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人纪录片怎么拍成

2017-12-10 19:03
新传奇 2017年42期
关键词:焦点访谈小平纪录片

领导人纪录片怎么拍成

准备拍摄纪录片《邓小平》时,为了解除后顾之忧,我就想让人先去探探风。当时小平同志正在上海过春节,我就派人去摸了摸底,他们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不过,小平同志身边的人提了几点建议:如果要拍,集数不可以超过《毛泽东》,而且要有一首好的主题歌。

从《东方时空》到《焦点访谈》

央视真正的电视新闻改革,是从1993年5月1日开播的《东方时空》开始的。为这个栏目的名字敲下最后一锤的还是我(央视原台长杨伟光)。

当时我们都想给这个新创办的栏目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在商讨的过程中,或许是因为那一年是毛泽东诞辰100周年的缘故,大家一直陷在“太阳”情结中。筹备小组最开始报上来的名字是《新太阳60分》,寓意每一天都是新的。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意思,但再三思考,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把孙玉胜(时任新闻采访部副主任)找来,说:“你们是否考虑换一个名字?‘新太阳’会让人误会,人家会反问,难道还有老太阳吗?”

但是,这些年轻人都很喜欢这个名字,坚持要用这个名字,最后还是我下了定论:“你们不要坚持了,谁都知道过去把毛主席比成太阳,你来个新太阳是什么意思?当然你不一定这么想,但是有的人看了会这么想,说新太阳是否定毛泽东……你们再多想一些题目,我们从中再做选择。”

又过了几天,他们来找我时,拿出了十多个名字让我挑选。当我看到“东方时空”这个名字时,当真是被触动到了——很大气,很有创意,而且有着丰富的内涵,丁关根同志(时任中宣部部长)也很欣赏这个名字。

我当即就在“东方时空”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节目名称就这样定了下来。

1993年年底,我们又开始酝酿新的改革。那是11月,我找到沈纪(时任台长助理),说:“如果在黄金时段办一个类似《焦点时刻》(《东方时空》的一个小栏目)的焦点栏目,难度很大,风险也很大;但如果把握得好,轰动效应也会很大。你们敢不敢干?敢干,《新闻联播》后的广告黄金时段给你们。”

那个时候,我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社会需要一档这样的节目,如果办得好,中国将拥有属于自己的高水平的深度新闻评论栏目,意义不可估量。一周后,沈纪给我的答复是:“杨台长,我们敢干。”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焦点访谈》这个承载着太多人期待与情感的栏目,于1994年4月1日19点38分正式开播,每期13分钟。

杨伟光

《焦点访谈》火了!火到什么程度呢?《新闻联播》中观众最关心的一句话,往往是主持人的最后一句——预报当天《焦点访谈》即将播出的内容。

《焦点访谈》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一个报道也许关乎一个人的前程命运和政治荣辱。如山西省的假酒害死人事件被《焦点访谈》曝光后,引起江泽民总书记的关注,他作出批示:卖出去的要全部收回封起来。

纪录片《毛泽东》和《邓小平》

1993年年初,为了庆祝毛泽东诞辰100周年,中宣部发出宣传通知,其中一项就是拍摄一部电视片。

8个月后,新中国第一部领袖纪录片完成了。但是,它还需要审,审核通不过照样不能播。一开始谁都不敢审,广电总局不审,中宣部也不审,因为大家心里都没数。后来,在纪录片制作进入尾声后,我们把该片的总顾问薄一波同志亲自请过来审看,一共12集,他看了1集就说:“很好嘛!”我们才放下心来。这部纪录片播出后,立即引起巨大轰动,收视率达到28.9%。

在《毛泽东》之后,我们会拍什么,这是大家都非常关心的,答案也许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我们拍摄了《邓小平》。

在确定这个选题之后,我们首先就面临一个大问题:拍《毛泽东》时毕竟他已经去世了,难度会小一些,但《邓小平》不一样,小平同志还健在,行不行呢?

为了解除后顾之忧,我就想让人先去探探风。当时小平同志正在上海过春节,我就派人去摸了摸底,他们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不过,小平同志身边的人提了几点建议:如果要拍,集数不可以超过《毛泽东》,而且要有一首好的主题歌。

这次我们还是和中央文献研究室合作,我们写了报告递到上面,上面表示同意,可以搜集资料,但不能成立“邓组”,要靠《毛泽东》的影响接着做这个。

经过三年的拍摄,在1996年年末,片子出来了。主题歌就是脍炙人口的《春天的故事》,这首渲染力强又切合主题的歌曲着实为片子增色不少。

同《毛泽东》一样,谁来审是个大问题。为此,我们做了40多盘录像分别送给中央领导观看,但很长时间后,谁都没有表态。

后来我们有点急了,我就给时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曾庆红同志打电话,问:“《邓小平》这个专题片领导看了没有?怎么说?”他说不错。然后,我又建议说,我们认为1997年元旦是播出的最好的时机。过了一个多礼拜,他给我打电话,说同意元旦播出。

就这样,1997年元旦,《邓小平》正式和观众见面了。据说片子播出时,小平同志是在医院里,别人扶他起来看,他笑了笑。没想到,片子播出后不到两个月,小平同志就去世了。他去世后,中央台和各个地方电视台都播放了这部片子,成了播出次数最多的文献片。

直到今天想到这件事,我还是忍不住心生感叹。如果1997年元旦这个片子没播,以后就很难再播了,因为要和一系列评价、悼词对口径,必然要大改。但播出后则完全不一样,他们写东西反倒要参考我们的片子。

2600 万冒险买《雍正王朝》

对于中央电视台的电视剧播出来说,1995年是一个分水岭。在1995年之前,电视剧更注重追求数量的增长,1995年起,我们实施了“精品工程”——央视第一套每天播一集优秀电视剧。《三国演义》《水浒传》《雍正王朝》《北京人在纽约》等热播剧,正是这一策略的成果。

当时我们收购地方台的节目,价格比较便宜,2万一集,这样一来,他们赚不到什么钱,很难形成良性循环。为了鼓励出精品,我提出,把电视剧的收购价格从2万一集提到8万一集,同时还对优秀电视剧给予奖励。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雍正王朝》。这是胡玫导演的一部电视大片,长达44集。这部片子有两个特点:一是贵,胡玫找到中国电视总公司,开价3200万,立刻被拒绝了,地方台在当时更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转了一大圈,虽然不少人觉得这的确是一部好片子,依然没有卖出去;二是涉及敏感问题,政治导向有些难把握,比如片子的大背景是“反腐反贪、抗击洪水”,与1998年的现实惊人地相似。

所以,当我决定买下《雍正王朝》时,对于能不能播以及适不适合“此时”播还有些拿捏不准。我决定先送中央领导审看,如果他们说好,那我们就播;如果他们说不行,那只能当这2600万打了水漂。

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底。要知道,260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不能顺利播出,可是严重失职。

但没想到,上面很快有了反馈意见。先是李鹏同志说不错,这部剧是历史剧中的精品,他甚至还给我们指出了字幕上的一个错字。接着是吴邦国同志和罗干同志等几位中央领导的办公室也打来电话,肯定了这部剧。

这下我的心就踏实了,将电视剧安排在1999年元旦正式播出,且一集未删。不出所料,电视剧播出后,不仅创下收视新纪录,收益也非常可观,仅首轮广告收益就超过了6000多万。

(《我在央视当台长》杨伟光(口述)/刘世英(编著),新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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