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失美国的中国国宝

2018-06-19 09:07郑朝辉
艺术品鉴 2018年3期
关键词:利尔大都会壁画

文/郑朝辉

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7世纪-观音立像

自鸦片战争爆发以来,美国的考古学家、收藏家及寻宝者开始向遥远的中国看去,他们长达一个世纪的大搜寻,为美国各大博物馆添置了大批中国文物。

在美国,有几个世所公认的收藏中国文物的中心:波士顿美术博物馆、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纳尔逊艺术博物馆……它们收藏了极其丰富的中国历代文物珍品。

除了这几个收藏中心外,美国其他博物馆也收藏了不少中国文物。有些博物馆就因收藏某类中国文物而闻名,如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华盛顿弗利尔博物馆的中国绘画、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古籍善本、芝加哥美术馆的青铜器、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的陶瓷和玉器、哈佛大学的莫高窟文物等举世瞩目。

当你走进这些博物馆,看到琳琅满目的中国瑰宝时,除了痛惜和气愤之外,是否想知道他们是如何获得中国文物的?

卡尔·梅耶和莎朗·布莱赛克所著的《中国收藏者:美国人对亚洲艺术的世纪寻宝》封面

在 《中国收藏者:美国人对亚洲艺术的世纪寻宝》一书中,作者卡尔·梅耶(Karl E. Meyer) 和 莎 朗· 布 莱 赛 克(Shareen Blair Brysac)详尽记述了这一过程,并探讨了这些“搜刮” 中国古物的行为到底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掠夺,还是在战火中为保存艺术品作出了贡献。

波士顿美术博物馆

波士顿美术博物馆以收藏东方艺术品着称于世,其亚洲艺术部以中国的各类文物最为丰富,共有10个中国文物陈列室,中国文物陈列室分为雕刻、绘画、铜器、陶瓷器等。波士顿美术博物馆现藏有中国和日本绘画5000余幅,其中有相当数量的宋、元时期名画,如保存完好的唐张萱《捣练图》宋代摹本、宋徽宗《五色鹦鹉》。在波士顿博物馆的铜器室内,陈列有大量中国的商周礼器和历代铜镜。中国的历代瓷器,也是波土顿博物馆藏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开放的陈列室中,我们可以发现晋代越窑、唐代三彩、宋代的五大名窑(钧、官、哥、汝、定),明清时期的青花器、彩瓷等各个时期各种风格的瓷器精品。

波士顿美术博物馆是最令当地市民引以为傲的文化硕果之一。该馆于1876年落成,1909年迁到现址,其亚洲艺术部以中国各类文物最为丰富,共有10个中国文物陈列室。

中国艺术品的搜集当然要归功于该馆的东方美术研究专家菲诺罗沙,及日本学者冈仓觉三等人。

北宋 赵佶《五色鹦鹉图》

南宋林庭珪、周季常《五百罗汉图·应身观音》

隋代彩绘石雕菩萨立像立像

1893年,早崎梗吉氏与日本学者冈仓觉三游历陕西,发现西安宝庆寺佛殿砖壁华塔之上所嵌精美的唐武后七宝台佛像,惊羡不已,便决定窃取。他威逼利诱宝庆寺主管,于1902年前后,将25件造像盗购入手。这批国宝造像最后运抵日本,19件为细川家族所有,2件归原氏家族,另外4件辗转到美国,其中一件就藏于波士顿博物馆。

早崎于1903年造访洛阳白马寺时,亲眼目睹了寺中挖北魏造像,他们屡次想购买未果,但不久此雕像便在白马寺消失了。冈仓去世前此坐像曾现于巴黎。后被哈佛大学艺术史家罗斯收藏,最后罗斯将石像捐赠波士顿。

早崎梗吉为波士顿美术馆贡献最大还是这件隋代观音菩萨立像,他于1909年在西安古寺觅得,运至美国后,被该馆列为镇馆之宝收藏。

除了这些,最值得该馆炫耀的还有200幅的宋元绘画真迹,虽说数量不抵其他馆多,但是件件都是极品。

《历代帝王图》为阎立本传世代表作,全卷共绘有汉至隋十三位帝王画像。它是中国早期人物卷轴画罕见真迹,经历代公、私递藏,于1929年在日本展出,1931年被美国人购买,捐赠给波士顿博物馆。

《捣练图》原属圆明园收藏,说到这你就能想象它的下场了,没错1860年“火烧圆明园”后,被掠夺到美国,最后落入到波士顿博物馆。

这幅《五色鹦鹉图》是玛利亚基金会1933年从日本画商富田幸次郎处购买入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此画是宋徽宗作品中上等佳作。

波士顿美术馆珍藏多幅宋元罗汉作品,其中以南宋林庭珪、周季常的《五百罗汉图》最著名。此套罗汉图共计100幅,欧美国家文博机构有其中12幅,而波士顿就独有10幅。这批罗汉图由日僧请入几经辗转入藏日本京都大德寺的,后来由于入不敷出便赴美求售,经波士顿美术馆部长菲诺罗沙协助,才得以公开购入10幅,正是这次收藏的佛画才最终奠定了该馆高古绘画收藏基础。

唐代宫廷画师阎立本所做的《历代帝王图》也是邓曼·罗斯通过日本古董商人山中定次郎买下的。这幅画还被称为《古帝王图》、《十三帝图》等,绢本设色长卷,描绘了历史上的十三位中国帝王。

《捣练图》(局部) 唐 张萱

1:莫高窟第323窟佛教史迹画:八人乘船运送一尊佛像,公元7世纪唐代壁画尺寸:H. 50.8 x W.94 cm,哈佛福格艺术博物馆藏

3:唐 7世纪唐代彩塑供养菩萨造像,H.122 x Diam. approx.71.1 cm,美国哈佛大学赛克勒博物馆藏

2:哈佛艺术博物馆藏敦煌莫高窟335窟南壁菩萨头像壁画,H. 37 x W. 43.5 cm

4:敦煌莫高窟320窟南壁的唐代壁画片段 半身菩萨壁画

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

哈佛大学的福格艺术博物馆里,集中了大量中国古代文物的精品,该馆收藏相当数量的中国壁画、中国古代瓷器、玉器、青铜器、造像、石雕、绘画等珍贵文物。该馆隶属于世界闻名的哈佛大学,他不只是一所博物馆,还是一所培养训练盗掠他国文物人才的学校。

比如他们的课程常是:“如何说服外国政府签订发掘所在国古代遗址和古墓葬的合同”;“详细了解在美国和世界各地有哪些古董商,熟知他们的姓名、地址和经营范围,掌握与古董商打交道的手段”等等。

福格博物馆这套专业的课程,是在实战中总结来的,该馆的东方部主任华尔纳,早在1923年曾以考古的名义,来到中国盗走了大批珍贵的敦煌文物。

这位哈佛艺术史学者,早在1909年就对中国龙门石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于1923年来到中国时,目的本是要“拯救”龙门石窟的石像。然而因为时局混乱,他才只好转身去了敦煌。

1924年1月华尔纳来到敦煌莫高窟,当时藏经洞中的遗物已被瓜分得精光,他不甘心一无所获,于是又找到看管莫高窟的王道士,给了一些礼物之后,才同意他揭取壁画。

他用侵润了胶水的布匹覆盖在壁画上剥离了一批图像,从技术上说,华尔纳的剥离方法是失败的,残片大半图像不清,补笔补彩部分也不少,极大地破坏了敦煌壁画。

华尔纳盗窃、破坏的壁画,大部分为敦煌艺术中最优秀的作品,据专家统计,他剥离壁画面积共达32006平方公分,对这种不光彩的行为,他却不以为然的认为:“如果说我们会因购买这些残片而遭到谴责,那么之后我们在修复和重组它们时所付出的努力必将让人禁声,在(当时的)中国,可能没有人为这些文物做这么多。”

除了盗取壁画,他还花了70两银子从王道士处得到了328窟盛唐的彩塑供养菩萨像,在莫高窟可以清晰看到石像空缺的位置。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始建于1870年,是一个与法国卢浮宫、英国大英博物馆等齐名的世界顶级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最让人瞩目的是,在二楼亚洲展厅的入口出,立着一幅巨大的彩墨壁画:药师佛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胁侍两侧,周遭有8大接引菩萨,12神将,各率7000药叉眷属,护佑各地受持药师佛名号众生。这就是来自中国山西洪洞县广胜下寺的元代壁画《药师经变》。根据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说明,这幅壁画是1964年美国牙医 Sackler以其母亲的名义捐献给大都会博物馆。据Sackler声称,他从广胜寺购买了这幅壁画。当时中国的文物市场是开放的,进出口自由。除了这幅壁画外他还购买了大量中国文物。

除了这幅壁画,大都会还有一件镇馆之宝:佛教浮雕作品——《北魏孝文帝礼佛图》。

山西洪洞县广胜寺元代巨型壁画《药师经变》 规格:751.8 ×1511.3cm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

《北魏孝文帝礼佛图》208.3cm × 393.7cm 约北魏公元 522-523年间 石灰石浮雕

19 世纪初,英国驻奥斯曼帝国大使埃尔金勋爵终于压制不住拥有雅典巴特农神庙石雕的贪欲,将一块块精美浮雕取下,切割成块,运回英国。这些文物被后人称为“埃尔金大理石雕”,存放在伦敦大英博物馆,成为镇馆之宝。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来自中国的佛教浮雕作品——《北魏孝文帝礼佛图》,无论是身世经历,还是艺术价值,都可与那件雅典的作品一较高下,博物馆馆长阿兰·普利斯特(Alan Priest)赞颂它是“中国的埃尔金大理石雕”。它与纳尔逊·阿特金艺术博物馆的《文昭皇后礼佛图》合称《帝后礼佛图》,本位于洛阳龙门石窟宾阳中洞东壁。

《北魏孝文帝礼佛图》是如何辗转去到大都会的呢?

20世纪30年代初,刚到大都会出任远东部主任的普艾伦,来到龙门石窟看到北魏皇帝礼佛图,便被它的精美绝伦所震撼,于是就找到专做外商生意的岳琳,交付了一万四千元后,岳到龙门将其凿下,卖给了大都会。

公元 494 年,北魏孝文帝从山西大同迁都至河南洛阳,崇尚佛法的他命人在伊水河畔的山崖间开凿石窟,工程历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唐、宋等数个朝代,绵延 400 多年。总计 2300 余座窟龛、10 万余尊造像、2800 余块碑刻题记。

宾阳洞是其中最重要的洞窟之一,宣武帝为父母孝文帝、文昭皇太后歌功颂德所建。宾阳中洞中间是一座释迦牟尼坐像,除了两侧侍立的菩萨、弟子像,墙壁上还装饰着浮雕,其中最精美的就是流落海外的《帝后礼佛图》。北魏孝文帝和文昭皇后在大臣、侍女的陪同下礼佛,人物线条刻画细腻,栩栩如生。

最初日本学者冈仓天心、法国汉学家爱德华·沙畹、美国收藏家弗利尔陆续到达龙门石窟,考察、拍照、拓片、测绘,之后将石窟介绍给西方。

然而这些本应作为研究材料的照片却引来了无耻之徒的觊觎,刺激了佛像的掠夺与盗卖。甚至有的人会拿着照片向买家展示,“预订”这些作品。兰登·华尔纳曾经讲述过当时的情景:仅在龙门石窟外就有 1000 名盗贼,军队每晚出动维持治安,经常有激战发生。

当时在大都会博物馆工作的普埃伦对《帝后礼佛图》志在必得,1934 年与北京琉璃厂的古董店老板岳彬签订合同购买这两幅雕像。岳彬联合土匪绑架了石匠,逼迫他们在夜色中将浮雕一块块敲掉,运至北京后转往美国,经过在中、美两地的多次拼接复原后,最终陈列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龙门石窟 宾阳中洞

上世纪70年代,大都会发现中国书画是博物馆收藏的弱项,于是负责人决定注重收藏中国书画,当时大收藏家王季迁早已移居美国,大都会便从他那收购了大批宋元书画。其中包括名画《照夜白》、《夏山图》等。

美国纳尔逊艺术博物馆

纳尔逊艺术博物馆(Nelson-Atkins Museum of Art),全称为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美国最著名的艺术博物馆之一,以其亚洲艺术的丰富收藏和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馆舍而闻名。纳尔逊艺术博物馆位于美国密苏里州的堪萨斯城,该馆于1930年破土动工开建,1933年首次对外开放。由于当时正处于经济大萧条时期,全球艺术品市场涌现出大量的低价倾销的珍贵艺术品,而收购者很少,该馆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收购了大量的艺术品,奠定了在艺术博物馆中地位。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永乐年间佛像珍品:黄铜鎏金-文殊菩萨坐像

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收藏的中国辽代南海观音木雕。

广胜下寺元代壁画《炽盛光佛经变》局部之一

在纳尔逊艺术博物馆前门广场的一大片绿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出自瑞典公共艺术大师克拉斯·欧登伯格与妻子古斯·范·布鲁根之手的四个高达5.5米的羽毛球雕塑(Shuttlecocks),它们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最大的羽毛球雕塑,被喻为纳尔逊艺术博物馆的标志之一。

纳尔逊艺术博物馆的中国艺术品可能是中国以外最完善的收藏之一。这些艺术品大部分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通过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研究员劳伦斯·斯科曼(Laurence Sickman)在中国旅行期间收购的。此人于1953年被任命为该博物馆馆长,在任25年。

纳尔逊艺术博物馆有一个著名的“中国庙宇室”,所用的建筑材料分别来自清西陵和北京的智化寺,陈列品中有从山西广胜寺盗走的元代壁画《炽盛光经变》(编者注:来源于广胜寺后大殿即:大雄宝殿西壁,区别于大都会博物馆的《药师经变》)。绘画陈列室中有唐代陈闳的《八公图》,元代张彦辅《棘竹幽禽图》轴及李成、夏珪等名家的作品。铜器陈列室内商周礼器颇为壮观。

在纳馆,以广胜下寺壁画为主题的展厅有个笼统的名称叫“中国庙宇”。除了壁画,还有一件金代(纳馆说明书上定为辽代)的木雕南海观音像,端坐大厅正中,非常抢眼。人立厅中,抬头仰望,当能见到这个合成庙中的另一宝:北京东城区禄米仓明代智化寺如来殿的斗八蟠龙藻井。四壁尚有几件辽金时代菩萨立像,同样值得细细鉴赏。

这一间展厅,气势恢宏,打光柔和,在一团团参观者喧嚷过后,一人独坐木凳 ,享受那份宁静肃穆,可以兴怀古幽思。此厅在美国中西部十大名馆中可谓东亚文物第一厅,而且似乎比纽约大都会的广胜寺壁画展厅还要更胜一筹。

在广胜寺下寺后殿的一个石碑上,记载着广胜寺壁画流落美国的经过。碑文曰:“山下佛庙建筑,日久坍塌不堪,邑频欲修葺,辄因巨资莫愁(按,疑为筹字笔误)而止。去岁,有远客至,言佛殿壁绘,博古者雅好之,价可值千余金。众议以为修庙无资,因与顾客再三商榷,售得银洋一千六百元。”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常春藤名校、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考古和人类学博物馆是一座具有世界级水准的古代艺术博物馆。博物馆拥有古代两河流域、埃及以及古罗马的大量出土文物,馆藏之精美,甚至可以和卢浮宫、大英博物馆相提并论。

中国艺术也是宾大博物馆的收藏特色之一。中国展厅设在博物馆建筑最核心的区域——一座圆形的大厅内,其藏品的主体大多是在1914年到1927年间进入馆藏的。总体而言,在古代青铜器、陵墓石刻、佛教雕塑和寺观壁画等许多方面,宾大都是海外博物馆中的领先者,曾经引领过北美地区中国艺术的收藏风潮。北美的中国学界甚至发明了“中国圆厅”这个专用名词,专指宾大博物馆主穹顶下收藏着的艺术奇珍。

“中国庙宇”外的唐宋陶瓷展厅,纳尔逊艺术博物馆

唐太宗昭陵石刻“飒露紫”,高169、长207、厚40厘米

“中国圆厅”

1924年到1927年间,我国著名的建筑史家梁思成和林徽因先生在宾大的建筑系和美术系负笈求学,博物馆距离当时建筑系的系馆只百米之遥。对于酷爱中国古代美术的两位先生来说,博物馆一定是他们流连忘返之地。只是,中国当时正陷入军阀混战的纷乱之中,面对流落异乡的祖国文物,对于极具爱国热情的两位先生来说,其心情的复杂可想而知。这或许是他们不愿公开提及母校博物馆的原因之一。但是,对于博物馆的中国藏品他们一定是稔熟于心的,这可以在两位先生关于中国古代雕塑和建筑的许多论着中找到证据。

宾大博物馆收藏的中国古代雕刻,尤其是北朝时期的佛教雕刻,是宾大中国收藏中最为人称道的部分,其水平之高,在海外博物馆中名列前茅。以北朝艺术的绝响——响堂山艺术为例:馆藏的北响堂大北洞中心柱南龛、左右胁侍菩萨的两具头像,是公认的最为精美的响堂山石刻之一。宾大博物馆和位于华盛顿的弗利尔美术馆,是全世界收藏响堂山艺术最精的两大博物馆。

对于许多参观者而言,“中国圆厅”内最令人激动的展品应该是来自唐太宗昭陵的两匹神马,“拳毛騧”和“飒露紫”。这是大古董商卢芹斋于1920年,以12万5千美元的价格出售给博物馆的。

“飒露紫”选取了最经典的一幕——丘行恭拔箭。征讨洛阳时,唐太宗骑的正是飒露紫。战马在激战里中箭,将军丘行恭及时赶来,将自己的马让给了李世民,并为飒露紫拔箭。英勇的马儿后来竟站了起来,咆哮着作前进状,吓得敌人连连后退,解除了一场危机。

“拳毛騧”的名字来源于它的形象,周身旋毛的黑嘴黄马。它也战功赫赫,据说在沙场连中九箭却依然顽强作战,直到胜利。

Tips——昭陵六骏

当我们进入陕西西安碑林博物馆雕塑馆时,你一定会被“昭陵六骏”震撼到:六匹骏马排开,占据了面对正门的一整面墙,射灯将它们依次照亮。它们是唐太宗生前的爱马,分别是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特勤骠、青骓、什伐赤。

平定天下后,太宗曾经下诏:“朕自征伐以来,所乘戎马,陷军破阵,济朕于难者,刊石为镌真形,置之左右,以伸帷盖之义”。于是,传说阎立本奉命设计了六骏的浮雕草稿,之后交由工匠雕刻,安放在昭陵内,宣传太宗一生的丰功伟绩。

其中最生动的两幅是“飒露紫”与“拳毛騧”,不过遗憾的是,碑林中的这两件是复制品,原作收藏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

十九世纪后半期,底特律。轨道机车制造商查尔斯·朗·弗利尔(Charles Lang Freer)也许自己都没想到,若干年后,他竟成了20世纪初全美最大的私人艺术品收藏家,以及美国中国古画收藏的权威。

逝世前,他决定将自己的收藏捐献给公众。1923年,弗利尔美术馆开放,成为第一座私人捐赠的博物馆。

在美国,关于中国艺术品收藏有“七大重镇”之说,弗利尔美术馆便是其中之一。在其收藏的25518件藏品中,中国绘画作品有1200多件,数量居全美之首。其青铜器收藏比绘画更负盛名,占全美的五分之一,数量与质量都非常惊人。

弗利尔美术馆(Freer Gallery of Art),以珍贵稀有的东亚文物闻名于世,其中尤以中国为最,并与赛克勒美术馆(The Arthur M.Sackler Gallery)共同构成了史密森尼学会体系下的“美国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

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藏良渚文化玉器

十一面观音造像

起初,弗利尔并不重视以佛、道造像为主的中国古代雕塑,1909年,波士顿古董商、日本人松木文恭准备将一批中国佛道造像交给弗利尔用以抵偿债务,其中有一尊出自西安宝庆寺的十一面观音菩萨立像。这尊造像打动了弗利尔,他也从那时起开始关注起中国古代的佛教雕刻。1910年间他专程去往河南考察巩县石窟寺,甚至不顾清末洛阳城外的土匪肆虐,执意前往龙门石窟,写下了长达六十余页的调查记录,并请职业摄影师为石窟留下详细的照片影像。

弗利尔醉心于迷人悠远的中国文化,美术馆珍藏中国古代的绘画作品达1200多件,也有许多青铜器及良渚文化时期的绝世玉器,是全美之最。

弗利尔有一句经典的豪言壮语:“元代以后的画不用拿给我看”。一方面可见他的收藏趣味,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其藏品之精,年代之久远,连明清时期的绘画、雕塑、工艺品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同于一般收藏家仅是从欧美古董商手中直接购买东方艺术品,他曾四次亲自前往东亚拜访收藏家、古董商,收集藏品,探访龙门石窟等古迹。这段时间(1895-1922年)正值清朝末期,社会动荡,危险重重。

这段经历大大丰富了弗利尔的收藏,他在北京寻找唐、宋及元代早期绘画时曾经说过:“在中国期间,如果我拿到了上述朝代绘画大师的 6 幅代表作,我就会认为自己极其幸运了。但是事实上,我在北京拥有的东西,已10倍于那个数字”。

馆内最值得一看的是中国商周时代的青铜器物以及良渚文化时期的玉器。商周的青铜和良渚的玉都是中国古代文明中最有影响力的文化财产之一。此外,这里还收藏着一副相当完整的南宋时期《洛神赋图》白描本,它是《洛神赋图》存世的9卷中的一款,其他几款散落在北京故宫、大英博物馆和辽宁博物馆。不过遗憾的是,根据博物馆捐赠者弗利尔的要求,他的藏品不能出售,也不能出借给其他任何地方。所以,它与中国摹本,只能如曹植与洛神一般无奈地隔水相望,“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

也正因如此,对于中国旅行者来说,弗利尔美术馆非常值得一看。这里是世界上收藏有最好中国文物的海外博物馆之一。

美国各大博物馆搜寻中国文物的故事还有很多,他们的途径复杂而多样,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①艺术史学者亲自前往中国非法盗取;

②聘请代理人搜集、劫掠中国文物;

③从古董商处购买中国艺术品;

④美国收藏家的捐赠。

那么对于他们搜刮中国文物的行为,到底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掠夺,还是在战火中为保存艺术品作出贡献?是至今一直争论不休的话题。

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孔雀屋

猜你喜欢
利尔大都会壁画
敦煌壁画中的消暑妙招
敦煌壁画中的消暑妙招
天津万科·大都会1号
“我没错”和“我应该”
壁画上的数学
北朝、隋唐壁画
轻轻松松聊汉语——深圳:昔日的“小渔村”,今天的大都会
聚焦《歌剧院》:新纪录片讲述大都会搬迁史
我们可是朋友
过膝伞裙 大都会女孩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