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王浆抗氧化作用研究进展

王 琦，刘玉玲，兰凤明，王 志

（吉林省养蜂科学研究所，吉林 吉林 132108）

自由基是一些带有未成对电子的原子或基团，化学性质活泼，具有很强的氧化性（HAN L，2017）。生物体在日常新陈代谢过程或受电磁辐射、环境污染外界因素影响会产生一系列的自由基，主要指活性氧，如O2-、OH-、DPPH（王晨慧，2020） 等。自由基的强氧化性对生物体内的蛋白质、核酸、脂肪等分子具有很强的破坏作用，干扰细胞的正常生理活动（Floyd，2010；何轩，2013）。为了减少自由基的损伤，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生物体内具有一套完整的自由基清除系统，使生物体氧化和抗氧化作用达到动态平衡（刘国艳，2002）。而当这种平衡被打破后，生物体便会出现氧化应激反应，造成氧化损伤。据研究，细胞线粒体、DNA、脂质过氧化等氧化损伤可引起细胞损伤、肿瘤、免疫损伤等疾病，也是衰老的主要原因之一（FINKEL ，2000）。因此，针对抗氧化机理、抗氧化物质展开研究对人类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已有多项研究表明一些食品及其提取物具有良好的自由基清除和抗氧化能力（吴国宏，2020；Ruch，1989；Frankel，1995）。蜂王浆是蜂群中哺育蜂头部腺体的分泌物，主要用于哺育3 日龄以下幼虫和饲喂蜂王，同时对蜜蜂的级型分化起着重要作用（王华峰，2018）。蜂王浆营养价值丰富，富含氨基酸、蛋白质、糖类、脂肪酸、维生素等人体必需的营养物质。此外，蜂王浆中特有的王浆酸（10-HDA）、王浆主蛋白（MRJPs 蛋白质族）等活性物质使得蜂王浆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Filippo，2016）。已有研究表明，蜂王浆在抗菌消炎、抗衰老、预防癌症以及保护神经系统等方面均有一定的积极意义。除此之外，蜂王浆还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抗氧化剂，因此，已有学者在该领域展开了一系列研究。

1 蜂王浆中的主要抗氧化物质

蜂王浆的抗氧化功效与其高活性成分有关，总体而言，目前蜂王浆中抗氧化物质大致可分为酶类和非酶类两种。蜂王浆中的王浆酸（10-HDA）、王浆主蛋白（MRJPs） 等蛋白质类、肽类、酚类、超氧化物歧化酶等物质均具有一定的抗氧化活性，这些物质的协同作用能够有效清除生物体内活性氧，减轻生物氧化损伤。

1.1 10-HDA 的抗氧化作用

10-HDA，即10-羟基- 癸烯酸，蜂王浆中特有的一种不饱和脂肪酸，因此也被称为王浆酸，可占蜂王浆湿重的1.4%～1.8%左右（Bogdanov S，2011）。10-HDA的抗氧化作用与其化学结构密切相关。在10-HDA 的第10个碳原子上存在一个羟基, 此羟基由于氧原子的电负性较大,故氢原子上的电子较易失去,从而起到抗氧化作用（侯春生，2008）。Makino（2016） 发现10-HDA 的抗氧化作用是通过提高EC-SOD 的表达所实现的；结果表明，蜂王浆中10-HDA 及其衍生物4-HPO-DAEE 以及其他两种脂肪酸（10-HDAA、DEA） 均能通过抑制组蛋白脱乙酰酶的活性来增强组蛋白H4 的乙酰化来提高ES-SOD 的表达，其中10-HDA 衍生物4-HPO-DAEE 的作用更强，这源于它除H4 外还能够提高H3 的乙酰化。

1.2 蛋白质及其酶解产物的抗氧化作用

MRJPs 是蜂王浆中特有的蛋白质族，具有极高的生物活性，有着一定的抗氧化活性。Park（2020） 研究了重组蛋白AmMRJPs1-7 的抗氧化功效，结果表明，AmMRJPs1-7 可以通过降低Caspase-3 的活性起到抗氧化的作用，其中AmMRJPs2-5 的效果明显；而且研究还证实了AmMRJPs1-7 清除DPPH 自由基的抗氧化能力，同样是AmMRJPs2-5 的效果明显。Gu（2018） 将蜂王浆酶解，并测定了其抗氧化活性，结果表明相同浓度下酶处理的蜂王浆对DPPH 的清除活性比蜂王浆高20%。朱作艺（2020） 发现蜂王浆蛋白肽对ABTS 自由基、DPPH 自由基、羟自由基以及超氧阴离子均有清除能力，其中对羟自由基的清除能力最强，多肽的抗氧化活性受氨基酸序列影响；此外，蜂王浆原蛋白并不具备抗氧化活性，其抗氧化活性主要来自蛋白酶的水解产物。Nagai T（2006） 使用胃蛋白酶、胰蛋白酶、木瓜蛋白酶三种蛋白酶对蜂王浆进行处理后测定其抗氧化活性，结果发现与蜂王浆水提物和酶提物相比，经过蛋白酶处理的蜂王浆抗氧化活性较高。这表明蜂王浆经蛋白酶处理后的分解产物的抗氧化活性确实高于蜂王浆本身，但蜂王浆本身是否也存在抗氧化作用仍需要进一步研究。

1.3 超氧化物歧化酶（SOD） 的抗氧化作用

超氧化物歧化酶（SOD） 能够催化超氧阴离子自由基发生歧化反应，生成氧和过氧化氢，在人体的氧化和抗氧化平衡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Jeon（2014） 采用H2O2处理人类肝癌细胞HepG2，对蜂王浆的抗氧化作用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蜂王浆能有效减少过氧化脂的生成量，SOD 活性明显增高，并表现出明显的浓度依赖性，这与SOD 的自由基清除作用有关。与Jamnik（2007） 发现蜂王浆在酵母细胞中起抗氧化作用存在剂量依赖的结论相符。Asadi（2019） 研究了使用蜂王浆对精索静脉曲张大鼠的保护作用，该病由氧化应激反应所导致，睾丸中的脂质过氧化增多，并破坏精子生成周期，最终导致不孕不育；研究发现RJ 治疗组大鼠体内SOD 水平显著上升，具有明显的抗氧化作用，能够有效改善由该病所引起的睾丸退化。

2 蜂王浆抗氧化活性的影响因素

通过研究发现，蜂王浆中含有大量具有抗氧化作用的活性物质，能够起到清除机体自由基，维持氧化-抗氧化平衡的作用。而因取浆时间、贮藏温度、处理方式等差异，蜂王浆的抗氧化活性也存在一定差异。

2.1 取浆时间

Zheng（2011） 对24 h、48 h、72 h 采收的蜂王浆成分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24 h 样品中10-HDA和蛋白质含量随着时间增加而减少，而SOD 活性则无明显变化。Liu（2008）则认为24 h 采收的蜂王浆中SOD 活性在大多数情况下显著高于48 h 和72 h，这可能与蜂群的地理、遗传差异有关。因此，随着采收时间的增加，蜂王浆中抗氧化活性物质减少，可能会对蜂王浆抗氧化效果产生影响。这在谌迪（2020） 的研究中得到了验证，蜂王浆的抗氧化活性与MRJPs 含量存在一定正相关性；不同月份采收的蜂王浆中MRJPs 含量存在差异，总抗氧化活性也不同，其中5 月和9 月采收的蜂王浆总抗氧化能力最强。这与不同月份的气温不同有关，因此贮藏温度对蜂王浆抗氧化活性也存在影响。

2.2 贮藏

陈婉玉（2013） 发现蜂王浆中SOD 活性与贮藏温度及贮藏时间有关，其活性随着贮藏温度的升高和贮藏时间的延长而降低。而在朱红娟（2013） 的研究中却发现，蜂王浆的DPPH 自由基清除能力虽然在贮藏期中有所下降，但除了新鲜蜂王浆外，清除能力最强的为4℃下贮藏了6 个月的样品。这可能与蜂王浆中其他不同活性成分的共同作用有关，具体机理尚待研究。

2.3 不同处理

姜建辉分析了新疆黑蜂蜂王浆的水溶性蛋白酶解产物的最佳酶解条件，结果显示在温度37℃、反应时间3 h、pH 2.0、E/S 2.5%时，酶解产物抗氧化活性最佳。Nabas Z（2014） 将蜂王浆和不同益生菌进行混合测定其抗氧化活性，结果表明，蜂王浆与益生菌的合生元作用具有显著的抗氧化作用；其中添加7.5%蜂王浆和2.5%蜂王浆的嗜酸乳杆菌发酵乳样品在500μg/mL 浓度下，对自由基可达96.8%和93.3%的清除率。王艺（2019） 研究了超声波处理对蜂王浆蛋白功能和结构的影响，结果表明，超声波处理能够改善蜂王浆水解物的抗氧化活性，这与超声波改变了其蛋白质结构有关。

2.4 其他蜂王浆产品

除新鲜蜂王浆外，市面上仍有许多蜂王浆产品销售。陈艳珍（2014） 发现，由真空低温干燥制成的蜂王浆冻干粉仍具有抗氧化功效，可提高实验小鼠体内两种抗氧化酶SOD 和CAT 的活性，从不同程度上延缓由于注射D-半乳糖引起小鼠体内的拟衰老变化。通过环糊精包和技术支撑的蜂王浆-β- 环糊精包合物能够有效提高蜂王浆的稳定性和水溶性（刘佳霖，2018）。刘佳霖（2019） 研究发现蜂王浆-β- 环糊精包合物内活性物质营养价值与新鲜蜂王浆基本一致，自由基清除能力和总抗氧化能力有所减弱，但其抗氧化作用更加持久，而且具有良好的稳定性和水溶性等优点。

3 展望

蜂王浆是蜂王发育、产卵的“秘密武器”，其营养价值不言而喻。各国学者自发现蜂王浆的抗氧化作用以来便开展了一系列的研究，但有一些问题尚未解决。首先，关于蜂王浆中的王浆主蛋白本身是否具有抗氧化活性仍存在一定争议，一部分学者认为其本身就具有一部分活性；但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原蛋白并不具备抗氧化活性，而其经过酶解后的产物具有抗氧化活性。其次，蜂王浆在贮藏过程中抗氧化活性变化的相关机理有待进一步研究。最后，大部分研究均从单一角度或少数几个角度进行分析，如王浆酸的抗氧化活性研究、不同处理下王浆主蛋白抗氧化活性的变化等；而实际上，蜂王浆的抗氧化作用是在如王浆酸、王浆主蛋白、酚类、酶类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发挥作用的。因此，统筹多种不同因素对蜂王浆的抗氧化作用及其机理进行分析是其未来的研究方向之一。

此外，已有研究表明过度的氧化应激反应是阿尔茨海默等神经类疾病的诱因之一（Swomley，2017）。而近年来，人们逐渐发现了蜂王浆对神经系统的保护与修复作用（Yamaura，2013），因此该领域可能是未来蜂王浆抗氧化作用及药用价值的研究方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