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DDT异构体及其代谢物追溯土壤中DDT来源

2021-12-22 01:52赵起越邹本东
现代农药 2021年6期
关键词:三氯比值来源

赵起越,夏 夜,邹本东

(北京市生态环境监测中心,北京 100048)

20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滴滴涕(DDT)因广谱、高效的杀虫性被世界大量生产和使用,中国从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生产、使用DDT四十多万t[1]。20世纪60年代,人们逐渐发现了DDT难降解,可积累毒性,它能在一切环境介质及生物体内富集与放大,对生态环境及人类生存构成极大威胁。因此,许多国家纷纷禁用。2001年的《斯德哥尔摩公约》也将其列入了首批管控名录[2]。目前,一些发展中国家如墨西哥等还在使用DDT进行传染病的防治,在一些国家及地区DDT还在以农药原料、兽药成分及杀虫媒介进行生产及使用[3]。DDT的生产和使用会严重污染土壤,并通过大气和水循环将污染物传输到很远的地方。同时,经济及城市化的发展使土地的使用方式发生很大变化。土地二次利用时面临着土壤DDT历史残留问题,新配方杀虫剂(如三氯杀螨醇)的施用成为土壤DDT新型的污染来源[4]。追溯土壤中DDT的来源,对于后续土壤修复及土地可持续利用意义非常重大。

1 土壤中主要的DDT异构体及代谢产物

土壤中DDT有一对对映异构体——o,p′-DDT及o,p′-DDT,除此以外,还有2个主要代谢产物——DDD及DDE。DDE主要由土壤DDT经好氧分解产生,DDD则是土壤DDT厌氧反应的代表代谢物,DDD和DDE各含有一对对映异构体[5]。DDE、DDD与DDT一样都是环境雌激素物质,干扰生物体的新陈代谢、生长发育,有的代谢物在土壤中的半衰期比DDT长,副作用也更大。DDT、DDD及DDE的一些性质[6]列于表1中。

表1 DDT及其主要代谢物的性质

DDT代谢产物的毒性及环境影响研究开展较晚,有关研究表明,DDE阻碍人体代谢细胞的细胞膜中发酵系统的正常工作,并影响植物叶绿体的结构;DDD是一种接触式杀虫剂,毒性略逊于DDT,对吸热组织的慢性毒性很大。DDT的异构体及其代谢产物一同存在时,会产生协同毒性,对环境的破坏作用大大增强[7-8]。

2 DDT比例溯源方法

土壤中的DDT在一定条件下会发生对映体选择性降解,不同条件下DDT降解的方式不同,形成的代谢产物种类、浓度都有差异,因此异构体和代谢物与DDT残留量的比例可以用来辨别一定区域土壤中历史DDT残留及最近输入的DDT。具体的比例方法分为三大类:DDT转换率、DDT对映体异构体比例(EF)及贝叶斯概率算法(BM)。

2.1 DDT转换率

这种方法是通过转换率即DDT的转化产物在原有DDT中所占比例来判定土壤中DDT来源。具体形式有:所有DDE及DDD异构体加和与所有DDT异构体总和的比值[转换率=(CDDE+CDDD)/CDDT]与1比大小,或是所有DDE及DDD异构体总和与DDE、DDD及DDT异构体总和的比值[转换率=(CDDE+CDDD)/(CDDE+CDDD+CDDT)]与0.5比大小。此外,还包括DDE与DDD异构体总和的比值,或DDD异构体总和与DDE、DDD及DDT异构体总和的比值等形式。

以(CDDE+CDDD)/CDDT为例,如果比值大于1,则表明土壤中的DDT主要源于上世纪施用DDT的历史残留;如果比值小于1,说明有新的DDT输入源[9]。

DDT转换率表征的是整个DDT的转换过程,包括生物转换与非生物转换。影响土壤中DDT转换的因素很多,如土壤温度、湿度、pH值、有机质含量、离子交换量、微生物种群等内在因素,及大气沉降、人为活动外在影响,比如土壤中施用污泥肥料会增加DDD生成,其异构体总和在所有异构体中会增加。而充足的光照和空气流通的地方,DDE异构体的含量通常较大[10]。

具体选用转换率的计算方式以实际情况为主,如现场土壤好氧分解较多,宜选用DDE有关的比例形式;厌氧分解的情况选用DDD有关的比例形式更为方便。

2.2 DDT对映异构体比例

工业品滴滴涕中含p,p′-DDT约75%,o,p′-DDT约15%,还有p,p′-DDE及p,p′-DDD等杂质[11],其中o,p′-DDT和p,p′-DDT的浓度比值为0.2~0.3。三氯杀螨醇含3.54%~10.8%的DDT,以o,p′-DDT为主,o,p′-DDT与p,p′-DDT的比值通常较高,我国该比值在1.3~9.3之间,平均值为7,因此土壤中o,p′-DDT与p,p′-DDT的比值通常用来判定土壤中DDT是历史残留还是三氯杀螨醇的污染[12]。

EF反应生物转换的结果,与DDT异构体的降解过程有关。土壤中o,p′-DDT容易发生生物降解,比p,p′-DDT的稳定性差。另外,三氯杀螨醇的生产工艺不同,产品中DDT及其对映异构体的份额有所差异,非封闭式工艺中DDT杂质含量可达5%,三氯杀螨醇仅占80%[13],封闭生产通过精制DDT及使用溶剂萃取提纯三氯杀螨醇等工序,可以将最终产品中的DDT杂质含量由4%~6%降至0.1%以下[14]。即使在同一地区,三氯杀螨醇药品来源不同,EF也有差异,表2列出了一些国家土壤中三氯杀螨醇的EF数值。

表2 不同国家三氯杀螨醇EF值

2.3 BM

BM是基于贝叶斯定理的数据处理应用的一种流行而快速的算法,它可以处理大量的离散和连续变量,适用于工程中复杂数学问题的大规模预测。最近,Zeng等[19]建立了一个基于贝叶斯概率追溯土壤中DDT污染来源的方法,该方法使用DDT工业品、三氯杀螨醇原药及土壤中DDT对映异构体的比例按式(1)进行组合计算,根据结果推测土壤中DDT污染的主要来源。

式中:F是土壤中因三氯杀螨醇带来的污染占比;R为o,p′-DDT与p,p′-DDT的摩尔数的比值;D、T、S分别表示三氯杀螨醇原药、工业品及土壤。

如果F大于0.5,则土壤中DDT的污染以三氯杀螨醇为主,否则历史残留DDT更多。有关研究表明,BM法对评估土壤DDT来自历史残留及新配方农药混合污染的情况得更加精确[19]。

3 比例溯源法使用限定及注意事项

许多研究引用转换率及EF对土壤中DDT进行溯源,目前BM方法的应用很少。如果不注意公式的限制条件及使用细节,往往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现将这3种溯源方法的使用限定及注意事项总结如下。

3.1 转换率

转化率可以大致反应环境中DDT的降解行为,因此,公式的应用必须首先进行相关性检验,即DDE、DDD与DDT均要有相关关系,它们才具有同源性,它们三者的比例才能用来评估DDT的转换情况。

另外,转换率法因涉及较多的异构体及代谢产物,误差来源较多。首先,转换率与分析检测方法关联较强,分析时进样口温度过高,会引起DDT转化成DDE,导致比例计算发生偏差。其次,DDE的挥发性较大,因此也会造成转换率判定误差。最后,转换率使用不同的DDT代谢产物对最终结果也会有所影响,即代谢产物为DDE和DDD,两者最终得到的结论不同。

3.2 EF

利用EF对土壤中三氯杀螨醇输入进行判定时,要结合现场情况调查,如调研当地的EF均值、考察地主要三氯杀螨醇原药的组成等,结合计算才能得出较为准确的结论。除此以外,还要考虑对映异构体的稳定性差异引起的误差。尤其要注意:当EF数值处于临界值附近时,不能以比例值进行污染来源判定。另外,实践表明,EF方法通常不能通过单点、单次比值判定土壤中DDT的来源,单次数据误差较大,不能分清是DDT原药残留还是施用新配方农药,如三氯杀螨醇带来的污染。

3.3 BM

BM方法使用的前提是土壤中只有DDT历史残留及三氯杀螨醇施用2种情况的污染,该方法需要的样品数不能太少。由于方法建立不久,相关应用报道很少,方法准确性还需进一步验证。

4 结 论

土壤中DDT残留对生态环境有很大破坏,还会通过食物链威胁人体健康,一直受到广泛的关注。使用比例法进行土壤中DDT来源解析时一定要结合实际土壤情况,如温湿度、pH值、微生物群落、种类、大气沉降及人类活动等。干扰比例法结论的因素很多,除了土壤各项参数外,分析条件、当地工业品DDT及三氯杀螨醇原药成分都有很大影响。总体而言,转换率法由于涉及了许多异构体及代谢产物,误差来源较多;EF法受限于对映异构体的稳定性,此外EF数据临界时不能用于来源判定。实际工作中由于转换率及EF方法的数据来源不够精准,结果只能做逻辑推断,不能用于直接证据。

土壤中DDT的污染源通常既有历史残留,又有新配方农药污染,这种混合型污染可以用BM进行评估更为精准,该结果比转换率和EF方法精确,但计算过程较繁琐[19]。转换率和EF方法形式简单,使用方便,可以与配方农药的检测相结合,获得土壤中DDT污染追溯较为准确的评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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