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蝇王》中重要意象的象征意义

摘  要：《蝇王》是英国作家威廉·戈尔丁的代表作，小说充分显示了预言体小说的特点，人物、情节、意象都带有强烈的象征意味。本文主要通过探讨小说中荒岛、火和眼镜这几个意象的象征意义，以深入理解戈尔丁小说中人性恶的主题。

关键词：蝇王;象征;荒岛;人性恶

《蝇王》是英国作家威廉·戈尔丁的代表作。小说描述了一个现代寓言故事：在一场未来的核战争中，一群男孩因飞机失事而被遗弃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荒岛上，起初，他们按照文明社会中的规矩来生活，但后来他们逐步走向堕落和野蛮，最后互相残杀。小说情节看似简单，实则大量运用象征主义，寓意丰富深刻，正如戈尔丁本人所言：“这个主题的意图要追根溯源，从社会的缺陷追溯到人类本性的缺陷。整部作品都是象征性的，除了最后那个拯救孩子的场面。”[1]本文通过探讨小说中荒岛、火和眼镜这几个重要意象的象征意义，以深入理解《蝇王》中人性恶的主题。

一、荒岛：远离文明社会的高压“实验室”

在英国文学史上出现过一系列以荒岛为题材的文学作品，作家们有意识地将主人公放在与世隔绝的荒岛上，然后以荒岛为背景加以描写，这类作品被称为荒岛文学。[2]戈尔丁的《蝇王》以海上荒岛作为叙述的空间背景，以其为载体，对人性中的善恶进行了深入挖掘，在他的笔下，荒岛已不再是单纯的活动空间，而是一个充满象征意义的自然“实验室”。

荒岛是特殊的空间，它偏远、荒凉、罕有人至，被茫茫海水所围困，某种意义上，“荒岛”就是“无路可走”、“绝境”的代名词。小说中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样一个荒岛上，它是人类生存的异境空間的再现，其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孤立。孩子们生活在这个孤立的空间里就意味着不用上学，没有作业，没有父母、老师的监督，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完全放松的环境。然而生活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空间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他们面临生存的困境、野兽的威胁以及生死存亡的挑战，因此，荒岛是一个在高压下的、缺乏制度约束的特殊空间。就像物理学家通过加速器看到的分子裂变一样，人性在极端状态下也会发生变化，真实的人性只有在施加压力的情况下才能展现。最初，孩子们能按照文明社会中的规矩来生活，他们选出管理者拉尔夫，搭建茅屋，分工协作，以海螺声为信号召集大家开会，并且生起篝火等待救援。但不久后，由于害怕所谓的“野兽”，孩子们分成了立场不同的两派：一部分人坚持文明的生活方式;一部分则沉迷于打猎、涂花脸，以过原始生活为乐趣，最后甚至杀戮同伴，彻底沦为和文明不沾边的野蛮人。可以说，小说中的荒岛是作者精心设计的、远离文明社会的“异境”，在这个自然高压“实验室”里，读者看到了人性的真实面目，作者也成功揭露了人性恶的本质。

二、信号火：希望与文明的象征

“火”在《蝇王》中被作者赋予了深刻的意义，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其意义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小说开头，拉尔夫最关心的是如何获救，因此他坚持生起火堆作为求救信号，并提议设置观察哨，以便有船只经过时能冒烟。这时的火是希望之火，它驱散黑暗，给孩子们带来希望;是文明之火，它是孩子们用来求救的一种科学、文明的方式，也是他们与外部文明世界的纽带，信号火堆不灭，他们获救、重返社会的希望就不灭。然而，“火势越来越猛，势不可挡”，“整根整根的大树被橙黄色的火舌吞噬掉，大火伸出无情的手臂顷刻间可将头发灼焦卷曲，方圆四分之一的树林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无数噼噼啪啪的声音汇合起来，犹如击鼓一般，把整个山峦都快要震裂了。”[3]由于孩子们的疏忽，原本的希望、文明之火变得破坏力极强，它来势汹汹，烧毁一切，成了毁灭之火。

起初孩子们在山顶看守信号火以待获救，信号火是他们得到救援的唯一希望。但后来，以杰克为首的一部分人开始沉迷打猎，猎杀野猪并用火烤来吃。而以拉尔夫为首的孩子们则想尽办法保持信号火的燃烧。这里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那就是：信号火代表着生存、归家、向往文明的人类社会;而狩猎意味着野蛮、满足于原始状态。信号火与狩猎是一对意义相反的矛盾体。当杰克一伙人用火烤肉时，火就失去了文明的意义而成为野蛮人满足低级肉欲的工具。最后因为没有看护好信号火导致火堆熄灭，使他们丧失了获救的机会，信号火堆是判断荒岛上文明天性强弱的度量衡，它的熄灭意味着孩子们无法摆脱野蛮的纠缠和无边的绝望。小说结尾，杰克等人为追杀拉尔夫而燃放的大火吞噬着荒岛，这意味着人性的邪恶面以势不可挡之势膨胀了起来。

三、眼镜：科学和文明的象征

在戈尔丁笔下，眼镜是小说人物猪崽子身上的重要配件，它被赋予了独特的意义，在整部小说的情节发展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猪崽子在小说中是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他是一个来自伦敦下层社会、善良憨厚的少年，他相信科学，善于思考。而他的那副近视眼镜在小说中有着重要作用——孩子们生火求助必不可少的工具。信号火堆象征着希望与文明，因此作为产生信号火的工具，眼镜自然成为了科学和文明的象征。然而，眼镜点燃了信号火堆，给孩子们带来了生的希望，但同时，眼镜也被杰克一伙人用来生火烤肉，用来点燃森林。可见将眼镜用在不同的地方会产生不同甚至是相反的结果，这从一个侧面阐明了科学技术是柄双刃剑的道理：若是利用得当，便可造福于人类;若是滥用误用，则极有可能带来灾难。

此外还存在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那就是虽然猪崽子手中拥有象征科学、文明的、对生火求救极其重要的眼镜，但在遇到问题需要开会讨论时，他必须征求拉尔夫的意见，得到许可后才能进行讨论。原因何在？因为拉尔夫手上握有象征权威和秩序的海螺，他是权利的代表。由此可见科学、文明虽重要且受人推崇，但在现实社会中它们却有无法逃避的软弱性，很多情况下它们必须依附于权利才能得到应用，这也反映出现实社会中科学文明的地位不是独立的而是受到种种政治、权力力量牵制束缚的非正常现状，极具讽刺意味。

正如戈尔丁本人所说，《蝇王》是一个由人物事件等构成的巨大的象征体，分析这众多具体意象的象征意义能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小说人性恶的主题，从而将人性的真实全貌清晰呈现在世人面前。

参考文献：

[1]瞿世镜，《当代英国小说》[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8

[2]曾莉，《英美文学中的环境主题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3]（英）威廉·戈尔丁，《蝇王》[M]，龚志成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

作者简介：

查梦晓（1996～），女，重庆涪陵人，西北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学。

（作者单位：西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