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节风的源流及历史文献复习（下）

李满意+娄玉钤

（接本卷1期第71页）

4 历代医家对历节风的论述

4.1 汉晋隋唐时期 汉·张仲景《金匮要略》对历节病因病机作了详细的论述，在“中风历节病脉证并治第五”篇中曰：“少阴脉浮而弱，弱则血不足，浮则为风，风血相搏，即疼痛如掣。”少阴脉弱为肾阴血不足，此为历节病发生的内在因素，血气虚弱，即易感受外邪；外因方面，风邪为主，风邪入血分与血相搏结是其病的特点及疼痛如掣的缘由。“盛人脉涩小，短气，自汗出，历节痛，不可屈伸，此皆饮酒汗出当风所致。”盛人即身体强壮之人，脉涩小为精血不足于内，长期饮酒亦耗伤精血，因精血不足于内，又有气虚之人，卫外不足，腠理开泄，感受风邪发为历节病，论述历节的另一种发病情况，依然强调风伤血的病因病机。又有“寸口脉沉而弱，沉即主骨，弱即主筋，沉即为肾，弱即为肝，汗出入水中，如水伤心，历节黄汗出，故曰历节”“荣气不通，卫不独行，荣卫慎微，三焦无所御，四属断绝，身体羸瘦，独足肿大，黄汗出，胫冷。假令发热，便为历节也”，对历节表现描述也较为详细，《张氏医通》《类证治裁》等论述历节多在此基础上发挥和完善。晋·葛洪《肘后备急方》论及历节。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承《金匮要略》详论历节风，专设“历节风候”，进一步发展了历节风的理论；《外台秘要》《太平圣惠方》《景岳全书》《杂病广要》等多从其说。唐·王焘《外台秘要》承《诸病源候论》专门论有历节风。

4.2 宋金元时期 宋·王怀隐《太平圣惠方》论历节风，首列《诸病源候论》条文，然后论治。《圣济总录》也专论历节风。许叔微《普济本事方》首设“风寒湿痹白虎历节走注诸病”专篇，并认为风热也可成历节，胸膈生痰，并附有历节医案；《针灸资生经》《金匮翼》等多引用之。窦材《扁鹊心书》在“痹病”中论有白虎历节风。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承《金匮要略》《诸病源候论》论曰：“夫历节，……原其所因，虽涉风湿寒，又有饮酒之说，自属不内外因，亦有不能饮酒而患此者。”并有类证鉴别：“附骨疽与白虎飞尸、历节风皆相类，历节则走注不定，白虎飞尸痛浅，按之则便，附骨疽痛深，按之无益。”《医学纲目》《杂病广要》从之。杨士瀛《仁斋直指方论》在“历节风方论”曰：“历节风……盖由饮酒当风，汗出入水，或体虚肤空，掩护不谨，以致风寒湿之邪，遍历关节，与血气搏而有斯疾也。”并进行虚实辨证。元·朱丹溪《丹溪心法》曰：痛风“四肢百节走痛是也，他方谓之白虎历节风证，大率有痰、风热、风湿、血虚”，进行辨证分型；《证治要诀》从之。

4.3 明清时期 明·朱橚《普济方》列有“历节风”，并进行虚实辨证。佚名《丹溪摘玄》曰：“皆因风寒湿三气乘虚袭于腠理，或因饮酒当风，汗出入水，以致肌肉不仁，血脉凝泣，使关节不得流通，诸筋无以滋养，真邪相搏，历节疼痛。”楼英《医学纲目》在“诸痹”中论有历节风，在行痹（走注）列有历节；并认为鹤膝风（即历节之类）。龚信《古今医鉴》在“痹痛”中论有白虎历节风。王肯堂《证治准绳》曰：“走注又与历节不同，历节但是肢节疼痛，未必行也，《纲目》未免混淆。”《医衡》从之。涂绅《百代医宗》曰：“白虎历节，盖有痰有风有热有湿有血虚，所言风寒湿之气客于经络，以致血气凝滞，荣卫不行，正邪交战，故作痛也。”并承《脉经》论历节。张介宾《景岳全书》承《中藏经》《诸病源候论》论述，将历节风归属“风痹”曰：“历节风痛，是气血本虚；或因饮酒腠理开，汗出当风所致；或因劳倦调护不谨，以致三气之邪偏历关节，与气血相搏而疼痛非常；或如虎之咬，故又有白虎历节之名。”《张氏医通》从之。清·張璐《张氏医通》承《金匮要略》《景岳全书》论有历节曰：“痛风一证，《灵枢》谓之贼风，《素问》谓之痹，《金匮》名曰历节，后世更名白虎历节。多由风寒湿气，乘虚袭于经络，气血凝滞所致。”吴谦《医宗金鉴》对《金匮要略》历节论述进行注解。汪文绮《杂证会心录》曰：“有服热药太过”，而“医家不知清热降火，泥于风寒湿三气杂至之说”而误治导致历节白虎风症，《杂病源流犀烛》从之。尤怡《金匮要略心典》对《金匮要略》所论历节注解非常详细。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曰：“白虎历节风，……又必各因病之原由轻重，如由血虚、血热、血瘀。”陈念祖《时方妙用》《医学从众录》曰：“肢节走痛，《内经》谓之贼风，后人谓之痛风，又谓之白虎历节风。”翁藻《医钞类编》承《证治准绳》论有“骨痛如历节风脐下连脚冷痹麻木”。林佩琴《类证治裁》承《张氏医通》列有“痛风历节风”，并认为“历节久痛者，系邪毒停留”。日·丹波元坚《杂病广要》承《诸病源候论》《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等论有“历节”曰：“历节，即行痹、痛痹之属，唐人或谓之白虎病，宋人则联称为白虎历节风，又称之痛风，而元以降，专用其名矣。倘经久不愈者，多变鹤膝风，而痢后风亦为其类证。”

4.4 近现代时期 近代陆锦燧《存粹医话》曰：“白虎历节风，乃风寒湿杂合之邪乘骨节虚处，而乘袭并不定患在腿，……此症误治确有性命之忧，盖体既极虚，病又极实。”现代彭履祥认为历节疼痛，属于西医学“类风湿关节炎”范畴，临床上所见之历节，惟湿热内侵经络，流注筋骨，深伏关节，而致气滞血瘀者较多见，常见有湿热俱盛、热偏盛、湿偏盛三种类型。汪履秋认为类风湿关节炎古称“历节风”，为“风寒湿三气杂至”，痹邪久羁，气血津液运行涩滞，痰浊瘀血闭阻关节所致。沈丕安提出类风湿关节炎采用“历节”的病证名称，历节的病因主要为风邪和热邪：风历关节，初病湿热在经；久则瘀热入络，气血虚弱，正虚邪实。

5 历节风相关问题

5.1 历节风与风痹 两者都可见肢体关节游走性疼痛，故两者较为相似。如明清著作《类经》《医宗必读》及《医经原旨》曰：“风者善行而数变，故为行痹，行而不定，凡走注历节疼痛之类。”但两者又有不同，风痹又称行痹，是以风邪为主而导致的以肢体关节游走性疼痛为主要临床特征的痹

病[6]，以风邪为主要病因，以肢体游走性疼痛为特征，多为实证，多见于痹病早期；历节风是指四肢关节相继出现肿痛、甚则僵硬变形为主要表现的痹病，病因有内外两个方面，且外邪不限于风邪，还可有寒湿热毒等，以关节遍历疼痛为主要特征，病性有虚有实，可见于痹病各期，晚期可变形。当然，两者关系密切，风痹可发展为历节风，而历节风早期也可表现为风痹。endprint

5.2 历节风与白虎风 两者都可见肢体关节疼痛较甚。白虎风是指以四肢骨节疼痛较甚，昼静夜发、痛如虎啮为主要特征的痹病。历节风是指四肢关节相继出现疼痛、肿胀、活动不利，甚则僵硬变形等为主要表现的痹病。白虎风以痛如虎啮为主要特征，历节风以疼痛遍历关节为主要特征。两者不难鉴别，如明·李梴《医学入门》曰：“以其循历遍身，曰历节风；甚如虎咬，曰白虎风。”但两者可合并出现，称为白虎历节风。如《类证治裁》曰：“其历节风，痛无定所，遍历骨节，痛如虎啮，又名白虎历节。”

6 历节风的治疗

6.1 历节风的治疗原则 历节风的治疗原则是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或标本兼治。具体治法根据虚实、寒热及病邪的偏盛，或扶正，或祛邪，或攻补兼施。但通络贯穿于本病治疗的始终。实证以祛风、散寒、利湿、清热、通络等祛邪为主，兼以扶正；虚证以补肝肾、健脾胃、益气血、调阴阳为主，兼以祛邪；虚实夹杂者攻补兼施。

6.2 历代医家对历节风的论治

6.2.1 汉晋隋唐时期 《神农本草经》最早载用葳衔“治风湿痹，历节痛”；另外，还用曼椒、天雄等治疗历节痛。张仲景以扶正祛邪为大法治疗历节，在《金匮要略》中曰：“病历节不可屈伸，疼痛，乌头汤主之。”“诸肢节疼痛，身体魁羸，脚肿如脱，头眩短气，温温欲吐，桂枝芍药知母汤主之。”以乌头汤温阳行痹、散寒止痛治疗寒湿历节，以桂枝芍药知母汤温经散寒、清热止痛治疗风湿兼有化热之历节。《金匮要略心典》对此解释曰：乌头汤为“治寒湿历节之正法也，寒湿之邪，非麻黄、乌头不能去，而病在筋节，又非如皮毛之邪，可一汗而散者。”其扶正祛邪，寒热分治，《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医学纲目》《医门法律》《张氏医通》《医宗金鉴》《类证治裁》等皆从之，为后世治疗本病开了先河，至今仍指导着中医临床治疗。《肘后备急方》提出用雁肪治“历节诸风骨节疼痛”。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用八风散治“历节疼痛，肌肉枯燥”；“防己汤治风历节，四肢疼痛如槌锻不可忍者”“大枣汤治历节疼痛”“犀角汤治热毒流入四肢，历节肿痛”“松膏治历节诸风百节酸痛不可忍”“松节酒治历节风四肢疼痛犹如解落”；茵芋酒治“历节肿痛，骨中酸痛”；越婢加术汤、松膏酒治历节风；《外台秘要》《普济方》《医学纲目》《金匮翼》《杂病广要》等从之。《外台秘要》承《备急千金要方》等列有“历节风方一十首”：如用“深师大风引汤疗男女历节风”；防己汤、大枣汤、松节酒等治疗历节风；对于“夫历节风着人久不疗者，令人骨节蹉跌，变成癫病……此是风之毒害者也；疗之虽有汤药，而并不及松膏松节酒，若旅家贫不可急办者，宜服诸汤，犹胜不疗，但于痛处灸三七壮佳”；《普济方》《医学纲目》等皆从其说。

6.2.2 宋金元时期 《太平圣惠方》列有桂心散、茯神散、萆薢散、赤芍药散、海桐皮散、肉桂散、虎骨丸、酸枣仁散、茵芋丸、松脂散、虎骨散、天雄散、仙灵脾煎、雄黄丸、川乌头丸等17首治疗“历节风”方剂；并用漢椒散治疗“白虎历节风”；《圣济总录》《普济方》《杂病广要》等从之。《圣济总录》承前人收录历节风方剂22首，如用羌活汤、黄芪汤、茯苓汤、附子汤、紫桂汤、防己汤、人参汤、知母汤、秦艽汤、白术汤、防风汤、附子汤、麝香丸、乌头丸、没药散、透关散、古圣散、趁痛丸、锡蔺脂丸、茯苓汤、独活散、乳香大丸等治历节风；《普济方》《杂病广要》等从之。《普济本事方》载有5首历节方剂：用麝香丸治白虎历节，“凡是历节及不测疼痛，一二服便瘥”，并附医案；麻黄散发汗治历节；“茵芋丸治历节肿满疼痛”；牛蒡子散治风热成历节；趁痛丸治走注历节等；《普济方》《医学纲目》《证治准绳》《金匮翼》《杂病广要》等从之。《扁鹊心书》主张外治：“白虎历节风，治法于痛处灸五十壮，……若轻者不必灸，用草乌末二两，白面二钱，醋调熬成稀糊，摊白布上，乘热贴患处。”宋·王执中《针灸资生经》针灸治疗历节风曰：“飞扬、涌泉、颔厌、后顶主历节汗出。”“飞扬治历节风，足指不得屈伸。”并用麝香丸治白虎历节；《妇人大全良方》等从之。《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治疗历节强调曰：“要当推求所因，分其先后轻重为治。”用川膝煎、芍药知母汤、附子八物汤、独活寄生汤治历节风；《杂病广要》从之。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用加减小续命汤、独活寄生汤、小续命汤治白虎历节。严用和《严氏济生方》专列“白虎历节论治”，附方用虎骨散、羌活汤、蠲痛丸3首治疗本病，《仁斋直指方论》等从之。《仁斋直指方论》列“历节风证治”曰：“治法当以温药解其风寒湿之毒，或用和平，则独活寄生汤辈可也。”并附诸方20余首，如虎骨散、雄麝丸、海桐皮散、虎骨酒、四妙散、煮酒方、秘传煮酒应效方、金刀如圣散等治白虎历节；《普济方》《奇效良方》《杂病广要》等从之。元·王国瑞《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针灸治疗曰：“历节痛风两处穴，飞扬绝骨可安痊。”《丹溪心法》对“白虎历节风证”辨证，分为风、湿、痰、血虚及上、下论治；“白虎历节风，并宜加减地仙丹，或青龙丸、乳香丸等服之”；《证治要诀》等从之。

6.2.3 明清时期 《普济方》承《备急千金要方》《太平圣惠方》《圣济总录》《仁斋直指方论》等前人论治历节风，列有犀角汤、防己汤、大枣汤、虎骨酒、芍药知母汤、定痛丸、麝香丸、摄风酒、神授丸、趁痛丸、历节风丸子、松节浸酒、麻黄酒、独活寄生汤等历节风方剂65首；另外，外用独胜散、芥子膏治白虎历节风；“以熊骨煮汤浴之”“用牡驴骨煮作汤，浴渍身”治历节风；《奇效良方》从之。《丹溪摘玄》治疗本病提出：“治之各从所由而治。”明·薛己《女科撮要》用附子八物汤治历节作痛。沈之问《解围元薮》治疗历节风“宜以定风散，驻车丸，救苦回生丹，选之”。《斗门方》用枫寄生酒治疗“白虎历节风积年久治无效，痛不可耐者”。徐春甫《古今医统大全》用诸风应效酒治白虎历节风，肢节疼痛；《医部全录》从之。《医学入门》曰：“留饮四肢历节，气短脉沉，久则令人骨节蹉跌，恐为癫痫，宜导痰汤加减。”“气虚，历节痛如锤锻者，四君子汤加桂、附、白芍。”《古今医鉴》用舒筋立安散、神通饮治白虎历节风。李时珍《本草纲目》用柏叶酒“治风痹历节作痛”；单验方“治历节风痛，白虎历节风痛甚”。皇甫中《明医指掌》治疗白虎历节风“大法以行气流湿疏风，导滞血，养新血，降阳升阴”为主，从丹溪辨证论治。《百代医宗》承《医学正传》治疗白虎历节，“大法治以温中配以辛凉流散寒湿，开通郁结”。《景岳全书》治疗“历节风痛”强调：“有火者宜从清凉，有寒者宜从温热；若筋脉拘滞，伸缩不利者，此血虚血燥证也，非养血养气不可。”用三气饮治“筋骨历节痹痛之极”等证；《张氏医通》从之。孙志宏《简明医彀》用痛宁酒治“风寒湿火相乘，遍身筋骨走痛，白虎历节诸风疼痛”。《张氏医通》承《金匮要略》《景岳全书》论治本病曰：“历节风毒攻注，骨节疼痛，发作不定，乌药顺气散，不应，五积散；四肢历节疼，其人短气脉沉，为留饮，导痰汤加减。”清·孟河《幼科直言》用清热理脾汤治历节风；加味逍遥散、清热地黄汤治白虎历节风。程国彭《医学心悟》以松枝酒治白虎历节风。《杂证会心录》曰：“历节白虎风症，……治法宜黄苓、黄连、黄柏、石膏、生地、知母、元参之属，清阳明之积热，降有余之实火；然后热解筋舒而痛方定，此种极少而慎治，不可不知而误治也。”并用清热定痛汤“治历节白虎痛风症，脉数有力者”。尤怡《金匮翼》承前人用没药散、大枣汤、白头翁酒、犀角汤、白花蛇散、牛膝汤、抵圣散、麝香丸endprint

等9首方剂治疗本病。《杂病源流犀烛》曰：“白虎历节风，宜加减五积散。”“白虎历节风，……须当大作汤丸，不可拘以寻常之剂。”并列有“治白虎历节风方十六”：如趁痛散、大羌活汤、防风天麻丸、活络丹、五灵丸、半夏苓术汤等；用草乌治“历节走气疼痛不仁者”；《类证治裁》从之。《时方妙用》曰：“白虎历节风，宜审其寒热而治之。”《医学从众录》曰：“白虎历节风，其中表里寒热虚实，宜因脉辨证而药之。”《医钞类编》承《证治准绳》用防己黄芪汤，或五痹汤治疗“骨痛如历节风脐下连脚冷痹麻木”。《类证治裁》论“痛风历节风论治”曰：“历节久痛者，系邪毒停留，乳香定痛丸，活络丹。”吴亦鼎《神灸经论》针灸治疗曰：“白虎历节风，风市灸三五壮。”《杂病广要》承前人论治：“白虎历节证，宜与小续命汤，兼以活络丹（《管见》）”；辨证分为驱邪诸方（《千金》防己汤、大枣汤，《圣济》防风汤、黄芪汤，《妇人良方》小续命汤），温经活血诸方（《圣惠》赤芍药散，《三因》独活寄生汤），泻热凉血诸方（《千金》犀角汤、加味四物汤）和蠲痛填骨诸方（《本事》麝香丸，《圣济》没药散）。吴世昌《奇方类编》用二活松节酒治历节风痛。

6.2.4 近现代时期 近代康应辰《医学探骊集》用搜风止痛汤“治白虎历节风，先痛后肿，四肢关节相互交替，此轻彼重”。《存粹医话》认为白虎历节风“盖体既极虚，病又极实，中医治法亦亟先治其实，大致古方最效者，每用炮去皮脐之川乌头、炮去皮再用姜汁制之草乌头，及油松节，三味为君，佐入引导药。如浑身半体则加防风，在臂则加桂枝，片姜黄，在腿则加牛膝、虎胫骨……其痛稍缓，宜参入补品，痛已止又宜补中，稍参达邪之品，以善其后。”彭履祥辨证论治历节疼痛：热偏盛者，发病之初，坚持凉血解毒，清热透络，禁用辛温走窜，耗气伤血；湿热俱盛者，于发病初期，及时采用清热化湿，行血活络法；湿偏盛者，乃历节之轻证，宜辨其气血湿痰郁滞程度，選用仙方活命饮加减，多可控制病情。现代汪履秋治疗历节风，采用祛风宣湿，化瘀消痰的方法。娄多峰创历节清饮治疗历节风[7]。沈丕安用甘寒清热和温通宣行相结合的法则治疗历节风[8]。

7 历节风的转归预后

历节风的转归及预后取决于患者体质的强弱、感邪的轻重、治疗及时与否、有无失治误治及精神、环境等因素。若患者素体强健，正气不虚，或感邪较轻，病程较短，或及时正确治疗，再配合适当休息和调养，则易于治愈，预后较好。若素体虚弱，正气不足，或病机复杂，虚实夹杂，或药不合拍，病程长久，易成慢性痹病，难以治愈，而预后较差；若除邪未尽，或复感外邪，反复发作，缠绵难愈，晚期致关节强直、变形而致残不可逆转，则预后不良。故《备急千金要方》曰：“历节风着人，久不治者，令人骨节蹉跌。”《外台秘要》《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普济方》《古今医鉴》《杂病源流犀烛》《杂病广要》等皆从其说，故强调本病早期治疗。

8 结 语

历节风其病位主要在四肢、关节，可累及筋骨、肌肉、皮肤，涉及肝、脾（胃）、肾等脏腑。其基本病机为经络气血不通，筋脉关节不荣。病性有虚证、实证和虚实夹杂之证；虚多以气血不足、肝脾肾虚为主，邪实多以风、寒、湿、热（毒）、痰浊、瘀血为主，但临床上风寒湿热（毒）等邪与痰瘀多相互兼夹。其内因多为肝肾脾及气血亏虚、阴阳失调，外因多为风、寒、湿、热（毒）等邪侵袭。历节风应根据虚实、寒热及病邪的偏盛进行辨证论治。实证以祛风、散寒、利湿、清热、通络等祛邪为主，兼以扶正；虚证以补肝肾、健脾胃、益气血、调阴阳为主，兼以祛邪；虚实夹杂者攻补兼施。但通络贯穿于本病治疗的始终。若患者素体强健，感邪较轻，病程较短，及时正确治疗，则易于治愈，预后较好；若素体虚弱，药不合拍，病程久长，易成慢性痹病，预后较差；若除邪未尽，或复感外邪，反复发作，则预后不良。另外，根据规范化研究，把风湿病（痹病）作为一级病名[9]，那么历节风就是二级病名（特殊痹）下面的三级病名。在临床上有着重要的意义，是对风湿病的丰富和发展，值得进一步研究。（续完）

9 参考文献

[6] 李满意，娄玉钤.风痹的源流及相关历史文献复习[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4，3（1）：73-80.

[7] 娄高峰，娄玉钤，娄万峰.娄多峰论治痹病精华[M].天津：天津科技翻译出版社，1994：314-315.

[8] 娄玉钤.中国风湿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1：4133-4136.

[9] 娄玉钤，李满意.“风湿病”的病名源流[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3，2（1）：37-41.

收稿日期：2017-11-10；修回日期：2017-12-0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