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智慧学习的特点及其模式设计*

王红艳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 外贸与旅游学院，广东 珠海519090）

一、教育信息化2.0时代对学习模式变革的诉求

2018年4月，教育部出台《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以下简称“行动计划”），标志着我国教育领域的信息化正从1.0时代向2.0时代转段升级，也意味着“以教育信息化全面推动教育现代化，开启智能时代教育的新征程。”[1]“行动计划”是智能环境下教育发展的必然选择[2]，在该计划中，智慧教育的创新发展作为实施行动之一被提上日程，通过开展智慧教育创新示范，构建智慧学习支持环境，加快面向下一代网络的高校智能学习体系建设，加强教育信息化学术共同体和学科建设，推动新技术支持下教育的模式变革和生态重构，[2]从而建构智慧教育模式及智慧教育生态。

智慧教育的基本假设是：以先进的、适宜的信息技术作为基本支持，设计开发各种新型的、能适应各种特定的学习、教学需求的智慧学习环境，利用计算系统或其他智慧设备分担大量繁琐的、机械的、简单重复的学习任务，引导学习者将更多心理资源（如注意力、工作记忆、动机系统）投入到更为复杂、更有价值、更需智慧的学习任务中，有利于发展学习者的批判性思维、创造力、协作能力、平衡能力以及问题解决能力。[3]

在智慧教育语境下，教育环境的智慧化、学习体系的智能化、师生、生生交互的立体化，都要求学习者变革传统的学习方式与模式，学会高效、精准、深度、个性的学习。实施智慧教育的关键，是要以全体学生的学习与发展为中心，围绕学习者个性化成长和发展的需要，运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手段来对传统教育信息系统进行重构，汇聚、整合教育数据资源，形成具有智能感知能力、增进交流互动、有利于协作探究的智慧化教育教学环境，以支持智慧的教和智慧的学，使得每个学习者都能沿着符合个性化特征的路径成长，得到充分、有效的发展。[4]教育理念、模式的变革，都会以一定的形式与力度作用在学习者身上，从而引导学习者学习模式的变革。教育变革跟上时代步伐的关键是加快教育模式和学习方式的转变[5]。智慧教育理念、模式的变革成功与否，最终以学习者学习模式的智慧变革为标志。

二、英语智慧学习的内涵与特点

1.英语智慧学习的内涵

智慧学习（Smart learning）是指将学习者精力集中于学习主题，通过借助各种智能终端设备访问泛在学习空间，获取适宜、便捷的学习资源服务，实现自我诊断、自我评价、自我导向的主动学习活动。英语智慧学习是将智慧学习的理念、方法应用在英语语言的学习过程中，通过借助智能设备及智慧平台，让学习者的语言学习个性化、精准化、深度化、高效率。就学习本身而言，英语智慧学习是一种自由度、个性化程度更高的学习。

进行英语智慧学习需满足两个前提条件，①学习者信息化素养较高。语言学习的设备或学习环境是支持学习更加智慧化、智能化的媒介工具，它作为一种自然的存在，不应增加学习者的认知负担。也就是说，语言学习者在进行智慧学习前，就应具备较高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②学习环境的智慧、智能水平较高。英语学习过程中使用的智能设备或平台，要能及时完整记录学习者的语言学习轨迹，生成相应的动态数据，通过对这些数据进行技术分析，诊断学习者的特性（如个人需求、认知风格、学习偏好及学习能力）和学习情境，并且智能推送最佳适配学习内容、学习方法与学习任务，给出相应的学习建议及学习策略，以便学习者作出明智的学习决策。

2.英语智慧学习实践过程的特点

语言学习借助信息手段的过程可以表征为基于PC机、笔记本电脑的数字学习、基于移动终端设备的移动学习、基于带传技术的移动终端与WiFi的泛在学习及基于移动智能设备及智慧技术的智慧学习四个浪潮。[6]“英语智慧学习”处在信息技术与英语学习融合的最深层次，借助智慧化的学习环境，学习中处处体现了智慧化、智能化的色彩。经历了教育信息化1.0时代的数字学习模式、移动学习模式、泛在学习模式，英语智慧学习应教育信息化2.0时代的转段升级破茧而出。以传统的英语学习过程为参照，智慧智能技术支撑的英语智慧学习在微观的学习实践过程中呈现以下几个特点：

（1）学情诊断智慧化

学情智能诊断是指利用云计算、大数据、学习分析等技术，了解语言学习者的起点能力、学习风格、学习进程、学习问题等。其中，起点能力包括语言学习者现有的语言基础、语言学习能力及语言学习态度。学习风格指语言学习者的环境偏好、信息处理加工方式及学习者的思维方式。

（2）资源推送智能化

借助情境感知技术，感知英语学习者外在的学习情境，如学习者的物理位置、学习活动进行结束时间、学习场所的环境信息和学习者内在的状态，如学习者的知识背景、学习风格、学习偏好、学习需求，据此搜集与学习者学习需求匹配的语言学习资源、学习服务并推送到学习者的个人学习空间，学习者获取资源、服务并进行学习，如此迭代循环。这就如同购物App在使用一段时间后，便会自动给使用者推送符合其兴趣喜好的商品一样，这是将智能推送技术应用在语言学习中。

（3）交流互动立体化

借助泛在网络的无缝链接及智能终端设备，使语言学习者学习过程中的立体化交互成为可能。交互的立体化主要体现在全方位和多维度两个方面。全方位是指既能实现学习过程中师生、生生、学生和专家之间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轻松交流互动，又能实现跨校区、跨地域、跨学科的共享合作。多维度是指既可实现人机之间基于手势、表情等的互动，也可实现人与人之间基于语言的互动。这些交流互动的过程会以数据形式被智能设备或智慧平台记录，从而让学习决策有“据”可依。

（4）诊断评价可视化

可视化是指运用计算机图形学或一般图形学的原理和方法，将数据转换为图形、图像，以直观的形式表示出来的理论、方法和技术。在智慧学习中，可视化的诊断评价的支持作用主要体现在学习过程的立体化呈现及学习结果的趣味化展示。具体表现为借助智能设备及智慧学习系统平台，全程跟踪记录的学习者学习轨迹及学习行为，并以图形界面形式清晰、直观、全面地呈现各位学习者的行为特点。

（5）学习决策数据化

利用大数据技术特别是教育数据挖掘与学习分析技术，持续跟踪、采集学习者学习过程中的各种动态数据，如学习环境数据、学习者学习状态数据及学习行为数据等形成数据源，通过对这些数据源进行技术分析，为语言学习者的个性化学习定制、学习路径选择、学习行为和学习结果预测等提供数据支持。“在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和数据挖掘等技术的迅速发展驱动下，信号发展会呈现这样一个关系过程：将信号转化为数据，将数据分析为信息，将信息提炼为知识，以知识促成决策或行动[7]”。

三、英语智慧学习的模式设计

1.英语智慧学习模式设计的依据

学习模式是指在长期的学习实践中形成的、对学习者学习活动具有范型意义的相对稳定的系统化和理论化的学习结构。[8]依据智慧学习环境的不同，智慧学习可进一步划分为：独立自助式学习模式、群组协作式学习模式、入境学习模式以及创客学习模式[9]。但语言学习不同于其他类型知识的学习，这种不同的根本在于语言学习是以通用认知能力为机制的概念习得，是以具体的形义配对项为对象的理据习得，是学习者以语言的反复使用为习得方式，主动参与学习过程的洞察性学习。语言的反复使用要求学习者必须将语言知识应用到真实的语言交际活动中去，并在语言知识的使用过程中习得新的语言知识。[10]

因而，英语智慧学习模式的建构设计要以英语语言的学习观为主，即“如何学习英语为基础”。认知语言学的学习观首先强调语言学习是学习者在真实语境中积极、主动的交互。语言知识是学习者主动、积极构建起来的，学习者之间、学习者与所处环境的互动必不可少。[11]其次，学习者在语言学习过程中，既是具体的语言的使用者，也是语言规则的洞察者、发现者。学习者要主动投入，主动观察语言应用情况，并从使用中总结归纳出语言知识，形成学习者的洞察性习得。另外，学习者在学习语言、使用语言时会根据自身的认知能力、认知方式采取主动的措施，[11]它是基于学习者通用认知能力的认知行为。认知能力是学习语言的前提条件。[12]最后，语言学习是通过从语言输入中找出语言形式与意义配对的理据，概括出抽象的语言结构的过程。[10]

依据语言学习的特性及英语智慧学习过程的特点，可将英语智慧学习模式具体划分为混合模式、交互模式和个性化模式。

2.英语智慧学习模式

（1）混合模式

混合学习是指学习者一部分的学习发生在受监督的传统教学环境中，另一部分的学习发生在网络环境中，学习者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学习时间、地点、路径和节奏进行控制。综合来看，智慧学习混合模式是基于智慧智能技术的面对面学习和在线学习两种方式的有机整合，将传统学习方式的优势与网络化学习的优势结合起来，使二者优势互补。

英语智慧学习的混合模式将线上学习与线下学习两种不同类型的学习活动有机整合于智慧学习环境中。在智慧学习框架下，混合模式的语言学习流程（如图1所示）包括：智能诊断学情、线上自主学习、线下教师点拨及混合学习评价四个环节。

图1 英语智慧学习混合模式学习流程图

①智能诊断学情。借用情境感知技术，对学习者的学习特性及语言水平进行智能诊断，依据智能诊断结果，为学习者推送学习资源。②线上自主学习。教师创设语言学习情境，帮助学习者明确学习目标，学习者甄选线上资源，在线上学习助理（个人智能代理）的协助下，开展自主学习。③回归线下，教师点拨重难点，通过设计讨论、展示等语言交际活动帮助学习者内化语言知识。④混合学习评价。线上学习任务结束后，学习系统对学习者英语语言学习行为、学习效果进行可视化智能评价。线下教师根据智能评价结果，进一步对学习者的语言学习活动进行主观评价，将客观评价与主观评价、过程性评价与终结性评价相结合，全面反应学生的学习情况。

（2）交互模式

交互式学习（Interactive learning）是一种互动式的学习方式，通过动态的（以言语为主的）交互，在交互式的关系当中，对参与的学习者双方起到作用，达到学习的目的。[13]学习的本质是大脑对信息的一种加工，而有效的加工来自于有效的情境互动。[14]借助泛在网络、智能软件及平台，为学习者创设一定的学习情境。学习过程中的交互可分为：人—智能设备交互及人—人交互。通过人机交互，让智能软件对学习者的学习行为提供持续性的引导，如给出提示、指出错误、提出建议，帮助学习者形成科学的学习习惯。并且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包括师生、生生交互及学生与专家学者的交互）完成学习任务、解决学习者学习难题。

英语智慧学习的交互模式学习流程可分为以下几个环节：

①创设情境，发布任务。教师利用智慧学习平台及学习系统的富媒体资源，创设复杂的问题情境或最近发展区内的要“跳一跳”才能完成的任务，诱发学习者的认知冲突并启发学习者完成任务。

②目标匹配，智能分组。智能学习系统或学习平台根据智能学情诊断结果及学习成长记录，匹配学习者的目标及完成学习任务的需求，智能分组（智能分布学习同伴）。

③任务分工，发挥所长。各学习小组进入自已的小组学习空间，细化学习任务，根据学习者的特长、自愿协调、分工合作并在既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④成果展示，平台共享。引导学习者利用多种可视化形式进行成果展示，并在云平台共享任务成果。

⑤诊断评价，反思总结。学习系统对合作小组的交互活动进行检测，如提问频次、讨论时长、积极发言频次等数据进行记录，生成小组交互学习可视化报告，诊断小组交互学习行为。引导学习者利用评价工具对任务完成过程及学习收获进行多元评价，反思总结学习任务完成情况。

（3）个性化模式

由于每个学习者的内在性格气质、外在生活阅历及教育背景的差异性，从而导致每个学习者学习风格不同。但在传统的语言学习过程中，很难实现基于学习者个体学习风格的个性化、差异化学习。一方面，因为教师和学习者难以客观诊断学习者的学习风格，让个性化、差异化的学习无据可依。另一方面，由于技术工具及媒介的缺失，个性化、差异化的学习无法在实践中加以落实，因而充其量只能在很小程度上实现个性化学习。个性化并非个别化，个别化强调单独、单个，个性化强满足学习者的个性需求，它关心的是异质性。智慧学习环境的建构，为个性化学习模式的实现提供了条件。

英语智慧学习的个性化模式，是通过对特定英语学习者的全方位评价，发现和解决学习者所存在的语言学习问题，为学习者量身定制不同于别人的学习策略和学习方法，即根据学习者的兴趣、需求、认知水平等个体差异，为英语学习者提供个体所需要的最佳学习方法、策略，以促进英语学习者个性和能力最大化发展的学习模式。借助基于大数据技术的学习者特性分析，学习资源的智能推送、个人学习轨迹跟踪、个别化的学习诊断与可视化学习评价，实现学习者学习路径个性化，即学习者的语言学习目标是一致的，但每个学习者可根据自身的特性选择不同的学习路径抵达终点。该模式借鉴了行车导航仪系统最终目的地确定，但具体选择哪个路线，由学习者自主决定。英语智慧学习的个性化模式学习流程如图2所示。

图2 英语智慧学习个性化模式学习流程图

①确定学习目标。学习者根据学习需要，确定学习目标，制定学习计划，并将学习目标告知学习系统或学习空间的智能代理，分析学习目标的合理性。

②学习者特性分析与语言水平自测。借用情境感知技术，分析学习者语言学习的感观偏爱、信息接受与加工、思维方式；测试学习者当前语言水平，如词汇量、听力水平、阅读能力，为学习者定制个性化的学习方案。

③智能推送语言学习资源与学习路径。智能学习系统根据学习者特性及学习目标诊断，快速计算并匹配学习者需求，为学习者智能推送各类英语学习资源、服务到学习者智慧学习空间。学习者可从智能推送的资源、服务中甄别、筛选出最适切的优质资源，再根据学习空间的学习者成长记录及选好的优质学习资源，为学习者量身定制学习方案，安排学习程序。智能设备及智慧学习系统中的智能助学（机器人）会根据系统动态记录的各项数据，及时提醒学习者按时按质按量完成当前学习任务，使每位英语学习者“殊途同归”。

④可视化学习诊断与评价。学习任务终结后，智能学习平台和系统会对反映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及学习结果的动态数据进行数据分析，并将相关数据转化为可视化的评价结果。此外，还可实现学习同伴、专家在系统平台对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和成效进行评价。

进入教育信息化2.0时代，英语学习者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机遇在于借助信息技术，可便捷获得海量“原汁原味”的富媒体资源，让真实语境中积极主动的英语交互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让基于学习者个性的、合理高效的英语学习成为现实。挑战在于各级英语学习者如何真正转变学习观念、学习方式与学习模式，借助学习分析技术，让自身的英语学习目标精准、过程精准、诊断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