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唐使文学对长安文化的接受与传播

2019-07-03 03:13孙伏辰张慧
西部学刊 2019年5期
关键词:遣唐使长安文学

孙伏辰?张慧

摘要:从5部日本古代诗集以及2部中国古代诗集中,搜集整理出公元701年至853年间日本派遣至长安的遣唐使撰写的诗文,从家国情怀、悲心仁心、文化传播三大主题入手进行研究,认为遣唐使在唐代长安所接受的儒佛思想与日本神道信仰相互融合,在文学创作中表现出多元化思想倾向。日本遣唐使在长安接受的中国优秀文化不仅传播于日本国内,遣唐使文学在译介的过程中推动了以长安文化为代表的唐代文化走向世界。

关键词:遣唐使;诗文;长安文化;接受;传播

中图分类号:G12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CN61-1487-(2019)05-0101-04

引言

唐代长安文化对日本遣唐使文学影响的体现,主要有空海的《性灵集》《三教指归》和《文镜秘府论》,日本现存最早的诗歌总集《万叶集》所录山上忆良诗歌64首,以及阿倍仲麻吕的《望乡》和释弁正的《在唐忆本乡》这2首汉诗。武安隆[1]216编著的《遣唐使》一书指出,日本九世纪末编纂的《新撰万叶集》突出地体现了唐诗与和歌的相互交融,以两种不同的文学形式去表现同一种意境和同一个主题的文学现象在世界文学史上不可多见。卢盛江[2]3认为,空海所著《文镜秘府论》的形成从入唐前到入唐,再到回到日本,从一般的汉学修养到有意关注文学问题,再到引发编撰动机直至完成,这个过程是空海思想意识的发展过程。王晓平[3]围绕山上忆良的代表作论及其思想性时指出,忆良在作品中展现的是从《诗经》以及佛教文学中接受的民间对亲情的推崇。井寸哲夫[4]84在专论山上忆良的系列作品时指出,忆良的创作深受佛教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思想的影响。

以上成果无疑给本研究提供了重要基础。然而从研究对象来看,这些基本是针对日本遣唐使文学中影响较大的作品,从宏观上探讨其中的哲学思想,目前尚无日本遣唐使文学对长安文化接受和传播的系统性研究。再从内容看,先行研究在广度和深度方面存在三点不足:第一,对与日本遣唐使文学相关的作品的把握不够全面。第二,在日本遣唐使文学的研究内容方面不够丰富,尚有很大的拓展空间。第三,关于日本遣唐使在长安所接受的中国思想方面的分析不够深入。

基于对上述研究现状的分析,本文从《万叶集》《怀风藻》《古今和歌集》《性灵集》《新古今和歌集》等5部日本奈良至镰仓时代的诗歌集,以及《全唐诗》和《文苑英华》这2部中国诗集中搜集整理出公元701年至853年间的日本派遣至长安的遣唐使的诗文,分为家国情怀、仁心悲心、文化传播三大主题,论证日本遣唐使通过文学这一形式所表达的是深厚的家国情怀。这种情怀不仅是他们重返故国、建设家园的志愿,也是他们继承并弘扬中国优秀文化的理想。日本遣唐使在长安所接受的唐代思想和文化与其本国文化相互融合,进而形成的多元文化是遣唐使文学的特征。

一、长安眷恋与家国情怀

释弁正为唐永徽年间由日本政府派往长安的遣唐使,《怀风藻》中收有他的2首五言诗,第一首歌颂大唐君主,第二首怀念家园,内容如下:

与朝主人

钟鼓沸城闉,戎蕃顶国亲。

神明今汉主,柔远敬胡尘。

琴歌马上怨,杨柳曲中春。

唯有关山月,偏迎北塞人。

这首诗创作时,唐朝采取和亲政策用以安抚胡人,弁正认为此政策体现了君王的圣明。“神明今汉主”一句将唐朝皇帝尊奉为“神”,这点可以看出唐朝当时的国力强盛和巨大的文化影响力。“唯有关山月”一句表露出弁正的思乡之情。在汉乐府诗中,诗人常以“关山月”描写边陲将士离别故乡的伤感,弁正借此想象塞外情景,在钟鼓楼乐曲欢腾的场面之下,也始终难以掩饰内心淡淡的思乡情绪,这种情绪在第二首诗中表现得更加直白。

在唐忆本乡

日边瞻日本,云里望云端。

远游劳远国,长恨苦长安。

作为遣唐僧,弁正虽崇拜唐朝文化、敬仰明君,然而他的家国情怀无时不刻不萦绕心头,这首诗就是他内心离别愁绪的真实写照。弁正通过“瞻”“望”二字表现出翘首仰望东方,追忆家园、重返故国的愿望。“恨”“苦”二字阐明远渡长安的辛苦,然而这二字并非贬义,“恨”并非怨恨,而是“遗憾”之意。弁正热爱中国文化,长安求学是他的理想,然而在理想的国度也难免思念祖国。作为遣唐使,他肩负着建设家国的历史重任,留在理想的国度必然不能服务祖国,这种“恨”因此而产生。可见,中国优秀文化对遣唐使的吸引,往往使得他们在理想与使命之间徘徊。

释智藏为唐高宗年间日本派往中国的遣唐僧,他的作品深受中国儒佛思想的影响,诗歌中流露出对中国优秀文化的崇尚。日本奈良时期的敕撰汉诗集《怀风藻》收录了智藏的一首五言诗,内容如下:

秋日言志

欲知得性所,来寻仁智情。

气爽山川丽,风高物候芳。

燕巢辞夏色,雁渚听秋声。

因兹竹林友,荣辱莫相惊。

这首诗前两句透露出作者游览山川的原因:为获知本性之寓所,來寻“仁”与“智”。“仁”“智”二字即孔子所谓“智山仁水”,智藏的理想也就是所谓的“性之所在”,在他看来需要从山水之中寻找。即使经历从日本到长安这场性命攸关的旅行,智藏仍初心未改,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再次表明自己的理想。第三句中的“山川”与“仁智”相呼应,在广阔秀丽的大唐国土之上,看到夏去秋来、日月轮转,于是向往竹林七贤般超脱俗世、宠辱不惊的平和人生。因此,智藏所言之“志”受到佛教思想的深刻影响,长安的景物带给他内心的平和。在日本诗人们吟咏悲秋之歌时,智藏却悄然释怀,在自然山水中追求佛性的自在。

释道慈为唐大足元年由日本政府派出的遣唐僧,《怀风藻》中收录其2首五言汉诗,其中《在唐奉本国皇太子》是对当时的日本皇太子,即之后的圣武天皇的赞颂诗。

在唐奉本国皇太子

三宝持圣德,百灵扶仙寿。

寿共日月长,德与天地久。

这首诗为道慈在长安所作,是献给日本皇太子的祝愿长寿之诗。“三宝持圣德”这句阐明皇太子崇尚佛法,道慈虽远在唐土,却也感念圣恩。最后一句“德与天地久”表明自己希望圣恩对佛法的弘扬能够天长地久,同时祝愿皇太子同日月、如神仙般长生不老。道慈对皇太子的赞颂和祝愿反映出他的忠君爱国思想:身在大唐,不忘故国,今日学得先进文化,明日建设祖国家园。

阿倍仲麻吕自少年时代起就十分热爱唐文化,向往雄伟壮丽的长安城。公元717年作为第九次遣唐使,阿倍仲麻吕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在长安务本坊国子监的太学中如饥似渴地钻研中国先进的政治、经济制度以及优秀的文化,并且考取功名,成为唯一在唐朝做官的遣唐使节。虽在长安为官,但他却无时无刻不思念自己的故乡奈良。

望乡

翘首望长天,神驰奈良边。

三笠山顶上,想又皎月圆。

阿倍仲麻吕站在唐土之上仰望明月,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并由此引发出对故乡奈良三笠山上的明月的联想。长安之月与奈良之月同为一轮明月,作者借此暗示对中国文化和日本文化的渊源的思考,同时表露出对长安的不舍之情。因为“月”蕴含诗人回归精神家园的意象,阿倍仲麻吕借咏月展现将中国优秀文化带回日本、建设家园的志向。

衔命还国作诗

衔命将辞国,非才忝侍臣。

天中恋明主,海外忆慈亲。

伏奏违金阙,騑骖去玉津。

蓬莱乡路远,若木故园林。

西望怀恩日,东归感义辰。

平生一宝剑,留赠结交人。

阿倍仲麻吕在这首诗中更深刻地表达出对长安的依依惜别之情。“明主”指“唐玄宗”,“慈亲”指其父母,通过明主与慈亲的对照,作者表达了将长安视为第二故乡的内心情感。第九、十句意为阿倍仲麻吕西望长安感怀唐朝君主的圣恩,东归日本欲报效祖国和父母。最后他将心爱的宝剑赠予长安友人。可见这首诗很明显受到“忠”“孝”“义”儒家思想的影响。然而遗憾的是,阿倍仲麻吕在归国旅途中不幸遇难,后辗转返回长安,最终也未能回归故国。然而作为遣唐使,他亲眼见证了唐文化的繁盛,在诗歌中表现出建设祖国的志愿,从这种家国情怀中,我们能够看到唐代中国的开放和对近邻的友好。李白在其遇难之后所作的《哭晁卿衡》中,“明月不归沉碧海”以“明月”暗指阿倍仲麻吕,感情充沛、真挚地表达出对这位日本友人的怀念。遣唐使在中华不仅学习到了先进的制度和思想,同时也收获了中国友人的深情厚谊。

唐朝的盛世根源于大国的气度和胸怀,君主不分国籍招贤纳士,同时积极地促进中华优秀文化“走出去”。因此,遣唐使就具有双重文化身份,即本国文化发展壮大的促进者和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传播者。他们亲眼见证了唐朝开放的政策,感念唐朝君主接受外来民族的广博胸怀,因而也更加坚定了用所学知识促进日本发展的决心,可以说长安之旅加深了他们的家国情怀。

二、长安学问与悲心仁心

山上忆良在公元701年间以遣唐使的身份被派往长安,他所接受的中国文化不仅来自汉籍,还有切身体验,这些都是其诗歌创作的源泉。钱稻孙[5]157指出,忆良创作出不少描写社会的“述志”类的论理性诗歌,使人深刻感受到浓厚的人情味,尤其是名篇《贫穷问答歌》,“有人重视为和歌史上的珍宝”。

迄今为止能够搜集到的忆良的作品保存在日本现存最早的诗歌总集——《万叶集》。梳理忆良创作的主题思想发现,他的作品是儒道佛与日本神道相互融合的产物,其中受佛教思想的影响更深。《贫穷问答歌》是忆良的名篇之一,诗中充满对穷苦劳动人民的同情,内容如下:

贫穷问答歌一首(节选)

朔风乱夜雨,夜雨杂雪飞,何以御此寒,舐盐啜糟醅,

气冷冲喉咳,涕出鼻歔欷,疏髯拈自许,舍我更复谁,

……

父母忍肤冻,妻子相啼饥,其如此时何,尔生何以维。

……

裲裆乃无绵,乱垂如海藻,褴褛自肩悬,曲伏庐中老,

即茨土泥上,草草席禾藁,枕边坐父母,妻孥傍足绕,

……

执笞里长来,逼叱声咆哮,曾是不相恤,胡然世人道。[5]154

这首诗不仅以问答的形式进行论理性叙述,而且一改传统的二人组一问一答的对话形式,问方和答方皆由作者一人扮演。第一段以问方的身份陈述寒冷难耐、舔舐粗盐、饮醩醅酒的现实状况,再联系到与自己同样处境的可怜人,甚至比自己更贫穷的人,他的父母妻儿该如何忍受饥饿与寒冷。第二段以答方的身份叙述,表达对自己悲惨命运的不满,进而描述自己的现实情况,说明自己的生活状况比问方更悲惨。这两段看似一问一答,实则合在一起表达了作者的意旨,无论作者以何种身份参与问答之中,他的看法都是一致的。问方和答方既感慨自身的困难处境,又联想他人与自己一样的凄惨生活,因此最终归结世上之事就是这般如此,贫穷也无法改变,只有忍耐。忆良通过不同角色的转换将个体问题拓展到全体问题,对整个社会底层的贫穷大众充满无限的同情。忆良对现实生活的佛教式思考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以事实为理据,所陈述的问题具有普遍性,然而他并未积极去寻求解决之法最终只有接受现实,虽有拯救万民之志,却无普度众生之力。

《令反惑情歌》也是收录在《万叶集》中的名篇,忆良撰写的诗序体现出儒家仁爱之心和教化思想。其内容如下:

或有人,知敬父母,忘于侍养,不顾妻子,轻于脱履,自称异俗先生。意气虽扬青云之上,身体犹在尘俗之中。未验修行得到之圣,盖是亡命山泽之民。所以指示三纲,更开五教,遗之以歌,令其反惑。(《令反惑情歌》序文)[5]149

以上序文中提到,當时社会中出现了所谓的“修验道者”,这些人是以巫术幻术迷惑民众放弃劳作、入山修道。于是,忆良欲借儒家三纲五常的伦理思想规劝民众重返田园。忆良认为世人应该孝敬父母、赡养妻子、教化儿女,而不应抛弃家人、舍弃劳作,脱离社会去追求不切实际的巫术幻术。忆良对当时社会不正之风的批评,建立在儒家三纲五常的伦理观念之上。因此,《令反惑情歌》可以说就是一首规劝诗,作者希望通过诗歌点化民众。忆良文学的底色是中国的儒佛思想,他在唐代长安勤修学问,深化了对儒佛文化社会功能的理解,在诗歌创作中表现出慈悲与仁爱。可以说,忆良文学创作的沃土在长安,唐朝统治者对儒佛思想的推崇深深影响着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忆良并不追求道教式的超然脱俗,而是在现实生活中深刻体悟儒佛的教化理念,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对劳苦大众的同情。

三、长安风物与文化传播

遣唐使将唐代美物与思想文化带回日本,上至天皇、下至民众,无一不崇尚唐物,向往长安。平安初期天皇命令编撰的《凌云集》《经国集》和《文华秀丽集》,这三大汉诗集在当时成就了日本历史上的一段唐风讴歌时代。另有《源氏物语》成书于1000年至1008年间,这部文学巨著对于日本文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誉为日本文学的高峰。作者紫式部对服饰、器皿、绘画、雕塑等这些精美的唐朝舶来品的细致描绘,反映出当时日本文学深受唐朝美学思想影响的事实。

丁莉在提到《源氏物语》中的唐朝绘画时说:“在《帚木》卷中评论‘唐绘画的往往是人们所不曾见过的蓬莱山、深山大海中的猛兽怪鱼、鬼神等荒唐无稽的空想之物,全凭作者想象,但求惊心骇目,不须肖似实物。”[6]从极乐仙鸟到“唐绘”画,平安贵族凭着超越现实世界的审美意趣,企图将现实美升华到极乐世界中,去追求永恒的极致之美。在《铃虫》卷中,光源氏为尼僧三公主供奉的佛像举行开光典礼。“佛前悬挂的幢幡,形色非常优美,是特选中国织锦缝制的。”当时的平安贵族崇尚唐文化,爱用奢华精美的唐朝舶来品,比如写信时使用的“唐纸”,赠答物用的“唐衣”等。

丁莉指出:“在《源氏物语》中,代表官方、场面的唐文化是一种宏大的理想美。”[6]“后方悬挂法华曼陀罗图,所焚的香是中国舶来的‘百步香,中央所供的阿弥陀佛像及侍立两旁的观世音菩萨像、大势至菩萨像,都用白檀木雕成,非常精致美丽。”早田启子[6]从史学角度出发认为,藤原氏全盛时代,贵族阶级对阿弥陀佛抱有强烈的信仰,兴建阿弥陀堂、兴造阿弥陀像、绘往生图和接引图,净土信仰被表现为一种华丽的净土教美术。从美学角度解读曼陀罗图,平安中期以后风靡的净土教信仰本身带有强烈的造型化、视觉化的性格。这种性格的文字表述是:“极乐国土,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极乐国土有七宝池、八功德水充满其中,池底纯以金沙布地。四边阶道,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而严饰之”。“唐物”与曼陀罗图的结合,是平安贵族对现实与理想的完美统一。他们一方面将“唐物”的现实美升华到西方三圣的极乐世界中,实现现实美的理想化;另一方面把对极乐净土的无限憧憬投射到对“唐物”的希求,实现极乐净土的可视化。

透过《源氏物语》,我们看到的是遣唐使将长安的精美器物带回日本的同时,也将这些器物上所体现的追求奢华、盛世之美的唐代美學思想传回日本,这不仅使当时日本人的审美意识产生变化,同时也推动了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结论

日本遣唐使将浓浓的家国情怀寄托于唐土的花鸟风月中,他们在与唐代文人的交流中赞美中国先进文化,表达建设家园的志愿。日本遣唐使在唐朝的佛寺、宫廷内外所接受的儒佛思想与本国神道信仰相互融合,因此文学创作中表现出多元化思想倾向。日本遣唐使对唐土充满深深的眷恋,这种“中国情结”在日本唐风讴歌时代中留下了深刻的历史印记。

遣唐使在中日交流史上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们不仅为日本吸收先进文化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也对中华优秀文化的弘扬与传播起到过积极的作用,特别是在唐代长安所接受的文学熏陶和思想洗礼对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全面、系统地研究日本遣唐使文学中的长安文化,是了解唐代文学、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以及研究中日交流史的一个重要途径。日本遣唐使在长安接受的中国优秀文化不仅传播于日本国内,甚至在全世界都能看到中日文化交流的印迹。据调查,《万叶集》现有中、英、德、朝鲜语译等多国语言译本,可见遣唐使文学在译介的过程中推动唐代文化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1]武安隆.遣唐使[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5.

[2]卢盛江.空海与《文镜秘府论》[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5.

[3]王晓平.《万叶集》中的亲情与孝道[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3).

[4](日)井村哲夫.山上忆良の作品[M]//久松潜一.万葉集講座(第六卷).日本:有精堂出版株式会社,1972.

[5]钱稻孙译.万叶集精选(增订本)[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2.

[6]丁莉.《源氏物语》的“唐物”、唐文化与唐意识[J].国外文学,2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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