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高年级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教学探析

张秀红



基于语料库的高年级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教学探析

张秀红

（北京语言大学 汉语学院，北京 海淀区 100083）

在梳理近二十年汉语书面语体研究现状与考察现有教学材料的基础上，运用BCC、CCL、MLC、DCC等语料库，以嵌偶单音词、合偶双音词和文言古句式为例，初步探讨了如何实施高年级本科留学生的汉语书面语体教学。文章认为基于语料库的汉语书面语体教学遵循的原则是：一、语言项目的选择及教学顺序的安排应基于其在语料库中分布频率的高低；二、例句的选择与练习的设计应基于语料库中分布频率最高的语言实例；三、在语料库考察的基础上，将高度概括的句法结构细化、具体化，为学习者提供其在更大语言环境中的使用信息，包括高频搭配型式和语义韵等信息。

语料库； 汉语书面语体； 教学； 本科留学生

在国际汉语教学领域，来华留学生的汉语学习过程首先是从日常口语体开始的。随着学习进程的推进，到了中高级阶段，来华留学生们逐渐接触，并且开始学习汉语书面语体的表达方式。近年来，高年级来华留学生书面语体表达中存在的问题引起了学界的关注。亓华指出：“留学生论文写作中普遍存在对书面的、逻辑的、客观辩证式的论述语言表达不力的问题，表现之一就是书面语中夹杂着一些口语的词语和句式”。[1]留学生的书面正式语体表达能力是其综合运用汉语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对于汉语本科学历教育的来华留学生而言，汉语书面语体表达能力的高低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毕业论文的写作质量。

对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表达能力的培养与“教什么”和“怎么教”密切相关。“教什么”是内容的问题，“怎么教”是教法的问题。这些是本文探讨的主要问题。

本文在梳理近二十年来汉语书面语体的研究现状与考察现有教学材料的基础上，对基于语料库的高年级本科来华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的教学进行初步探析。高级阶段留学生所使用的汉语教材，冯胜利2006年出版的《汉语书面用语初编》（下文简称《初编》）是本文研讨的重要参考资料。

一、汉语书面语体研究现状

笔者以“汉语书面语体”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搜索了2000年至2019年间的相关研究成果。通过这些成果，基本可以看出进入21世纪以来学界在汉语书面语体研究方面的发展脉络。这些成果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汉语本体研究领域；二是汉语国际教育研究领域。

（一）汉语本体领域的书面正式语体研究

在汉语本体研究领域，对书面正式语体的关注既有宏观视角，也有微观视角。前者主要有：冯胜利[2][3][4][5][6]系列研究涉及汉语书面语体语法的独立性、基本格局、材料来源以及形成原则、基本特征、基本范畴及其理论体系的本质等。此外，张正生[7]探讨了书面语定义的复杂性与书面语研究方法论存在的问题；冯胜利、王洁、黄梅[8]介绍了汉语书面语体庄雅特征的量化方法及庄雅度自动测量的方法；宋婧婧[9]对汉语书面语词和口语词的交叉、融合与转化现象进行了研究。

微观视角的研究主要有：冯胜利、闫玲[10]和黄梅、冯胜利[11]分别对书面语体文章中谓语动词对韵律的要求和嵌偶单音词的句法分布情况进行了研究；王永娜[12]的研究表明双音化不仅是“形态的标记”，同时也是“语体转换的手段”；孙德金[13]对现代汉语书面语中的文言成分从界定的标准、界定的程序和影响界定的因素等三个方面进行了探讨。

（二）汉语国际教育领域的书面正式语体研究

相对于汉语本体研究，汉语国际教育领域对书面正式语体的关注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从留学生书面正式语体习得的偏误角度进行研究的有：张憬霞[14]、李艳[15]、胡明龙[16]借助HSK动态作文语料库，分析、归纳留学生书面语体的偏误类型及其成因。骆健飞[17]在韵律语法、语体语法的框架下，分析留学生的书面语作文材料中经常出现的韵律偏误，并对偏误进行了分类、描写和解释。从汉语教材入手，对课文和练习中的语体分布特征进行考察的主要有韩莹[18]、陈倩倩[19]和黄婧[20]。此外，也有研究者专门探讨基于语体的对外汉语教学语法体系的构建以及留学生书面正式语体意识的培养，见李泉[21]、张莹[22]和刘圣心[23]的相关研究。

综上发现，近二十年来，研究者对汉语书面语体给予了高度关注，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汉语本体领域的研究成果是留学生书面正式语体教学之“本源”。没有这些成果，对留学生的书面正式语体教学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遗憾的是，现有的研究多囿于“汉语本体”，参照汉语国际教育的实际情况及需求对汉语书面语体进行的系统研究尚不多见，我们期待基于汉语国际教育视角的书面语体研究成果的出现，期待“理论语法”向“教学语法”的转换。而汉语国际教育领域对汉语书面正式语体的研究大多基于学习者视角，或关注的是学习者学到了什么，或分析学习者汉语书面语中存在的偏误。此类研究多是零散的，不成系统的。这种“散点式”研究未能充分观察汉语学习者书面语体表达系统的全貌，对其存在的问题及分析也就难免不够全面。

此外，上述两个领域的研究均未对“怎么教”给予充分关注。除了研究学习者“学到了什么”之外，我们更需研究“怎么教”，即研究什么样的语言输入方式才更有利学习者掌握汉语的书面正式语体表达方式。当前，高年级留学生所使用的汉语教材又是“怎么教”汉语书面语体的呢？

二、现有汉语教材处理书面正式语体的方式及存在的问题

为了考察现有留学生汉语教材中对书面语体的处理方式，我们以马树德主编的《现代汉语高级教程》（以下简称《教程》）作为研究素材。之所以选取该套教材，原因在于：该书由长期从事高级汉语教学的一线教师、专家编写，自2002年第一次出版以来，一直是为本科学历来华留的留学生三、四年级综合课的必修教材。三年级学生使用《教程》的上册和中册，四年级学生使用《教程》的下册。《教程》对汉语书面语体的介绍有三种形式。

（一）在“词语例释”中注明该词用于书面语

这种处理方式在三年级的汉语综合课教材中占主导地位。统计发现《教程》上册和中册中共有14个词语在“词语例释”中被注明用于书面语。如《教程》上册“词语例释”中对“得以”一词的说明[24]：

助动词。表示能够、可以。它强调凭借某种帮助或某种力量，才使事情成为可能。所以，句子中一般要出现所凭借的内容，即事情成为可能的原因。只用于肯定句，后边一般跟双音节动词，常用于书面语中。

（二）对具有书面语色彩的单音词专门说明

《教程》册对汉语书面语体的关注除了零星散见于“词语例释”中的说明外，还结合某一课文的语言特点，专门对具有书面语色彩单音节词在现代汉语书面语中的运用情况进行了说明。

（三）对汉语书面语体和口头语体进行较为系统的对比

《教程》下册对汉语书面语体的关注只有一处，从用词、句法、修辞和运用四个角度对比汉语书面语体和口头语体的差异[25]：

在用词方面，书面语体多选用书面词语，包括古语词、成语等，存在排斥口语词、方言词、歇后语、谚语等俗语言的倾向。

在句法上，书面正式语体常使用修饰成分较多的长句以及复句或文言句式，句子成分或关联词较少省略，句与句之间联系紧密。

从修辞的角度来说，书面语体的艺术性是比较高的，习用优美抒情的笔调，多用比喻、排比、对偶、引用等修辞格。

从运用的角度来说，书面语体主要用于书面语，而口头语体主要用于口语中。

（四）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教程》对汉语书面语体的处理方式体现了一种由易到难、由点到线再到面的逻辑顺序，值得充分肯定。但是，笔者认为尚有以下问题值得商榷。

第一、《教程》在对汉语书面语体的处理方面重规则，轻练习。考察该教材后我们发现，其较为重视对汉语书面书体知识的介绍，相关的练习很少，这不利于留学生掌握汉语书面语表达技巧，习得书面语表达能力。对留学生而言，这种技巧与能力的获得仅靠对“规则”与“知识”的了解是不够的，还应有较为充分的操练。因此，教材需要在介绍汉语书面语知识与相关规则的基础上，编写类型多样的练习，供学生练习使用。

第二、《教程》对汉语书面语体的介绍缺乏系统性。汉语书面语表达能力是高年级留学生需要掌握的一项重要能力，也是这个阶段重要的培养目标；因此，系统的汉语书面语知识介绍及配套的练习应在高级汉语综合课教材中得到体现，然而现有教材在这方面仍存在不足。《教程》整套教材通过带有随机性和散点化的“词语例释”方式注明某词用于书面语的只有28处；稍具系统性的书面语体知识的介绍只在《教程》中册和下册各出现一次，其介绍方式多有模糊与笼统之嫌。如《教程》中册提到，现代汉语中某些单音节词的使用可以增强语言的书面语色彩，但是并没有详细介绍哪些单音词具有书面语色彩，对这些单音节词和与其对应的双音节词在在使用上具体有何差异等等，《教程》都缺乏详尽说明。这种处理方式造成的后果之一就是：完成高级阶段的学习之后，留学生依然对汉语书面语体缺乏整体的认识，汉语书面语表达水平也不尽如人意。

有鉴于此，本文以《初编》所列语言项目为纲，运用语料库技术与研究方法，探讨如何实施高年级本科留学生的汉语书面语体教学。

三、基于语料库的高年级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教学

（一）以《初编》为纲的汉语书面语体教学设计

鉴于《教程》处理汉语书面语体的现状与教材更新周期较慢的事实，综合考量高年级本科留学生的课程设置与课时安排等情况，依托《初编》，笔者初步构建了高级阶段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教学规划。虽然汉语书面语体到底包括哪些内容学界还在探索中，但《初编》中所列举的嵌偶单音词、合偶双音词和文言古句式确是书面正式语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教什么”提供了一种重要参考。

《初编》中列举了235个嵌偶单音词，398个合偶双音词，224条常用古句式。考虑到四年级下学期汉语综合课课时较少，且学生还要写毕业论文及参加工作实习等情况，我们将《初编》中的语言项目分散到三年级（上）、三年级（下）和四年级（上）三个学期中。按照每个学期16周计算，每周平均需要完成的语言项目是嵌偶单音词5个，合偶双音词8个，常用古句式5条。高级阶段汉语综合课按每周3次课（6课时）计算，每次课需要讲练的语言项目大约是嵌偶单音词2个，合偶双音词3个，常用古句式2条。由此看来，在不改变现行教材的编写体系与完成教学大纲所规定的教学内容的前提下，此教学规划是具有可行性的。

（二）高年级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教学模式

“语料库已经几乎被所有的语言学研究者看作默认的数据源。任何内省数据在未得到语料库验证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获得人们的信任。语料库已经成为几乎所有语言研究的关键要素”。[26]本文以北京语言大学的BCC语料库、中国传媒大学的MLC传媒语料库与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的DCC国家语言资源动态流通语料库、北京大学的CCL现代汉语语料库作为语料来源。BCC汉语语料库总字数约150亿字，语料文体类型丰富，能够全面反映当今的语言活动情况；DCC语料库中的语料涵盖近20种国内主流中文报刊；MLC语料库包括34000多个广播、电视节目的转写文本，语料具有较大的典型性和代表性；CCL语料库在语言研究方面一直被学界作为重要的语料来源。

下面具体阐述基于语料库的高年级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的教学实施情况。

1．嵌偶单音词教学

“嵌偶单音词”是指当代书面正式语体中必须通过韵律组合才能独立使用的单音节文言词，换言之，嵌偶单音词要求和另一个单音词（或者也可以是嵌偶单音词，或者不是）合成一个“韵律词”才能合法出现。[27]2如“顿”需与另一单音节词构成[1+1]双音模块才能合法出现，“顿觉”“顿感”合法；“顿觉得”和“顿感觉”都不合法。笔者以《初编》中“案”为例说明嵌偶单音词的教学方式。在“案”这一词条下《初编》列出了“案发”“案前”“本案”“此案”和“连发三案”五个嵌偶韵律词。通过语料库检索发现，这些词语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出现频率差异较大，具体分布情况如表1至表表5所示：

表1 “案发”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分布情况

表2 “案前”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分布情况

表3 “本案”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分布情况

表4 “此案”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分布情况

表5 “连发三案”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分布情况

通过比较，五个数据表反映出如下信息：

第一、“案”所构成的韵律词在MLC语料库中出现的标准频数最高，这反映了这些词语出现的典型语境。

第二、基于“案”在MLC语料库中分布的标准频数最高，教学中教师应以MLC语料库中的语言实例为数据源，选择合适例句及设计相应练习。推而广之，在嵌偶单音词的教学过程中，教师在选择例句与设计练习时均应参照该词所构成的韵律词分布标准频数最高的语料库。

第三、“连发三案”在不同语料库中的分布情况，说明该词在真实的语言交际中极少出现，教学中可考虑删除。实际教学中教师应以语料库中实际语言用例作为检验标准对《初编》所列语言项目进行适当的取舍。

2．合偶双音词教学

“合偶双音词”是指必须与另一双音词组合成“[2+2]”的韵律格式才能合法出现的双音词，如“保持”必须与一个双音节词语组合才合法，如“保持安静”合法，“*保持静”则不合法。又如“办理机票”合法，“*办理票”则不合法。《初编》共收录了398个合偶双音词，其中甲级词26个，乙级词143个，丙级词205个，丁级词12个，超纲词12个。每个等级各取一词说明如下（带“*”的为不合法结构）：

进行讨论 进行改革 进行调查

*进行论 *进行改 *进行查

进入学校 进入梦乡 进入市区

*进入校 *进入梦 *进入市

难以相信 难以计算 难以入睡

*难以信 *难以算 *难以睡

经受批评 经受灾难 经受痛苦

*经受批 *经受灾 *经受苦

极为不满 极为深刻 极为严厉

*极为满 *极为深 *极为严

上述诸例显示出合偶双音词在运用中规律性极强，即必须与另一双音节词构成[2+2]的韵律格式才能合法，与其语义相近的[2+1]结构则为非法格式。合偶词存在一个共同的语法本质：通过双音形式以及配双要求，构建书面正式语体语法形式，实现语义上的“抽象+抽象”，达到表达正式语体的语体功能；并且，合偶词的求双要求越为严格，其这一属性就越为强烈；随着求双要求的降低，这一本质特征也有不同程度的降低。[28]在教学中，教师应将合偶词的这一本质特点向学生说明，这是留学生掌握合偶双音词的难点之一，也是教学的重点之一。除给留学生提供合偶韵律词的合法搭配与非法搭配的对比之外，还应在语料库考察的基础上为学生提供在更大的语言环境中的使用信息，如常见搭配、语义韵等信息。我们以“进行讨论”和“经受痛苦”为例进行说明。

先说搭配。笔者以“进行讨论”为关键词在BCC语料库中进行检索，以该结构所在的整个句子作为观察对象，发现“进行讨论”所构成的搭配型式主要有：“就NP进行讨论”“对NP进行讨论”和“从NP进行讨论”，并且“进行讨论”不可后接宾语。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把这些信息明确告知学生，并根据这些典型搭配型式作为从语料库中选择例句与设计练习的依据。

再看语义韵。正如Scinlair（1987）等人认为声音可以互相影响，词与词之间的语义也能相互感染一样；语义韵指的是由于词项受到与之搭配的词语的影响而被“传染”上的相似的语义特征。Stubbs（1995）从功能的角度将语义韵划分为三类：积极语义韵、中性语义韵和消极语义韵。积极语义韵的词项吸引的搭配词具有积极的语义特点；消极语义韵的词项吸引的搭配词具有消极的语义特点；中性语义韵的词项既可以与具有消极意义的词语共现，也可以与具有积极意义的词语共现。[29]笔者以“经受N”作为检索式，在BCC语料库中共检索到1445条记录；穷尽式观察后发现，与“经受”搭配的词语中出现比例最高的是“考验”，其次是“挫折”“风险”“磨难”“风雨”和“洗礼”，这些词语都带有消极语义色彩。教学中教师应向学生做出说明，并首选这些搭配词。《初编》中所列出的“经受批评”在BCC语料库中检索到1条记录，“经受调查”没有检索到符合条件的记录；因此，教学中这两个搭配可考虑删除。

3．常用古句式教学

常用古句式是指从古代传承下来，只用在汉语书面语体中的表达方式，也称“书面语句型”。如“凡……者，多……”“岂不……哉”等。以《初编》所列常用古句式“备受（……的）[VV]prwd”为例进行说明，其处理方式如表6所示：

一种被语言学界广为接受的观点是语言中的词语不能被孤立地看待。20世纪50年代，英国著名语言学家Firth就提出搭配（collocation）这一概念。简单来讲，“搭配”就是词语之间的一种组合、共现关系。在语料库检索行中，以节点词为中心，左右的词数之和为跨距（span），跨距内每个位置上出现的词语即节点词的搭配词（collocates）。[30]类联接关注的同样也是“结伴关系”，与搭配不同的是，类联接所关注的“结伴关系”不再局限于词汇层面，同时还涉及词类与语法两个层面，比如副词多与形容词构成类联接。

表6显示，《初编》为我们提供了“备受”常见的两种类联接型式，即“备受……的[VV]prwd”和“备受[VV]prwd”。“[VV]prwd”代表双音节动词性韵律词，具有高度的抽象性和概括性。在教学中，教师应在调查语料库实际语言运用情况的基础上将其具体化，说明哪些动词可以进入该模式，也即“[VV]prwd”是哪些双音节动词。通过对BCC、CCL、MLC和DCC四个语料库的检索，笔者发现，出现在“[VV]prwd”位置上的高频词有“珍视”“瞩目”“关注”“争议”和“困扰”等。此外，发现“备受”所构成的类联接主要有以下几种，归纳如下：

（1）备受（……的）[VV]prwd

（1a）今天，这些传承千年的国宝在海峡两岸的两座故宫博物院中都得到了严格的科学保管，备受世人的珍视。

（1b）亚运开幕在即，场馆建设备受瞩目。

（1c）亚运期间广州如何保障空气质量，一直备受关注。

（2）备受…… [VV]prwd的NP

（2a）他在化学反应动力学研究方面取得了备受国际瞩目的重要研究成果，发表研究论文200多篇。

（2b）备受市民关注的第三届亚洲宠物展将于9月20日至23日在上海世贸商城举行。

（3c）今天下午，备受深圳市民广泛关注的深圳水务集团自来水价格听证会如期举行。

（3）备受 [VV]prwd的NP

（3a）国际田协还在第一天的会议中，以81票赞成、74票反对，通过了备受争议的抢跑新规则，即每一场赛跑比赛只允许一次起跑犯规。

（3b）如此一来，我们必然要提到“风格”这个如今备受关注的话题。

（3c）所有场馆都在进行最后的布展和设备调试，备受期待的开幕式也正在排彩之中。

（4）备受…… [VV]prwd的是/有……

（4a）目前备受学术界关注的是天然气水合物与海底生物灭绝的直接关系。

（4b）航展上备受关注的还有美国波音公司787型“梦想”客机。

（4c）另一个备受关注的电子产品是微软的Xbox游戏机。

基于此调查结果，在讲授该语言项目时，教师向学生的呈现的不应仅仅是表6所含的内容，而应基于“备受（……的）[VV]prwd”“备受…… [VV]prwd的NP”“备受 [VV]prwd的NP”和“备受…… [VV]prwd的是/有……”这几个搭配型式和出现在“[VV]prwd”位置上的高频双音节动词，并且，从语料库中选择例句来设计相应练习。

四、结语

汉语书面语体是留学生汉语习得的重要内容之一。随着汉语国际教育在我国的不断发展，这方面的研究也得到了相当的重视，并在很多方面取得了可资欣慰的成果，为国际汉语教学研究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

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在辩证的过程中发展的，即在发展中不断发现新问题、研究新问题、解决新问题，循环往复，事物的发展才具有真正的生命力。汉语国际教育也是如此。就汉语书面语教学而言，笔者在教学实践中意识到，无论理论研究还是教材编写，乃至具体教学实践上，都还有诸多问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探讨。

为此，笔者结合自己在教学中使用的教材以及自身的教学实践，就现有汉语教材处理书面正式语体的方式及存在的问题，来探索和分析了基于语料库的高年级本科留学生汉语书面语体的教学模式。它的基本教学原则是：一、书面正式语体语言项目的选择及教学顺序的安排应基于其在语料库中分布频率的高低，高频的先教，次高的后教，频率极低的可不教；二、例句的选择与练习的设计也应基于该语言项目分布频率最高的语料库中语言的使用实例；三、在语料库考察的基础上，将高度概括的句法结构细化、具体化，为学生提供其在更大的语言环境中的使用信息，如常见搭配型式和语义韵等信息。

希望这种探讨能给汉语书面语教学与研究提供某些参考。当然，这一探析还是初步的，尚需在实践中进一步拓展与深化，也希望得到方家的批评和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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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pus-based Teaching of Chinese Written Style for Senior International Undergraduate Students

ZHANG Xiuhong

(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al University, College of Chinese Studies, Haidian District 100083, Beijing, China )

On the basis of sorting out the research status of Chinese written style in the past two decades and investigating the current teaching materials, this paper discusses how to carry out the Chinese written style teaching of senior undergraduate overseas students by using corpora such as BCC, CCL, MLC, DCC and taking embedded monosyllabic words, couple disyllabic words, ancient sentences in classical Chinese. This paper argues that the corpus-based Chinese written style teaching should follow the principles: First, the selection of language projects and arrangement of teaching order should be grounded in the distribution frequency in the corpus; second, the selection of example sentences and exercise should be based on the language examples of the highest frequency in the corpus; third, rest on the corpus study, it specifies and concretizes the highly generalized syntactic structures to provide use information in a larger language environment for learners, including high-frequency collocation styles and semantic prosodies.

corpus, Chinese Written style, teaching, undergraduate overseas students

2019-04-20

张秀红（1982-），女，河北沧州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

G642.1

A

1673-9639 (2019) 03-0104-08

（责任编辑 印有家）（责任校对 张凤祥）（英文编辑 田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