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斯坦的髀石游戏

李强 赵霜

在哈薩克斯坦，孩童经常在户外玩一种游戏：一排形状相似但又略有不同的光滑髀（bì）石整齐地排列在地上，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孩童将手中的一枚髀石掷出，一名“士兵”被击倒，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当地孩童的传统游戏—髀石游戏。

髀石并不是石头，而是羊或其他动物后腿膝关节的骨头。据说，在哈萨克斯坦，髀石游戏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在古代，游牧民族的生活依赖于畜牧业，当时的很多游戏都与牛、羊等动物有关。考古人员曾在哈萨克斯坦距今1000多年的一处墓地中发现了髀石。研究人员称，在墓中放入髀石是欧亚草原地区典型的丧葬传统之一，这一习俗在青铜时代传播开来。哈萨克斯坦一些地区出土的髀石上还有打洞、灌铅的痕迹，考古人员由此推断，髀石作为玩具的历史非常悠久。

髀石形似立体的“工”字。在许多哈萨克斯坦人的童年记忆中，髀石的制作过程总是伴随着羊肉的香气。家长们在烹煮羊肉时会将羊膝盖骨上的肉剔除，待骨头干燥后装入袋中，等小孩到一定年龄时再给他们。这些光滑精巧的髀石是哈萨克斯坦孩童爱不释手的宝贝，每个孩子都梦想能拥有一套与众不同的髀石。哈萨克斯坦的孩童喜欢将自己的髀石染上漂亮的颜色，或是在髀石中间打洞灌铅，增加其重量，以便在游戏中更好地击打目标。

在哈萨克斯坦孩童中最流行也最考验技巧的髀石游戏是“打圈子”。“打圈子”通常需要3种不同的髀石：特别大的“弹万提”、中等大小但比较重的“萨骸儿”以及小个头的“龋丐”。游戏者需要找到一块平整的地面，拿棍子画一个直径1.5～2米的圆圈，然后在中心处画一条直线。每个游戏者将自己的“龋丐”均匀地摆放在直线上，然后每人轮流用手中的“弹万提”或“萨骸儿”击打。如果成功地将其打出圈外，便可以获得这枚“龋丐”；如果失败，则换下一个游戏者击打。除了“打圈儿”，髀石还有其他不同玩法，有的类似“跳房子”，有的类似“抛石子”。

在哈萨克斯坦，孩童从家长手中获得一套髀石后，便会通过观察和模仿，从身边年长的伙伴那里学习髀石游戏的规则和技巧。这种自发的学习让髀石游戏在哈萨克斯坦得以代代相传。哈萨克斯坦人认为，玩髀石游戏有助于提升孩童的思维敏捷性和身体灵活性，同时，孩童在游戏中能锻炼沟通和协作能力。

2017年，哈萨克斯坦髀石游戏被列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网上称髀石游戏为“积极合作的良好模式”。在官方和民间的大力推广下，髀石游戏如今已不再是孩童的专属，开始走上规则化发展道路，并催生了相关体育事业。哈萨克斯坦于2021年开始向髀石游戏运动员授予国际体育大师和哈萨克斯坦体育大师头衔，哈萨克斯坦髀石游戏联合会还制定了现代化的规则。目前，哈萨克斯坦国内时常会举办不同级别的髀石游戏赛事。2021年的一份数据显示，仅在哈萨克斯坦的努尔苏丹市，就有10名髀石游戏大师级运动员，还有12名青年运动员被推选为该头衔的候选人。

除了哈萨克斯坦，在其他许多国家孩童的游戏中也能看到髀石游戏的影子，比如中国北方地区的“嘎拉哈”、俄罗斯的“巴布基”等。这些游戏尽管玩法不同，但无论是击打、抛接还是翻转动作，都能锻炼孩童手部肌肉的灵活性。目前，许多国家建立了髀石游戏联合会，进一步丰富髀石游戏的玩法和规则。随着更多国家参与其中，髀石游戏有机会成为兼具趣味性和竞技性的国际赛事。

（摘自《环球时报》2022年8月31日，郭旺启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