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耐力运动使心肌氧化应激—自噬通量—凋亡信号向稳态平衡的变化趋势调整

钱帅伟

摘 要：探討交通相关微粒（diesel exhaust particles，DEP）悬液急性滴注对心肌氧化应激、细胞自噬和凋亡信号的影响及急性耐力运动的调节功能与干预作用。方法：8周健康雄性C57BL/6小鼠，随机分为对照组（Con）、急性耐力运动组（AE）、急性染毒组（DEP）和急性耐力运动+染毒组（AE+DEP），每组均6只。DEP组和AE+DEP组进行一次急性DEP染毒滴注（1 mg/kg）。随后，AE组和AE+DEP组进行一次75% ■O2 max的急性耐力跑台运动（12 m/min，90 min）。运动后恢复12 h后断颈椎处死，摘取心脏。酶标仪测心肌氧化应激水平（MDA、SOD、CAT和H2O2等），Western blotting测心肌自噬相关蛋白（Atg5、LC3、P62、Beclin1和UVRAG等）和凋亡相关蛋白（Caspase 3和PARP等）表达水平。结果：1）DEP可使心肌MDA和H2O2含量显著升高，CAT活性明显下降，而急性耐力运动可显著抑制DEP介导的心肌MDA和H2O2含量升高，并抑制CAT活性下降；2）DEP可显著上调心肌自噬蛋白Atg5、LC3-Ⅱ表达和LC3-Ⅱ/LC3-Ⅰ比率，降低P62蛋白表达，但Beclin1通路自噬关键蛋白Beclin1和UVRAG表达却无显著变化，而急性耐力运动可显著抑制DEP介导的心肌Atg5和LC3-II蛋白表达升高、LC3-Ⅱ/LC3-Ⅰ比率上调，并抑制P62蛋白表达下降，但对Beclin1和UVRAG蛋白表达未造成显著影响；3）DEP可显著上调心肌凋亡相关蛋白Caspase 3和PARP的表达，而急性耐力运动可抑制心肌Caspase 3蛋白过量表达，并显著降低PARP蛋白表达。结论：DEP可使心肌产生明显的氧化应激反应，致使心肌自噬通量水平过量增加，进而诱导心肌细胞凋亡。急性耐力运动可下调心肌氧化应激水平，抑制DEP介导的心肌自噬过度激活和细胞凋亡。提示：急性耐力运动使心肌氧化应激-自噬通量-凋亡信号具有向稳态平衡方向发展的变化趋势。

关键词：急性耐力运动；心肌组织；交通相关微粒；氧化应激；细胞自噬；凋亡信号

中图分类号：G 804.4 文章编号：1009-783X（2017）06-0571-06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 Objective： To discuss the effects of diesel exhaust particles （DEP） on cardiac oxidative stress， autophagy flux and apoptosis signal， reveal the regulatory function and interventional effect of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Methods： Eight-week-old C57BL/6 mice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control group （Con），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group （AE）， acute DEP administration group （DEP） and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combined with DEP group （AE+DEP）. DEP and AE+DEP groups were instilled DEP suspension （1mg/K歌） intratracheally. Later， AE and AE+DEP groups performed acute endurance treadmill running at a speed of 12m/min for 90 min after DEP suspension or saline administration. Mice were executed by breaking their cervical vertebra and hearts were excised after physical recovery for 12h. Microplate reader was used to detect cardiac oxidative stress level （MDA， SOD， CAT， H2O2， etc.）. Western blotting analysis was used to detect cardiac autophagy related proteins （Atg5， LC3， P62， Beclin1，UVRAG， etc.） and apoptosis related proteins （Caspase 3 and PARP）. Results： 1） DEP could significantly increase the contents of cardiac MDA and H2O2， as well as reduce the activity of SOD， while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could reverse these abnormal changes. 2） DEP could significantly increase cardiac Atg5， LC3-Ⅱ protein levels and the ratio of LC3-Ⅱ/LC3-Ⅰ， reduce p62 protein level， while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could reverse these abnormal changes. Both DEP and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exert little effect on Beclin1and UVRAG protein levels. 3） DEP could significantly increase apoptosis related proteins （Caspase 3 and PARP） levels， while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could reverse these abnormal changes. Conclusions： DEP could significantly up-regulate cardiac oxidative stress， excessively increase cardiac autophagy flux， and eventually lead to apoptosis. But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could down-regulate cardiac oxidative stress， depress DEP-induced excessive autophagy flux and apoptosis signal. It means that "cardiac oxidative stress， autophagy flux and apoptosis" has the tendency to gain homeostatic balance under the action of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endprint

Keywords： acute endurance exercise； cardiac muscular tissue； diesel exhaust particles； oxidative stress； autophagy； apoptosis signal

交通相关微粒（diesel exhaust particles，DEP）是一种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重要致病因子，其化学成分主要有一氧化碳、碳氢化合物、氮氧化合物、二氧化硫、多环芳烃化合物和含铅化合物等[1-2]。大量流行病学及动物实验研究表明，急慢性DEP暴露不仅严重损害呼吸系统、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和生殖系统的健康，还能改变心血管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增加高血压型糖尿病、心肌梗塞和动脉粥样硬化等慢性疾病的发病率与死亡率[3-4]。目前，研究已充分证实，DEP本身或其携带的表面活性物质促发的系统性氧化应激是其损害心血管系统功能，进而诱发或加重心血管疾病的重要病理机制[5-6]。

氧化应激是细胞在遭受内源或外源性应激源（如大强度运动、电离辐射、颗粒物和DEP暴露等）强烈刺激时，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过氧化氢酶（catalase，CAT）和谷胱甘肽过氧化酶（glutathione peroxidase，GPX）等内源性抗氧化系统与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和过氧化氢（hydrogen peroxide，H2O2）等氧化系统的氧化还原平衡被打破，自由基产生能力超过其消除能力，心肌细胞氧化损伤随即发生[3，7-8]。DEP或其携带的表面活性组分可介导细胞氧化应激反应，进而级联性激活自噬通量信号网络[9]。适度的自噬通量水平可作为细胞自身的一种内置性防御机制，清除DEP所致的氧化损伤蛋白或破损衰老细胞器，抑制细胞再度氧化损伤；但自噬的过度激活则可过多降解胞浆蛋白质和细胞器等亚细胞组件，加剧氧化应激反应，甚至可能诱发自噬介导的细胞凋亡[9-10]，因此，稳定自噬通量水平可能是抑制心肌细胞凋亡，缓解DEP所致健康损害的有效手段。

耐力运动（包括急性耐力运动和长期耐力运动）是调节细胞代谢稳态的积极性手段。以前研究认为，耐力运动可通过上调自噬水平，维持心肌、骨骼肌和肝脏等外周组织的代谢稳态[11-12]；但也有研究[13]发现，耐力运动可在阿霉素（doxorubicin，DOX）诱导的氧化应激致自噬过度激活时，下调自噬水平，抑制其介导的细胞凋亡。据此，耐力运动或许也能平衡DEP介导的心肌氧化应激、细胞自噬与凋亡信号的失衡状态。基于此，本研究建立急性DEP染毒诱导的急性心肌损伤模型，探讨DEP对心肌氧化应激、细胞自噬和凋亡信号的影响及急性耐力运动的调节功能与干预作用。相关研究成果将为DEP暴露下健康人和心血管疾病患者科学合理地进行体育锻炼提供理论支撑与参考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實验动物

8周龄健康雄性C57BL/6小鼠共24只，体质量（22±2.1） g，适应性饲养1周，随机分为4组：对照组（Con）、急性耐力运动组（AE）、急性染毒组（DEP）和急性耐力运动+染毒组（AE+DEP），每组均6只。各组小鼠分笼饲养，自由饮水饮食，饲养温度20～23 ℃。

1.2 实验方案

DEP采集于某市区交通拥堵地段，收集在玻璃纤维滤膜，经超声振荡、离心、真空干燥和称重等系列操作后，置-20 ℃保存[3]。使用前制成0.9%生理盐水（含Tween 80，0.01%）染毒悬液，超声振荡，灭菌混匀，4 ℃备用。DEP组和AE+DEP组经戊巴比妥钠麻醉（60 mg/kg），采用气管滴注法进行一次急性DEP染毒悬液滴注（1 mg/kg）[3]，其他组注入等剂量生理盐水。AE组和AE+DEP组在正式实验前进行适应性跑台运动（10 min，10 m/min，3 d）。DEP滴注后，AE组和AE+DEP组随即进行一次75% ■O2max的急性耐力跑台运动（12 m/min，90 min）[14]。

1.3 动物处死及取材

急性耐力跑台运动后过夜恢复12 h，断颈椎处死，迅速摘取心脏，冰冷生理盐水清洗，切成若干块，冻存管分装，迅速置液氮速冻，随后置-80 ℃超低温冰箱保存，待测。

1.4 生化指标检测

心肌组织蛋白定量采用考马斯亮蓝法，MDA、SOD、H2O2、CAT等试剂盒均购自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按照附带说明书进行实验操作。酶标仪检测吸光度，根据给定公式进行数据分析和计算。

1.5 Western Blotting

冰上取心肌组织50 mg，置入装有磁珠的研磨管中，剪碎，按质量/体积比1∶7加入含蛋白酶及磷酸酶抑制剂的RIPA裂解液，放入磁珠匀浆仪，以3.55 m/s的速度匀浆3次（每次间隔时间均冰置5 min），冰上裂解20 min，14 000 g，4 ℃离心20 min，取上清，BCA法测蛋白含量，调整至统一浓度，95 ℃变性，分装，-80 ℃冰箱保存。根据蛋白分子质量大小，采用8%、10%或12%的分离胶电泳，将蛋白转至PVDF膜，用5%脱脂奶粉封闭，一抗4 ℃孵育过夜，TBST清洗3～4次，每次5～10 min，用HRP标记二抗室温孵育2 h，TBST清洗3～4次，每次5～10 min，ECL显影，AlphaEaseFC型凝胶成像系统冷光扫膜。实验所需抗体Atg5、LC3、P62、Beclin1、UVRAG、Caspase 3和PARP均购自Abcam或CST公司，使用AlphaEaseFC软件对所捕图像进行灰度值分析。

1.6 数据处理

各组实验数据均采用X±S的形式表示，并使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单因变量双因素方差 （Univariate Analyses of Variance）分析，采用GraphPad Prism软件作图。P<0.05为显著性标准，P<0.01为非常显著性标准。endprint

2 结果

2.1 DEP对心肌氧化应激的影响及急性耐力运动的调节作用

MDA和H2O2是反映心肌氧化系统功能的重要指标，SOD和CAT则是反映心肌抗氧化系统功能的关键指标。通过检测MDA和H2O2含量、SOD和CAT活性可间接衡量心肌氧化应激水平和氧化损伤程度。DEP组心肌MDA、H2O2含量均显著高于Con组（P<0.05；P<0.01），AE+DEP组心肌MDA、H2O2含量显著低于DEP组（P<0.05；P<0.01），如图1A和1C所示。DEP组心肌T-SOD活性与Con组比较虽然均呈降低态势，但差异不具显著性（P>0.05），AE+DEP组心肌T-SOD活性与DEP组比较亦无显著性差异（P>0.05），如图1B所示。DEP组心肌CAT活性显著低于Con组（P<0.05），AE+DEP组心肌CAT活性与DEP组比较虽然呈升高态势，但差异不具显著性（P>0.05），如图1D所示。结果表明：DEP可使心肌MDA和H2O2含量显著升高，CAT活性明显降低。急性耐力运动则可抑制DEP介导的心肌MDA和H2O2含量升高，抑制CAT活性下降，下调心肌氧化应激水平，抑制心肌氧化损伤。

2.2 DEP对心肌自噬相关蛋白表达的影响及急性耐力运动的调节作用

Atg5、LC3和P62是心肌自噬进程中的重要蛋白，可间接衡量心肌自噬通量水平。Beclin1和UVRAG是Beclin1复合物通路中的关键自噬蛋白，其表达情况可衡量自噬的激活是否由该通路介导。DEP组心肌Atg5、LC3-Ⅱ蛋白表达和LC3-Ⅱ/LC3-Ⅰ比率均显著高于Con组（P<0.05；P<0.05；P<0.05），AE+DEP组心肌Atg5、LC3-Ⅱ蛋白表达和LC3-Ⅱ/LC3-I比率显著低于DEP组（P<0.05，P<0.05，P<0.05），如图2A、2B和2C所示。DEP组心肌P62蛋白表达显著低于Con组（P<0.05），AE+DEP组心肌P62蛋白表达与DEP组比较无显著性差异（P>0.05），如图2D所示。DEP组心肌Beclin1、UVRAG蛋白表达与Con组比较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AE+DEP组心肌Beclin1、UVRAG蛋白表达与DEP组比较亦无显著性差异（P>0.05），如图2E和2F所示。结果表明：DEP可显著升高心肌自噬蛋白Atg5、LC3-Ⅱ表达水平和LC3-Ⅱ/LC3-Ⅰ比率，降低P62蛋白表达，进而上调心肌自噬通量水平；但DEP对Beclin1通路关键自噬蛋白Beclin1和UVRAG表达未造成明显影响。急性耐力运动可显著抑制DEP介导的心肌Atg5和LC3-Ⅱ蛋白表达增加、LC3-Ⅱ/LC3-Ⅰ比率上调，抑制P62蛋白表达下降，但对Beclin1和UVRAG表达未造成明显影响。

2.3 DEP对心肌凋亡相关蛋白表达的影响及急性耐力运动的调节作用

Caspase 3和PARP是心肌凋亡通路中的关键蛋白，其表达情况可衡量心肌细胞凋亡水平和凋亡程度。DEP组心肌Caspase 3、PARP蛋白表达显著高于Con组（P<0.05，P<0.05），AE+DEP组Caspase 3蛋白表达与DEP组比较虽然呈下降态势，但差异不具有显著性（P>0.05）；AE+DEP组PARP蛋白表达显著低于DEP组（P<0.05），如图3A和3B所示。结果表明：DEP可促进心肌凋亡关键蛋白Caspase 3和PARP的表达，诱导心肌细胞凋亡。急性耐力运动则可适度抑制心肌Caspase 3的蛋白表达上调，显著降低PARP的蛋白表达，进而抑制DEP介导的心肌细胞凋亡。

3 分析与讨论

心肌细胞中同时存在内源性氧化系统与抗氧化系统。正常生理情况下，心肌抗氧化系统可及时清除内源性自由基，从而维持氧化系统与抗氧化系统的动态平衡，稳定心肌氧化还原状态。当细胞受到氧化损伤信号剧烈刺激时，心肌氧化系统与抗氧化系统的稳态效应失衡，胞浆自由基大量聚集，从而导致心肌氧化应激损伤，并可能对心肌结构和功能造成严重损害。

DEP是一种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重要致病因子，被认为是颗粒物的“头号元凶”。DEP首先在肺部沉积，并穿过肺-毛细血管屏障，进入心血管系统。一方面通过影响交感-副交感神经的平衡机能或产生自由基和细胞因子等物质，导致心肌氧化应激损伤；另一方面，进入血液循环的金属离子、自由基和有机组分等物质也可介导心肌氧化应激反应，进而对心肌结构和功能造成严重损害[6]。Okayama等[15]研究发现，DEP携带或产生的超氧阴离子（O2-）、过氧化氢（H2O2）、羟基自由基（·OH）等活性氧类物质是导致心肌氧化损伤的关键病理机制，而补充活性氧清除剂N-（2-巯基丙酰基）甘氨酸（2-MPG）、抗氧化剂SOD和CAT则可降低DEP所致的心肌细胞毒性损伤。Nemmar等[3]研究发现：DEP滴注24 h后，心肌氧化应激水平上升，表现为心肌抗氧化酶SOD活性降低；但谷胱甘肽还原酶（glutathione reductase，GR）活性却代偿性增加。提示：心肌细胞对DEP介导的氧化还原失衡具有敏感的急性应答反应能力。可知，氧化应激是DEP致心肌损伤及其功能异常的重要病理机制。

本研究建立DEP介导的急性心肌损伤模型，发现：DEP可使心肌MDA、H2O2含量显著升高，CAT活性明显降低，SOD活性亦有微量减弱。提示：DEP携带或产生的自由基、细胞因子等物质可能造成了心肌氧化系统与抗氧化系统的稳态失衡，使内源性抗氧化物不能有效清除自由基，引起脂质过氧化反应，甚至可能导致心肌细胞膜、线粒体膜和内质网膜氧化损伤。有氧耐力运动作为重建细胞氧化系统与抗氧化系统动态平衡效应的重要方式，可增强抗内源性抗氧化酶活性，抑制细胞氧化应激损伤[16]。AVILA等[17]研究表明，DEP可降低肺GSH和非蛋白巰基（non-protein sulfhydryl，NPSH）水平，加剧肺氧化应激反应，高强度游泳运动则可上调肺CAT、GSH和NPSH水平，抑制DEP介导的肺氧化应激。Vieira等[18]研究发现：有氧耐力运动可显著降低DEP介导的肺氧化应激、炎症反应和胶原沉积，其机制为，通过阻遏肺ROS和活性氮（RNS）释放，抑制氧化应激；通过抑制肺角蛋白趋化因子（keratinocyte chemoattractant，KC）、肿瘤坏死因子ɑ（tumor necrosis factor-ɑ，TNF-ɑ）、IL-1β和IL-6等因子的释放，减轻炎性损伤，减少胶原沉积，抑制肺病理性改变。本研究建立75% ■O2max的急性耐力运动（12 m/min，90 min）恢复12 h小鼠模型，发现急性耐力运动可抑制DEP介导的心肌MDA和H2O2含量升高，抑制CAT活性下降，进而促进心肌抗氧化功能的恢复与提高，降低心肌氧化应激水平，抑制心肌氧化损伤。endprint

DEP不仅能造成心肌氧化系统与抗氧化系统的稳态效应失衡，使氧化应激水平提高，导致心肌氧化损伤，还能对细胞自噬和凋亡信号网络造成显著影响。细胞自噬是近期生命科学和运动科学领域的重要研究靶点，禁食、能量匮乏、运动、颗粒物、肌肉收缩刺激和DEP等急性应激信号均可代偿性上调自噬通量水平。自噬不仅能降解胞浆中过度储积的糖原、脂质和蛋白质等能源物质，进而有效保证细胞更新和代谢平衡所需的能量与合成底物供应，还能降解胞浆中损伤或衰老的亚细胞组件（线粒体、内质网和核糖体）、病菌和ROS等代谢废物，从而完善细胞质量控制，抑制细胞凋亡或死亡[19-20]。Wang等[9]研究发现，急性DEP染毒4 h可上调人脐静脉内皮细胞（human umbilical vein endothelial cells，HUVEC）氧化应激水平，引起内皮细胞功能紊乱，并促进鼠双微体基因2（murine doubleminute 2，MDM2）的表达，使自噬活性增强，从而延缓细胞衰老。Lai等[10]研究表明，A549细胞经DEP处理后，胞浆氧化损伤蛋白异常聚集，导致自噬通路激活，并通过代偿性降解氧化损伤蛋白，从而抑制细胞凋亡。这说明：DEP介导的自噬通量水平适度上调是细胞自身的一种内置防御机制。

但DEP介导的自噬通路的持续过度激活则可过多降解胞浆中的蛋白质和细胞器等组件，导致细胞损伤或萎缩，甚至可能诱发自噬介导的细胞凋亡。有研究表明，急性DEP染毒12 h可引起HUVEC细胞ROS和细胞因子过度释放，使自噬水平过度增加，并级联性增加Caspase 3/7的活性，增强细胞色素C（cytochrome c，Cyt C）、Bax和Bad蛋白表达，诱发细胞凋亡，致使血管内皮功能障碍和动脉粥样硬化[9]。这说明：过高或过低的自噬水平均不能增强细胞自身对DEP的防御抵抗能力，适量的自噬通量水平是抵制DEP致细胞氧化损伤效应的最有效应答机制。

本研究发现，急性DEP染毒可显著升高心肌自噬蛋白Atg5、LC3-Ⅱ表达水平和LC3-Ⅱ/LC3-Ⅰ比率，降低P62蛋白表达。LC3作为自噬进程中的一种关键自噬蛋白，经剪切修饰后，可变成胞浆LC3-Ⅰ，随后酯化为LC3-Ⅱ，并在Atg5协助下定位于自噬体膜，参与自噬体伸展延长[21]。通常用LC3-Ⅱ/LC3-Ⅰ比率衡量自噬活性，其比值下降说明自噬活性减弱；反之则自噬活性增强[22]。P62是连接自噬泡与自噬底物的桥接蛋白，在自噬过程中可与底物一并降解，其自身降解程度可间接衡量自噬降解效率[23]。本研究中自噬蛋白Atg5、LC3和P62的变化情况表明，DEP可代偿性上调心肌自噬通量水平，进而发挥其降解氧化损伤蛋白、ROS和衰老细胞器等亚细胞组件的功效。分析其可能机制是：小鼠经一次急性DEP染毒后，DEP或其携带的表面活性物质穿过肺-毛细血管屏障，进入心血管系统，进而导致心肌剧烈的氧化应激反应。ROS作为氧化应激的直接引物，可激活心肌AMPK/ULK1通路，诱导心肌自噬[24]。ROS也可阻遏PI3K/Akt/mTOR通路，抑制自噬负性调节因子mTOR，上调自噬通量水平[25]。另外，细胞大量产生的ROS，可将Atg4氧化失活，进而抑制LC3-Ⅱ去脂化，保证自噬体伸展延伸，使自噬活性增强[26]。这或许是DEP介导心肌自噬水平上调的分子信号机制，但本研究同时发现，DEP对Beclin1复合物通路相关自噬蛋白Beclin1和UVRAG的表达并未造成显著影响。Beclin1是Bcl-2/Beclin1通路的关键自噬蛋白，可与UVRAG、Vps34和Vps15等蛋白组成复合物，促进自噬体形成与成熟，使自噬活性增强[27-28]。本研究Beclin1通路蛋白表达水平无显著性变化的原因在于，不同应激方式对心肌自噬的调控具有特异性和选择性，DEP诱导的心肌自噬可能不是由Beclin1通路控制的，其可能涉及其他调控通路（如mTOR/ULK1通路等）的参与，具体是哪条通路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但DEP在上调自噬通量水平的同时，也显著促进了心肌凋亡相关蛋白Caspase 3和PARP的表达。Caspase 3作为Caspase家族最重要的组员，是凋亡级联信号通路的关键执行者。绝大多数触发凋亡的因素最终均要通过Caspase 3介导的信号传导途径诱导细胞凋亡。PARP是细胞内有效监控DNA损伤的分子感受器，可参与DNA损伤修复和诱导细胞凋亡，亦是Caspase 3最重要的特异性剪切底物[29]。本研究DEP介导心肌Caspase 3和PARP蛋白表达上调的原因可能在于，DEP可诱发剧烈的心肌氧化应激反应，导致自噬通路的过度激活，进而促发自噬介导的细胞凋亡，致使心肌氧化应激-自噬通量-凋亡信号稳态失衡。

有氧耐力运动作为稳定细胞代谢稳态的积极性手段，可调节氧化应激、自噬通量与凋亡信号网络的动态平衡。Smuder等[13]研究表明，耐力运动可抑制DOX诱导的自噬活性过度增强，减弱细胞凋亡信号，改善线粒体功能障碍、细胞氧化應激损伤和肌肉流失。本研究同样发现，急性耐力运动可显著抑制DEP介导的心肌Atg5和LC3-Ⅱ蛋白表达升高、LC3-Ⅱ/LC3-Ⅰ比率上调，抑制P62蛋白表达下降，并可阻止心肌Caspase 3的蛋白表达上调，显著降低PARP的蛋白表达。其原因可能在于，急性耐力运动通过下调心肌氧化应激水平，抑制心肌氧化损伤，阻止心肌自噬过度激活，抑制DEP介导的自噬性心肌细胞凋亡，进而使心肌氧化应激-自噬通量-凋亡信号向稳态平衡的变化趋势发展。

4 结论

本研究发现，DEP可使心肌产生明显的氧化应激反应，致使心肌自噬通量水平过量增加，进而诱导心肌细胞凋亡。急性耐力运动则可下调心肌氧化应激水平，进而抑制DEP介导的心肌自噬过度激活和细胞凋亡。提示：急性耐力运动使心肌氧化应激-自噬通量-凋亡信号具有向稳态平衡方向发展的变化趋势。

参考文献：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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