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皮质醇、5-羟色胺、炎症因子、蛋白因子水平与精神分裂症病情的相关性研究

王旭东 武勇法 蔡梦燕 陈勇华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慢性迁延性精神疾病，具有难治、易复发、病程长、负担重等特点，对患者家庭及社会造成沉重的精神及经济负担[1]。而早诊断、早干预有助于控制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病情，改善其预后，降低家庭及社会的负担。近年来研究结果提示，精神分裂症的发生与甾体糖皮质激素类异常、免疫功能紊乱、中枢神经胶质细胞损伤、神经营养缺乏等多方面因素有关，可诱发临床精神症状，患者血清皮质醇、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炎症因子、蛋白因子水平异常与精神分裂症相关[2-5]。但目前临床上关于这些指标与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的报道较少，故本文作了相关探讨，以期为精神分裂症临床诊治提供参考，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7年8月至2019年12月舟山市第二人民医院收治的65例精神分裂症患者为观察组，同期经治疗后临床症状得到有效控制[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ositive and negatve symptom scale，PANSS）阳性分量表各因子（妄想、概念紊乱、幻觉、猜疑/迫害）评分均≤5分（轻度），且稳定期≥3个月[6]]的69例精神分裂症患者为对照组。观察组男38例，女27例；年龄22～54（43.98±3.72）岁；文化程度：大专及以上9例，高中27例，初中16例，小学及以下13例。对照组男40例，女29 例；年龄 23～55（44.23±3.24）岁；文化程度：大专及以上10例，高中29例，初中18例，小学及以下12例。两组患者在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方面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所有患者符合第3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及诊断标准》[7]中关于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且为首发精神分裂症。排除标准：（1）患有其他精神疾病；（2）合并严重的心、肝、肾、脑等器质性疾病；（3）合并严重的免疫系统、内分泌系统等疾病；（4）存在肢体障碍；（5）极度兴奋且不合作者；（6）有精神活性物质滥用史；（7）2周内使用过激素或免疫调节剂；（8）妊娠期或哺乳期妇女；（9）有明显危害自身或他人的倾向。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查通过，所有患者及家属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评估 采用PANSS进行评估，该量表包括3个维度的分量表，即阴性量表、阳性量表及复合量表；无症状为1分，极度严重为7分，评分越高表示精神分裂症病情越严重[8]。

1.2.2 实验室血清指标检测 抽取患者清晨空腹肘静脉血3～5 ml，离心后在-50℃冰箱内保持备用；若离心后发现血清浑浊，则次日清晨重新采集。使用全自动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ADVIA Centaur CP，德国西门子公司）检测血清皮质醇水平，采用ELISA法（试剂盒购自上海朗顿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检测血清5-HT水平；采用ELISA法（试剂盒购自美国TPI公司）检测血清TNF-α、IL-1β、IL-6、IL-12等炎症因子水平；采用 ELISA法（试剂盒购自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对神经胶质纤维酸性蛋白（glial fibrillary acidic protein，GFAP）、髓鞘碱性蛋白（myelin basic protein，MBP）、神经生长因子（nerve growth factor，NGF）、S100β、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等蛋白因子水平进行检测，检测仪器使用全自动酶标仪（ELX800，美国BIO-TEK公司）。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1.0统计软件。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M（P25，P75）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eyU检验。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血清皮质醇、炎症因子、蛋白因子、5-HT水平与PANSS总分的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PANSS评分比较 观察组患者PANSS阴性量表、阳性量表、复合量表及总分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PANSS评分比较（分）

2.2 两组患者血清皮质醇及5-HT水平比较 观察组患者血清皮质醇水平高于对照组，5-HT水平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2。

2.3 两组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观察组患者血清 TNF-α、IL-1β、IL-6、IL-12 水平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表2 两组患者血清皮质醇及5-HT水平比较

表3 两组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2.4 两组患者血清蛋白因子水平比较 观察组患者血清MBP、NGF、BDNF水平均低于对照组，S100β水平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两组患者血清GFAP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血清蛋白因子水平比较（ng/L）

2.5 血清皮质醇、炎症因子、蛋白因子、5-HT水平与PANSS总分的相关性分析 观察组患者血清皮质醇、5-HT、TNF-α、IL-1β、IL-6、IL-12、GFAP、MBP、NGF、BDNF、NGF与 PANSS总分均呈正相关（r=0.213、0.287、0.291、0.256、0.276、0.219、0.275、0.294、0.271、0.281、0.245，均P＜0.05）。

3 讨论

近年来，精神分裂症相关研究成为国内外的热点课题之一，但其具体发病机制尚未阐明，临床主要采用简明精神病评分量表、PANSS等对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进行评价，其中简明精神病评分量表主要用于中重度精神疾病患者，对于轻症患者不能准确评估[9]；PANSS能较全面地反映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且具有较高的准确性，但由于评估项目多、评分细，难以避免结果会受主观因素的影响[10]。目前临床上对精神分裂症的诊断与病情严重程度评估尚缺乏客观、量化的实验室指标，因此本研究就血清皮质醇、5-HT、炎症因子、蛋白因子等指标与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的相关性作了探讨，以期为其临床诊治提供参考。

由于精神分裂症的病程迁延，对患者进行有效治疗、控制临床症状后，可预防病情进展及复发，进而改善预后[11]。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PANSS阴性量表、阳性量表、复合量表及总分均高于对照组，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经治疗后临床症状得到控制，但仍未恢复正常。有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脑组织及体液中存在氧化应激、能量代谢及神经递质代谢等代谢产物异常。Paredes等[12]、Cullen等[13]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的发生与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功能紊乱密切相关，同时脑组织中酶和神经递质功能异常与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功能及结构缺陷相关。5-HT是单胺类中枢神经递质，主要通过神经细胞内合成酶合成，若合成降低，会引发精神疾病。黄月薪等[14]对精神分裂症与5-HT的关系研究结果提示，5-HT2AR基因T102C会使精神分裂症的易感性增加。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患者血清皮质醇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5-HT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病情越严重，皮质醇水平越高，而5-HT水平越低。Shimizu等[15]研究提示，精神分裂症发病机制包括异常的细胞免疫功能。精神分裂症患者体内常伴有慢性炎症反应，炎症反应可通过各种氧自由基及细胞因子诱发氧化反应，而氧化反应会促使炎症反应呈进展性发展，形成恶性循环。另外，氧自由基经炎症反应诱导后会产生神经毒性，造成神经元坏死[16]。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血清 TNF-α、IL-1β、IL-6、IL-12 水平均高于对照组，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体内血清炎症因子水平较高，病情越严重则炎症因子水平越高。Takahashi等[17]蛋白质组学研究结果提示，在精神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蛋白质发挥了重要作用。NGF、BDNF属于神经营养因子，与神经元的生长、迁延密切相关，可促进修复损伤的神经元。如NGF、BDNF水平下降会造成神经功能紊乱[18]。GFAP、MBP、S100β属于中枢神经系统损伤的标志性蛋白。相关研究表明，当中枢神经系统受损后，血清GFAP、MBP、S100β水平明显升高[19]。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患者血清MBP、NGF、BDNF水平均低于对照组，S100β水平高于对照组；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血清蛋白因子水平随着病情严重程度而变化。

蒋昕等[20]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会出现应激激素功能异常，疾病发作时应激激素水平会增加，血清内皮质醇水平随病情变化而变化，精神症状越严重则皮质醇水平则越高。岳英等[21]研究提示，5-HT水平可作为精神分裂症诊断的生物学标志物，但其与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的关系，目前报道较少。相关研究表明，血清炎症因子[22]、蛋白因子[23]可用于评价精神分裂症，但均并未进一步分析这些指标与病情严重程度的相关性。本研究对上述指标与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的相关性作了分析，结果显示 血清皮质醇、5-HT、TNF-α、IL-1β、IL-6、IL-12、GFAP、MBP、NGF、BDNF、NGF 与 PANSS 总分均呈正相关，提示以上指标可反映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对临床诊断、治疗指导和预后评估具有一定的临床意义。

综上所述，血清皮质醇、5-HT、炎症因子、蛋白因子水平与精神分裂症病情严重程度均呈正相关，可为精神分裂症的临床诊断、治疗指导及预后评估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