态。弗洛伊德对创伤记忆的理解就包含对童年早期经历的事件的记忆、青春期后经历的事件的记忆以及后期经历事件触发的对早年事件的记忆三个成分。在20世纪50年代以后,一些心理学家用信息加工的观点来解释记忆。按照他们的观点,记忆需要经过编码、储存与检索三个步骤,并且拥有感官记忆、短时记忆与长时记忆三种类型。长时记忆又分为程序性记忆与陈述性记忆。其中陈述性记忆指的是对事实资料的记忆,它的特征便是在必要时将所记得的事实情况陈述出来。由于记忆的对象不同,陈述性记忆又被分为经历性记忆和语义性记忆。前者是指有关个人生活经验的记忆,后者是个体对周围事物的认识,特别是对抽象符号意义的了解[6]。由此看来,创伤记忆属于陈述性记忆中对个人生活经验的记忆,具有必要时将所记得的事实陈述出来的特征。

而在德国著名学者、“文化记忆”奠基人之一的阿莱达·阿斯曼那里,创伤被理解为一种身体的写入,这种写入没有渠道转化成语言和思想,因此不能获得回忆这个状态。因为对于回忆来说,与自我保持距离的关系是有建构意义的,这种自我关系使得自我相遇、自我对话、自我双重化、自我关照、自我变形、自我演绎、自我经历成为可能,但这种自我关系在创伤的情况下无法产生,因为创伤使某种经验与人密切地、不可脱离地和不可消除地联系在一起[7]319。记忆所具备的功能是记录和储藏。经验、经历一旦被记下来或存放好,就可以长久储存并且可靠地重新取回。而回忆的力量取代了记忆所具备的记录和储藏的技巧,它以很大的自由度对现存的记忆材料进行加工。如在《回忆空间:文化记忆的形式和变迁》中,在论述华兹华斯与时间的伤口这一章节中,阿莱达·阿斯曼认为,在华兹华斯那里,回忆的任务是最广义的美化和治疗:变得苍白的被重新染色,已经失去的被重新建立,痛苦的得到缓解。这些伤口虽然没有通过回忆得到治愈,但是痛苦减轻了[7]99。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回忆具有某种建构和自我关照的功能。但是,经历过严重心理创伤的人无法与自我保持距离,他们无法把自我分裂成一个回忆的和被回忆的自我,也就是不能与自我保持距离,从而重新建构自我,使自我得到关照。

综上所述,创伤记忆并不是没有用言语表述的可能性,患者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将所记得的事实陈述出来,但患者并不能通过回忆这个状态使自己得到治愈。反而陈述创伤记忆让患者陷入了与自己抗争的矛盾之中。这种与自己抗争的矛盾会再次让患者陷入焦虑、痛苦,甚至是精神错乱,由此加重心理创伤带来的伤害。

2 B博士的创伤经历及创伤记忆

《象棋的故事》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叙述者“我”在船上偶遇国际象棋冠军岑托维奇,为了探寻这位性格孤僻的怪才的秘密,特意设下棋局,引诱他上钩,不料却在观众中引出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高手”,即B博士。为了说服B博士与岑托维奇单独对弈,“我”与B博士进行了单独交谈,而B博士借此向“我”讲述了他被法西斯分子利用“单间囚禁法”折磨到中了“棋毒”而精神错乱的悲惨经历。

希特勒上台之后大肆掠夺教会和修道院财产,盖世太保盯上了B博士及其私下受委托管理大修道院财产的律师事务并逮捕了他。出乎意料的是,B博士并没有像大部分人那样被送进集中营,受到侮辱、拷打和刑讯,而是被送进大都会饭店,并且住一间单间。这听起来极其人道,但绝不是一种人道的待遇,而是纳粹掏空心思想出来的更加狡猾的方法,为的是从他们嘴里逼出他们所需要的“材料”,在他们身上逼取金钱或重要情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纳粹将B博士置于完全的虚空里。房间里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到处是一片没有时间和空间的虚空,这种虚空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当B博士讲述到自己被单独囚禁时,叙述节奏明显变慢,他对这种压迫心灵的“虚无”作了非常细致入微的刻画:“我看不见一张人的脸,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从早晨到夜晚,从夜晚到早晨,眼睛、耳朵以及所有其他感官都得不到一丝养料,你成天寂寂一身,茕茕孑立,守着桌子、床、窗户、洗脸盆等四五件不会说话的东西,一筹莫展……整天没什么事可做,没什么东西可听,没什么东西可看……你等啊,等啊,等啊,你想啊,想啊,想啊,直到太阳穴发痛,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仍是孤独一人,孤独一人,孤独一人。”[8]34-35在紧凑地讲述了被审讯的过程后,B博士表示,“审讯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审讯以后回到我那虚空之中”[8]36。叙述视角重新回到描绘这种折磨人心理的虚无的感受上来。在这种虚空的环境下,B博士失去了时间与空间意识,变得无依无靠。在叙述的过程中,B博士不断重复的短句“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周围都是同样的东西,始终都是这些东西,从来不会改变,真是可怕”[8]37等,真实地反映出B博士在当时那种完全虚空的环境中无比压抑和孤独的内心感受。由此可以看出,把人单独囚禁在饭店的房间里对人精神上的摧残何其厉害。

人类心灵本身具有某种防御机制,当现实状况远超过个人所能掌控的状态时,防御机制也会相对地比较激烈和极端。弗洛伊德在谈论精神病的病程时,提到妄想的作用:妄想,就如同衣服补丁的功能,将自我与现实环境之间的裂缝加以缝补,避免崩溃。对于一个脆弱的人格而言,妄想的补丁作用避免了因面对现实而可能随之而来的精神与心理上的崩溃[2]11。当B博士意识到自己的神经开始松弛之后,他便努力通过想事情、背诵和演算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为的是让自己不屈服于这样虚空的无形压力。尽管这样,由于在虚空里人的记忆缺少附着力,他并不能将思想完全集中在上面。这时,B博士就会不断地出现这种想法:“他们知道什么?我昨天说了些什么,下次又该说什么?”[9]38人们难以想象在没有空间、没有时间的情况下时间的漫长,也无法想象周围的虚空会如何摧毁人的心灵。这时,B博士原先在被审讯时的冷静沉着、深思熟虑不复存在,他的脑子逐渐混乱了,精神也变得十分脆弱。纳粹这种对精神和心理的折磨起到的作用在一天晚上达到了高潮:“在我快要憋死的当间,看守恰好给我送饭来,于是我就突然朝他背后喊:‘您带我去审讯!我什么都交代!什么都交代!我要交代文件在哪儿,钱在哪儿!我统统都交代,彻底交代!’”[8]39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B博士却意外偷到一本棋谱。这使他获得了一件神奇的武器来抵御令人窒息的时空的单调,摧毁了包围着他的虚空。B博士将棋盘连同棋子投影在自己的脑子里下棋,这使他原本受到损害的思维能力又重新活跃和振奋起来。当棋谱上的棋局失去魅力后,他又尝试自己发明新的棋局,并与自己对弈。这种自我对弈的精神状态以意识的完全分裂为前提,并且十分荒谬。但是,为了使自己不陷入精神错乱或智力的彻底颓废中,B博士别无选择,只能去做这样一件荒唐的事,以免被周围恐怖的虚空压垮。

B博士无辜受到监禁,并且长期受到别人精心策划的心理折磨。这样的事件无疑是具有创伤性的事件,这种创伤事件远超出个人所能理解与掌握的程度,使人陷入困境。不论是否认这种创伤性事件,通过妄想的补丁作用将自我与现实环境之间的裂缝加以缝补,还是对外界刺激的过滤筛选功能,已经不能完全发挥功效,以致于内心的激烈、澎湃与现实世界所发生的悲惨相互对应。个人的日常生活、对生存环境的信赖以及心理防御机制通通被瓦解,同时面对来自内心深处与真实世界所带来强大而令人窒息的焦虑感、原始的恐惧感。创伤性事件所带来的效应不仅击溃了抵御焦虑的防御机制,也使得内心的焦虑得以确认。在这种极端情况下,B博士的自我对弈从乐趣变成了欲望,从欲望又变成了一种强制、一种棋瘾、一种疯狂的愤怒,最终导致他心理崩溃而发狂。

B博士直接向“我”讲述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就像直接面对读者进行内心独白。他的讲述表面上看似对话,实际上就像一个医生通过诱导的方法,让病人把自己内心被压抑的一切吐露出来[9]118。这段非同寻常的创伤记忆,通过B博士的陈述将恶势力如何造成人的心理创伤这一方面深刻地表现了出来。

3 纳粹对人性的摧残

从B博士对这段记忆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创伤性经历对他的内心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因为只要他一提到这种心理的创伤,情绪和生理上就会产生波动。他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曾有过两次停顿,这恰好是他所叙述的故事情节发生变化的时刻。第一次,在讲到自己被捕的时候,“B博士停下来点了一支烟”[8]32,这时他的右嘴角抽搐了一下,并且每隔几分钟就要抽搐一下。这使B博士脸上的神情显现出心神不安。第二次,在讲到他如何因象棋而精神错乱的时候,“B博士往躺椅上一靠,闭了一会儿眼睛。他仿佛要把令人心烦意乱的回忆强压下去似的。他左边嘴角上又出现了奇怪的抽搐,他无法控制的抽搐”[8]48。这段创伤不仅影响他的情绪和心理,也将影响他的一生,由于他的正常状态被摧毁了,其重新社会化变得十分困难。

将B博士与岑托维奇相比,更让读者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无奈:乡村少年岑托维奇依靠这种国际象棋上的单方面天赋找到了毕生的事业,而B博士却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依靠这种游戏才不至于让自己在绝对的虚空中崩溃。一个冥顽不化、迟钝笨拙的人可以在几十年里把他所有的思维能力都献给象棋,自己却没有发狂,而智慧且富有教养的B博士却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被象棋折磨到中了棋毒,甚至精神错乱。这种精神分裂无疑会给B博士带来无尽的后遗症。虽然个体的心灵会本能地通过各种防御机制来保护自己,但是一旦再次接触与创伤性事件有关的事或活动时,就会出现明显的生理反应,如上述B博士叙述自己创伤时产生的抽搐。在小说最后,B博士想下一盘棋来对自己做个试验,也恰恰证明了,人在经历过创伤性事件后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问题:在与岑托维奇对弈的过程中,由于岑托维奇考虑的时间长了,B博士被激怒了。“他在椅子上心神不安地动得厉害。由于烦躁不安,他一会儿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岑托维奇思考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发心烦意乱,在等待的时候他的嘴边强压着一股子火气,几乎是一股子敌意。”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他走来走去显得很急,然而他的脚步所迈经的那个房间范围每次都是一样的,这就仿佛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每次都碰到一个看不见的障碍物,迫使他不得不往回走。”[8]60-61这无意中重现了他从前那件囚室的尺寸和他在囚禁岁月里的行为——双手抽搐,肩膀蜷缩,同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一样跑来跑去。在继续的对弈过程中,B博士的举止变得越来越奇怪,他开始兴奋过度,恶狠狠地放声大笑,说话语调激烈,近乎粗鲁直到他陷入精神错乱。

4 结语

造成B博士心理创伤的是在特殊背景下的强恶势力法西斯。他们对人身体的折磨已经令人发指,更残忍的是他们对人心理上的摧残和由此造成的人性的扭曲。法西斯别有用心地将B博士投入到无尽的虚空中,让他饱受精神和心理的折磨,最终导致他与自己对弈而人格分裂,留下永久的心理创伤。这段创伤记忆也将伴随着B博士终生,使他不能接触与创伤性事件有关的东西,妨碍他与人的交际。这段记忆与他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起,尽管他可以尝试将它陈述出来,将内心的压抑吐露出来,但每一次的陈述也使他陷入与自己的对抗之中,加重他的焦虑和痛苦。

对于被囚禁的B博士来说,象棋是他在那段创伤经历中唯一获得的抵抗心理崩溃的方式,但到最后却成为了极易引起他创伤记忆的物品。盖世太保虽然没有让他受皮肉之苦,却要从心灵上去腐蚀他,迫使他说出机密。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用与自我对弈的方法来挑战心理的极限,是B博士被逼无奈下唯一的运动方式。我们可以设想,如果B博士没有偶然偷到那本棋谱,那么他的心灵将极有可能被纳粹恶毒地折磨至投降甚至发疯。作者利用“找到棋谱—艰难度日—留下永久的心理创伤”这一情节发展线索,无非是想更戏剧化地塑造人物,表示出象棋对于B博士来说是一种可悲的拯救。

[1] Seidler Günter H. Psychotraumatologie:Das Lehrbuch[M].Stuttgart:Kohlhammer Verlag, 20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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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reud Sigmund.Vorlesung zur Einführung in die Psychoanalyse[M].Frankfurt am Main: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1991: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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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施琪嘉.创伤心理学[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6:35.

[7] 阿莱达·阿斯曼.回忆空间:文化记忆的形式和变迁[M].潘璐,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8] 茨威格·斯蒂芬.象棋的故事[M].韩耀成,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9] 张晏.茨威格中短篇小说叙事研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柳 克

ResearchofTraumaticMemoryinChessStory

LIAO Jun, WU Hailin

(German Department, 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31, China)

Traumatic memory has drawn wide attention in recent years due to its special memory form. The thesis choosesChessStoryas the research object, which is the masterpiece of Austrian author Stefan Zweig’s medium-length novels as well as the last novel during his lifetime, to analyze the traumatic memory and its additional effects of physical symptom and psychological effect resulted from Dr.B's imprisoned experience with the help of psychological analysis theory and Germany scholar Aleida Assmann's memory theory, so as to reach the conclusion of Dr.B's trauma and the features of his traumatic memory.

ChessStory; Stefan Zweig; traumatic memory; psychological effect

I521.074

A

1009-3907(2017)11-0041-04

2017-07-05

四川外国语大学校级科研创新项目(SISUYY201609)

廖峻(1977-),男,四川成都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德语文学研究和教育教学管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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