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相关文献计量学分析❋

李 馨， 王东军， 王泓午， 田之魁， 关媛媛

(天津中医药大学， 天津 301617)

随着现代医疗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健康的需求也日益凸显。世界卫生组织提出[1]，“疾病医学”在21世纪将向“健康医学”转变，国家相关政策的推行，使得中医学的健康理念逐渐被认可。《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指出要提倡中西医并重，充分发挥传统医药自身优势和特色，与现代健康管理相结合，对健康状态进行辨识，即将“健康”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实现全民健康。2010年，国家973计划“中医原创思维与健康状态辨识方法体系研究”项目启动[3]，对推动健康医学领域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信息化调查是精准识别的重要手段[4]，良好的健康管理首先应从正确的健康评价开始，基于中医传统思维理论，运用四诊合参的方法辨识人体健康状态，可充分发挥简便廉验的优势，发扬“治未病”的思想，指导未病先防、未老先养，全面改善人民身体素质、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健康状态中医辨识是基于中医原创思维和健康理论，运用中医健康状态评价的方法和技术，形成中医健康状态评价方法体系，对健康状态进行辨识[1]。本研究以文献计量学的方法，收集中医健康辨识的相关文献，以系统综述掌握中医学方法对健康状态进行辨识的现状，为今后开展中医健康辨识相关研究提供依据。

1 资料来源与检索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检索数据库包括万方数据库(WanFang)、中国知网(CNKI)、维普网(VIP)、PubMed等中英文数据库进行文献检索。英文检索词选择“health×”“TCM identification”“TCM constitution type”“Chinese traditional×diagnosis”，中文检索词选择“健康”“中医辨识”，结合各数据库的特点和各自要求，分别制定相应的检索式进行检索。检索时间自收录起始年截至2019年12月31日。

1.2 文献纳入标准

以中医辨识健康状态为主题的期刊、会议或学位论文；文献基本信息(如年份、作者、期刊来源、关键词等)完整；限于以英文或中文发表的文献。

1.3 文献排除标准

报纸、信件、专利、文摘、书目、简讯、评论、综述等类型文献；排除内容重复的文献；以非人类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文献。纳入优先顺序为期刊文献优于会议论文，会议论文优于学位论文。

1.4 文献筛选及数据分析

以NoteExpress 3.2.0对文献进行查重和筛检后，以文献计量学方法提取用于分析研究的基本信息，行量化分析。

对纳入文献的关键词进行手工筛检清洗，清洗主要针对关键词中无意义的符号、标点、字母、乱码等，同时对文献中意思相同或相近的关键词予以整理合并、归类，对形式或意义相近的关键词，根据文献阐述内容予以区分、归类。关键词按出现频次进行降序排列，选取累计频次达总频次40%左右的关键词[5]，形成高频关键词。

1.5 统计描述分析

以构成比或率(%)进行相关数据描述。以NoteExpress .3.2.0将高频关键词生成关键词共现矩阵，并导入SPSS.21.0进行高频关键词聚类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流程及基本情况

经初步于各数据库中进行检索，共检索出文献2098篇(其中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检索1588篇，中国知网平台检索199篇，维普网检索154篇，PubMed检索157篇)。经查重并阅读标题或全文对文献进行清洗后，最终纳入438篇文献(中文432篇，英文6篇)(见图1)。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

2.2 文献发表时间分析

据文献发表时间进行分析(见图2)，2004年辽宁中医药大学的陆秀兰[6]以中医“形神观”为理论基础，提出潜前病态的概念，为后期众多学者开展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的相关研究提供了思路，但2004～2008年相关文献相对较少。2009年中华中医药学会据北京中医药大学王琦的《中医体质量表》确立《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标准[7]，2010年国家973计划“中医原创思维与健康状态辨识方法体系研究”[3]项目启动，自此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中医健康状态辨识在理论和临床研究方面均有所发展。2015年国务院的《中医药健康服务发展规划》[8]，进一步推动了传统医药健康辨识的发展，随着这一政策的发布，相关研究文献数量明显增长达到68篇峰值。

图2 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相关文献发表时间

2.3 文献类型分布

438篇文献中，以期刊文献最多共340篇(77.63%)，会议论文63篇(14.38%)，学位论文35篇(7.99%)。

共有161家期刊刊载了有关中医对健康状态进行辨识的文献，载文量位于前3位的期刊分别为《中华中医药杂志》31篇，《医学信息》11篇，《中医临床研究》《世界科学技术-中医药现代化》《内蒙古中医药》各9篇。

340篇刊载于期刊的文献中，载文量≥5篇的期刊11种，占期刊总数的6.83%，共载文100篇，约占期刊论文总数的29.41%。

2.4 文献作者情况分析

对文献研究人员的分析，有助于了解本领域研究的核心力量[9]。经统计分析，共有1091人对中医辨识健康状态进行研究，其中福建中医药大学李灿东发表31篇相关文献且发文量最多。

表1 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相关文献核心作者及单位比较(载文量≥4篇)

2.5 关键词的筛选与分析

2.5.1 高频关键词筛选 关键词是文献核心观点的精髓，高频关键词是本研究领域研究热点的高度概括[11]。经对纳入文献的关键词进行手工筛检清洗合并后，共获得关键词825个，关键词总频次达1825次。其中以“体质辨识”出现频次最高，共出现于172篇文献中(见图3)。

图3 中医健康辨识状态相关文献关键词词频云图

选取累计频次达总频次40%左右的关键词[5]，即频次≥6的高频关键词共 30个，累计频次达41.75%。

2.5.2 高频关键词的聚类分析 以Noteexpress 3.2.0将高频关键词(频次≥6次)生成关键词共现矩阵，应用 SPSS 21.0 进行聚类分析，得到共词聚类树状图(见图4)，而进一步掌握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的主要研究方向和热点。

图4 中医辨识健康状态高频关键词聚类树状图(频次≥6)

从建立的共词聚类树状图中可以看出，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的研究主要集中于。

(1)基于中医体质辨识进行健康管理：北京中医药大学的王琦等[12-19]自1978年构建中医体质学理论体系，于2005年发表《9种基本中医体质类型的分类及其诊断表述依据》，并经完善发展，在中医学气血、阴阳、虚实、寒热的基础上，将人群分为平和质、偏颇质、特禀质等9类基本体质。认为体质是个体的固有特质，体质的差异反映人体气血、阴阳的盛衰。平和质是保持健康的基础，偏颇体质状态对个体的健康产生影响，导致疾病的易罹性和倾向性。并提出“体质三级预防”的概念，提倡实现全生命周期健康评价，分别针对各年龄阶段的特点，修订了《中医体质量表》婴幼儿版、儿童版、成人版和老年版，经临床验证信度和效度良好。通过体质辨识，可以及时发现机体健康状态的异常并及早干预，充分发挥中医“治未病”优势。

众多学者基于2009年中华中医药学会制定的《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ZYYXH/T157-2009)》[7]这一标准，开展了一系列基于中医传统理论健康状态辨识和管理的临床研究。欧碧阳等[20]对广州社区老年人群进行体质辨识分析，研究发现纳入的老年人群以痰湿质、血瘀质与平和质居多。梁远红等[21]一项基于贵州社区老年人群的研究发现，该区老年人群以气虚质、痰湿质、阳虚质相对较多。钟鹏飞等[22]将中医体质辨识理论应用于儿童，研究发现被调查儿童中以阴虚、痰湿、阳盛体质为主要偏颇类型。闫琦辉等[23]对北京市儿童进行辨识分析，发现儿童单纯体质以阳盛、阴虚、气虚质为主，体质类型有年龄差异。肖全红等[24]对在校大学生进行分析发现，以平和质居多，偏颇质中以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为多。Mihui Li等[25]一项关于中医体质与超重、肥胖、体质量不足的关联性研究，发现体质量差异与体质呈现相关性。Han-Kuei Wu等[26]对脉搏波增强指数(AI)、心率变异性等参数与中医体质关系的研究，为进一步探讨中医体质健康评价的生理学指标提供依据。

(2)基于中医证素和状态进行健康辨识管理：福建中医药大学李灿东等[27-33]提倡基于证素特征对健康状态进行整体中医辨识，认为证反映人体自身及人体与外界整体功能关系的异常，是特定阶段生理活动及病理状态的外在表征，辨证是对个体反应状态的识别和判断，创立“中医状态学”理论体系，将人体健康状态分为未病态、欲病态、已病态和病后态。认为健康状态辨识的思维过程可概括为“根据表征参数；辨别状态要素；组成状态名称”。提倡结合现代科学技术，构建中医健康管理和疾病风险预警平台，为实现中医健康状态辨识和风险干预客观化科学管理的新模式提供了思路。

北京中医药大学牛欣等[34-36]将现代技术应用于中医人体健康辨识，与中国中医科学院李海燕等共同多年致力于中医四诊合参辅助诊疗系统(BD-SZ便携式四诊合参诊疗仪)的研发和临床应用，通过脉诊、舌诊、闻诊(采集声音并进行声波分析)、问诊行四诊合参分析，以主客观联合辨证对健康状态进行辨识，助推中医健康辨识管理的客观化发展。

(3)基于精气神辨识进行健康辨识管理：天津中医药大学王泓午等[37-40]提倡实现“天人一体”和“形神合一”的健康状态，认为除生理和心理健康外，人与所处环境也应和谐统一。以中医学原创的“象数形神气”思维为指导，构建基于精气神理论进行健康状态辨识的理论框架，根据精、气、神充盈正常与否，是否存在“气失和”状态，分别从形(面、头、头发、皮肤、胸、形体、腰部、四肢)、窍(眼、耳、口、二便)、神志(精神、意识、情志、睡眠)等出现相应症状的发生频率，对人体健康状态进行综合辨识评判，为构建中医健康辨识的新模式提供了思路。同时尝试基于中医舌诊[41]，结合现代科学技术手段，以舌象仪辅助客观识别人体健康状态。冉俐等[42]以气失和辨识问卷，对天津中医药大学附属教学医院健康体检人群进行研究，证实建立的 Logistic 回归模型预测效果较好。

(4)中医健康辨识的其他探索 广州中医药大学杨志敏等[20,43，44]对体检筛查无疾病人群，依不同年龄阶段进行了体质分析，为中医生命周期理论提供参考，并对广州市老年人群的体质类型进行了实证研究分析，尝试基于中医脏腑理论设立五脏健康状态问卷，对不同脏腑功能人群进行区分，经临床验证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

中国中医科学院杨秋莉等[45-47]基于中医学理论体系，编制《五五体质检测》和《五态人格测验》，将个体分为太阳、少阳、阴阳和平、少阴、太阴五型人格特征，倡导从生理和心理方面共同进行体质辨识，探讨心理疾病对健康的影响。

3 讨论

本研究通过文献计量学方法，对国内外有关中医辨识健康状态的相关文献进行系统收集整理，为以后开展健康状态中医临床评价及相关干预研究提供依据。

本研究经对国内外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发现，目前学术业内中医对健康状态的辨识，主要基于2009年中华中医药学会确立的《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ZYYXH/T157-2009)》标准，并据相关辨识结果制定个性化综合健康保健方案，予以健康宣教和养生指导，以促进健康、预防疾病发生。但目前临床的研究结果尚不统一，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另外，天津中医药大学王泓午构建的中医健康状态精气神理论框架，福建中医药大学李灿东创立的“中医状态学”理论体系，及北京中医药大学牛欣中医四诊合参辅助诊疗系统的研发和临床应用，为健康辨识管理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有益的探索，进一步助推了中医健康管理的发展，也有待相关临床研究的开展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