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普济禅院

陆 琦

LU Qi

普济禅院为澳门三大寺庙之一，与妈阁庙、莲峰庙并称为澳门三大古庙，位于美副将大马路旁，是澳门著名旅游景点之一，澳门八景中，普济禅院以“普济寻幽”获名。其始建于明朝末年，因供奉观音菩萨而得名，几经扩建，发展为庄严雄伟的建筑群，成为澳门三大禅院中规模宏大、历史悠久、占地广阔、建筑雄伟的的佛教寺院，也是至今保存得最完好的岭南禅宗系列之曹洞宗寺院之一。

曹洞宗是中国禅宗五家七宗形成以后才有的名称。禅宗南宗在唐朝后期传播迅速，并发展成为禅宗的主流，到唐末五代时期，派生出5个流派：临济、曹洞、沩仰、云门、法眼，统称“禅门五宗”，或称“禅门五家”。五家当中流传时间长、影响较为深远的是临济宗和曹洞宗。“五位说”是曹洞宗的禅法理论，是其用以阐释世界关系的学说，为禅宗诸派中哲学思辩最精彩的一派。

普济禅院原名观音堂，在昔日望厦村的东面。《澳门纪略》曰“旧有普济禅院”，《香山县志》亦云“普济禅院在澳门望厦村”，因供奉观音菩萨而得名。最早的时候，在望厦村的西面有一座当地村民建造的观音小庙，只供村民朝拜，外人不得入内参拜。明天启年间，有位游僧来到望厦村，在村东的樟树上悬挂观音菩萨的画像，并且每天在树下诵经，藉此化缘。由于当时寓居澳门的闽籍人士不能进入望厦村观音庙，便与此僧一起诵经。后来，信众在此集资兴建了观音堂，这是普济禅院的前身。鸦片战争以后，葡萄牙政府将澳门属地逐步向北扩展，并开辟了美副将大马路，占用了禅院门前的空地。20 世纪50 年代后，随着这一带的发展，清净的郊野变成了热闹的街市。

关于普济禅院的始建年代，众说纷纭。认为创建于明天启年间是根据寺院内的“祀坛”碑石。碑石“高逾四尺，是花岗岩石，俗称麻石，中间刻着‘祀坛’两个大字，两边各有一行小字，一为‘天启七年七月吉日立’，一为‘南邑许望官喜舍’。”但有学者认为“祀坛”非普济禅院之物，“坛则不屋，达天阳也；庙则不坛，兼人享也；幽明屈伸之义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事孔明，后世所忽……”，祀坛是村民作祭祀用的，是望厦村所立的社稷坛。

普济禅院应创建于明崇祯五年（1632 年），有普济禅院大雄宝殿古铜钟为证。李鹏翥在《澳门古今》中说：“普济禅院的大雄宝殿，庄严宏伟，内供三尊三宝佛像，俱是丈八金身，魁梧奇伟；旁悬一个大铜钟，古色斑驳。原来这个铜钟在《香山县志》中有所记载：‘普济禅院钟款，右钟在澳门望厦村，款云：崇祯五年。’”铜钟是立庙的基本用品，长久耐用，开光启用后无特别原因不会更置。普济禅院后山普同塔的碑志上，禅院住持慧因在塔后注：“本山自天启三年由循智祖师斥衣钵资购下，崇祯五年建斯普同塔。雍正癸卯比丘天树、乾隆丙午比丘静持、同治癸酉比丘畅澜均重修之。至民国丙子，塔渐颓毁，比丘遐龄、比丘济航经营之，遂成今观焉。”《澳门宗教》书上推断：“由此碑志我们可以推知普济禅院或最迟于明朝天启三年（1623 年）起已开始经营，创院祖师为循智大师，而普同塔则始建于明崇祯五年（1632年），立志的慧因大师乃普济禅院的前任住持，他的说法应该可信。”故从创院祖师循智大师于天启三年开始斥资经营，九年后即崇祯五年普同塔建成，塔的建成时间可能也是普济禅院的落成时间。

禅院布局为岭南传统建筑格局，主体为三路三间三进的建筑群。广州陈家祠的主体为三路五间三进的建筑群，建筑等级更高些。禅院中座沿中轴线有大雄宝殿、长寿殿、观音殿三进佛殿，两序的配殿依次为西侧的天后殿、地藏殿、语清室、龙华堂、静乐堂、祖师堂，东侧的关帝殿、大客堂、檀越堂等。往东还有报恩堂、妙香堂、斋堂、方丈厅、藏经楼等，后边有广阔幽深的后花园与后山。

普济禅院占地很广，寺庙巍峨。寺门前写着“普济禅院”四字，两旁有对联：“贝叶传经西天竺境；莲华妙法南海潮音。”进入山门后有一横向的小广场，三路三进的建筑群在高一层的台地上，通过八级石阶登上大雄宝殿等建筑的平台。

大雄宝殿正对禅院山门，庄严宏伟，供奉三尊三宝佛像，皆为丈八金身，魁梧雄伟，中间为佛祖释迦牟尼，两旁有燃灯佛与弥勒佛。殿旁悬有一铜钟，刻有明崇祯五年（1632 年）铸造字样，印记着普济禅院的悠久历史；次殿是长寿佛殿，供奉长寿佛，佛像安详，象征佛陀普渡众生的精神；观音殿为主殿，供奉观音菩萨，其莲台坐像用樟木雕塑，十八罗汉分列在观音菩萨两旁，雕工精细，造型神态活现。其中位于左面的一尊罗汉，眼睛浮突、鼻骨高隆、鬓发卷曲，据说是意大利威尼斯人马可波罗，他曾到中国研习佛理。观音殿是禅院的正殿，每逢观音诞期，殿内香火鼎盛，善信络绎不绝，场面热闹。观音殿旁有一小庭园，围绕着园中的莲花池有十数盆栽，其中一生长形态独特，历经数十寒暑，树枝弯曲长成一个“寿”字，传说善信只要手触“寿”字，便可长命百岁。

普济禅院建筑均为硬山人字形屋顶，方形石柱外檐，屋脊上镶有石湾公仔陶塑装饰，两端山墙墀头有精致的砖雕，雕像人物栩栩如生，维妙维肖。普济禅院在殿堂室内悬挂有历代众高僧和不同艺术名家的书画、书法和文物，包括驰誉中外画坛的岭南派大师高剑父与其徒关山月，岭南三大诗家之称的陈恭尹，著名学者章太炎等人，他们的作品悬挂于殿堂，还有米芾、董其昌、刘墉等历代名人手迹，供游客欣赏。

观音堂之名闻遐迩，除在于悠久历史以外，更在于其是签署不平等的中美“望厦条约”的地方。步入后花园，有一花冈石桌和四条长石凳，就是签订“望厦条约”的地方。1844 年，清政府国势日衰，列强觊觎，美国以顾盛为代表，与清钦差大臣耆英于澳门签署“望厦条约”，强迫中国开放通商港口，扩大美领事裁判权。1944 年，禅院于石桌后方立一亭碑，记述此事。

在后山花园中的连理树，是一棵有数百年历史的榕树，状貌古拙，高逾数丈，树的茎部4 株相连，造型颇似长颈鹿，是榕树的气根落地生根而成。这棵奇特的“连理树”，取意于“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树流传着一个哀怨动人的故事：在观音堂建庙之初，望厦村有一对情侣，因家庭反对成婚而双双殉情自杀，死后合葬之处长出这棵连理树，以表示爱情坚贞不渝及至死不离之意。花园后山的普同塔，形如古墓，以石砌成，塔内安放历代高僧的骨灰。后山还有一座八十二人合葬的墓冢，1874 年澳门遭遇台风，死伤无数，事后将部分尸体合葬于沙岗。1905年，由于开辟马路，将沙岗墓地迁移到普济禅院的后山重新安葬。另外，为纪念慧因和尚住持普济禅院长达半个世纪所作的重大贡献，1980 年在后花园内修建了一座六角亭，亭内放置了一座高约2 m 的慧因和尚像供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