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演奏的发展与技巧习得：研究回顾与综述

戛威

（沈阳音乐学院，辽宁 沈阳，110004）

小提琴演奏的发展，至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探讨关于小提琴演奏与教学的文献，也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内容。一方面，在一般的书籍期刊资料中，相关研究的议题包括小提琴演奏的历史和练习曲发展史、单一练习曲的研究、演奏技巧的分析和归类、练习方法的探讨、技术分级的概念、练习曲与乐曲关联的研究、演奏曲目与技巧的关联等，无论是对教师、学生或研究学者而言，均提供了许多珍贵实用的资料。另一方面，近年来互联网络资讯发达，许多最新的教学理论、经验和方法，都可以通过电脑直接且快速地传达与流通，甚至许多传统纸本式资料所无法提供的动画影音效果，也因为互联网的使用而成为可能。

一、关于小提琴演奏发展史的文献研究概述

在小提琴演奏发展史论述中，可分为全时期与单一时期的研究。全时期的历史性著作包括罗宾·斯托威尔主编的《小提琴指南》[1]，以及多米尼克·吉尔主编的《小提琴手册》[2]。这两部著作均包含了乐器起源、发展的介绍，并将小提琴演奏的历史发展，按照巴洛克时期、古典主义时期、浪漫主义时期、20世纪音乐发展阶段的划分，针对小提琴技巧之发展、风格演变，重要演奏家和作曲家及其作品等议题进行了进一步探讨。在《小提琴指南》一书中，更汇集了重要的教学文献和教学材料，为小提琴学习研究提供了初步的参考资料。

在单一时期的历史性研究中，有戴维·博伊登的《从起源到1761年的小提琴演奏发展史》[3]，以及斯托维尔的《18世纪末19世纪初小提琴演奏技巧与实践》[4]。两者均在特定的年代中，叙述小提琴演奏在不同国家的发展情形，同时详细地介绍了当代左右手技巧、演奏风格、重要文献等。

在以演奏家作为主轴的历史性论述方面，以李九仙所著的《提琴音乐》[5]以及拉阿本所著的《古今杰出小提琴家》[6]为代表。《提琴音乐》一书以国别作为基础，详细地介绍17世纪至20世纪初各国小提琴家的生平及其重要作品。其编排的方式打破了各类乐派的时代分界，而纯粹以国别作为分野，对于同一时期演奏家之间的联系，则无法明显看出。不过此书对于小提琴发展史中较早期人物的介绍，仍是很实用的参考资料。在另一著作《古今杰出小提琴家》书中，则偏重于对19世纪、20世纪演奏家的生平介绍。另外，在全球最大的音乐平台Last·fm韦斯特伯里公园弦乐组（Westbury Park Strings）中的小提琴演奏家和作曲家名单不断扩大，以年代、国别、派别三个层次作为架构，介绍自17世纪至20世纪重要的小提琴家，其清晰的分类方式让阅览者很容易掌握单一演奏家在整个小提琴演奏发展史的定位。

二、关于小提琴演奏技巧的回顾性研究

小提琴演奏的学习过程不仅只有抽象的音乐感受与领悟，还包含了科学化与系统化的理性分析，即技巧的分类与统合。对于提琴演奏技巧的研究，是所有小提琴家与教师最常探讨的议题。为此杜巴赫（Joyce Keith Dubach）在其论文提到：“当我们学习小提琴时，教师与学生是处于一种定义、分析、解决技巧和音乐难题的情境与过程，以便习得这项乐器的精髓。”[7]关于演奏技巧的分析，有着极为丰富的文献资料，笔者将之以左手技巧及右手技巧两大类分别叙述整理。在右手技巧的论述方面，包括奥尔所著的《我的小提琴演奏教学法》[8]、卡尔·弗莱什的《小提琴演奏的艺术》提到小提琴演奏中的调性问题、格拉米安的《小提琴演奏教学法》、布朗斯坦的《小提琴演奏的科学》、陈蓝谷的《小提琴演奏之系统理论》、埃尔德利的《琴弓的掌握》以及杜尼斯等人的论述，其内容包括持弓、运弓动作、音色、各种弓法的分类与演奏方式。在珀西瓦尔·霍德逊的《小提琴弓弦与运动研究》著作中，则从解剖学角度探讨运弓时手臂关节、肌肉的运动状况，而后以音响、机械与几何的观点来看琴弦与弓运作时的情形，最后则归纳各类弓法执行时的轨迹，藉由物理性的观察，整理出拉琴者运弓时常犯的错误，并找出解决之道。在左手技巧论述方面，除了上述提及的奥尔、格拉米安、卡尔·弗莱什、杜尼斯、布朗斯坦、陈蓝谷等人的研究中，对于左手持琴、按弦动作及各种技巧的执行，均有详细的讨论之外，卡尔·弗莱什在《小提琴指法的理论与实践》一书阐释了指法使用的基本原理，并为一些指法困难的乐曲段落提供解决之道。他认为，指法是“连接演奏者个人风格和作曲家意图的桥梁”。在技巧上，以省力为原则，在音乐上，则必须按照作曲家的意图，演奏出正确的风格。此书在固定把位、换把、和弦双音以及指法的表情意义等方面，均使用大量的范例来说明其演奏方式，以及指法选择的原则，可以说是一本小提琴指法的辞典。

三、关于小提琴演奏技巧习得的研究综述

在小提琴教学过程中，练习曲是训练技巧最佳的途径，而是如何有效地应用练习曲材料，关系着学习效率和基础的扎实与否。对于教材选用的观念，高连发在《关于小提琴教材选用的探讨》一文中提到，真正扎实的基本功不是靠对整套教材机械性的逐课练习所能获得的，小提琴课程的目标不是教育学生，而是培训学生尽快掌握所需的技能和技巧，以便他们能够充分准备音乐表现。因此他建议教材的选用，除了根据学生的情况加以选择之外，还要注意下列三个要点：第一，教材选用要有目的性；第二，教材的练习要准确；第三，教材和作品要配合恰当。由此可见，教材的最佳运用，必须要先了解教材，同时也要研究教材与学生之间不同的对应体系。[9]对于教学材料的相关研究，可分为两类，一是针对单一练习曲作品的分析，二是对数种练习曲的整合式研究。在针对单一练习曲的分析方面，包括国外学者本杰明·克特的著作《如何学习克莱采尔》，伊迪丝·林伍德·温恩撰写一系列的教材《如何准备克莱采尔》《如何练习菲奥里洛》《如何练习加维涅斯》等，霍罗德·伯克利的《充分利用菲奥里洛练习曲》（Making the most of the Fiorillo Studies），以及国内伍鸿沂教授的《克莱采尔四十二首小琴练习曲分析与教学研究》与李纯仁教授的《小提琴凯撒教本的研究》。其内容主要包括上述小提琴练习曲教材的技巧分析、练习目的和要领提示，以及提出其他程度类似的练习曲，作为教师与习琴者在使用练习曲时的参考与指引的辅助材料。音乐网韦斯特伯里公园弦乐组中的小提琴学习页面，除了有针对各个练习曲内容的简短介绍之外，对于费华练习曲也有特别详细的分析。在整合式的研究当中，以杜巴赫在1997 年所提出的论文为代表，她以各种演奏技巧为依据，如分解和弦、半音、双音与和弦、分弓与断弓、手指伸张、固定的弓法练习、音色练习、节奏、换把、跳进、连弓跨弦、风格、连弓、不规则弓法、弓法变化等项目，找出可用来训练上述技巧的练习曲，并依照难易程度分为十二级。她所提出的百科全书式的分析表，可以说是教学过程中很实用的参考依据。美中不足的是，其使用的分析依据较无架构，且不包含所有的演奏技巧，例如左手按弦速度、右手跳弓弓法（Spiccato）等训练项目，就无法在其分析表中找到。

在学习过程中，技巧的熟习除了需要教师给予正确的材料之外，其他的部分要靠学生自己多加练习来掌握了。现今学子课业繁忙，练琴的时间宝贵，因此练琴的效率特别重要。针对练习的要领，也有许多教师提出建言，大抵分为慢练、放松、改变弓法或节奏等方法。有俗话说：熟能生巧，由此可见正确练习的重要性。关于练习本身的特性，卡尔·弗莱什在《小提琴演奏的艺术》一书中提到所谓的练习，就是从“不能”到“能”拉奏一串音符的过程，这个过程包含了三个阶段，第一，能按照乐谱的指示，有意识地做出动作，但每个动作是可以分开的；第二，看见乐谱后，产生内在要求，将每个分开的动作汇集成一个综合的、机械的动作拉出来，但还不能背奏；第三，不须看谱，而能完全根据内心的要求，自然而然地演奏。这样的过程即是从有意识动作到下意识动作的变化过程。他同时也提出针对练习时间的分配、练习音阶的方法和练习谢夫契克练习曲时的建议。以练习方法为主题的论述，以罗伯特·葛尔的《小提琴练习的艺术》和《琴弓练习的艺术》最为重要。前者除了归纳十项基本的练习要领外，还提出指板格式化（tablature）的概念，将指板上抽象的音程组合与手指距离以清楚的格线划分出来，帮助学生建立“按弦”的概念。书中还提到关于音色的练习方法、视谱练习、背谱练习等议题。后者则详细探讨运弓的动作、优美音色的制造以及困难弓法的练习方法。另外，小提琴在线教育网（Violin online）相关教学实践技术的研讨将所有关于练习的要点分为五大项，即练习前的注意事项、大脑的学习、善用辅助工具、成果回馈、保持健康等，提醒练习者从练习前到练习后所有该注意的细节。

现今常用的练习曲教材约有十本左右，其技巧训练常有重叠之处，或是某一教材注重某些技巧，其他技术便较为忽略。若能将各种类型的技巧整合形成顺序，由易至难集合起来，如此一来，对于此技巧的掌握便可以更透彻，同时又可免去重复练习相同程度练习曲的困扰。

一首真正的乐曲是由各类技巧所组成，要拉好这些乐曲，势必要先克服这些技巧障碍。其解决方法，首先要挑出困难技巧之处，并分析其难点，进而寻找练习材料来解决。若能够以一般演奏曲目为主轴，以小提琴协奏曲，或是小提琴独奏曲为目标，深入分析其技巧，并提供训练材料作为辅助练习，这些必要的多方面技能积累，能够为日后成为优秀而成熟的小提琴演奏家打下坚实牢固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