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智媒时代的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建设探究

2020-03-08 14:27陈洁
出版广角 2020年2期
关键词:智媒时代

【摘要】智媒时代,出版业的边界和原有固化的传统出版理念亟待颠覆,而不是停留在数字化转型。从社群定制化的整合出版理念,到融合出版物的内容创意与策划,再到物联网精准营销的服务需求,给高校编辑出版人才培养带来了巨大挑战。理想的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能有效促进实践实训基地建设,推动出版科研关键问题研究。要明确的是,学科发展的动力是共同体建立的前提,编辑出版学科体系的重构创新是重点方向。

【关键词】智媒时代;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G42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0.02.003

应用性与前沿性是编辑出版学的重要表征,学科发展要顺应社会对知识与阅读需求的变化,无论何种层次的出版人才培养,都要适应出版产业的变革。智媒时代,出版业和其他产业一样,在生产方式、商业模式上发生了巨变,数字化和数字化带来的变革要求编辑出版人才从容应对数字媒介变革的冲击。在这样的变革中,产业和高校均不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产学研共同体不仅是机制层面的共同体,更是一种命运共同体。

一、出版业生产方式重塑,催生新型人才的紧迫需求

纵观出版业发展史,新技术总在人类文明的传承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人工智能、物联网、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使人们身处万物皆媒、泛在阅读、视听说融合的智媒时代。

1.社群定制化的整合出版理念

智媒时代,出版业的边界和原有固化的传统出版理念亟待颠覆,而不是停留在数字化转型。智媒是科学技术和媒体相加的产物,随着技术的进步,各类媒体机构、传播平台已不满足于开发内容产品,而是要构建智能化的场景,使内容更具价值,更快实现其价值[1]。

出版机构不能停留在之前单一生产图书产品的阶段,而是要考虑在这种媒介环境下,如何为具有共同特征的社群提供定制化信息服务。这就势必要求高校所培养的编辑出版学人才不能停留在原有的图书生产各环节,而应更新知识结构,增加对时代变革和产业格局有清晰预见的知识储备。

2.  融合出版物的内容创意与策划

彭兰教授提到智媒时代时认为,所有智能机器都有可能媒体化,成为信息传受的终端,信息传播在人和智能机器的交互协作中完成。智媒时代的来临引发信息传播理念与模式的颠覆性变化,传统传媒业的边界正在消失,格局正在重塑[2]。在这种颠覆中,出版的内容和形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移动终端的广泛普及和社群网络用户基数的逐年激增,阅读场景呈现多元化和泛在化的特点。出版业所呈现的传统图书和相应的数字化产品只占产品市场的很小份额,更多需求来自传统出版业之外的针对融合出版物的内容创意与策划。这也刚好回应了高校和出版社人才需求严重错位的问题。目前,作为出版主体的出版社普遍没有建立预警机制来面对这轮数字化冲击,仍然运用传统出版思维去发展数字出版。然而,数字出版的天然属性是互联网精神,因而导致更多出版人才需求实则来自传统书业之外。高校原有的针对融合出版物的创意与策划人才培养课程体系,必须加入文史哲基础,以及增强对技术和艺术的整体把握能力的培养。

3.物联网精准营销的服务需求

新技术助推物联网的发展,使智媒时代人与物的联系更加紧密,实现任何物品与互联网的信息传送。这就要求出版业要在社群定制化的整合思维下,进一步增强用户意识,通过精准营销掌握用户信息和具体需求,实现多向、交互生产,从之前纯粹的产品生产销售转向为社群用户提供信息服务,从终端需求入手改变出版流程的单向模式,真正实现以服务需求为导向的整合出版。然而,目前高校开设的课程普遍停留在传统市场营销学,数字出版产品长尾理论、众筹出版等内容也只是蜻蜓点水。

智媒时代,无论是社群定制化的整合出版理念,还是融合出版物的内容创意与策划,以及物联网精准营销的服务需求,都对高校的编辑出版人才培养提出了巨大的挑战。高校存在的问题是培养目标错位或培养体系欠缺,抑或没有相关课程支持。从教育发展的方向看,从教育内容的数字化到教育方式的数字化,亟须更加科学、精细和智能。

二、产学研共同体的提出是基于高校编辑出版人才教育的错位

编辑出版学具有不可忽视的传播特征,文化研究学派的雷蒙德·威廉斯认为,传播可用来表示单向过程和双向过程,而共同体(Community)同样具有信息共享的属性。来自希腊语的共同体,表示具有共同利益诉求和伦理取向的群体存在方式,产学研共同体则是指高校、科研院所、企业以及中介组织在需求互涉的基础上,通过不同方式结合而成的利益分享、互惠共存的关系结构[3]。在编辑出版人才培养模式中,编辑出版学科的产学研共同体来自高校、出版社、出版科研院所及其他相关机构。

1.产学研共同体的信息共享有利于编辑出版教学目标与课程体系的重塑

教学活动的本质是一种知识创造,在产学研共同体中,各方信息资源共享及在此基础之上的可利用性和凝聚度,直接促进了信息的深度开发,推进共同体之间的创新合作。这种稳定的产学研共同体之间的信息共享,对智媒时代编辑出版学教学目标的调整、课题体系的重塑具有重要作用。

普遍的就业单位,如来自共同体中“产”方的出版社等机构,不认同“学”方高校编辑出版人才的“科班出身”和“专业培养”,从而导致高校到企业的人才推送环节断裂,出版学理论与实践未能实现真正系统化。

产学研共同体的建立,有助于推动高校、企业和研究机构建立智媒时代新型人才的共同认知,在教学目标和课程体系的重塑上达到信息有效沟通和整合,使编辑出版人才培养能有效做到以应时需,特别是要结合地方特色和高校本身发展方向,寻求相对应的企業或机构建立产学研共同体。例如,2019年11月建立的浙江大学编辑出版学学科产学研共同体,正是结合专业发展方向定位,寻求共同致力于科技与人文相结合的企业加入联盟,从而在教学目标微调和课程体系完善上真正找到落地的措施和方向。

2.产学研共同体各方对人才培养的应用性定位有更明确的对接与指征

目前,国内的编辑出版学教育以传统理论为主,从国内已开设出版学专业高等院校的学科设置来看,大多数归在人文学院、新闻学院、信息管理学院或其他类型专业院系之下,着重培养学生的写作能力和媒介素养,突出专业的文化性与传播性。然而,这种埋头苦读的培养模式过于单一,学生专业优势模糊,弊端逐渐凸显,完全不能满足智媒时代的发展需求。

智媒时代内容生产和表现形式的界线日趋模糊,传统出版业亟待转向现代出版,否则面临的将是重新洗牌。数字出版是文化与技术、软件与硬件的双重结合,当下业界版权贸易人才、创意策划人才、跨媒体出版人才匮乏,这些职位要求从业人员在管理营销、人际沟通和专业知识方面均需有较高素养,而学生主修的是基础理论课程,显然与编辑出版人才的应用性定位有着严重偏差。

3.产学研共同体互动平台和工作坊搭建有助于专业师资的有效补充

编辑出版学由于发展时间较短,尚未形成足够数量的专业型教师,数字出版教学与研究师资尤为欠缺,往往由所挂靠院系的其他专业教师担任出版学专业相关课程的老师,如由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老师教授中国出版史课程。尽管不少高校已有意识地将数字出版作为专业教学的一部分甚至独立的专业,但是具有针对性、时代性的专业教材仍然稀缺,以及本硕博一体式培养的高校稀缺,从而导致数字出版从教者面临“半路出家”的窘境。

相关的数字出版人才培养多是在硕博阶段才开始较为系统化地进行,设立硕士点和博士点的学校稀缺,而且侧重于图书发行、出版营销和出版史等传统出版方向的研究。这直接导致专业师资力量缺乏,从高校出来的学生或只懂技术上的操作,或仅会空谈理论,真正能够将实践操作和理论运用结合自如的毕业生少之又少。

产学研共同体互动平台的搭建有助于专业师资的有效补充,来自业界的实践案例通过学界的理论提升,使双方的认知得到有效提升。如出版学专业硕士的培养模式初衷,便是使学界和业界导师起到双向引导作用。在共同体互动平台中,可通过共同建设同一门课程的方式,即由学界教授从整体上把握知识体系的传授,业界专家以案例教学的实验课堂方式整合;也可以通过项目主导的工作坊方式与企业相关产品建立平台,通过实践教学的形式达到实践与理论的结合,从而扩大学生的交叉研究学术视野,提高他们的创新能力。

三、产学研共同体搭建知识创造传播的人才培养理想模式

从编辑出版人才培养到知识生产单位(出版机构等)再到智媒时代融媒体阅读这一知识创造传播中,高校始终处于链条的起始端,对行业人才需求的供给具有始发性意义,对后续知识生产具有深远影响。

1.产学研的理想模式搭建

共同体是用以描述某种特殊的共生、共存的存在状态和生活方式,它不仅意味着共同体中各主体的共同活动与交往,而且意味着各主体在共同活动中形成了休戚与共的亲密关系[4]。基于产学研共同体的编辑出版人才培养理想模式,能使各方的信息交流和融合产生多向互动,不仅将产业往起始端回溯,对教学进行适当引导,让人才培育与行业密切对接,还能发挥研究界自身科研优势和智库作用,推动产业升级,同时从教学层面进行学科体系重构创新。

产学研共同体的优势在于:一是在信息共享和信息需求上,各方有共通性和互补性;二是在共同体中,各方实现了信息共享和功能互补;三是在共同体中,各方成员互相尊重,帮助各成员实现各自分目标,从而达到营造更好的人才培养环境之效[5]。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的打造,可使高校在更大范围内引进出版业不同领域具有专业特长的专家,通过工作坊的形式为人才培养助力,在学科体系建构上提供更多的智力支持。

2.基于产学研共同体的实践实训基地建设

产学研共同体机制,能进一步加强实践实训基地建设。如果说之前高校编辑出版学专业把学生送到出版单位开展实践,请行业参与学术相关活动具有一定的随机性,那么在共同体框架下,这种合作将变得机制化和常态化,可对学生进行更常规化的专业训练和指导。

产学研共同体可以采用项目保证集中实习制,在确定的时间和标准化流程中,业界导师把最终目标分解成每一阶段的实训内容,可实现理论教学实践化和案例教学系统化。在此之前,基本是学生利用寒暑假自行联系相关机构实习,从而获得对编辑这一职业的认知。而集中实习保障机制,可以为不同的教学目标设计相应的实践流程,如采用全流程出版的实训方式或以单品种上市为目标的培养方式,改变原有实践体系的弊端。

3.推动出版科研关键问题研究,提供智库支持

理想的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保障体系,能进一步推动出版科研关键问题研究,然而出版学界和业界往往形成截然不同的研究方向——前者重理论轻应用,后者重经验轻学理。

数字出版研究应与产业需求结合,在应用层面更多地从数字出版商业模式、数字版权运营、数字出版物标准等行业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入手,通过共同体获得各方数据支持,使编辑出版学研究在行业痛点问题上把握更精准。同样,业界研究在学界的理论支持和学术规范导引下,可跳脱原有经验总结式、个人启悟式范示,实现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只有产学研互相交融和指引,才能推进出版科研关键问题的研究,为行业发展助力,提供智库支持。

四、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的前期基础、重点及可能局限

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建立的目的是以智媒时代阅读需求和出版生产方式为导向,整合出版社、高校、研究所、出版相关企业等各方资源,扬长避短,将课堂理论教育与出版实践工作、科研实践紧密融合,有效促进教学和人才培养、市场与创新科研的良性循环,最终达到多方共赢。

1.学科发展的动力是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的建立前提

只有真正遵循学科发展规律的产学研共同体,才能在后期运营中保证各方有机融合。例如,浙江大学编辑出版学科产学研共同体初衷是遵循编辑出版学学科的应用性特点,搭建一个产学研领域互相交流互相促进的平台。学科所在的中文系为了培养复合型人才,2001年依托一级学科中国语言文学,建立编辑出版学专业,分别于2011年、2014年在中國现当代文学专业招收编辑出版学方向的硕士生、博士生。鉴于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各方的紧密联系,浙大编辑出版学专业陆续开展了“出版之门”“出版梦工场”“出版产学研青年学术创新工作坊”等品牌活动,在十余年人才培养过程中不断验证产学研相互促进的成效。

2016年12月,浙江大学人文学院联合浙江大学出版社等机构创立校级研究机构——浙江大学数字出版研究中心,中心结合院系特色和科研特长,重点加强数字出版与文学出版两大方向的学术研究及业界实务探索,不仅对平台建设、编辑实务有所助益,也为产业提供智力支持,真正使产学研三方相互促进,在人才培养、教学实践、学术研究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

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实则是之前产学研平台的进一步升级。考虑到学科发展方向和杭州是人才输出的重镇,浙江大学编辑出版学科产学研共同体除了保留原有的产学研三方力量,还扩充了产业领域的队伍,新加入的单位有商务印书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等6家出版机构,丰富了原有的产业实践形态。新的共同体拟在智力资源共享、联合科研攻关、创建实践基地、推动专硕创建、打造合作品牌等方面推动产教结合。此平台是多年来探索实践水到渠成的结果,不但契合企业在产教融合中的主体要求,而且极大调动了高校在此平台中的积极性。

2.出版学科体系重构是当前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的重点方向

学科知识体系是人才教育的基础,产学研各方要根据智媒时代对出版业的实际影响,重构现有的学科体系和教材教案,注重引入智能媒体理论研究成果,力求体现人文与科技特色,开启研究式、启发式策划创意,从而推动编辑出版学学科体系的重构。

一是注重专业课程、培养方案的个性化调整,充分将大数据、智能算法运用到教学方法中,根据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特征设计个性化的课程安排和培养计划,使学生全面发展、各有所长。

二是研发智媒化的产学研一体应用平台,打造融合web2.0、机器人写作、算法、VR新闻、智能媒体等智媒元素的产学研一体应用平台,使学生可以真正在学习实践中操练,掌握新技术,把进阶、体验、互动学习模式落到实处。

3.各方视野受限是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亟待突破的瓶颈

产学研共同体毕竟来自不同领域,对当下行业之变的理解也各有不同。企业、大学、科研院所由于在创新过程中的定位、资源和能力、发展目标上存在差异,形成了不同甚至是潜在对立的组织文化和行为准则[6]。

要解决这些问题,首先要加强沟通和相互了解,各方要通过定期交流机制、互访机制等不断加深沟通协调,找到彼此的长处和痛点,利用好各自有限的注意力。其次,由于真正專业出身的研究者屈指可数,既懂得出版又会教学的师资缺乏,使共同体的合作受限。因此要培养更多青年后备力量,提升学科的整体活力。再次,出版学学科地位需要总体提升。编辑出版学至今仍栖身于新闻学与传播学等其他学科之中,专业学科目录的新增和调整能进一步提升产学研合作的空间,拓展融合的层次和深度。从根本上而言,以人才培养为核心,积极合作,实现信息共享,分工合理明确,是编辑出版学产学研共同体发展的未来趋势和方向。

参考文献

[1]林秋铭,范以锦.2017-2018:众媒时代到智媒时代的大跨越[J].中国报业,2018(1).

[2]彭兰.智媒化:未来媒体浪潮——新媒体发展趋势报告(2016)[J].国际新闻界,2016(11).

[3]周浩,毕强,高娅.产学研共同体信息供应链要素分析[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2(4).

[4]李慧凤,蔡旭叔.“共同体”概念的演变、应用与公民社会[J].学术月刊,2010(6).

[5]陈洁,陈佳.产学研一体化视角下编辑出版学专业课程教学改革模式探索[J].中国出版,2014(1).

[6]Geisler,Eliezer,Industry-university technology cooperation:a theory of inter-organizational relationships,Technology Analysis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 7.2(1995):217-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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