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主流英文媒体区域形象话语研究
——以China Daily中的山西新闻为例

梁乐乐

(山西工程科技职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西 晋中 030619)

一、 引言

区域形象是指“地区内在综合实力、 外显前进活力和未来发展前景等内外诸要素的总和，通过一定方式中介之作用，而在地区内部和外部公众中引起的感知、 看法与评价”[1]。一个良好的区域形象对内可以塑造向心力和认同感，对外可以提高知名度和影响力，促进区域的全面发展。区域形象是一个区域软实力的重要体现，“作为地区间合作与竞争的关键因素越来越受到关注”[2]。

美国学者林奇于1960年首次提出“城市形象”概念，即公众对城市物质形态的感知。城市形象的研究最初基于城市管理学，20世纪90年代开始注重城市营销和品牌构建研究。国内罗治英教授较早关注城市形象研究，并于1997年出版专著《DIS： 地区形象论》。21世纪以来城市或区域形象受到各领域学者的关注。就研究对象而言，现阶段的研究聚焦于西藏、 新疆等少数民族集中地区或上海、 广州、 宁波等经济发达地区，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区域形象研究相对较少。“大众对区域形象的认知和接受离不开媒体提供的建构素材[3]”。就新闻媒体而言，国内外媒体均有涉及，国外媒体以英美国家主流媒体为主，如《纽约时报》《泰晤士报》，本国媒体以中文媒体为主，如《光明日报》 《东莞日报》，国内英文媒体中的区域形象研究相对匮乏。

二、 理论基础

(一)态度系统

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语言学家马丁在20世纪90年代发展了系统功能语言学，创立了评价系统的理论框架。语言在评价系统中是手段，“透过对语言的分析，评价语言使用者对事态的立场、 观点和态度”[4]8，探索其深层的意义取向。评价系统包括态度、 介入和极差三个次系统。态度是指心理受到影响后对人类行为、 文本/过程及现象做出的判断和鉴赏[4]。态度系统又区分情感、 判断和鉴赏三个子系统。马丁指出“情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表达资源，因此它处于情感、 道德和美学三种意义区域的中心地带”[5]，也就是说，情感系统是态度系统的中心。“判断系统用来揭示语言使用者按照伦理道德或规章制度对某种行为做出的判断，鉴赏系统是基于美学理念对文本/过程及现象的评价”[4]。态度系统的构成如表1所示。

(二)基于语料库的话语分析

“将语料库视角融入话语研究，一方面能为揭示话语意义提供丰富的语言例证和强大的分析方法； 另一方面，语料库研究中的词语共选、 语言特征共现等创新思路也为话语分析增添了理论维度。”[6]13搭配词是指“与核心词在上下文共现和互选的词汇，共现和互选需达到一定的频率保证搭配不是随机发生的”[6]72。MI(Mutual Information Score)值表明节点词和搭配词之间有互相吸引的关系，MI值越大，搭配强度越大。词块是指“核心词与其他多序列反复共现形成的非习语词串，是可作为整体储存和使用的扩展化搭配”[7]。句法范围描述核心词局限使用的语法语境，而语义范围指核心词的语义指向范围。语义韵是指核心词因受到搭配词积极、 消极或中性语义的感染而形成与搭配词相似的语义氛围。

三、 语料和研究方法

本文的语料选自ChinaDaily(《中国日报》)，它是世界了解中国的重要窗口。本文将2020年有关山西的41篇新闻报道存为text(文本)格式，建立语料库。研究使用语料库检索软件AntConc3.5.7。运用其Word List(词表)检索语料库高频词表，剖析山西形象的不同维度。根据研究内容、 词汇词频以及主题性选取节点词(检索的词项)运用Collocate(搭配)检索搭配词表，删除冠词、 介词等虚词，选取节点词作为主语的动词搭配词及其作为名词的形容词搭配词，考察节点词的左右语境； 使用Concordance(索引)进行单项检索，通过KWIC(Keyword in Context，索引行)考察其语法范围和语义韵，研究ChinaDaily中山西形象的话语构建，剖析态度资源对山西各维度形象的评价性意义。

四、 China Daily中山西新闻的区域形象话语构建

词频表的检索结果以单个词及其频数排列，高频词可凸显话语的共性特征，故根据词频提取排在前三十的高频名词，分析ChinaDaily山西新闻话语中的主题以及山西形象的不同维度。China (中国)出现91次，表明山西作为中国中部省份，其区域形象一定程度上折射中国的国家形象。Taiyuan(太原)出现了47次，体现其作为山西省会城市的重要性。与Taiyuan出现频次相同的是river(河流)，凸显黄河及其分支汾河滋养着三晋大地。development(发展： 52)，tourism(旅游业： 42)，industry(工业： 40)的频繁使用呈现了山西不同行业的发展。residents(居民： 31)和tourists(游客： 29)的使用表明山西聚焦于公众话语。environment(环境： 19)和ecology(生态： 17)话语呈现了山西对生态环境和绿色发展的关注。语料库的高频名词表体现ChinaDaily主要从经济、 文化和旅游、 公众、 生态环境四个维度构建山西的区域形象。根据高频词表以及话语的四个维度选取的节点词主要有coal(煤炭)，tourism(旅游业)，residents(居民)，medics(医护人员)，environment(环境)，表2显示节点词的搭配词及其MI值。

表2 China Daily中节点词的搭配词及其MI值

(一)经济维度

形容词 rich(丰富的)，high(高的)，leading(领先的)限定了节点词coal的特征，描述山西煤炭资源丰富、 产能高、 产业水平领先，构建了山西煤炭大省的形象。coal 常以high coal capacity(产能高)和outdated coal facilities(设备落伍)词块的形式出现，其中high(高的)属于鉴赏系统中的“估值”，“根据社会价值对产品或过程进行评价”[8]，outdated (过时的)属于社会评判中的“态势”，“描述的是个体怎样的特别，是否正常、 自然、 前卫等”[4]。这两个评价性的形容词使节点词获得了与其相同的积极或消极的语义韵，呈现了山西煤炭产业的现状，产能高但设备落后。考察索引行发现，outdated coal facilities词块搭配的动词多为eliminate(淘汰)，replace(代替)，表征了山西煤炭企业正在或者已经淘汰老旧设备，塑造了山西积极进行产业升级的形象。形容词reliant(依赖的)常出现在 reliant on coal mining(依靠采煤行业)的词块中，反映了山西经济对煤炭资源的依赖，侧面体现了山西进行经济结构转型的迫切性。

(二)文化和旅游维度

节点词tourism的形容词搭配词主要表达对旅游业的评价和类别的界定。unique(独一无二的)和rich(丰富的)分属于鉴赏系统中“估值”和“构成”，是对旅游业价值和细节的评价，凸显了山西旅游资源的独特性和多样性。themed(主题的)、 cultural (文化的)、 rural (乡村的)呈现了山西各地区旅游业的不同主题，注重发展乡村特色旅游，并积极推进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一个区域的文化形象的概念是抽象的，如何让世人对这一抽象概念有具体的认知，就必须借助一个个具体的文化形象符号来展现。”[9]动词搭配词boom(蓬勃发展)、 peak (达到高峰)、 achieve[取得(成功)]呈现了山西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反映了其在经济发展中的带动作用。通过对offer(提供)和brought(带来)索引行的分析发现，其呈现旅游业对当地居民或游客带来的积极影响，刻画了旅游业助力山西人民经济致富以及精神富足的景象。

(三)公众维度

“relish(享受)”属于情感系统中“高兴”，其与节点词residents的MI值最高，表明两者的搭配关系最强，展示了人们对生活满足的景象。relish常出现在情感主体模式，即“情感者+情感词+(情感激发者)序列”[4]，将情感者-山西民众作为信息焦点，凸显真情实感。“情感激发者”为clean-energy(清洁能源)、 blue skies(蓝天)等，表明人们共享碧水蓝天的环保成果。动词搭配词overcome(克服)、 lifted(移除)、 increase(增加)，主要出现在lifted out of poverty(消除贫困)、 income increased(收入增加)等词块，内容聚焦于脱贫致富，着重刻画了山西人民勤劳朴实的形象。

节点词medics的动词搭配词found(发现)、 treating(治疗)、 served (服务)均是诊疗类动词，表征他们工作范畴的行为动作。搭配词cured(治愈)属于社会判断的子范畴“能力”，给予山西医疗人员工作能力肯定评价。通过索引行发现，cured出现在被动语态频次远高于主动语态，被动语态隐藏了动作过程的“施事”，这种表达“删略”的话语方式不利于构建“施事”的身份和形象。因此，建议通过及物性结构实现“主动化”，将医护人员作为动作过程中的施事、 心理过程中的感知者等，凸显医护人员的医术、 话语、 情感等，构建其医者仁心、 医术精湛的形象。

(四)生态环境维度

节点词environment和Fenhe(汾河)的MI值高到8.64，表明山西对于汾河流域生态环境的高度关注。Fenhe的典型搭配词fundamental(根本的)是对汾河社会价值的“估值”，阐述的是其作为山西省主要的河流，在农业灌溉以及工业用水等方面所起的关键作用，汾河水质的改善，对于流域人民生活环境的改善有着重大意义。形容词搭配词ecological(生态的)和living(生存的)与environment的MI值仅相差1，表明山西对于自然生态环境和社会生存环境的重视程度基本相当。动词搭配词protecting(保护)和improve(提高)均使得节点词environment获得了积极的语义韵，表征了山西积极改善生态环境，凸显山西秉承“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塑造了绿色山西的形象。

本文基于评价理论中的态度系统，以ChinaDaily中有关山西的新闻报道为数据来源，组建语料库，运用语料库检索软件AntConc.3.5.7，通过检索节点词的搭配词、 词块，抽取索引行分析其语法范围和语义韵，探讨ChinaDaily中山西形象的话语构建以及评价性态度资源对山西形象构建的影响。研究发现，ChinaDaily主要从经济、 文化和旅游、 公众、 生态环境四个维度的话语构建山西形象。经济维度凸显资源大省进行产业升级的形象，文旅维度刻画了山西丰富且各具特色的人文和自然旅游资源，公众维度构建了勤劳朴实的山西民众以及医术高超、 医德高尚的山西医护人员，生态环境维度塑造了绿色山西的形象。ChinaDaily采纳的积极的评价性态度资源，主要涉及情感系统中的“快乐”和“安全”、 鉴赏系统中的“能力”和“韧性”、 判断系统中的“估值”，对山西形象的构建起着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