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颈杀人案DNA检验1例

骆继怀 ，吴军 ，杨鑫 ，哈飞 ，张子龙 ，孙红兵

（1.甘肃省证据科学技术研究与应用重点实验室，甘肃 兰州 730070；2.兰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甘肃兰州 730030）

1 案例

1.1 简要案情

2019年某日，一名无业女性在某小旅馆房间内死亡。经法医尸体检验发现该女性颈部有扼痕，生活反应明显，初步判断为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在颈部两侧扼痕处擦拭提取生物检材以备DNA检验。

1.2 DNA检验与比对

1.2.1 扼痕处DNA检验

尸体颈部两侧扼痕处擦拭的生物检材应用Prep-Filer Express BTATMForensic DNA提取试剂盒（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提取DNA，GlobalFilerTMPCR扩增试剂盒（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扩增及3500XL基因分析仪（美国Applied Biosystems公司）检测分析，仅检出受害女性个体STR分型。

1.2.2 扼痕附近DNA检验

避开两侧扼痕处再提取生物检材。以尸体颈部两侧扼痕为标志，用手非接触模拟扼颈，避开两侧扼痕处，在虎口对应的颈部完整皮肤表面附近使用湿润棉签轻轻擦拭。应用与首次DNA检验相同的方法，检出了两个个体混合的STR分型（图1）。性别基因座出现Y峰，且X峰面积明显大于Y峰，推断可能为未知男性个体和该女性死者混合的STR分型。经加做Y-STR分型，检出了单一Y-STR分型，根据无限制组合的似然率法[1-2]，用中国汉族人群41个STR基因座等位基因频率分布表[3]中频率，计算受害人和未知个体构成混合样本似然率（表1），混合样本累积似然率为2.0538×1020，对包含受害人STR分型的混合STR分型建立了比对模型。经全国公安机关DNA数据库比对，与该库中前科人员王某STR分型一致。王某到案后复核检验，确认该混合STR分型中包含王某STR分型相应基因座的全部等位基因。颈部扼痕附近皮肤表面擦拭物Y-STR分型与王某在27个Y染色体基因座构成的单倍型相同。在证据面前，王某主动供述犯罪事实。

图1 扼痕附近的颈部擦拭物混合STR分型Fig.1 Mixed STR typing of the neck swabs from scratched area

表1 受害人和嫌疑人混合样本似然率Tab.1 Mix samples likelihood ratio of the victim and the suspect

2 讨论

在复杂案件现场能否提取到有价值的生物物证，是警方破案的关键。本案中，首次对受害人颈部扼痕处提取物进行DNA检验时，仅检出受害人STR分型，通过对扼痕形态和扼痕形成过程再分析，以非接触模拟扼颈方式在外力最大可能接触的颈部表皮完整区域“再提取、再检验”，获得受害人和1名男性个体混合STR分型，为侦查提供了关键线索，协助案件成功侦破。该案件能成功侦破主要基于以下因素：（1）充分了解案情、树立服务侦查的意识。详细了解案发过程，初步判断致死原因，首先提取现场生物物证，这对于后续遗传标记的检测十分重要；其次DNA检验人员要主动与侦查人员、现场勘验技术人员交流、沟通，必要时应深入第一现场进行指导，广泛而有重点地搜集现场检材，从分析是否具有证据价值的角度有目的地提取、送检，避免海量提取，盲目送检。（2）检材提取得当[4]。DE BRUIN等[5]研究模拟扼颈后，从“受害人”颈部接触处检出的主要是受害人自己的STR分型，给结果分析带来了极大困难。本案例对扼痕形态和扼痕形成过程再分析，以非接触模拟扼颈方式在外力最大可能接触的颈部表皮完整区域提取生物检材，结果表明，提取部位准确、方法得当、力度大小适宜。从案发到提取生物物证时间短，物证的原始状态保存完好、可信度高，且物证送检及时、检验人员指导及时和DNA检验为检出有效的STR分型提供了支撑作用。（3）STR分型结果的有效评价。标准严格的操作流程，综合评价分析混合STR分型是否满足男女2个个体STR分型、检验位点是否满足包含的要素、是否符合微量检材的STR分型、是否加做Y-STR分型、相对荧光单位的大小及位点等，才能获得科学、准确的STR分型。（4）嫌疑人STR分型推断及信息研判。由于参考了受害人STR分型，采用无限制组合的似然率法考虑等位基因的数目和类型，结合各等位基因峰高和峰面积所提供的信息，筛选出混合检材来源个体的准确STR分型，按照单一来源的样本进行比对，准确锁定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