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方砖上脱落细胞DNA 检验侦破18 年命案1 例

杨幸怡，方博，徐际超，钟利伦，张翼，刘超

1.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080；2.广州市公安局海珠区分局，广东 广州510630

1 案 例

1.1 简要案情

2002 年某日，易某（女性）在其租屋内被钝物打击头部导致重型颅脑损伤死亡。尸体头部北侧有一水泥方砖，大小为15 cm×15 cm×15 cm。该水泥方砖上可见明显血迹，曾多次对其进行DNA 检验，但未发现除死者外其他个体DNA 分型。2020 年，办案单位送检该水泥方砖，要求对其再次进行DNA 检验。

1.2 检验方法

1.2.1 潜在手印显现

采用新鲜配制的茚二酮作为生物发光液[1]对方砖6个面进行全方位喷洒，等待4 h后，采用波长532 nm绿光进行照射，在橙色滤光片下观察。对砖块上带有荧光的位置用马克笔进行圈画、拍照。在激发光源下发现方砖表面类似手印的荧光3处，分别编号位置1～3。

1.2.2 DNA 提取

对方砖上圈画的3 处潜在手印，分别位于3 个不同面上的邻边处，采用自制棉签用干湿两步法擦拭。编号位置1 用3 支棉签分区擦拭，编号位置2、3 分别用1 支棉签擦拭。擦拭棉签分别编号1～5，剪取棉签用Maxwell®FSC Cartridge 磁珠法提取[2]。

1.2.3 扩增及电泳

使用PowerPlex®21 试剂盒（美国Promega 公司）进行PCR扩增，10 μL体系（含6 μL模板），扩增30个循环。同时采用Yfiler™Plus PCR 扩增试剂盒（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进行扩增，10 μL体系（含4 μL模板），扩增30 个循环。上述扩增产物均使用3500xL 基因分析仪（美国Applied Biosystems 公司）进行电泳检测，进样时间选择12 s，GeneMapper®ID-X1.4 软件（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进行STR分型。

1.3 检验结果

方砖擦拭棉签1、2 检出混合STR 分型，包含死者和嫌疑人1～4 个STR 分型，擦拭棉签3～5 检出死者STR 分型（附表1）。擦拭棉签1、2 检出25 个Y-STR基因座分型，且与嫌疑人Y-STR 分型相同，方砖擦拭棉签3、4 检出部分Y-STR 基因座分型（附表2），检出的部分基因座与嫌疑人Y-STR 分型相同。方砖擦拭棉签5 未检出Y-STR 分型结果。

1.4 鉴定意见

方砖擦拭棉签1、2 检出混合STR 分型，包括男性嫌疑人和女性死者分型。

方砖擦拭棉签1、2 检出25 个Y-STR 分型与男性嫌疑人Y-STR 分型相同，不排除二者来源于同一父系。

2 讨论

近年来，随着对痕迹、生物物证技术联合应用的认识不断增强，对喷显后的指印进行脱落细胞STR 分型检验，可获得更多对破案有价值的证据信息。有研究[1]表明，茚二酮显现手印技术的优势在于茚二酮本身属于荧光试剂，与汗液中氨基酸反应的灵敏度更高，在多波段光源（绿光）的照射下产生很强的橙色荧光，可以减少背景干扰，是一种可以替代传统方法、较为理想的手印显现试剂。本案法医学鉴定死因为钝器打击头部导致重型颅脑损伤，作案凶器为现场死者头部旁的水泥方砖，作案工具明确。18 年来，在历次命案侦破专项行动中多次进行DNA 检验，均没有获得嫌疑人的有效基因型。分析原因为水泥方砖上有大量死者的血液，且无法确定嫌疑人持握水泥砖块的确切位置，靠随意擦拭获取嫌疑人可能留下的脱落细胞极为困难。本次检验全面分析嫌疑人可能接触部位、通过新配茚二酮生物显现试剂，避开血液的干扰，使18 年前留下的手印成功显现。尽管手印不具备比对条件，但精准指引了物证提取部位，再通过分区擦拭富集脱落细胞，最大程度提高嫌疑人脱落细胞的获得率。检出25 个Y-STR 基因座分型与嫌疑人相同，应用混合样本DNA 拆分法分析，检出的21 个常染色体STR 基因座符合嫌疑人与死者混合基因型。

Y-STR 在男女混合样本中鉴定有独特的优势[2]。在男女混合斑中，当男女性DNA 比例高达1∶1 000 时仍能获得男性Y-STR 分型，但做常染色体STR 检测却只能检出女方单一分型。由于绝大多数Y-STR 基因座分型为一条带，Y-STR 分型结果还可判断检材包含男性个体的数目[3]。本次检验5 份手印擦拭棉签，其中2 份检出全部Y-STR 分型，2 份检出部分YSTR 分型。物证上检出的Y-STR 分型来源单一，所有Y-STR 分型与嫌疑人Y-STR 分型一致，提示常染色体混合STR 分型来源于同一男性个体，对混合基因型拆分有价值[4]。当年的现场照片显示方砖上沾染了大量女性死者血迹，导致男性嫌疑人成分比例偏低，PCR 呈现优势扩增，所以本次检验仅其中2 支擦拭棉签检出女性死者与男性嫌疑人常染色体混合STR 分型，其余3 支只检出女性死者STR 分型。

本案通过综合分析现场检材所有图谱，判断混合检材组分、推测出潜在的个体基因型组合。在分析混合检材来源时，有1～4 个STR 分型，与已知的个体基因分型比较，确定了混合成分中嫌疑人常染色体STR分型，且入库比中嫌疑人，为破案提供了关键线索及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