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公费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现状调查研究

刘金梅 王媛 陈佳妮 徐敏

摘  要：该研究在充分借鉴国内外有关教师职业认同研究的基础上，结合访谈结果，采用改编的物理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量表，对某部属师范大学的物理公费师范生的教师职业认同进行调查研究。结果发现，男女物理公费师范生在职业情感、职业效能与职业意志方面存在显著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农村与城市物理公费师范生在职业情感、职业意愿与职业榜样三个方面职业认同度很高，在职业效能、职业意志与职业价值方面认同度稍低。可以通过养成教育方案，如开展生涯发展、卓越师范生培养提质计划等策略培养和提升物理公费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水平。

关键词：职业认同；职业情感；职业效能；养成教育；物理师范生

中图分类号：G45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3）30-0151-05

Abstract：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teachers' professional identity at home and abroad， and combined with the interview results， this study adopts the adapted Teacher's professional Identity Scale for Physics normal students to investigate and study the teacher's professional identity of physics normal students in a normal university. There a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male and female students in professional emotion， professional efficacy and professional will， and the male students a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e female students. The rural and urban physics normal university students have a high degree of occupational recognition in the three aspects of occupational emotion， occupational willingness and occupational role model， and a little low degree of occupational efficacy， occupational will and occupational value. It is possible to cultivate and improve the professional identity level of teachers in publicly funded physics normal university students through cultivation education programs， such as career development and quality improvement plan for outstanding normal university students.

Keywords： career identity; professional emotion; professional efficacy; formative education; Physics normal student

建设高等教育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教师队伍建设一直以来是我国教育建设与发展的重要战略部署。公费师范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 他们有着明确的职业定向，毕业后要回生源所在地从事中学教育工作。公费师范生对教师职业的认同状况不仅会对其大学的学习活动及从教后的教学活动产生影响，而且还直接关系到国家促进教育发展和教育公平的战略目标能否顺利实现。2018年教育部发布的《教育部关于实施卓越教师培养计划2.0的意见》中提出，要全面开展师德养成教育，切实培养师范生的职业认同和社会责任感[1]。2021年《中学教育专业师范生教师职业能力标准（试行）》要求涵养师范生教育情怀培养师德践行能力、提升教师职业认同[2]。

公费师范生需要高度认同基础教育的工作意义，在教书育人过程中具有强烈的育人意愿、积极的情感、端正的态度和正确的价值观，服务学生终身发展。研究这一群体的教师职业认同及其培养策略对师范生教师职业能力培养有积极实践意义。因此，发展并维持一种强烈的职业认同对公费师范生而言意义重大。

一  理论基础

（一）  教师职业认同内涵

職业认同是一个受生活环境、自我观念建构、社会定位和价值体系等方面影响和作用的体系[3]，国内有学者从认同内涵、量表开展、影响因素及不同群体等各个层面进行了综述研究[4]。教师职业认同包括了教师对自己所从事职业的认识、情感、期望、意志、价值观以及对自己职业技能的感知等[5]。也有认为教师职业认同是教师关于教师身份和理想教师形象的认知，包含了对教师观、学生观、教学观等观念的理解，这种认知具有动态性和生成性，受文化和环境影响[6]。《中学教育专业师范生教师职业能力标准（试行）》从三个方面描述了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其一，了解中学教师工作的特点并认同教师职业价值；其二，乐于从教、热爱教育事业的心性；其三，树立育人新理念[2]。

（二）  师范生职业认同调查量表

师范生职业认同感是指师范生对即将要从事的教师职业和当前师范生身份的全面接纳与认同，通过追踪近年来国内学者对师范生职业认同的量化研究，如李笑樱等[7]编制的教师职业认同调查量表包含教师职业价值观、教师职业归属感、职业效能感等三因子。赵宏玉等[8]设计了免费师范生量表项目因子荷载表，认为免费师范生的教师职业认同感包括内在价值认同、外在价值认同、意志行为认同三个维度。王鑫强[9]设计的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量表包含职业意愿与期望、职业意志、职业价值和职业效能四个维度。我们发现分学科的师范生职业认同研究较少，并且以物理学科师范生职业认同为研究对象的研究更少，对于物理学科师范生职业认同研究缺乏科学的、专门的职业认同研究工具。

因此，本研究选取H师范大学物理公费师范生开展实证研究，为提升物理公费师范生的职业认同水平提供参考和借鉴。

二  研究设计

（一）  调查量表设计

教师专业成长既体现在职业技能的提升上，又体现在职业认同的形成上。教师教育阶段是职业认同发展的第一阶段，也可能是最重要的阶段。职业认同结构是构成职业认同诸要素及其相互关系的总称。不管是质性研究（如访谈、传记和材料分析），还是量化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师范生职业认同是一个多维度的结构系统。

结合研究对象特点，在参照赵宏玉等和王鑫强的师范生职业认同感量表基础上，以及参照师范生实际学习情况和访谈结果，我们从教师职业情感、教师职业意愿、教师职业效能、教师职业意志、教师职业价值和教师职业榜样六个维度出发设计调查量表，见表1。

（二）  量表信效度

根据表1所示的内容设置“职前教师职业认同调查问卷”，每个维度5个题目，整个问卷共31个问题（其中有1题为筛选问题）。问卷主要采用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五级计分法（1分表示完全不同意，5分表示完全同意）形式，每个题目的答案按照1～5分从低到高记录。

我们研究的实施对象是物理师范专业的本科生，采取随机抽样的方法发放问卷231份，回收有效问卷219份（回收率为94.80%），其中男生92人（42.01%），女生127（57.99%）。调查数据采用SPSS 23.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与处理。对整个量表进行信、效度分析：α值为0.942，效度相关性显著：KMO与Bartlett的检定值，KMO值为0.937，Bartlett的球形检验的p＜0.01，说明各因素差异性具有统计学意义。

三  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  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研究对各变量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分析，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见表2。

表1  教师职业认同维度及其内涵

表2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分布

从表2可以看出，调查对象女生占比例偏大，这符合当前师范院校男女比例现状；生源地方面，来自农村地区的公费师范生比例占40.18%。

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见表3。具体而言，在职业情感（M=4.059）、职业意愿（M=4.214）与职业榜样（M=4.130）三个维度的得分均超过4分，表明师范生的从教意愿很高，对教师职业价值具有较为清晰的认知，值得一提的是，对于职业榜样的认知与访谈结果一致；在职业效能（M=3.969）、职业意志（M=3.868）与职业价值（M=3.974）三个维度的得分相当，均超过3.8分，表明师范生对职业效能、职业意志与职业价值有较好的认知与评价，对自我的价值认同度很高。

表3中，根据皮尔逊相关矩阵结果显示，师范生的职业情感、职业意愿、职业效能、职业意志、职业价值与职业榜样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p<0.01）。

（二）  物理公费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的差异比较

从表4中可以看出，在性别方面，男生的教师职业认同度在职业情感、职业意愿、职业效能、职业意志与职业价值五个维度上均分均高于女生，在职业榜样上略低于女生，但是男女师范生职业认同度均较高，均分接近或在4分以上。男女师范生在职业情感（p=.014*）、职业效能（p=.016*）与职业意志（p=.042*）维度存在显著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p＜0.05）。

在生源地方面，农村与城市师范生在职业情感、职业意愿与职业榜样三个维度方面认同度接近，均分都在4分以上，并无显著差异；在职业效能、职业意志与职业价值方面略低于4分。农村学生在职业意愿上均分高于城市学生，农村学生与城市学生在职业意志上的均分均最低，总体在六个维度上，不同生源地学生没有显著差异。

为了进一步分析调查结果详细信息，我们按照性别抽取了部分具有显著差异的题项，见表5。

从表4和表5可以看出，男女师范生在职业情感均分（p=.014*）与“我喜欢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物理课的感觉”（p=.033*）具有显著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p＜0.05）；男女师范生在职业效能（p=.016*）与职业意志维度（p=.042*）存在显著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p＜0.05），但是男女师范生在职业效能，如“我認为我能很好地掌握物理的基础知识”和“我认为通过对物理专业课程的学习，为我未来做物理教师增添了信心和底气”，职业意志，如“我认为毕业后若有选择其他职业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做物理教师”中并不存在显著差异；男女师范生在职业榜样维度差异显著性不高，但其所有题项的认同度均普遍较高，如：“我会有意从身边寻找欣赏的教师来学习”与“我会从参加的各种讲座中留意好的教师榜样”。

结合学生访谈结果，学生对师范专业认可度很高，“感觉当老师真的是需要付出很大的耐心与精力，你要去了解每一个学生学的到底好不好，如果他不能理解你所说的那种方式的话，你还要去寻找别的途径去为学生解决问题，你要去了解学生的内心，了解学生的想法，了解学生的掌握情况，并且去做出一个相应的个性化的改变，我觉得老师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一个职业。”

“感觉老师都特别愿意帮助同学，我就想以后我要是做老师的话，不管学生好还是坏，我都要给他最大的鼓励和最好的帮助”。

按照生源地抽取了部分关注的题项，见表6。

从表6中可以看出，农村与城市师范生在职业情感：如“我向往自己毕业后站上讲台的生活”和“我觉得从事物理教师工作很有趣”，职业意愿，如“我愿意为了成为更好的物理教师做出努力”和“我会主动关注家乡教师的就业情况”中均高达4.2，反应了师范生具有浓厚的家国情怀；农村与城市师范生男女师范生在职业意志：“我认为在教师技能比赛中，我能坚持准备好比赛，并拿到我心仪的成绩”（p=.032*）具有显著差异，城市学生显著高于农村学生（p＜0.05）。

总体而言，无论生源地是农村还是城市，在职业情感认同、职业意愿认同、职业榜样认同上的均分都高于4分，而在职业效能认同、职业意志认同与职业价值认同三个维度上均分稍低于4分，但总体认同度很高。

三  结论与建议

物理公费师范生的职业认同水平反映了这一群体对教师职业的态度，个体特征、学习实习经历的认同差异。

男生的教师职业认同水平比女生的高，表明男女各自的生理心理特点可能会导致职业认同的差异，这提醒教师教育工作者针对物理学科师范生的职业技能教育要充分考虑性别特点，对女师范生的物理专业知识要予以充分关注，高校可以多组织开展相应的专业知识竞赛，鼓励女师范生多参加，以增加她们的职业意志。对男师范生的职业意愿教育要予以充分关注，可以让其多参加到教育实习和支教等教学实践中去，培养职业效能感。

对不同生源地学生的比较表明，“来自小地方，胸怀大梦想”的农村生源公费师范生处境较为艰难。受城乡差异及地区发展不平衡影响，农村生源的学生通过高考改变命运、飞跃龙门、出人头地的动机、意愿更强，体现在农村生源的学生职业意愿认同高于城市生源学生，但又由于城乡差异的刻板印象，农村生源的学生对自己能够胜任教师的信心较弱，体现在农村生源的学生教师信心认同显著低于城市生源的学生。高校可针对不同生源地的学生开展相应的帮扶活动，增强不同地区学生的技能并开展实践，促进不同生源地公费师范生良好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调查研究过程中，我们发现物理师范生无论从性别上，还是从生源地上，学生对教师职业的认同度普遍很高，这源于书院与学院共同推进的双院制养成教育培养方案，该方案坚持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德育以涵养学生家国情怀，激发学生树立建设“教育强国”信念为目标，以“书院与学院携手共育”的方式开展；智育以促进学科认知，提升专业素养和教学技能为目标，以“书院搭台、学院唱戏”为主的方式开展；体育、美育、劳育以强健体魄、陶冶审美情趣、增强文化自信以及养成热爱劳动的习惯为目标，以“书院引导、学生自主”的方式开展。

（一）  开展以“生涯发展”为主的活动，提升师范生职业情感

职业情感是教师从事教师职业的核心，教师职业情感是教师对教育职业是否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具有稳定的态度体验，是教师对教育职业这一客观事物的独特体验[10]。

开展系列主题活动，如“班团活动”“家国情怀”“党团引领”“师德师风”与“格物讲坛”等，将教师特征文化氛围显性化。通过重视教师职业认知、师德养成提高公费师范生教师职业认同水平。如华东师范大学物理与电子科学学院开展“师生共读沙龙”：量子力学、天体物理活动，在学生中引起广泛反响。

学院还同时加强对公费师范生的就业指导，生涯规划，让公费师范生能够较为清晰地认知教师这个职业以及就业后可能的发展方向，使得农村的学生不囿于自己的“出生”，师范生职业中性别不再成为限制区别，学生能更加全面的认识自己的发展前景。

（二）  开展“物理学专业卓越师范生培养提质计划”活动，提升師范生职业效能

开展物理学专业卓越师范生培养提质计划，如开设学科特色课程中学物理教研实践活动、跨学科项目化学习、奇趣悟理实验等，帮助学生进入中学物理课堂，通过物理教学实践，深入理解与掌握物理教育研究的基本方法与操作步骤，提高师范生的专业素养，使其成为研究型教师。

同时开展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师范生劳动教育和劳动技能提升训练等，如物理与电子科学学院“悟理杯”院级双创竞赛：包括科普课程设计大赛与人生导师互动等，增加不同生源地的物理公费师范生锻炼的机会。

总之，以学院举措互补为基础，围绕培养方案中人才培养的目标与规格，协同学院围绕专业特色进行第二课堂建设。预留学生自主性空间，以设定目标、提供保障、搭建平台为主，鼓励学生自由选择，开展自发性设计和提出自主需求，激发学生的自我管理和创新能力，增强物理公费师范生的职业效能感。

参考文献：

[1] 教育部.教育部关于实施卓越教师培养计划2.0的意见[EB/OL]. http：//www.moe.gov.cn/srcsite/A10/s7011/201810/t20181010_3509

98.html

[2] 教育部.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中学教育专业师范生教师职业能力标准（试行）》等五个文件的通知[EB/OL].http：//www.mo e.gov.cn/srcsite/A10/s6991/202104/t20210412_525943.html.

[3] OLSEN B. Teaching what they learn， learning what they live[M].Boulder， CO： Paradigm Publishers， 2008：139.

[4] 张敏.国外教师职业认同与专业发展研究述评[J].比较教育研究，2006（2）：77-81.

[5] 魏淑华.教师职业认同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2008.

[6] AKKERMAN S F， MEIJER P C. A dialogical approach to conceptualizing teacher identity[J]. Teaching and Teacher Education， 2011（27）：208-219.

[7] 李笑樱，间寒冰.教师职业认同的模型构建及量表编制[J].教师教育研究，20108，30（2）：72-81.

[8] 赵宏玉，齐婷婷，张晓辉.免费师范生的教师职业认同：结构与特点实证研究[J].教师教育研究，2011，23（6）：62-66.

[9] 王鑫强.师范生职业认同感量表的初步编制[J].西南大学学报，2010，36（5）：152-157.

[10] 叶晓力，欧阳光华，曾双.师范生自我概念与教师职业认同的关系：学习性投入的中介作用[J].教师教育研究，2021，33（3）：83-89.

基金项目：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物理虚拟仿真实验在教育筑梦结对计划培训中的应用”（220506071041042）；华东师范大学教学改革项目“物理学专业卓越师范生培养提质计划”（jwc20220415-06）、“大学物理C”（jwc20220328-14）

第一作者简介：刘金梅（1973-），女，汉族，安徽芜湖人，博士，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物理师范教育教学中心副主任。研究方向为物理课程与教学论、科学教育等。

*通信作者：徐敏（1972-），女，汉族，江苏常州人，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物理与电子科学学院副院长。研究方向为无线电物理、高分子物理与化学、科学教育等。