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从认知语法角度分析土耳其语存现句

2020-06-29 05:52李盼盼西安外国语大学
长江丛刊 2020年15期
关键词:构式焦点句式

■李盼盼/西安外国语大学

传统语法流派注重研究语法本身,认知语法则注重研究语法与人类认知之间的关系。语言学家王寅认为,认知语法“主要以体验哲学为理论基础,阐述了人们对世界的感知体验,以及在此基础上所形成的种种认知方式是如何形成和约束语法构造的,并深入解释了语法规则背后的认知方式和心理基础,以及构造与意义之间的关系。”[1]这表明了认知思维与人类生活经验之间的双边关系。

本文主要依据认知语法相关理论来分析土耳其语存现句,从而进一步探寻该句式背后所反映的土耳其民族认知经验、思维方式等内容。

一、认知语法理论

识解(Construal):美国语言学家Langacker提到“识解”指“We have the ability to construe the same situation in many different ways”[2],即人们可从不同视角认识和解释情景。

图形(Figure)与背景(Ground):该理论由丹麦心理学家鲁宾(Rubin)提出(如图1“脸/花瓶幻觉图像”所示),强调图形是焦点,背景用来衬托图形,图形比背景在认知上更占优势。语言学家F.Ungerer认为,“主语和宾语分别相当于图形和背景。”[3]

图2

图3

射体(Trajector)和界标(Landmark):Langacker认为射体对应于主要图形,是第一焦点,在句法中一般作主语;界标对应于次要图形,是第二焦点,一般作宾语。

典型事件模型(Canonical Event Model):形成于人们的日常生活经验,是语法构造和基本句型形成的基础。句式根植于人类的认知经验中,故可以用典型事件模型来分析句式。典型事件模型之一“舞台模型”指观察者(viewer)如同在台下观看表演的观众,目光前视时形成一个视觉注意区,即“舞台表演区”(Onstage Region),舞台道具和背景都在这一区域,观众的焦点往往集中在某个演员身上。[4]如图2所示,MF=Maximal Field为最大视野,V=viewer,OS=Onstage Region,F=Focus焦点,虚线箭头表示直觉关系。[5]

二、分析土耳其语存现句

根据图形-背景理论,国内学者张克定提出过以下假设:“存现句即表示‘某人或某处由什么’的特殊句式,汉语存现构式的基本结构是一种背景+过渡+图形构式,其中的名词性短语(nominal Phrase)为图形(Figure),其后表达存现关系的动词为过渡(transition),表示时空的短语为背景(Ground)。”[6]此外,张克定还认为,“照此假设,汉语存现构式可以视为GtF构式,即背景+图形+过渡,背景G为时空参照框架,图形F要依据背景G确定其在时空中存现的目的物,而过渡t则用以表明G与图形F的时空存现关系。”[7]例如:教室里(背景)有(过渡)两个人(图形),该句中背景为地点“教室里”,过渡t为动词“有”;大学四年(背景)有(过渡)他们数不尽的回忆(图形),该句中背景为时间段“大学四年”。

土耳其语中,存现句是静词性谓语句,其中表达存现关系的谓语——“var/yok(有/无)”是形容词,这点和汉语的动词不同。土耳其语存现句的基本结构是GFt构造,即背景+图形+过渡,例如:Bir günde(背景)24 saat(图形)var(过渡),该句中背景为时间“Bir günde”。SInIfImIzda(背景)2 kii (图形)var(过渡),该句中背景为地点“SInIfImIzda”。

如图3所示,土耳其语存现句只表示静态的“有/无”,句式只反映背景和焦点,体现不出能量的流动。

汉语和土耳其语存现句都是GFt结构,中国人和土耳其人在表达图形和背景的顺序是相同的,两者都是先说背景,

后说图形。这说明说汉语和土耳其语的人对事物的认知都是“由整体到部分,由大到小,由远到近”,先关注大的背景,再关注小的图形,与两国人民“大局为重”的思维方式有关。

三、结语

本文依据认知语法中的识解、图形和背景、射体和界标、典型事件模型理论分析了土耳其语存现句,得出句式形成不是任意的,与人认知密切相关的结论。

句式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这种反映是以人类对世界的认知经验为中介的,句子的形成是人的认知能力主导的结果。根据分析可知,土耳其语存现句的形成,根植于人类的认知经验中,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土耳其人“由整体到部分,由大到小,由远到近”的认知顺序,以及“大局为重”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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