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可视化分析

赵啸虎， 王颖蕊， 慕岳峻， 谭松， 侯爱画

1.山东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2.烟台市中医医院肿瘤科，山东 烟台 264000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IARC）2020年数据显示，该年新增的1 930万癌症病例中，女性乳腺癌占比最高（11.7%），且乳腺癌是女性发病率和死亡率最高的恶性肿瘤[1]，而我国乳腺癌发病率呈上升态势，乳腺癌成为威胁女性健康的重大疾病。中医药作为乳腺癌治疗的重要手段，在配合手术、放化疗、内分泌治疗等各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针对乳腺癌领域的文献计量学研究亦有多篇报道，涉及护理研究、中药研究等方向，但或有研究仅纳入单一检索库，未分析作者、机构情况，未排除二次及三次文献。本研究分析领域为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利用陈超美教授团队开发的CiteSpace 可视化软件，以中医、中药、中西医结合为主题检索词，以维普、万方、中国知网为检索库，并排除综述等二次及三次文献，旨在较全面的对2010年至2021年该领域文献特征、高产作者及其主要研究方向、高产机构、高频研究主题、近期研究热点等方面进行分析，以冀为相关工作人员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处理

文献检索：为全面、精确纳入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文献，对乳腺癌、中医相关检索词进行扩展，并考虑乳腺癌中医护理相关研究概况已有文献进行报道，故予以剔除，此外剔除二次及三次文献，综上构建主题检索式：（“乳腺癌”OR“乳癌”OR“乳腺肿瘤”OR“乳岩”）AND（“中医”OR“中药”OR“中西医结合”）NOT（“护理”OR“综述”OR“研究进展”）。文献数据库：中国知网（CNKI）、维普数据库、万方数据库，检索时间跨度：2010年1月1日至2021年12月31日。

文献筛选：制定纳排标准对检索文献进行人工筛选，图1 为文献收集、筛选流程图。纳入标准：乳腺癌相关中医药领域期刊文献。排除标准：①重复文献；②非医学学科文献；③采访、广告、科普、通知、指南及共识；④二次及三次研究文献，如“综述”“Meta 分析”“研究进展”等；⑤护理类文献，如“情志护理”等；⑥与乳腺癌相关的非中医研究类文献，如“超声”“CT”等；⑦不以乳腺癌为研究主体的中医相关文献，如“乳腺增生”“乳腺炎”等。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Figure 1 Flow chart of literature screening

分析词合并：具有相同含义的关键词进行合并处理，如“乳腺肿瘤”合并到“乳腺癌”，“三阴性乳癌”合并到“三阴性乳腺癌”等；本研究对属于同一院校或机构的发文科研单位进行了名称合并，如“某医院某科”归并于“某医院”。

1.2 研究方法

将各数据库收集的文献，导入NoteExpress 软件进行合并、去重、人工筛选并以Refworks 格式导出，使用CiteSpace5.6. R3 软件内置功能进行Data 转换。参数设置中，时间跨度为2010 年至2021 年，设置1 年为单个时间切片。阈值Top N per slice 50，即每个时间切片中选择前50个高频出现的节点。节点类型选择作者、机构、关键词。节点类型为关键词时，选择剪切合并网络（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s）、剪切切片网络（Pruning sliced networks）为图谱修剪方式。Pruning sliced networks、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s 可以简化各切片序列网络及综合网络图谱，综合以上方法使最终图谱更精简[2]。此外使用Timezone view、Burstness 按钮在关键词图谱基础上进行时区视图、突现词分析。

2 结果

2.1 年发文量及文献基本特征

对2010 年至2021 年发表的2 086 篇文献进行发文量统计，年均发文量约175篇。图2显示2010年至2014 年，乳腺癌中医相关文献发文量平稳增长，2015年发文量迅速增至193篇，后续6年年均发文量维持约200篇以上。

图2 中医治疗乳腺癌相关文献发表时间图Figure 2 Time chart of publication of literature related to TCM treatment of breast cancer

纳入文献中，临床研究1 253 篇，约占总量60%；基础实验研究226 篇，约占总量10.8%；名医经验243 篇，约占总量11.6%；论著333 篇，约占总量15.9%；此外病例报道共31 篇，约占总量1.4%。

2.2 作者合作网络

NoteExpress 统计得出该领域发文量最多作者是刘胜共29 篇；根据普赖斯定律计算核心作者最少发文量为4（M=0.749×Nmax1/2，Nmax=29），统计发文量≥4 篇的作者有240 位，其发文量占总量36.2%，未达50%可见该领域尚未形成核心团队[3]。通过CiteSpace5.6.R3 软件进行作者共现分析，得到图3，获得482 个节点，871 条连线。作者合作关系图谱提示，王笑民、万冬桂、于明薇、裴晓华等高产作者合作密切，窦建卫、杨硕与朱中博其所领合著团队之间连线较粗，合作次数较多，另外图中出现了多个分散的团队，多数团队内部联系紧密而与外部其他团队合作微弱。

图3 乳腺癌相关研究文献作者共现图Figure 3 Co-occurrence chart of authors of breast cancer related studies

2.3 机构可视化分析

科研机构是科学研究的主要阵地，通过对科研机构的共现分析，可以了解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领域的科研力量分布。使用CiteSpace5.6.R3软件绘制乳腺癌中医研究相关文献发文机构共现图谱，图4显示了发文量大于15篇的机构，表1显示了发文量前五的机构。浙江中医药大学发文量为56篇是该领域最多的机构。

表1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机构发文量列表Table 1 List of publications of TCM related research institutions of breast cancer

图4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机构共现图（发文量≥15篇）Figure 4 Co-occurrence chart of authors of breast cancer related studies(Number of publications ≥15)

2.4 关键词可视化分析

2.4.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可以体现文献的核心思想和研究内容，对某一领域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可以了解该领域相关研究的热点和发展情况。中介中心性是衡量节点在网络中信息交流能力的重要指标，图谱中中心性≥0.1的节点会特殊标注，高中心性关键词可提示研究热点[3]。表2 提供了该领域高频关键词及中心性情况。图5 为关键词图谱，节点660 个，连线1 174 条，网络密度为0.005 4。高中心性关键词涉及化疗、中西医结合、乳腺癌术后、生活质量、中药、中医药疗法、三阴性乳腺癌、中医证型。

图5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关键词共现图（频数≥30）Figure 5 Co-occurrence chart of TCM related research on breast cancer(Frequency≥30)

表2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高频关键词列表（频数≥30）Table 2 List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in TCM related research of breast cancer(Frequency≥30)

2.4.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共现图谱的基础上进行聚类，模块性Q 值越大，聚类社团中连线越多；平均轮廓值代表所在类中各样本点的平均距离即轮廓值的平均数；两者均为衡量聚类效果的参数，通常模块性Q 值（Modularity Q）＞0.3 提示聚类效果显著，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0.5 提示聚类效果合理[2]。本聚类 Mean Silhouette=0.536 2，Modularity Q=0.515 9，提示聚类结果可信。图6 以色块形式显示每个关键词聚类，表3显示了10个聚类的前4位聚类标签信息。

表3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关键聚类情况表Table 3 Table of key cluster of TCM related research on breast cancer

图6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Figure 6 Keywords Cluster chart of TCM related research on breast cancer

2.4.3 突现词分析

时区视图可反应研究主题随时间的演变过程与互相影响，可以了解该领域的研究方向和发展趋势。图7 展示了2010 年以来各时间段研究主题的变化。

图7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关键词时间区图（关键词频数≥6）Figure 7 Time area map of keywords related to TCM research on breast cancer(Keyword Frequency≥6)

3 讨论

3.1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体量、研究力量现状

2010 年以来，该领域发文量呈持续增长趋势，由2010 年的仅92 篇至近6 年年均200 篇以上的发文规模，可见2010 年以来该领域逐渐受到学者关注。文献特征方面，临床研究、论著是主要文献类型，同时学者亦注重实验研究、名医经验继承，体现该领域研究方式具有多样性。高产作者方面，王笑民团队主要进行乳腺癌中医证型研究及疏肝健脾法、针刺等治疗乳腺癌的临床研究[4-6]；刘胜团队主要进行桔梗、蛇床子、补骨脂的基础实验研究及乳癌术后方的临床研究[7-9]，窦建卫团队主要进行乳腺癌中医理论研究及阳和汤的基础实验研究[10-12]。

3.2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主要内容

从关键词共现分析、聚类和突现分析可以概览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的主要研究主题。聚类#1、#5、#8均涉及中医证型；关键词化疗、内分泌治疗及聚类#4、聚类#9 涉及乳腺癌术后等，均提示综合治疗模式下中医药与手术、化疗、内分泌治疗等方式的结合为主要研究主题；此外关键词三阴性乳腺癌、生活质量、乳腺癌术后上肢水肿为高频研究主题。

中医证型方面，关键词共现、聚类结果提示肝郁脾虚，脾肾阳虚等证型的相关研究较多，涉及相关方剂有逍遥散、阳和汤等。马云飞等[13]对乳腺癌中医证型分布的研究表明肝郁型为主要证型，从肝论治为主要治法，痰瘀毒热、气血两虚、冲任失调等证型亦常见。此外中医辨证与分子分型精准治疗的结合是该领域中医辨治研究的特点：各亚型证机不同，随各分子亚型对应化疗、内分泌治疗及靶向治疗后辨治亦有不同。2021 年乳腺癌中西医结合诊疗共识[14]指出Luminal型乳腺癌具有骨、肝转移特点，辨证须注意肝肾不足，冲任失调；HER-2 阳性型易肺、脑转移，辨证需重视虚、痰、瘀；三阴性型具有高复发转移特点，多以肝、脾、肾不足为本虚，痰、毒、瘀互结为标实。相关证型经典方剂研究方面，窦建卫[15-16]总结阳和汤适用于自虚、治虚的正虚型乳癌并实验验证该方剂具有干预多种乳癌细胞增殖的作用。王克穷[17]选用逍遥散治疗脾虚肝郁型乳癌，重用茯苓达250 g，白术45 g；徐爽等[18]研究提示丹栀逍遥散具有逆转乳腺癌MDA-MB-231 细胞能量代谢重编程作用。

中医药结合现代治疗的综合模式下，中医药具有改善不良反应，减轻并发症的作用。化疗在乳腺癌术后及晚期治疗中占有重要地位，关键词网络提示不良反应主要有癌因性疲乏、骨髓抑制，恶心呕吐等。高渊等[19]研究表明穴位贴敷可减轻化疗相关恶心呕吐为雷火灸可改善气虚型癌因性疲乏、化疗后白细胞减少[20-21]。内分泌治疗适用于ER/PR 受体阳性患者，通过阻止雌激素作用受体或降低雌激素水平产生治疗作用，但不良反应亦明显，关键词网络提示不良反应主要有雌激素受体调变剂、芳香化酶抑制剂引起“类更年期综合征”“骨质疏松”等。一项研究[22]表明六味地黄汤可改善内分泌治疗后骨质疏松。二仙汤联合丹栀逍遥散对内分泌治疗后类更年期综合征有效，对性激素水平无影响[23]。乳腺癌术后患者因接受淋巴结清扫术常见上肢淋巴水肿，患肢脉络受损，气血两虚，水失气化，血行不畅，造成水聚为肿，核心病机为水瘀互结，治须活血利水[24]，其关键词网络涉及防己黄芪汤、四妙勇安汤等方剂及中药外敷等疗法。朱明玥等[25]分析53 位当代乳腺癌中医专家治疗术后并发症经验，总结提出上肢肿胀气滞血瘀证可选桃红四物汤、湿热瘀结证可用四妙勇安汤。王伟等[26]研究提示防己黄芪汤可改善乳腺癌术后水肿及提升患者免疫功能，此外针灸、湿热敷等外治法疗效亦佳[27]。

三阴性乳腺癌（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TNBC）是乳腺癌的一种亚型，指雌激素受体、孕激素受体和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表达均为阴性的一种乳腺癌，因缺乏分子靶点，TNBC患者不能进行内分泌和靶向治疗，普遍接受化疗[28]，故该现状引起学者关注此病型的中医药研究，关键词网络则提示该亚型中医体质研究较多。万冬桂[29]提出TNBC 患者以痰湿质为主要体质，痰浊内生为TNBC 发生发展的主要病机，痰浊凝结是TNBC 复发转移的关键病机，论治须重视化痰散结治则，据此创立蒌慈散结方并进行临床观察研究，结论提示该方剂可延长TNBC患者的无病生存期，减低复发率及远处转移率，提升无病生存率和总生存率，安全性高[30]。制剂研究方面，吴沁航[31]系统总结了30 种中药单体、活性成分及中药复方的抗TNBC 的分子作用机制，红景天苷、去甲斑蝥素、姜黄素、六味地黄汤等对TNBC呈显著抑制作用。

3.3 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趋势及本研究不足

关键词突现分析及时间区图提示乳腺癌中医相关研究各时间段研究热点：2010 年至2016 年，研究集中于中医药参与综合治疗模式的疗效观察与不良反应的改善，此外还涉及总结名医经验、探索分子分型与中医证型；2018年至2021年，数据挖掘技术总结经验、网络药理学预测作用机制研究兴起；穴位贴敷、艾灸等外治法改善不良反应研究增多，阳和汤为热点研究方剂。

本研究存在一些不足：仅对2010 年至2021 年相关文献进行分析，时间跨度较短；仅采用文献计量学软件CiteSpace 进行数据分析，方法单一，本领域研究内容仍需多维度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