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群体事件的精准治理

群体事件及其社会治理，事关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是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在小数据条件下，各方面的信息不足，使得群体事件治理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预防不太精准、处置不够科学、追责相对模糊、难以避免反复等缺陷。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以及大数据时代的来临，信息数据的获取和利用越来越便利，运用大数据进行社会治理呼之欲出。运用大数据技术与思维，政府可以突破当前群体事件治理模式的困境，实现群体事件的数据化精准治理，从而达到群体事件的及时预防、科学处置、依法追责和彻底根治的目的。

一、小数据条件下群体事件的治理困境

群体事件是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的产物，它受利益冲突、制度约束、观念意识和行为习惯等多重因素的交互影响，其形成、发展、处置和追责等各个环节都需要海量的相关信息。然而，在小数据条件下，信息的获取和使用受到极大限制，群体事件的社会治理只能以少量信息作为决策和治理基础，这就造成了群体事件社会治理中不可避免的系列困境。

（一）预防不够精准

预防不够精准是小数据条件下群体事件社会治理的必然结果。“稳定压倒一切”，群体事件的防范成为各级政府部门的重要工作，各级政府部门的工作考核也往往采用“维稳指标一刀切”的办法，“维稳”成为不少地方政府的头等大事。［1］然而，由于我们对群体事件形成等规律的了解并不深入，群体事件相关信息数据的收集渠道不畅通，群体事件产生的海量信息数据严重缺乏，群体事件的预防就难以做到精准、适度和专业化。因此，群体事件的预防只能采取广撒网的模式，将“维稳”“综治”的责任下达到每一级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以及各类基层社会组织，形成了全民预防的局面。这一做法虽然有巨大的优势，然而也产生了较大的人力、物力资源浪费，而且未能有效制止群体事件的产生与蔓延。［2］

（二）处置不够科学

处置不够科学是小数据条件下群体事件社会治理的重要特点。群体事件具有自身独特的发生发展规律，其内部又具有不同的类型与特点［3］，因此，处置群体事件，需要专业知识与相应的技能。然而，在小数据条件下，处置群体事件的关键决策者往往缺乏足够的专业知识和关于群体事件的信息数据。由于数据信息稀缺，处置者对群体事件的基本诉求、形成动力、组织结构、成员构成、行动方式、动员模式、具体类型、发展规律、舆情资源等各方面的复杂信息掌握很少，政府不可能根据群体事件的具体情况进行专业化的科学处置。但是，群体事件一旦爆发，又必须尽快处置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在这一困境下，不时发生“政府对群众的维权行为处理简单粗暴，发生了规模更大、方式更为激烈的冲突事件”［4］。

（三）追责相对模糊

追责相对模糊是小数据时代群体事件社会治理的普遍缺陷。［5］依法追责是预防和根治群体事件的重要手段［6］，也是依法治国的基本要求。然而，在小数据条件下，对群体事件的追责很难做到真正的依法依规，这是因为一是缺乏专业的法律法规，二是缺乏足够的知识和信息。群体事件的参与者众多，每个人在群体事件中分别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发挥了不同的作用，由此产生了海量的信息数据。在小数据条件下，对这些信息数据的挖掘和掌握极为困难。缺乏足够的信息，政府就不可能在群体事件的追责过程中真正做到客观公正、依法依规。在群体事件的追责过程中，对于多数的参与者只能不了了之，而对引发事件的社会矛盾制造者未能公正处理。这种相对模糊的问责机制，无法做到有效预防和根治群体事件。

（四）难以避免反复

难以避免反复是小数据条件下群体事件社会治理的关键症结。在小数据时代条件下，由于数据信息缺乏和失真，群体事件的诉求往往并不能得到真正解决，部分群体事件的诱发源头仍未断绝。［7］由于信息有限，处置者在追责过程中往往只能严惩少数几个积极分子，群体事件的整个组织成员和动员结构仍然存在，这就为群体事件的再次形成和行动提供了条件。由于信息失真导致追责模糊，使群体事件的部分成员更感不公，导致群体事件埋下了复发冲动。在群体事件的处置过程中，部分地方政府官员为了息事宁人，与部分群体事件的组织者、参与者进行利益交换。对部分群体事件的组织者、参与者而言，这样的利益便成了群体事件的“酬劳”，为群体事件的复发提供了巨大的利益驱动。讹访、“闹访”之类的群体事件多发，是群体事件社会治理困境的典型体现。

二、大数据与群体事件治理的新思维

（一）大数据及其特点

在大数据时代，人类的任何行为都会留下相应的“足迹”，这些“足迹”可以被发现、收集、保存和分析，从而成为有价值的数据。大数据，就是这些人类行为产生的信息数据集合。大数据的产生是现代信息技术的结果，更是人类社会发展变迁的结果。大数据具有“4V”特点，正好可以精细刻画现代社会人类的复杂行为：一是海量（Volume），人类交往频繁，产生的信息数据越来越大，并且仍在高速增长；二是高速（Velocity），数据被高速生产和获取；三是多样（Variety），信息数据多样复杂，反映了人类行为复杂多样；四是价值（Value），大数据是全部人类行为信息的集合，能够挖掘出巨大的价值。［8］(P5)

大数据所包含的信息具有客观准确、真实有效、多维全面和公开透明的特点，能够极大地提升社会治理水平。［9］大数据的本质和特点，使其成为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有力武器。“大数据是人们获得新认知、创造新价值的源泉，还是改变市场、组织机构以及政府与公民关系的方法。”［10］(P9)“公开的数据一旦处理得当，就能为千百万人急需解决的问题提供答案。”［10］(P167)大数据的开发和应用，能够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巨大的便利，也能够为公共治理和社会治理带来跨越式发展。

运用大数据对群体事件进行治理，不仅必要而且可能。群体事件是一种群体性的社会行为，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形成的。群体事件从其诱发原因到最后的行动，经历了漫长的社会过程。群体事件作为一种群体性活动，在其形成过程中，必然伴随着大量的人际联系、沟通和组织活动，都会留下明显的行为足迹。在当前的信息化时代，信息技术使得人际联系、沟通和组织活动更加便利，也使得活动的足迹更加容易获取。这也就意味着，群体事件中的所有信息数据都容易通过大数据技术加以挖掘和获取，使其成为有价值的信息数据。这些数据，也就成为群体事件治理的核心资源。

（二）群体事件治理新思维

在大数据以全部的信息数据为基础的背景下，人类面临着一个可知或已知的世界。因此，大数据意味着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方法的巨大突破，也必然意味着人类思维方式和行动方式的巨大变革。以大数据为基础，实现群体事件的社会治理，必须在群体事件的治理中引入大数据思维。大数据思维有两个基本要求，一是认知系统化，二是治理精准化。两者相辅相成、浑然一体，是群体事件社会治理回应大数据思维的必然要求。

1.认知系统化。认知系统化，就是利用大数据技术来认识和探究群体事件的本质，把握群体事件的基本规律，全面、系统认识群体事件的影响因素及其基本规律。在小数据时代，由于数据信息的缺乏，对群体事件产生、发展及其行动规律的研究与探索，只能通过个案调查或者抽样调查方法来获取，因而所得结论具有较强的局限性。在大数据时代，充分运用信息挖掘技术，能够收集到与群体事件相关的全面数据，这些数据涵盖了所有的个案和全部的变量，因而能够从中辨析出与群体事件的产生、发展及其行动相关的所有变量，进而探讨群体事件产生、发展和行动的基本规律。以大数据为基础，我们就能够全面、准确、系统地掌握与群体事件相关的所有变量，并通过各种数据挖掘工具十分清晰地展现各种变量与群体事件发生、发展之间的因果关系和作用机制，这就能够实现群体事件研究和认知的系统化。大数据条件下形成的规律基于全部现实，研究结论更具有现实导向性，提供的建议也更加具有可操作性。应用大数据对群体事件开展研究，我们可以形成系统化的认知，能够提出更具实践价值的政策建议，从而为群体事件的精准治理奠定基础。

2.治理精准化。治理精准化，就是通过数据挖掘技术，在全面掌握群体事件主要信息的条件下，对特定群体事件及其参加者采取有针对性的、准确有效的治理手段与方法。大数据条件下，影响群体事件产生、发展、行动和化解的相关因素已然清晰，我们可以从中探索群体事件的预防机制。借助于数据收集、挖掘和分析技术，我们可以从复杂的信息源中全面掌握与群体事件相关的信息数据，可以从时间、空间、人员、事件等维度对群体事件的相关信息进行精准定位，因而可以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治理。由此，我们一方面通过大数据的信息挖掘技术，全面准确地确定那些潜在的群体事件，从而使得群体事件的治理有的放矢，实现治理对象精准化；另一方面，通过对潜在或已经发生的群体事件的信息挖掘和分析，了解群体事件的缘由、性质等关键信息，并结合群体事件的系统化认知，针对特定的潜在群体事件或已经发生的群体事件，采取有效治理手段，实现治理策略精准化。

三、数据挖掘与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

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治理，首先必须做到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精准预测，要求做到全面预测、及时预测和准确预测，使得全部的群体事件能够尽量在爆发之前都被及时预见［11］，为群体事件的提前处置留下充分时间，尽量避免错将非群体事件当成群体事件，避免群体事件的治理扩大化和盲目化。

（一）群体事件的数据挖掘

在大数据时代，信息数据浩如烟海，并且仍在爆炸性增长。正因为大数据的海量特征，对于特定的目的来说，大多数数据并没有价值。如何在海量的大数据中，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数据，这就需要进行数据挖掘。所谓数据挖掘，就是在大数据技术条件下，为着特定的目的，围绕着明确的数据标的，运用特定的数据技术和数据软件，在海量的数据中快速地将有价值的信息数据找出来。数据挖掘，是精准预测群体事件的前提条件。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必须建立一套系统的数据筛选、挖掘和分析机制，也就是群体事件的预测机制。这就要以认知系统化为指导，在群体事件的认知和研究阶段，通过信息数据的挖掘，探究群体事件产生、形成的基本规律，掌握群体事件产生、形成、发展的系统性知识，揭示能引发群体事件的关键社会因素，并以此为基础建立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机制。

通过数据挖掘和分析，可以得到较为全面系统的诱发和影响群体事件的重要因素，形成关于群体事件的系统化认知。群体事件的系统化认知可以全面系统地回答如下问题：哪些重大事件可能引发群体事件，群体事件的产生需要什么样的组织准备，什么样的个体和群体对群体事件的产生发挥了关键作用，群体事件将如何采取行动。数据挖掘和分析，不仅可以得出诱发群体事件的关键变量，还能以这些信息来判断群体事件的具体发展状况。一旦全面掌握了影响群体事件产生的社会因素，我们就可以以这些社会因素作为标的，进行信息收集和数据挖掘，从而在庞杂的大数据中找出有价值的信息，并通过数据分析而得出相应的结论，也就是对群体事件产生及其发展阶段做出精准预见。

（二）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

群体事件不会无缘无故产生，参与发起群体事件的群体必定是在特定的社会事件中遭受物质或非物质方面的损失，因而发起群体事件。［12］发起群体事件的群体必定有特定的目标诉求，这一目标诉求也会在群体间的沟通和交流中不断清晰并逐步显现。群体事件的产生，需要参与群体内部进行大量的沟通和动员，需要群体成员之间产生大量的信息沟通。［12］群体事件的发起者和参与者，为动员、发起群体事件而产生的一切行动，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都会留下大量的数据足迹。在社交网络发达、电子信息化的今天，这些数据足迹清晰可见，完全可以通过信息技术获取并加以挖掘和分析。这些数据足迹包含了关于群体事件产生的几乎全部信息，因而很容易被捕捉、收集和挖掘，从而使得群体事件几乎是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这也使得群体事件的精准预见变得容易可行。

运用大数据技术对群体事件开展研究，得出关于群体事件的系统化认知，这就能够揭露影响群体事件产生、发展的关键社会因素，以此为基础就能建立群体事件的精准预警机制。征地、拆迁、环境污染工程、工厂欠薪、大型安全生产事故、学生儿童安全突发事件等一系列社会事件都有可能引发群体事件，一旦发生了这类社会事件，就必须对这些事件牵涉到的相关人员进行数据收集和数据挖掘。这就能够比较全面掌握事件涉及人员的基本状况，并由此判断出是否有可能成为潜在的群体事件，并对其发展的具体状态做出精准的判断和评估。在大数据时代，这样的判断和评估得出的结论以全面的信息系统为基础，因而具有极高的精确性，这也就为群体事件的处置提供了条件。

四、数据分析与群体事件的科学处置

处置不当是小数据条件下群体事件治理的重要困境，会产生较大的不良社会影响。对群体事件进行精准化科学处置，是大数据技术对群体事件治理做出的又一巨大贡献。群体事件的科学处置，要求在掌握充分信息的条件下，将仍未产生大规模群体行动的群体事件处置于未发状态，或者对已经形成的群体事件采取有针对性的处置策略，尽量减少群体事件的负面影响，维护社会整体稳定。

（一）群体事件的数据分析

进行群体事件的科学处置，仅仅掌握了群体事件的相关信息数据是不够的，还必须探讨信息数据之间的因果关系，这就要求进行全面、精准的数据分析。数据分析，就是运用大数据的信息分析技术，对挖掘到的有价值的数据进行系统的分析，通过数据来展现事物的具体状态或者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掌握群体事件各要素的具体状态，把握群体事件各要素之间的因果关系，是实现群体事件科学处置的必然要求。

科学有效处置群体事件，需要通过数据分析对群体事件的处置规律进行系统性研究。不同类型的群体事件，在采取特定的处置措施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是群体事件处置规律的核心问题。群体事件的诱发因素、目标诉求、组织网络、参与成员、行动模式、情感状况方面的差异，决定了需要采取不同的科学处置策略。［11］小数据条件下，由于信息数据缺乏，相关研究难以全面深入地展开。运用大数据研究，可以在掌握全面的信息数据的基础上，通过数据分析，获得关于群体事件科学处置的客观规律。一旦全面掌握了关于群体事件科学处置的一般规律，就能够针对具体的群体事件，根据群体事件各个维度的具体状况，采取相应的有针对性的处置手段，使得群体事件的处置效果最优化，尽量减少群体事件的不良社会影响。

（二）群体事件的科学处置

1.一般群体性事件的处置。实现群体事件的科学处置，不仅要全面掌握群体事件科学处置的客观规律，更要对所发生的群体事件的具体状况有清晰的认知和把握。对于大多数群体事件，尤其是那些需要经过较长时间酝酿、准备的群体事件而言，通过数据挖掘和数据分析，完全可以被预测。不仅如此，在数据挖掘的基础上，通过数据分析，群体事件的诱发原因和目标诉求清晰可见。根据群体事件的诱发原因和目标诉求，相关处置部门可以采取相应的沟通和谈判措施，充分考虑参与群体的合理合法诉求，并通过耐心的沟通与劝说，消除参与群体的不满，从根本上化解群体事件。群体事件的形成，积极分子和组织网络往往发挥着极为关键的作用。［13］通过数据挖掘和数据分析，能够发现群体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并全面掌握他们的个性特征、行为动力、生活环境等信息。相关处置部门完全可以根据这些信息，并采取相应的沟通和处置策略，使群体事件消散于无形之中。通过数据分析也能清楚地掌握群体事件的组织网络结构，从组织网络的关键连接点入手，使群体事件的组织网络无法动员起来，从而顺利化解群体事件。［14］除此之外，通过数据挖掘和分析，处置部门完全可以掌握群体的行动计划，因而能够提前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避免大规模群体行动的产生及其不良社会影响。

2.突发群体性事件的处置。大数据信息技术于科学处置突发群体事件，显得尤为重要。掌握了群体事件科学处置的客观规律，就能够根据群体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空间环境，分析群体事件的生态空间，对群体事件可能的发展方向进行科学预判。闷热的天气、重大政治活动及其纪念日、具有政治象征意义的空间等时空环境，容易引发群体聚集并进而演化为突发性群体事件。［15］在特殊的时间节点，群体事件的处置机构应该高度警惕，尤其要通过现代信息技术，对城市广场等具有象征意义的地理空间实施监控和数据收集，洞察聚集群体的情感逻辑［16］，为及早发现、提前处置群体事件奠定基础。

在高度信息化的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惊人。某些突发的社会事件，极有可能通过扭曲的信息传播机制和网络动员机制，迅速发展演变成群体事件甚至大规模激烈的群体事件。［17］妥善处理这类群体事件，一直是群体事件社会治理的重要挑战。在大数据条件下，可以通过网络信息数据的收集和挖掘，掌握突发群体事件的信息传播过程，从而通过信息还原和信息公开的方法，从源头上化解群体事件。

五、数据追踪与群体事件的依法追责

实现群体事件的现代化治理，不仅需要精准预测和科学处置，还需要通过依法追责来杜绝群体事件不断反复的困境。［6］对群体事件进行依法追责，也是依法治国在群体事件治理中的必然体现。从源头上减少群体事件的发生和反复，就必须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追责和依法追责。对群体事件进行精准追责和依法追责，至少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对因决策错误以至诱发群体事件的相关官员进行依法追责；二是对处置群体事件不当的相关人员进行依法追责；［18］三是对群体事件的组织者和参与者进行依法追责。

（一）群体事件的数据追踪

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追责和依法追责，不仅需要掌握全面的相关信息数据，对信息数据进行有效的分析，还需要通过特定的信息数据技术，将整个群体事件的发展逻辑和全部图景清晰地展现出来，这就需要大数据的数据追踪功能。所谓数据追踪，就是围绕特定的目标，通过全面的数据挖掘、分析、排列、组合等数据处理技术，在时间序列中清晰展现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进而还原复杂社会事件的全部图景。通过数据追踪，就可以对整个群体事件中各方的行为及其后果进行全面、准确的客观判定，从而为群体事件的精准追责和依法追责奠定基础。

相当一部分群体事件尤其是征地、拆迁、环境工程引发的群体事件，其产生与形成往往是由于相关政策的决策和执行出现失误，从而侵害了部分民众的利益或者与相关民众之间缺乏良好的沟通所致。通过数据追踪，能够了解群体事件的整个产生和发展过程，并能够辨析出相关政府官员出现了哪些决策和执行失误，这些失误在群体事件的产生和发展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在群体事件中，相关官员决策和执行失误的全部数据和客观事实能够通过数据追踪全部呈现出来，相关官员应该承担的相应责任也得以辨明，这就实现了依法追责和准确追责。一旦实现了依法追责和准确追责，就能够促使相关官员在决策和执行过程中变得更加审慎，更加注意民众的利益并与民众展开良好的沟通，减少甚至消除因工作不当引发的群体事件。

（二）群体事件的依法追责

为实现群体事件的科学处置，必须对官员在处置群体事件中的不当行为进行依法追责，这就要求必须建立一套群体事件科学处置的基本规范。［19］要建立这样一套规范，就必须通过数据分析，掌握群体事件处置的客观规律。另外，依法追责必须建立在对全部事实的清晰认知与分析之上，这就有赖于数据追踪功能。群体事件科学处置中的数据追踪，主要是通过数据收集、挖掘、分析和组织，全面梳理出在群体事件处置过程中，相关处置人员的处置决策及其后果。这就可以客观判断，在群体事件的处置过程中，相关处置是否因违背了基本的处置规范从而造成了不利后果，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在群体事件中，部分组织者和参与者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实施包括暴力在内的各种违法行为，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后果和社会影响。更有部分群体事件的组织者和参与者，利用群体事件追责模糊的漏洞，为达到个人目的，以闹事、上访等手段要挟相关政府部门。不时出现的闹访、“讹访”现象，极大妨碍了群体事件的有效社会治理。精准追责和依法追责，是杜绝群体事件中的违法破坏行为，防止群体事件不断反复的根本手段。

由于参与者众多，组织过程复杂，信息获取能力较低，难以客观判定群体事件中众多参与者的违法事实和主观动机，对群体事件参与者的追责变得十分困难。借助大数据全面的数据挖掘能力和数据分析能力，通过数据追踪，可以清晰地展现每一个参与者在群体事件中的一言一行。有了这样客观翔实的信息数据，就能够对组织者和参与者在群体事件中的违法行为进行精准追责和依法追责。大数据追踪功能，让闹事、闹访、讹访等不法行为无处遁形。由于大数据的开放性和透明性，公共舆论也可能变得更加客观、公正和理性，极少数不法分子利用公共舆论要挟、讹诈相关政府部门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六、结 语

大数据时代已经来临，运用大数据技术与大数据思维，实现富有成效的精准治理是社会治理的重要发展趋势。大数据思维与大数据技术，为破解小数据条件下社会治理的困境提供了行之有效的数据资源与技术手段，群体事件的社会治理也不例外。数据挖掘、数据分析和数据追踪等大数据时代的信息处理技术，为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科学处置和依法追责，提供了切实可行的科学方法。在群体事件社会治理实践中，我们应顺应大数据时代的发展趋势，积极运用大数据思维与大数据技术，尽早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预测、科学处置和依法追责，由此实现群体事件的精准治理，让大数据为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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